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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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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的路程刚好够聊这么多,现场聚一堆人,吴漾和喻所长碰头同时得知件事,洪钦父母失踪闹了个笑话。
趁约定时间没到,老两口摘家里毛栗子去卖,菜市场人多眼杂,民警跟进去,手机没信号接不到电话,这才出乌龙。
找到人的时候也有了信号,民警立即给喻所长回了消息。
听完来龙去脉的吴漾似笑非笑:“真就那么巧啊,搞得我也想去菜市场走一圈。如果某人联系不上我,会不会急得报警。”
喻所长也觉得蹊跷:“现场在核实,人马上回来。”
有干涉说明查到正道上了。
洪钦父母对儿子的工作和交友了解甚少,他们更关心洪钦的小家庭过得好不好,像工作上的事说出来也帮不上忙,还会添烦恼,干脆不问了。
吴漾也询问认闫泊当干爹的细节,和喻所长描述得差不多,有一处细节。
当时闫泊救人的时候,冉津也在,还伸手帮了一把。
但最初救人的是闫泊,冉津无意占这份人情,就没声张,也让闫泊保密。
洪钦父母之所以会知道是多年后洪钦工作有难处,不经意提到过冉津,说起过这个插曲。
时至今日,他们还记得洪钦的神情,带着点小得意:“冉叔肯定会帮我,他么,是个体面人。”
到底体面在哪里,他们没追问,洪钦也没像个小喇叭到处宣扬。
现在人死了,这件事成秘密,随着洪钦暂时葬了起来。
一行人回到小巷道路旁,喻所长让下属先走,和咬着薄荷糖的吴漾站到路边的桂花树下。
金秋十月,桂花狂开,香味甜腻得发齁。
喻所长也是戒过烟的,见状就没给吴漾分烟,兀自抽起来:“菜市场附近没找到屏蔽装置。”
一切似乎都是吴漾疑心过度的猜测产物。
“什么都没发现?”
他不信。
喻所长笑着点了点他:“你真的很自信,是,发现两组凌乱的脚印以及一个没来及带走的支架。我让人调监控了,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
有发现该让吴漾高兴,可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可以说很凝重:“这段时间先让人保护他们。”
目前不好判断洪钦父母的口供真假含量有多少,能确定的是在菜市场信号被屏蔽的那段时间里,有人先他们一步接触过洪钦父母。
这点成为致命的关键。
喻所长叼着烟:“嗯,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您有空吗?”吴漾诚挚地问。
喻所长弹了弹烟灰,脸庞并无太多岁月的痕迹,因此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颇为英俊:“想让我带你去冉家?”
“嗯,有您在,相信事后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报案电话再打过来。”吴漾随口道。
这小子还挺记仇。
喻所长哑然失笑:“忘记告诉你,我和冉鸿联系过,他说随便参观。但他本人因工作缘故昨天就飞去伦敦了。”
吴漾点头,横竖这趟去也不是为了见人,在不在的,不影响他。
沿着栽有花草树木的长道直去那座仅有一处名为冉家建筑物的小岛,说是老宅实为新居。
主人不在,是留在这里照料房子的管家迎他们进门的,对方六十左右,即便年迈仍身姿挺拔,从站姿能看出年轻时候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痕迹。
房子内的装修比从外面看更为华丽,每一处都彰显着低调的奢华,多得是价值上千万的装饰品。
家具到一应用品全部出自高端品牌,整个布置下来,造价奇高。
当然,这对早已上市的冉氏集团来说洒洒水。
吴漾走在喻所长左边,另一边是默不作声观察的牧闻,对方眼神相当内敛,像生怕看见不该看的。
也太小心了。
吴漾瞥见客厅预留出来却没挂上巨幅画像的空白地方,问前方的管家:“房子还没布置完?”
管家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那面墙,微微一笑:“是的,那里是少爷想用来挂和淮书少爷结婚照。”
结果两人没走到结婚先分了。
牧闻神情微变,下意识看了眼吴漾,发现他不仅没吃味,还像在思考,直觉他想明白会问出惊天动地的问题来。
牧闻抿唇,还是没有多此一举地阻拦。
“看来他得想一辈子了。”吴漾轻笑道。
听懂他话里意思的管家脸瞬间黑个透,眼神冷冷的,到底看在喻所长的面子上没再和他计较,真是好不会说话的一个人。
只是不计较不代表容忍,管家冰着脸:“淮书少爷很重感情,不会轻易舍弃掉陪伴这么多年的人。你只是个外人,不懂别乱说。”
程淮书重感情?
吴漾看过他的资料,耳听别人反复提起他,也设身处地的接触过他。
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他,那分明是个贪心又狡猾的小狐狸,想要他手里的筹码,偏偏吝啬得不想给一点好处。
这次管家没能被吴漾呛,看见对方脸上那鲜明的揶揄,一口气要上不来了。
还不如说两句!
喻所长头疼地揉揉眉心,不能再让这小子张嘴,他拍了下吴漾的后背做警告,露出完美假笑:“你说得对,他一个外国人什么都不懂,别和他计较。楼上方便看吗?”
管家平复心情,拿出专业态度来领路。
接下来喻所长和牧闻一个劲往吴漾脸上看,原因无他,管家介绍的每一间房都和程淮书有关,仿佛这里的主人不姓冉。
吴漾战斗力同样惊人,具体体现在不动声色的神态上,每一个眼神都能让管家想动刀子。
离开冉家的时候,喻所长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回头看旁边跟个没事人似的吴漾,抬手朝着后背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在国外出外勤也这德行?”
“没。”吴漾这句很招人恨的话刚落下又补了句,“用不着我去。”
喻所长:“……”
也就来到江唐接了这案子后,事事亲力亲为,就想早点查明真相。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来,吴漾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当事人并没觉得哪里不好,这个冉家很大很漂亮,连停车场都是能和五星级酒店媲美的程度。
不远处三面旗帜迎风招展,上次没能看清楚的这次补全了。
除开红旗外,一面是冉氏集团,另一面是冉家。
白底金色图腾,细节上有多很艺术的桂花花纹,冉字栩栩如生。
吴漾执行任务那几年没少见过这类行为,通常解读为想光耀门楣,更想成为一方精神领导人。
“我有点想见冉津了。”
“他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要提前预约。”牧闻泼了盆冷水。
喻所长:“和秘书说案情需要,他会抽空见你。”
两者回答都不是吴漾想要的,盯着那面冉家旗帜看了半晌,他低头掏出手机:“没你们想得那么难。”
牧闻额头青筋跳了跳,把事情想那么简单呢,他语气不太好:“是你想太容易了。”
喻所长也在捣鼓手机,外国小年轻办案不容易,能帮就帮,只不过他这边效率没赶上吴漾。
“好了,走吧。”
喻所长端着手机眨巴眨巴眼睛,难得眼神清澈,办好了?
牧闻则带着丝茫然:“怎么约的?”
吴漾拉开车门,回身冲他们笑得神秘,在傍晚的霞光里格外帅气,然后什么都没说上车了。
这瞬间喻所长和牧闻心里同时冒出股冲动——想打人。
其实也没不能说,是吴漾打听到后天晚上有个业内大佬开办的交流晚宴,一般人进不去,他打着他妈的旗号弄到一张邀请函。
之前让孟星琮约过冉津,奈何对方大忙人,行程堆积太满,根本挪不出时间来。
山不来,我就去寻山,吴漾在这方面想得很简单,都到这地步,他发了条消息出去。
一般交流晚宴都会预留出多余名额,应对受邀者临时多个朋友的请求。
程淮书跟着见过几次面的一位老总进了酒店后花园,对方很懂分寸,进来后自发离去,请他自便。
别人好说话,他没把人当傻子,约好下次合作让利百分之三,这是他感谢的诚意。
对方欣赏他这张脸,更喜欢赚钱,欣然应允。
不规则的后花园随处可见同步播放财经广告的小屏,灯光和花束巧妙点缀,衣香鬓影间男士们交谈甚欢,都是些常在杂志或采访出没的面孔,确实是业内大佬齐聚。
能攒齐这样局的发起者本身就不简单,程淮书只记得对方姓谢,再多没关注。
这会儿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往四周搜索熟人,他也没来早啊,是邀请函标注好的八点,刚好。
他招来路过的侍者,要了杯香槟,低头轻嗅很甘甜,用的应该是国外运来的酒水,这里规格给得很高。
“好喝吗?”耳畔传来熟悉的询问。
杯里的香槟几不可见起了一丝波澜,程淮书稳住心神,扭头对上吴漾垂眸看过来的干净眼神。
今晚的吴警官特意打扮过,一身得体高定深蓝西装,在暗处闪光粼粼的袖扣是新年拍出高价的蓝钻,非富能形容。碍事的金色额前发全部撩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让吴漾本身的攻击性更强烈,夹杂着无法驯服的野性,他不像做生意,更像来砸场子的。
“孟星琮怎么会让你单独来?”
“谁说我擅自单独行动?”吴漾扬眉,上前俯身,搭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我和他说你也在,他就放心让我来了。”
程淮书往旁边挪两步,没什么表情的:“那他岂不是更担心了?”
吴漾像甩不掉的牛皮糖跟上来,低头浅笑:“怎么会呢,他特别放心,觉得你会照顾好我。对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