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佳人》宝贝一一

9、第九章 拜师宴

　　“雨桥回H市了吗？”张书青律师通过微信问雨桥。
　　“张律师，我回来了。”雨桥回复。
　　“以后得叫师父了。”
　　“师傅！”。
　　“是师父，不是师傅。”
　　“哦，师父好！”雨桥心想，我还不知道你配不配我喊师父呢，不过，这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他想要这么称呼就这么称呼吧，雨桥倒对这些东西不太在意，让喊就喊呗。
　　“现在还不到喊的时候。”张律师回。
　　“张律师，您这周五有空吗？我和宋言想请您和团队吃饭。”雨桥问。
　　“这周五晚上可以，你到时候要喝酒哈。”
　　“张律师，我滴酒不沾的。”
　　“那就宋言喝。”
　　喝酒这件事，宋言是最不喜欢雨桥喝的，而且雨桥立志要去做不喝酒的律师，这刚踏入社会，还没开始工作呢，第一关就来了。宋言肠胃不好，酒量也不行，但宋言老早就跟雨桥打好了预防针，如果有需要喝酒的，他喝。
　　“好的，宋言喝”，雨桥爽快地回答。
　　雨桥之前只是跟张律师有微信联系，从未见过面。文梨姐说看过宋言发来的雨桥的简历，本科硕士都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各种比赛拿奖，很优秀，张律师那边也没安排过正式的面试，就催雨桥去上班。
　　研二时，雨桥在C市的律师事务所找了个律师助理工作实习，律师事务所位于高新区中心的5A级写字楼，穿着不正式还会被保安拒之门外，带教合伙人每天也是西装革履。律所合伙人在雨桥的想象中就是精英范十足，每日出入高大上的场所，西装革履，形象气质上佳，言谈举止温文尔雅，过着喝茶的悠闲生活。雨桥不自觉对未来在勤德所的日子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宋言在张律师家附近定了酒楼的包厢，拿了提前准备的酒提前到包厢点好菜等张律师团队，雨桥有点期待未来的师父，也有点紧张。
　　下午快7点了，张律师带着团队的人员陆陆续续到了，雨桥起身给张律师招了招手，宋言交代服务员上菜，雨桥看到了她未来的师父，40多岁的中年男人，刚下班的他，穿着一条红色的短裤，黑色和浅蓝色相间的条纹短袖Polo衫，个子不高，进门时右肩膀上跨了个黑色的皮包，袋子很长，为了让包不掉下来，本来就佝偻的背越发弯曲了，张律师人很瘦，下巴尖尖的，头顶的头发已经没几根了，但四周的头发还倔强地生长着，如果不是戴了个金丝边眼镜，雨桥是万万没法把眼前的这个人跟律师两个字联系起来的。
　　雨桥愣了愣，示意张律师坐主位，张律师倒也没推脱，让宋言坐他的左手边，雨桥坐他的右手边，其他人在张律师的安排下，按入师门先后顺序由上往下坐。
　　落座后，张律师从包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拿一根点上，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雨桥说：“烟瘾犯了，我先抽一根哈，你不介意吧？”雨桥嘴上说：“没事没事，您抽您抽。”心理腹诽道：“我最讨厌室内抽烟了。”
　　烟叼在手上，张律师发话了：“今天说是拜师宴，没那么讲究哈，回头把酒倒上，雨桥喝了改个口就完事儿。”雨桥怔了怔，看了宋言一眼，没说话。
　　张律师接着说：“我先给我这些徒弟们介绍下，这是颜雨桥，这是宋言。宋言在检察院工作，跟文梨是同事，文梨是我邻居李少天的爱人，所以把雨桥推荐给我了。”说着，张律师指了指席间一位师兄，跟雨桥说：“那位是你师兄游弋，也是少天介绍的，你是少天介绍的第二位哈。”“雨桥呢，是我C大的校友，民商法硕士，但是以后不能喊我师兄，得改口叫师父。”“我左手边的两位师兄是大明和小明，大明是卢明，小明是张明”，“右手边的二位是你师姐，胖的那位是康亚力，人如其名，是团队最能扛事儿的，瘦的那位是张晶。对面那位是团队的律师助理小林。”雨桥看看他们，几个师兄倒是形象不错，五官端正，穿着深色的Polo衫或衬衣，几位女士穿着衬衣，整体风格比较质朴。
　　“游弋，把白酒倒上，人手一壶。”张律师说，宋言连忙起身。“我来我来。”宋言倒满8壶酒，摆在每个人面前。大明发话了：“雨桥那里怎么没有酒啊？拜师怎么能不喝酒呢？”雨桥说：“大明师兄，我不喝酒的。”宋言连忙接话：“大明师兄，雨桥的酒我替她喝了！”“喝酒这事儿哪能代替啊，你们L市是有名的酒城啊，赤水河养出的儿女，都自带三分酒量的，喝点吧。”雨桥不好意思的说：“大师兄，真不会喝。”“这么坚持啊，不着急，慢慢来，以后有的是锻炼的机会，我们团队在勤德所酒量数一数二，入了这个师门，跑不掉咯。”
　　张律师发话了：“那我们开始吧，第一杯酒，我来提，欢迎雨桥加入张书青律师团队。”“德勤所是我市律师人数最多的律所，我的团队，算得上是S省第一民商团队，现在民商法硕士进入我们团队，团队实力壮大。大家鼓掌！”说着大家都开始起哄了。
　　“雨桥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业务，我们是以民商事诉讼为主的团队，服务的客户，主要是建筑商、包工头，师父这样子你也见到了。”说这看了雨桥一样，雨桥好像心事被看穿，想笑又不敢笑，不敢露出任何表情变化。
　　“咱们的客户呢，就跟师父的形象很像啊，要说高大上，那是没有的，年轻人，刚工作，都对高大上有执念哈，特别是你们这些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说完，又看了雨桥一眼。雨桥这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没关系哈，慢慢都会认清现实的，哈哈，因为我们也是怎么过来的！”张律师接着说：“我们的业务呢，包括但不限于帮当事人催收材料款、工程款，围绕建设工程和房地产这个产业链条在发展，雨桥进来后慢慢摸索吧。我们第一杯，欢迎雨桥加入哈！”大家举杯，一饮而尽。宋言把主菜转到张律师面前，示意张律师夹菜开席。
　　张律师说：“第二杯雨桥来提吧，雨桥今天没喝酒，不着急哈，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喝，你先以茶代酒提一杯吧。”
　　雨桥端着茶杯站了起来：“师父好！师兄师姐们好！我叫颜雨桥，今后我就是师门的一员了，我是准备入行的律届小白，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不足之处多多包涵！我干了，你们随意！”说完了，立马把茶干了。
　　小明师兄突然乐了：“你作为酒城来的妹子，酒不喝，气势倒是没输。”说完大家都笑了。张律师发话：“第三杯我们的宋检提一杯，完了大家自由活动哈。”
　　宋言端起白酒：“宋检不敢当，我是助理而已，我女朋友雨桥以后就拜托大家多多关照了，有什么批评的话，不方便跟她直说，大家告诉我，我来说哈！”说完把酒干了。
　　张律师发话了：“文梨把宋言夸得跟花儿一样，是宋言靠谱又能干，以后一定前途无量，你们伉俪情深，宋言这么优秀，我相信雨桥一定也很优秀，不然你们不会走到一块，人我是要了，但是我们律师行业，最大的一个字，就是苦。体力苦、脑力苦、身体苦。你看看他们一个二个的，都被事务压得不成样子了。熬不熬得出来，就看雨桥能吃多少苦了。”
　　雨桥接话说：“师父放心，我不怕吃苦的。”
　　张律师点点头，大家之间相互敬酒，雨桥端着茶挨个给师兄师姐敬茶，酒过三巡，张律师有点醉意，问雨桥：“你知道我怎么考上S大的吗？”雨桥摇摇头。
　　“我们家在你们隔壁省，小时候家里穷的，饭都快吃不上，我当时在我们乡读书，读到初中，跟老师一打听，我们中学历史上考得最好的，就只上了个大专。我一听，我要想上大学，那得转学啊。家里父母又不懂，我通过我二舅联系上县里中学的校长，要到校长家地址。我自己就借钱坐车进城上门去找校长去了。我还记得那天，校长夫人开门让我进去，我这第一次进城进楼房啊，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大气儿都不敢出，结果看到校长夫人恶狠狠地等着我，我回头一看，鞋子上的泥巴，留了地上一串脚因，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地缝钻进去！”张律师说完，拍了拍大腿哈哈大笑。
　　“后来呢师父？”雨桥听得入迷。
　　“后来，校长夫人嘀咕说农村来的孩子，让我等着。后来叫校长出来，校长打量我，看我全身破破烂烂的，问我，你为啥要转学。我说在乡里上学考不上大学。他问我是一个人来的吗？父母呢？我说我自己找上门来的，想校长能收我。他问我学费能交上吗？我说没钱，交不上。校长犹豫了，说你这么小个孩子，敢自己一个人找上门，以后肯定有出息。这样吧，你要是能想办法把学费交上，学校可以接收你！”
　　“后来怎么办呢？”雨桥问。
　　“后来，我就找我二舅给我联系农村信用社帮我办读书的贷款，我就去求我二舅，让他给我担保，让我爸贷款，我爸不肯签字。”
　　“天呐，那怎么整？”
　　“读书的助学贷款，银行审核的不严，没有让我爸亲自去签，我模仿他的签名帮他代签了送过去了。贷款下来了，我就顺利去读书了。”
　　雨桥听了不经鼓掌：“师父，您可真不是一般人，当时那么小，您就那么勇敢，那么主动。”
　　张律师说：“人要改命，就没办法，必须要这么做，在乡里上学，最多读个大专，回县里当个老师，每月领几千块工资，再找个老师结婚，一起过一生了，命运就看到头了。不折腾折腾，哪有今天呢？”
　　“后来呢后来呢？”雨桥追问。
　　“后来？你这才刚来，哪能一次把故事给你都讲完了，以后再讲吧，雨桥明天早上8:30来上班哈！”
　　“遵命！师父！”。
　　拜师宴结束，雨桥送张律师出门，张律师临走时回头对雨桥说：“你的简历我看了，写得是个啥玩意儿啊！”
　　雨桥怔了怔，心里极度不爽，那可是我精心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