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荧设乙女向合集》谦洵

6、【班荧】向着星辰与深渊（6）

　　OOC预警大量捏造预警
　　没有神之眼的冒险家班尼特×深渊荧
　　时间线位于主线之前
　　短篇小甜饼已经完结
　　可嗑可代，预祝观文愉快
　　↓↓↓

　　.
　　严肃一点？还是活泼一点？
　　但实际将要分别的话语说出口时，只是平平淡淡的，像在传达什么通知一般。荧没什么表情，就如他们初见时那样。风吹过属于蒲公英的花海，不过到最后，将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杆。

　　或许少年也一直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除了短时间的震惊和沉默，他似乎也能够接受荧向他传递的“通知”。只是稍微皱起眉，班尼特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半晌开口，“不过……应该还会晚几天才走吧。”
　　“……嗯。”荧没有说出类似于“今日就要离开”这般决绝的话，但她也清楚，在接下来这几天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可能将她留下来。
　　“那，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少年向前一步，牵住了她的手，“虽然你以前一直都是拒绝的，不过最后一次了，我还是想问问你——”

　　“我们一起去趟蒙德城好吗？”

　　“可是我说过，自己不想见人。”并非挽留的话语，而是意料之外的请求，荧低头，她没甩开牵住自己的手，但是也没有回握住。
　　“如果是用大斗篷把人全部遮住不让人看见的那种呢？也不行吗？”班尼特还在坚持，已经算是表现出了一种属于恳求的态度。

　　如果不让人瞧见自己，或许这个提议……是可以实施的。兴许是因为是最后了，所以没着急否决掉班尼特的提议，荧只是好奇，“为什么会在现在忽然想到要让我去城里？”
　　“其实也不算是突发奇想……”少年笑着低下头，他已经听出了少女让步的意味，“风花节的时候其实就有这个想法了，但是当时我们在城外，所以犹犹豫豫的就错过了……然后现在蒙德的羽球节到了，所以，至少想让你……在离开之前去看看。”

　　看，究竟是要看些什么呢。
　　在那充满着自由与诗歌的城邦之中，洋溢着的幸福感吗？然后在被幸福包围的同时，无力地哀叹着自己的弱小无助，痛苦不堪吗？
　　荧讨厌人群。
　　其实更多的是讨厌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自己吧。

　　“啊，不过不会勉强你的，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慢慢又松开牵握住少女的手，班尼特的十指不自然地在他的身前交错着，心里应当是紧张的，在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之下，怀揣着小小的希望感。
　　少女终是叹叹气，最后一次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斗篷要大到把我完完全全遮住哦。”

　　“……？！”少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即便是眯成了新月的形状，眉睫也依旧是闪着亮光的，他的笑容永远灿烂且热情，“好！那我过两天来接你！”
　　嗯，好哦。可是荧没有这样回答，也没有露出笑容，她只是低下头，不再去看班尼特，双手不自然地背在了身后，“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荧一路都没有回头。她不知道班尼特是否会做出挽留的手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站在原地目视她的背影很久，但她倒希望少年同样扭头就走，一眼都不要多瞧向她。可荧也知道，后面的情况是绝不会发生的，所以她明明是走着离开，却快得像是要逃离什么一样。

　　荧和班尼特约定的见面地点常是有着大片蒲公英盛开的地方，少年挥手，将那大大的斗篷扬于半空，从上至下，将她从头至脚笼盖住。班尼特带来的斗篷确实很大，就连其上的兜帽都直接盖住了她大半个脑袋。视线自然是受阻的，荧抬起手，想要将它稍微上挪一些。不过有人快她一步，掀开了一角小小的布料，让一束光顺着那人的轮廓映入自己的眼中。
　　少女昂起头，她此刻的视线之中，背景是因为刚刚扬起的风而被吹得满天飞的蒲公英，剩下的便只有那个少年，和少年脸上的笑容了。

　　只是那笑容不同于以往，荧说不上来那时一种怎样的感受，但是心跳像是漏了半拍，呼吸也因此变得局促。对视片刻，班尼特又一次眯着眼冲她笑，“果然，你真好看。”
　　大大的斗篷是白色的。
　　映着一同照入眼中的阳光，白晃得惹眼。

　　“……放下来吧。”荧侧低下头，不去看少年的脸，不去瞧少年的眼，“掀得那么高，根本就挡不住脸。”
　　“嗯，说的也是呢。”班尼特很听话地又将那一角布料放下，但是转而向荧伸出手，“不过虽然不想被别人看见，可这样自己也不太看得清路吧？我来牵着你。”
　　少年背过她，抱过她，但似乎是从未走在前方引着她走。明明是个因为“倒霉”而显得冒冒失失的家伙，但是感受着从他掌心里传来的热度时，却又是那样令人安心。

　　是从未展现过的乖巧与顺从，荧安安静静地跟着班尼特向前走，低头只瞧得见脚边的一小片土地，但她没有摔跤，甚至没有踩上过什么不太平整的路面。
　　少女没有回握住少年的手，所以只是由他做着牵引，荧不知道他们是沿着哪条路线走过来的，但是在隐约能听到人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来到蒙德城了。

　　不清楚班尼特是怎样和城门口的卫兵解释的，但只是惯例性的询问和几声欢迎，荧很顺利地就这样进入了城内。偷偷抬起兜帽张望四周张灯结彩的布局，荧叹叹气，又垂下手，“放我这种陌生人进来，蒙德城的安保意识未免也太差了些吧。”
　　荧似乎听见了班尼特在笑，但是少年没有做出什么肯定或者否定的评价，牵住的手被轻轻晃动，他开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而且也有很多可以玩的哦！”

　　蒙德的吟游诗人素来就是闻名的多，在这样的节日里，似乎无论在何处都能听见作为背景音乐一般的诗歌。欢乐，喜悦，充满赞美——明明他们的神明面对着那些闲杂琐事都直接撒手不管了，可是人们还是在歌颂着他。
　　坐在猎鹿人餐厅的露天窗口，荧切开眼前的肉排，小块地送入口中，“嗯，还行——我差点就以为班尼特每次做的那种焦焦糊糊的味道就是蒙德特殊口味呢。”
　　“也，也没有吧！虽然我确实经常一不小心就烤焦了……”想要否定这样的评价，却发现这次好像说的是事实，少年的声音逐渐降低，最后只是小小的叹气。但是很快又振作起来，“好啦！不说这个！等会我们继续往里走一些吧！羽球节的活动可是有很多的呢！”

　　套圈，射箭，奇奇怪怪的堆高高小游戏。
　　即便是穿着斗篷不方便行动，不过对比于少年一无所获，荧手中的“战利品”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于是干脆就将奖品随手送给了身旁跑跳着经过的小孩子，走回到垂头丧气的班尼特身旁，荧扬扬嘴角，“行啦，你自己都说运气不好，还总是玩那些纯靠猜的游戏。”
　　“可是……”
　　“我都说……”

　　“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下。”
　　意料之外有人向他们这边过来了，荧紧急转身，尽管知道对方不会有恶意，但她已经是本能地作出这样的反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夸张，于是少女又缩缩身子，像是要躲在少年的身后一样。

　　“因为刚刚有注意到，这位小姐应该是从国外来的吧？机会难得，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前往风神像处来抛羽球？”过来的男人不知是什么身份，有点像是蒙德骑士团里的人，“啊，顺便还要问问你怕不怕高，因为活动的位置在风神像的手中——不过当然，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诶？！要让她来抛羽球吗？”班尼特替她接了话，而声音里慢慢都是激动和兴奋，“就是那个传统活动？”
　　“嗯，实不相瞒，本来选好的一位小姐因为临时到现场觉得太高不敢上去，一时半会没有比较合适的人选，所以——就像问问这位国外的朋友是否有兴趣了。啊，您知道羽球节的含义吗？”

　　站在风神像手中的少女抛出羽球，而接住它的人将获得好运与祝福，至少听班尼特曾经和她介绍过的，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啊，不好意思……虽然机会难得，不过她，可能……”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班尼特并没有忘记少女常常表示出的态度，因此表示可惜，但打算替她拒绝。
　　“难道风神像需要自己爬上去吗？”不过荧打断了少年的话，接着从他的身后走到身前，向不远处昂头眺望，“确实还挺高的。”
　　“啊！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的代理团长大人会使用元素力将您安全地送到上面的！”

　　询问即代表着应许，尽管一刻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斗篷，但荧终是顺着身旁大概是微笑着的人们的话语，被风包裹着送到了神像的掌心。
　　班尼特大概也想不到她现在会被送到这个位置来吧——不过换句话，现在的情况，其实算是她主动来的。捧着小巧精致的羽球，荧垂眼，视线向下瞧去。明明少年的身影在密密的人群中并显眼，但是她就是能一眼瞧见。

　　蒙德的羽球是抛给今年将获得好运的幸运儿的。
　　但是，她手中的这颗羽球，是要送给一个小倒霉蛋的。
　　带着她本人而非风神的祝福，将自己的幸运，送给那个属于她的小冒险家。

　　荧看着那个羽球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接着便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向上跃起，抢先任何人一步，准确无误地接住了由她抛下的羽球。
　　这个距离应当是不太瞧得清的，但是荧低头，那个少年抬头，她就是觉得，自己在和少年那双清澈的绿瞳对视。

　　你接住我送给你的好运和祝福了吗？
　　你一定稳稳地接住了，对吧？

　　不知为何，荧觉得，哪怕现在是自己从这里跳下去，那个少年也会将她稳稳地接住。
　　所以，身体先思维一步，荧向前迈开腿，跨入了毫无承载物的半空。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她的斗篷扬起，展开，像是一双白色的羽翼。其实没什么危险，有风在托着她——看来蒙德的代理团长危机意识还不错。
　　她落入了那个她熟悉的怀抱，低头，将脑袋埋入了对方的颈肩，闭上双眼而浅浅抿唇，“果然，我知道你会接住我。”
　　“会的。”少年就那样任她靠着，然后抬臂，环搂住她，他的声音于少女的耳旁响起，因为隔着布料而显得低低沉沉，“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好好地接住你的。”
　　“……谢谢。还有——”

　　“再见了。”

　　荧终究是没有完整地与少年度过完最后一天，在夜幕来临之前，她将斗篷归还于少年的手中，而自己则是在对方眨眼的瞬间，转身进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道别的话语也好好地说出口了，所以，已经没有其他的遗憾了。

　　不过荧忘了一件事情。
　　她忘记了自己曾经告诉过班尼特，寻找到她的方法。

　　班尼特是个冒险家，也确实是个天生的冒险家。尽管就连少年自己也承认了他是个“倒霉蛋”，可某种无法用常理来形容的事物，给予了他一种似乎可以称为“直觉”的方向感。荧躲在了不见光的地方，可少年偏偏要一遍遍地闯入这他人都避讳莫及之处——而他只是在冒险而已。
　　班尼特不知道荧的身份，但他应当对于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有了隐约的猜想，所以才试图带着荧进入属于他们的世界，只是努力过了，却又无力于阻拦她离开。

　　“公主殿下……那个少年……”
　　一次又一次地后她一步闯入被刻意隐藏的秘境，不小心坠入了水池，不小心跌下了山崖，被冰霜冻住，被火药炸飞，在半路遇到似乎可以用于补给的宝箱，却是空空如也。
　　最早有被派出去暗中观察班尼特的那个小法师回到自己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我们，真的不需要去……嗯，帮帮他吗？”

　　班尼特是为了什么呢？这样的冒险，真的拥有什么意义吗？
　　荧多想直接冲到少年面前，揪住他的领子，狠狠地呵斥他回去，不管理由是为了找她还是单纯的探险，都不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皱着眉头长叹出气，少女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用了，任他自生自灭就好，发生了什么，就赖他自己的运气吧。”
　　如果呵斥能有用的话，那才是最好的。
　　但是相比于班尼特的冒险精神，意志更不坚定的，其实是自己才对。

　　荧害怕亲眼见到少年受伤的模样。
　　害怕见着了那副模样，她会无法坚持她应当要做的事情。

　　真是好笑，本以为自己长久而又坚定的信念，竟然会因为一个少年而动摇。
　　“就是，不要主动伤他便行。”
　　末了，最后还是要补上这样一句，荧抬手遮住眼睛，身旁也不再有谁多言。

　　深渊教团的行动范围进一步扩大，动静也不能算小，与他们相对立的“正义使者”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荧不会亲自出手，但她必须狠下心——彻底除去阻挠于他们前进道路之人的决心——无论是谁。
　　她就像是被枯萎的荆棘牢牢固定在冰冷王座上的玩偶，手中的剑上早已鲜血淋漓，也扎伤着自己。幽暗又冰冷的地下，她寻不着阳光，寻不着温暖。

　　所以，偶尔回忆起自己失散许久的家人，和短暂相遇的少年，大概是为数不多，能勉强支撑自己的力量吧。

　　只要不和他正面相对，他们就永远不会站在对立面上。
　　逃避是可耻的，却也是有效的。

　　直到某一天一声急匆匆的“公主殿下”响起，少女的身子先思维一步动了起来，她赶到那个曾经和少年短暂分别又相遇的终点，眼中人已是支着剑半跪于一片鲜红之中的模样。
　　为了不让班尼特产生再回到这里的想法，她特意让他们将这里的机关危险系数一步又一步的提高，所有的一切都在发出警告“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可少年却似乎是在这越来越危险的环境中察觉到了什么——这里有少女曾经来过的痕迹，所以一遍又一遍深入，一次又一次地打开过终点空空的宝箱。

　　伤口在增加。
　　他却不知疼痛。

　　看着那双已经被红色浸染的绿瞳，荧真的在怀疑，少年是否还能瞧见她的模样。
　　“……是你吗？”她看见少年笑，听到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
　　荧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于是少年只是继续说了下去，“那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吧，哈哈……嘛，幻觉……也不错呢。不过可能，回去之后又得告诉大家一无所获啦……嘛，不过，一无所获……也是冒险的一部分嘛……”

　　“是你的话，应该会这么笑我吧……”

　　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只有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音。冰冰冷冷，回音敲击着少女的身躯。瞳孔猛然缩紧，荧箭步向前，只来得及在少年的脑袋着地之前拥他入怀。
　　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呼吸声和心跳声，已经快要听不见了。

　　“班尼特……”
　　“班尼特。”
　　“班尼特！”
　　荧终于发出嘶吼一般的声音，可怀中人沉沉地睡着，听不见她的叫唤。可她是被世界拒绝之人，小伤可以用药，大伤慢慢修养，可是致命的伤害，她无能为力。

　　有谁可以救他？
　　有谁可以唤醒她怀中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拥有这般权能的，是否只剩下神明？

　　荧从来没有这般虔诚地祈求过她所厌恶的对立面，就算抛弃了她，也请多看一眼，这个从出生起就被好运遗忘的少年好吗？
　　有红光闪过，那是炽热的，要将她烧伤的光芒。
　　一瞬间几乎停止呼吸，荧低下头，她又一次听见了少年沉稳有力的心跳。班尼特的手心中闪闪发亮，荧知道那是对于许多人而言，多么珍贵的东西。

　　她感激神明，却也发出咒骂。
　　她感激神明拯救少年的生命，咒骂神明给予他的厄运。

　　“……这不是神明送你的礼物，而是你本就应当拥有之物。”颤颤巍巍地包裹住少年的手，让他紧紧握住手中出现的神之眼，终于有晶莹的液体从自己的眼角滑落而下。
　　荧垂下头，紧闭双眼，只是发出不断的呜咽。

　　班尼特终于获得了神明的注视，也终于彻彻底底地，与自己站在了明暗分割的两端。

　　不要再见了。
　　求求你，不要再和我见面了。
　　她不想将手中的剑，指向自己心动过的少年。

　　荧离开了，班尼特应当是处于昏迷而不知自己来过的，不过那天起，他不再闯入她藏身的秘境。上雪山，爬悬崖，偶尔在平地也被野猪追着跑，少年依旧是蒙德城里出了名的小倒霉蛋，也依旧是最热情似火的小冒险家。
　　嗯，不是似火。
　　他本身就是最热情的火焰。

　　所以又一次的重逢，大概又是神明继续的玩笑，本以为是风神会为了阻挠他们的计划而重新戴冠，谁知道，挥剑朝向自己的那人，竟是寻找已久的哥哥。
　　与自己相似却又不同的金色，尚显稚嫩——他才刚刚踏上旅途。
　　站在山崖高处俯视着那个在挥剑砍着现在的丘丘人的身影，荧转身，脸上的表情平淡，不见丝毫波澜。神明总爱从她的身边抢走她深爱的人，这个道理，她早就该明白了。

　　所以她也学会冷漠，学会不笑。
　　学会远远地站在暗处，看着在阳光之下能够尽情欢笑的他们，不为所动。
　　只要不到拔剑相向的那一步，荧也已经学会安于如同看客一般，瞧着她心爱的人们被人群簇拥在一起欢笑的场面。

　　蒙德城内似乎又要过节了，她家的哥哥似乎也是在继续忙忙碌碌地到处奔波。这种太热闹的时候，荧不想去城内，所以只是挑着离城远的地方四处晃荡。
　　然后很无意的，她似乎听见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听得见，但听不清。少女转头，各种意义上是意料之中在明显的机关陷阱里，发现了她现在少有见到的那个少年。
　　是班尼特，他和另外一个少年似乎中间还隔着另一道机关，两人聚在一起，也不知在争论着什么。

　　神差鬼使，荧没有离开，只是找了个很角落的位置，远远地瞧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从天黑，到日落，一天一夜的时间，她就那样安静地瞧着。

　　直到有其他人来了。
　　一瞬间的警觉，荧猛然退后，没想到来者是她的哥哥，身旁跟着的，竟还有风神。风中几人谈话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起来，荧便于瞬间明白，风神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想干什么？
　　对她发出警告吗？
　　荧皱起眉，可是接下来顺着风传入自己耳中的，却是轻咳之后的一句，“班尼特，可以朗读你的作品吗？”
　　“噢，好啊！让大家看看我的实力，嘿嘿。”回应者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充满活力与热情的声音。

　　耳中明明是此刻作为吟游诗人的风神的声音，可荧听到的，却仿佛是那个有着好看绿瞳的少年，就坐在自己身旁的低语。

　　你和烬寂海
　　很近又很远
　　一个在大陆另一边一个在我心里
　　钩钩果和蒲公英
　　我的「风之花」献给你

　　原来如此。
　　蒙德的风花节。
　　在下着雨，两个人一起躲进山洞，她笑着将少年递给她的风车菊又插回少年耳侧的那一天，其实就已经是风花节了。

　　“……”所以在现在，刻意让自己听到这些，荧低头叹气，“蒙德的风神，放着正事不做，可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啊。”
　　几个少年模样的家伙聚在一起，荧垂下眼，微抿唇角，再有更多的话语传入耳中之前，转身离开了。

　　他们将继续冒险，继续旅程。
　　而少女将做的事情只是等待，站在旅程的终点，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她和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出发，背向而行，但必然会到达同一个终点。

　　只是徘徊于这阴冷幽暗的地方，仰头瞧向月光之时，金发亦泛出浅浅的银白色的光芒，荧不禁会想像，她向上伸出手时，会有谁牢牢地将她握住，牵着她，向上，向着光亮。
　　“……”
　　少女收回自己掌心空空的手，低头，不再停留。
　　空空荡荡的地方，只剩下一句回响的低喃。

　　“我在深渊，你是否可以带我前往星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