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究竟是谁啊》刚睡醒什么事

14、第 14 章

　　时间很快到了神眷仪式开幕的时候，钟塔上的时针分针指向十点的时候，周围人的声音渐渐降低，原本嘈杂喧嚣的氛围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守卫此时上前将人群从中间分开，形成一段宽敞的通道。

　　一批又一批的侍卫簇拥着贵族们到来。

　　白袍教会职员在前门门口，迎着各大贵族人士进入教堂。

　　直到大批侍卫护着贵族入场后，教会职员也陆续离开，守卫们关上了教堂门口的铁栅栏，不让教徒们入内。

　　因为人太多，薇薇安没太看得清那些贵族的脸，但一直在静静地观察、思考着。

　　难道说神眷仪式只有贵族才能看？

　　不对，身边这个大少爷也是来参加神眷仪式的贵族，怎么他没进去？薇薇安抬头瞥了眼朗斯特。

　　“你想进去看吗？”朗斯特挑了挑眉，似乎在等她提要求。

　　薇薇安摇摇头，她想等等看，这群从不同地方来的教徒都是想来膜拜一下这位新出炉的神眷阁下，总不可能是在这乖乖地等空气，可能在仪式中途或者仪式结束后有能见到神眷的机会。

　　暂且跟着大部队走，情况不对再溜。

　　“你为什么不进去？”这个仪式阵仗那么大，应该还蛮重要的，朗斯特竟然堂而皇之的缺席。那位小心眼的中年管家不会暴跳如雷吗？

　　“哈，我父亲的领地已经有一位神眷阁下了。”朗斯特嗤笑一声。

　　薇薇安没懂这其中的逻辑，如果神眷阁下真的像传说中这么牛，那不应该认识得越多越好吗？神眷还有排他性？

　　“神眷阁下们，可并不欢迎彼此。”朗斯特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含笑解释道。

　　薇薇安明了，这就跟一个公司里有点权力的小领导，拉帮结派搞小团体，还强迫员工站队一样。

　　被特权捧到一定地位的人，往往并不希望看到另一个拥有特权的人。实际上，拥有特权的人最好只有自己一个。

　　所以朗斯特出现在德鲁拉镇，可能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或许是为了应付教堂的邀请、或许是为了顺应贵族们的大流，不得不来这里。

　　他这样不去参加神眷仪式，是因为任性不想去，还是因为他家族领地神眷想给新的神眷一个小小的下马威？而朗斯特和他那位一看就没什么脑子的管家是家族派出的弃子炮灰？

　　毕竟古代这种事情太多了：被派往敌方或者潜在的敌方去的使者，去了就被砍头了。对方以此明确表示敌对，或者纯粹是羞辱。在这个并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世界，下马威直接下到别人家的地盘，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上门踢馆的人有去无回。

　　思路顺着捋下来，薇薇安警铃大响，她忽然想起来明明昨天她没有跟这个少爷约定时间，所以想今早起早一点在一楼等他，然而没想到她刚出门，就跟这少爷偶遇了。

　　当时她真的以为是偶遇，还感慨贵族的时间如此健康养生。

　　现在想来，这个少爷估计用了什么方法监视她的出行，导致她一出门就被逮着了。

　　然后朗斯特还非要给她钱，让她替他买点平民的衣服给他换上，美其名曰自己的容貌过于耀眼，站在人群中太扎眼招仇恨。她不理解，但尊重这位少爷的自恋情节，帮他买了。

　　这一系列举动看下来，不就是准备随时跑路吗？也是哈，这种情况下，这八百个心眼子的少爷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傻傻地坐以待毙。

　　恐怕这个少爷从自己入住酒店起就锁定自己了，发现她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过来碰瓷了。所谓跟着自己、贴身保护，仅仅是为了找机会对自己下手，或者干脆是绑了自己一块跑，因为自己就是追踪他唯一的线索，只要自己失踪了，那线索就断了。

　　薇薇安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爽朗没有阴霾的少年，唾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是来谈生意的，不想节外生枝，得想办法不着痕迹地从这位披着羊皮的狼身边离开了。

　　不知道朗斯特打什么主意的时候，她只是想合作共赢，朗斯特利用自己摆脱烦人管家；自己利用一下朗斯特家伯爵的名头，借此震慑梅利安和托达克，完美。

　　再加上汉多纳的教会背景，谈生意会更有利一点。

　　结果人朗斯特直接想把自己给咔擦了釜底抽薪。

　　以为这是经营游戏，竟然是尼蝶的智斗游戏，老天奶，你选错玩家了，重开吧。

　　还是自己阴谋论想多了呢？薇薇安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坏。也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大少爷自己有什么打算或者突然脑子犯浑不想去了呢？

　　就在此时，周围的教徒突然纷纷跪下，嘴里还振振有词念着什么“光明神在上”，打断了薇薇安的纠结。

　　原来是神眷仪式结束，神眷阁下从教堂里出来了。

　　一众跪着的教徒里面，只有她和朗斯特是站着的，特别突兀。

　　周围的教徒对她们不跪神眷的行为有些愤怒，但她也没时间顾及这些，眼睛紧盯着由远及近的身影——被一群白袍教会职员围在最中间位置的人，真是汉多纳。

　　......

　　刚从教堂出来的汉多纳，在此刻有些意外。

　　那个帮助他改变了一切的少女，薇薇安，身披着熟悉的黑色斗篷，白皙的脸庞被帽檐遮住些许，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因为他的到来，周围的人都神情热枕虔诚，匍匐在地，唯她淡定地伫立期间，让人无法忽视。

　　让他心情感到微妙复杂混乱的是，她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中。

　　汉多纳目光闪烁，眉毛微不可察地皱起来。

　　可惜不待他多想，下一秒，少女转身离去，那个陌生的男子也紧随其后。

　　将少女的背影映在眼里，汉多纳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收敛心神，给在外等候多时的教众们赐福。

　　......

　　赐福完毕，早就侍立在一侧的白袍教会职员低头上前道：“神眷阁下，西顿伯爵家族朗斯特少爷缺席了。”

　　汉多纳挑了挑眉，对朗斯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这件事算是贵族圈的一大丑闻了，在汉多纳成为神眷之前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个朗斯特之所以在这个年纪才被接回家，是因为还有一个大瓜。

　　不过这并不重要，汉多纳当机立断：“查查他在哪。”

　　在神眷仪式之前，教皇大人告诉了他许多。汉多纳很清楚，西顿伯爵家族的仪式缺席，便是来自西顿伯爵领地上的图兰神眷的挑衅。教会、贵族、皇室、各大公会学院等各个势力，都在暗中窥伺他这场首秀。
　　在他答应成为神眷，享受无尽特权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要肩负起与之而来错综复杂的势力往来，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

　　确认了汉多纳就是神眷之后，薇薇安放松了许多。

　　不过为了避免她和朗斯特的独立特性，引起周围群众愤怒的进一步升级，薇薇安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朗斯特跟在她身后，不停地问道。

　　没有理会朗斯特的询问，薇薇安沿着教会外围，来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一边脚步放缓，一边余光撇到身旁那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自己的影子。

　　这个朗斯特，要怎么解决呢？

　　正在思考之际，两道熟悉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薇薇安的视线里。

　　“亲爱的薇薇安小姐，好巧阿，你也是来参加神眷仪式的吗？”梅利安穿着玫瑰色的裙子，蹦蹦跳跳地向薇薇安问好，十分娇俏可爱。

　　“薇薇安阁下，好久不见。”托达克也穿着熨烫工整的夹克和高雅的皮鞋登场了。

　　薇薇安戴上假笑面具：“很荣幸再见到你们。”

　　哪还有什么巧合不巧合的。一切的巧合都是早有预谋，这群人果然派人盯着自己。她之前只是臆测梅利安和托达克不会放弃巨大的利润，大概率会派人跟着自己，如今这个猜想被她们坐实了。

　　但是来的正好。

　　“这位是？”梅利安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从她们出现起，就安静如鸡的朗斯特。

　　“这位是朗斯......唔。”薇薇安顺势介绍，没料到朗斯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眼神也不如往常一般吊儿郎当充满戏谑笑意，而是变得幽深冷酷，仿佛在警告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你在威胁谁？对于这种不打招呼的肢体接触，薇薇安很是反感，翻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白眼，张嘴狠狠一咬，谁知朗斯特闷哼一声，还是没有松开。

　　梅利安和托达克看向她们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OK。你松手，我不说。大女子能屈能伸，有仇等我做完生意再算。薇薇安看了眼朗斯特，让他松手。

　　朗斯特眯着眼睛看了她两三秒，像是在确定什么，随后微微将手挪开了一点，可是大半手掌还是笼罩在薇薇安的下半张脸，似乎是担心她翻脸不认人。

　　薇薇安想拿开朗斯特的手，可恶的是，不管怎么暗中用力地推拉扯，那只跟她脸一样大的手，仍旧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薇薇安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右手轻轻握住了朗斯特的手腕，就着这个怪异的姿势回答道：“这是我的堂哥，朗朗。他比较害羞，你们叫他阿朗就好了，我们也是来参加神眷仪式的。”

　　“光明神在上，刚刚好像没在教堂里看到薇薇安小姐您呢？”托达克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烙印满皱纹的粗糙手指上戴着几枚金戒指，眼中闪过精光，和他看着像暴发户一样憨厚的外表极不相符。

　　这话一出，薇薇安就知道试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