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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佟明媚再怎么不聪明,也明白自己的举动是有赌的成分的。梁永闻在这是对自己言听计从,但倘若到了广州呢,届时他父母出面,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百依百顺呢。

      她是想嫁人过好日子的,虽是说不上多喜欢梁永闻,但要跟他结婚的心思是真的。万一跟着到了广州,人家翻脸不认订婚声明,自己作为姑娘家不是白白损失许多。

      因此,佟明媚哄得梁永闻这些天给自己买了好些东西,百货商场逛了几回,皮鞋、首饰、衣帽、香水、雪花膏……她瞅着价格,买了许多,以订婚之名,置办了许多皮箱子,满满当当装了七八只。

      临出发前最后一次购物,梁永闻跟在后面付钱提包,佟明媚给他再三洗脑:“永闻,我就快要嫁给你做太太了,你可千万要永远对我这样好。”

      梁永闻当然回她:“一定一定,明媚,请你放心,我的心都在你身上。”

      “你知道,我上无倚仗,做丈夫的更要加倍呵护我。”

      梁永闻连连点头,伸出手指头虔诚发誓。

      佟明媚很满意,彷佛听了他的话,婚姻便有了富裕且幸福的保障。出了百货大楼,走两步踏进一家甜品店,两人才坐下,侍应生过来帮点单。

      梁永闻殷勤道:“明媚,想吃什么?”

      佟明媚看向菜单,插画配得相当诱人,她咽下口水,一口气念道:“手指饼干,蓝莓果酱司康,香草玫瑰牛奶冻,培根奶酪三明治,柠檬慕斯蛋糕,哦,还要一杯伯爵红茶。”

      饶是梁永闻知道她喜欢铺张,却还是一愣,才吃完午饭没一会儿,而且午餐时候也是在附近的西餐厅,点了满满一桌子。服务员也缓了一下,转向他,“先生还要点什么吗?”

      “一杯红茶就好。”服务员在点餐本上勾勾写写,转身离开。

      佟明媚伸手拿出刚刚买的首饰,戒指、手链、手镯,一鼓脑地全戴在一只手上,端在自己面前细细欣赏,金光闪闪的,有质感亦有分量,“真好看。”

      自己欣赏还犹嫌不够,手伸到梁永闻眼下,“好不好看?”

      梁永闻自是捧场:“好看好看。”

      很快,甜品都送过来。小小一张圆桌子放满了,吃过午饭来购物的,佟明媚并不饿,每样都尝了一口,就不再碰。梁永闻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坐了一会,继续充当提包的小厮,鞍前马后地伺候明媚离开了。

      第二日要做火车去沪城,行李太多,光是佟明媚的箱子就有八只,两个人四只手无论如何也拿不过来,更何况佟明媚是不肯累到自己的。于是,只能提前托运,这样一来也方便,只留一只小箱子在身边,其余尽数花钱,叫铁路公司先运到沪城。到时候转机,再做打算。

      佟明媚有点不放心,“不会丢吧?”

      梁永闻很有自信:“不会,我从粤州来北宁求学,用过几次托运。”

      佟明媚认真道:“我那些东西要是丢了,我就不嫁给你了。”

      梁永闻应道:“好好好。绝不会的,要是丢了,我再买给你。”

      翌日,一大早出发,天黑了才到,火车颠簸,即使买的一等座,人也腰酸背累。梁永闻扶着呕出了酸水的佟明媚下车,“永闻,这也太累了,心肝都要颠出来了。我这么受累,都是为了你。”

      “是是是,我都知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薄待你。还有一程咱们坐飞机,比这个舒服。”梁永闻看着她脸色很不好,担忧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佟明媚摆摆手,“好点了,找个地方休息罢。”

      天色已晚,预备第二日再取行李。围靠在火车站附近许多黄包车夫,梁永闻伸手招下一个,“最近最好的旅馆是哪?”

      年轻的汉子一抹脸,笑道:“沪城饭店,二位——只要五毛钱。”

      梁永闻点头,预备扶佟明媚上车,但后者明显一顿,稍有抗拒抓着他的袖子,竟有些扭捏,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清楚:“永闻,咱们分开坐吧。”

      梁永闻去看黄包车,这座椅的宽度,一个人宽敞得很,若是两人就得紧挨着,两人即使登报订婚,身体的接触还停在他想拉她的手还须得看她脸色的程度。

      “好。”梁永闻又在周边另叫了一辆车,嘱咐两个车夫一前一后地跑。

      到了目的地,站在饭店门外,抬头仰看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沪城饭店”,只在外面看,也能想象得出里头是富丽堂皇。

      订房的时候,佟明媚又说要两间,梁永闻点头,这也是应该的。前台的侍应生便问:“要哪一等的?”他将价目牌支起来,送到二人面前。

      价目牌上的房价贵得惊人,佟明媚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呀。”但一出口,又恐遭到面前侍应生看轻,想到梁永闻有钱,便自信开口:“要甲等。”她指甲一指,落在五百元一晚的房间上。

      五百元,确实过于昂贵,但梁永闻身上也拿得出,不过两人是要在沪城停留几日游玩的,如若这样,其他的花费便会有点窘迫。他其实更中意价目牌上的乙等,或是甲减等,但佟明媚一开口便要最好的,想到她路上吐了几回,他亦不舍得不满足她。

      先交一晚上的钱,一千元便花出去了。两间房挨着,在六楼上,佟明媚沾了床不愿再动弹,指挥梁永闻去买点吃的。

      梁永闻心里有打算,趁这空档,又去一楼前台,“明晚只要一间甲等,另一间要……乙减等。”

      乙减等的楼层低得多,他准备到时候就说自己恐高,睡得不踏实。

      佟明媚觉得这一觉睡得还不错,床很大很软,比家和学校里的都好,房间亮堂,收拾得很干净,还配有热水,舒服洗了一个澡,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周身的疲惫都没有了。

      简单梳洗,指使梁永闻出去买早餐,简单几样,她一点心思也没有,吃两口便要出去,她心里记挂着自己那几箱宝贝。要是不能嫁给梁永闻,那可是她的指望啊。

      去火车站的路上,拉黄包车的汉子没当意,轮子下硌了一只石子,佟明媚跟着一颠,身子便往前倒,幸好抓稳了扶手。但心跳得却减不下来。

      下了车,梁永闻也从后面赶上来。

      “永闻,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梁永闻的心也一跳,从口袋里将托运单据拿出来,安慰她:“别多想。”

      两人走进取托运行李的地方,将单据交给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我们从北宁来,托运了十只皮箱。”

      中年男人低头看了看单据,转身冲那边做苦力活的小厮喊了一串数字,小厮应了一声,跑到堆满了行李的屋子里。但是,佟明媚张望许久,都没见到他出来。

      中年男人也等不住了,要起身去找他,才走两步,那小厮便出来,脸上丧着,“张经理,是不是弄错了,没有啊。”

      张经理又重复了一遍,那小厮又转身跑进去,这次去的时间短得多,表情还是不变,“张经理,真的没有。”

      张经理装模做样训斥一番,又召集了其他几个小厮,一起去找。这期间来来往往取托运行李的人不少,眼看着那屋子里的箱子越来越少,佟明媚还没看到自己的,心下着急起来。

      忙活一通,最终只找到了两只箱子,顾不得别的,佟明媚当场打开,这两只都是梁永闻的,而她的那八只,装满皮鞋、首饰、衣帽、香水、雪花膏的八只箱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梁永闻,都怪你!”佟明媚多了跺脚,险些要哭出来,算命的说她是大吉之人,这些日子尽是好事,唯一这一件烂事肯定是因为梁永闻运气差,连累得她也倒霉。虽说那些东西是梁永闻花的钱,但既是买给她的,便属于她,一想到都丢了,心痛的不得了。

      梁永闻也跟着紧张起来,“张经理,您再找一找,是不是弄错了,八只大箱子,怎么会丢呢?”

      张经理冷静地多,“还没有取走的尽在这儿了,您可以看看。”

      梁永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近托运室仔细照了照,确实没有。

      张经理公式化地声音再度响起:“梁公子,您托运时候并没有多付保费,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可以按照每只箱子一百元的价格赔给您。”

      若是箱子里放的都是寻常衣物,一百元的价格相当不错,甚至还能赚一笔。但佟明媚想到那里面都是百货大楼里买的时鲜货,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穿过、用过,心便在滴血。

      “永闻!”

      梁永闻有点支吾,他当然知道丢失箱子的价值,可这张经理说得在理,他过于自信没有保价,现在丢了,跟人说箱子价值成千上万,实在太不君子了。

      “明媚,你听我说……”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跟家里要钱,再买一遍的打算。但佟明媚显然不肯让他退缩,她自己不好意思去大吵大闹,小声撺掇他,“说不定是那些小厮发现箱子值钱,私吞了,要不,怎么就你的这两只在呢?”

      似乎也有理……梁永闻有点犹豫,但叫他去吵架是不行的,只能温声和张经理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和确定:“会不会落在火车某个角落了。我们那八只箱子里是很重要的东西,请务必找到。”

      张经理油盐不进,“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只能按照这个价格赔偿。”

      佟明媚看到连永闻那软软的样子气得要死,在自己面前软是彬彬有礼,还不错,这在别人面前还这样,就让她感到很憋屈、窝囊。

      横竖只在沪城待几天,也没有人认得她,她刚准备豁出去质疑一把托运全过程的人员,甚至打定主意报警也要查出来,但外面突然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没转身,只感受到阴影笼罩,接着响起浑厚低沉的声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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