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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谜团 ...

  •   善迁正好也不想生事,还刀入鞘,俯身抱起孙传尧,说道:“他们无端打伤我的弟弟,争论之下,我们动了手。”
      邱泽看着善迁手中的少年,见着眼熟,但是月色之下黑帽遮着脸颊,看不清容貌。
      邱泽道:“既然如此,大家都退一步,这件事就算过了,我当没看见,驿站内私斗,罪责可不轻。”
      方洛一言不发,率驿卒离开前院。善迁带着孙传尧纵身翻越围墙,离开了驿站。
      邱泽转身看着马房内的乌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听到脚边响起呻吟,才发现有个仆役倒在地上,此时慌忙站起身看着马厩,确定所有马匹都在,才摸着脑袋,咒骂道:“哪里来的偷摸马贼?这些名贵的马,要是少一匹,我拿命都赔不起。”
      邱泽问道:“他们是来偷马的?”
      仆役答道:“肯定是的,大半夜我刚走到乌骓的马厩,就被打了一通,想是看中了这匹好马。”
      乌骓在马厩内不断低声嘶鸣,踢着前蹄。邱泽识马,连忙打开木门,看到乌骓的前蹄上系着一块布条,字迹混乱,还沾着一些血丝。
      邱泽俯身解下布条,走出马厩,在夜光的映照下,看见有人在上面写道:
      快去凉州找杨峥,他手上有拓西的戒指。
      书写的字迹潦草不堪,难以辨认。还记得在山雀镇自己曾经当着孙传尧的面,嘲笑过同样的字迹。他却拿起竹刀,继续到武场练武,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这些字除了他,还能有谁写得出来。
      温乔站在高台镇城楼上望着眼前的岗日群山,灰黄色的云层覆压千里,将连绵起伏的山脊,隐在云雾之中。
      秦延站在温乔身旁,开口道:“已经十几天了,岗日群山的天气就没好过,时间拖得越久,突厥蛮子就越能掌握的我们的情况。哎!老天爷都不站在我们这边,这仗还怎么打?”
      温乔答道:“这是要下雪的天气,小时候父亲对我说过,暗云压山,狂风骤起,不宜出兵。”
      秦延道:“老将军,现在还好吗?”
      温乔道:“父亲革职之后,在长安当了一名普通的将士,以前与他意见不合的副将反到做了将军。从小他就想着领兵打仗的事情,不给他出战已经很难耐,再加上旧将的人情冷落。每次回到家,什么都不和我们说,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秦延轻松道:“你已经拿到不少战功,再加上长安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得胜而归,到长安还可以办场喜事。你的父亲,阿娘都会为你这个儿子骄傲的。”
      温乔目光冷峻地望着岗日西坡,正色道:“这场仗我们一定要赢下来。”
      刘昭宁走了过来,与秦延见了礼,对温乔说道:“阿吉醒了。”
      阿吉从床上艰难地坐起身,以为自己是在师父的家宅,脑袋剧烈得疼痛着,耳边鸣响不止。
      阿吉转身看着屋内摆设,桌椅凳榻都由梨木制成,色泽单调。屋内站着一名穿着便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递过一碗热水。少年腰际的军刀,让阿吉回想起自己还在西北边境的高台镇,接连想起的,还有普拉善隘口血腥的那一夜。
      肖钧夷,温乔,方乾推门走了进来。
      少年从阿吉手里接过空碗,放到桌上,随后退出屋外。
      阿吉慌忙开口,声音嘶哑道:“我看到突厥人来了,他们闯入关隘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乔倚墙而站,听着阿吉的话,没有回答。
      肖钧夷眼神不悦,自顾笑道:“阿吉,明明是你自己喝醉酒倒在关门外,要不是我的将士发现得早,将你救回来,早就被冻死了。”
      阿吉努力回忆道:“我没有喝酒,我确实看到突厥人进来了,不过他们也许不是突厥人,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肯定有人闯进来过。”
      肖钧夷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到底是多少人?对你说过什么话?”
      阿吉想要张口回答,一时语塞。
      肖钧夷道:“你年纪还轻,又刚来兵营,不习惯,偷着喝酒,或者胡思乱想都是正常的事情。”
      温乔站直身体,走到桌前,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开口道:“阿吉,我们发现你的时候,身上都是酒味。那次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你又去普拉善隘口守城。既然你犯了军规,必然要受罚,等你伤势渐愈之后,去牢房自己待个五天,好好清醒一下。”
      方乾道:“阿吉才刚来兵营,这样罚他,是不是太重了。”
      温乔冷冷道:“不重。兵营之内将军、士兵若是犯了军规,一概以军法同等处置,不徇私情。”
      肖钧夷道:“既然温将军替我罚了阿吉,这件事就到此结束。方乾,我们先走吧。”
      肖钧夷和方乾离开之后,阿吉举起左手,拼命敲着自己的脑袋,惭愧道:“都是我不好,怎么就会昏过去。难道是我记错了,真得都是在做梦吗?”
      温乔走到阿吉床榻边,眼睛望着窗外,沉声道:“阿吉,孙传尧那把刀呢?”
      阿吉恍然道:“灵均?灵均被他们抢去了!温乔,我再怎么糊涂,不会把阿尧刀弄丢啊。”
      温乔问道:“他们一共多少人?”
      阿吉道:“五六十个人,晚上太黑,我看不到队伍尾巴在哪里。我刚拔出灵均,对方就打落我的刀,还将我挟持到马上,穿过城门,才将我扔下来。”
      温乔道:“这件事你不要多说,装着被冤枉的样子。我写封密信到长安,问问景宣,他那里知道多少情况。你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天,现在再出动官府的人去找,只会打草惊蛇,他们的目的不是河西道就是长安,只有他们先动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对付他们。”
      温乔接着道:“另外,这几天,你跟着我,我怕他们会杀人灭口。”
      肖钧夷回到偏房,沈立宏已经等在屋内,着急地问道:“将军,怎么样?”
      肖钧夷将腰际长刀解下来,搁到桌上,出手将自己的衣领拉开一些,答道:“阿吉醒了,他确实看到贺真走过关隘。突厥蛮贼办事怎么老是给人添麻烦,杀人也不知道杀干净。阿吉现在跟在温乔身旁,若是再出手杀他,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温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就对我们很防备,做事又不徇人情,什么好话都听不进,现在又落了一个把柄在阿吉手上。”沈立宏望着肖钧夷,反手敲着桌子,忧虑道,“将军,私自勾结外贼可是死罪。”
      “在长安他有太子撑腰,有恃无恐,皇后又不知道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风,让他做了驸马。他当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过别忘了现在在哪里,这里是河西道,不是长安。”肖钧夷道,“对付温乔,不用我们动手。我已经和王爷商量过这件事,不会出差错,温乔,你想来边境,我让你有来无回。”
      夜至亥时,将军府正堂,肖钧夷与众人讨论着边境战况。
      肖钧夷道:“岗日群山气候多变,一年之内本来就没几个好天,我们已经等了十几天,再不出兵,就不是我们什么时候反攻,而是突厥人又要打回来了。”
      温乔道:“肖钧夷,你应该亲自去看看关外的天气,先锋部队进攻,若是下起大雪,援兵无法进行增援,对前线将士来说太危险了。”
      肖钧夷质问道:“温乔,这些年是我守着边境,还是你在守着边境?既然你那么了解岗日群山,或者我们可以聊聊二十年前的岗日西坡之战是怎么回事?”
      秦延道:“肖将军,误会了。既然大家都在讨论战况,温乔只是说了他的想法。”
      肖钧夷看着秦延,没有答话,随即转身望着行军地图,说道:“温乔,你带领三万精锐骑兵,连夜出发,将突厥将士诱敌至石河峡谷,我率领十万大军增援,一举攻下突厥王庭。你的三万骑兵,可以任意调遣河西道和折冲府所有将士,我把这个权利交到你手上,你想要什么人,自己去选,怎么样?”
      温乔神色肃然,没有答话。
      将士拿着手里的公文走进堂内,说道:“肖将军,温将军,长安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
      肖钧夷接过文书,看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冷淡道:“皇上旨意尽快攻下岗日群山,若再拖延时日,贻误军机,就地免去将军之职,手下将士,以军法处置。”
      肖钧夷将文书交给温乔,温乔打开文书迅速看了一眼,便交给秦延和刘昭宁。
      肖钧夷悠悠道:“温乔,这是皇上的旨意,公然违抗圣旨,整个河西道的将士都要受罚。”
      温乔抬头看着墙上的行军地图,沉吟良久,站起身指着地图,说道:“我带领三万先锋部队深入岗日西坡,诱敌至石河峡谷。方乾,你从金塔镇左路进攻,肖钧夷,你率主力从普拉善关隘增援,阿吉在右路白亭山掩护我们。沈立宏与刘昭宁留守高台镇,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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