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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日上三竿,卧室外站着两排侍女。

      有的捧着毛巾,有的捧着水盆,有的捧着梳洗用具,有的捧着鲜花……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打扰里面的人的清梦。

      终于,屋里有人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管事侍女忙推开门,指挥道:“快,王妃醒了。”

      侍女们鱼贯而入,走到床前。

      凌乱的床上坐着位睡眼惺忪的美人,头发乱糟糟的,纤细的身体上松松垮垮地挂着鹅黄色丝绸里衣。

      管事侍女低头禀道:“王妃娘娘,现在是子时,您要起床吗?”

      美人打了个哈欠:“今日本宫有什么安排?”

      早就在一旁急到跳脚的张女官忙上前禀道:“娘娘,今日是皇后生辰,娘娘要进宫贺寿。”

      南歌来了精神:“对哦,昨天还想着进宫蹭早饭呢。梳洗吧,进宫办事。”

      她,进宫蹭早饭?这位主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蹭宵夜还差不多。

      侍女们腹诽着,走过去服侍她起床穿衣洗漱。

      摄政王妃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日要进宫比美,所以南歌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着十二层金色花罗齐腰襦裙,长长的裙尾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头上盘着高高的凌云髻,插满了各式金饰和翡翠流苏。脸上化着梨花妆,眉心用珍珠片贴出梨花图案。

      看着镜中娇滴滴的美人,南歌得意地抚着脸颊:“我真是世上最美丽,最富贵女人。”

      侍女们低着头,没人偷笑。

      摄政王慕容离手握燕临军虎符,前两年率兵出征,从丁越国手中夺回了南部十五郡,是以权倾天下,可这么个权势滔天的王爷只娶了南歌一位王妃。摄政王把自己的王妃当女儿宠,吃穿用度全按皇后的制式来,甚至很多东西比宫里的皇后用得还好。王妃又是位绝色美女,可不就是世上最美丽,最富贵的女人。

      梳洗完毕,南歌坐上十二驾马车,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宫。

      已经是下午,坤宁宫中已经开始摆宴招待众命妇。

      南歌刚下车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笑道:“来得正是时候。”

      她笑吟吟地走进了宴会大厅,见状,舞姬们赶紧退到一旁,众命妇全部跪地冲她行礼,异口同声喊:“臣妇叩见王妃娘娘。”

      “各位夫人都起来吧。”和这些人寒暄了一句,南歌走到皇后面前,象征性地行了礼,“皇后啊,今儿个我起晚了,皇后恕罪。”

      皇后是世家女王氏,年纪和南歌一般大,看上去却成熟得多。身上穿着棉制湖蓝色齐腰襦裙,带着一顶轻盈的金丝凤冠,软软地倚着凤榻上的小桌,温婉地笑着:“阿嫂,今日我过生日,是家宴,不必在意。”她伸手,示意南歌坐到凤榻下首的位置,“阿嫂快坐。”

      南歌自顾自坐到凤榻的另一端,与皇后只隔著中间的桌子,笑道:“几天没见,怪想皇后的,离皇后近一点。”说完,也不管皇后的反应,吩咐左右,“接着奏乐,接着舞。”

      她的衣服华丽无比,往那一坐,金光闪闪的衣摆水似的流淌而下,衣摆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欲飞,风头远远超过了今天的寿星公皇后。加上她那慵懒松弛的坐姿,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毫不掩饰僭越之举。

      可皇后一声不吭,其他命妇也没人敢提这茬。

      音乐再次响起,舞姬们又开始了舞蹈。南歌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舔了舔嘴唇:“来碗饭,我最喜欢皇后你这的菜了。”

      旁边的宫女赶紧传上一碗胭脂米饭。

      南歌接过米饭,大口大口地扒了起来。她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动作很不雅观,鸡肉鸭肉鱼肉一个劲往嘴里塞,不光嚼,还往侍女的托盘里吐骨头,脸颊鼓得高高的,像一只小仓鼠。

      “我真羡慕阿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后笑着说。

      南歌真心实意地和她交流心得:“我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儿,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这样身体好。”

      皇后笑得更欢:“还想穿就穿,阿嫂的凤凰绣是找哪位师傅做的?”

      “上次见皇后的裙子上有这么个图案觉得好看,就叫王府的绣房也给我做了一件。”南歌笑得毫无邪念,“穿一样的花样,更显得咱们妯娌之间感情亲厚嘛。”

      闻言,皇后非常高兴,笑道:“是啊,在本宫心中,阿嫂就同我的亲姐姐一样。”

      两人一齐笑了起来,场面甚是和睦,实乃皇家妯娌相处的典范。

      正玩得开心,南歌看到命妇席的最下首有一张熟面孔,她对身旁的侍女说了几句,侍女领命而去。

      等宴会散席,南歌走出坤宁宫,一位妇人打扮的美人跪在地上:“白毦军统领之妻宁朵儿叩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朵儿,真的是你,”南歌急忙扶起她,“你不是应该和公孙云卿成亲了吗?怎么会嫁给穆临昭?”

      穆临昭是楚离的亲信和智囊,楚离亲卫军的统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也是他在做。前阵子听说他成了亲,南歌还送去了一份大大的贺礼,没想到穆临昭娶的竟是宁朵儿。

      不知道为何,宁朵儿没了以前那份淡定从容,眸子里一片黯淡:“我早该去王府拜见王妃,可我身子一直不太好……”

      “别说这些,我们是朋友,以前怎么相处,现在还怎么相处,走,上车说。”南歌拉着她就要上车。

      旁边的张女官忙提醒:“娘娘,您今日进宫还没拜见太后呐。”

      急着和老朋友聊天,南歌今天不想见烦心的人,她吩咐道:“转告太后,就说皇后的宴席太过丰盛,我吃太撑,不舒服,先回去了。”

      张女官坚决不让她偷懒:“娘娘,太后传信,有要事同你商量。”

      没办法,南歌只得叮嘱宁朵儿:“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安排好宁朵儿,南歌又火急火燎地赶到寿康宫。

      见到她那恼人的婆婆,她行了个跪地礼:“臣媳见过母后。”

      太后倚在罗汉榻上,假寐。

      南歌行完礼,也不等别人喊,自顾自站起身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

      这时太后忽然睁开眼睛:“大胆,哀家还没叫你起来,你怎么就起来了?”

      每回都这么玩,真没意思。南歌拈起一块糕点往里塞:“母后,您喊了,您糊涂了,所以记不清。”

      见她红口白牙当面说瞎话,太后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我喊了吗?”

      “喊了,不信你问你自己的女官。”南歌出馊主意。

      “我喊了吗?”太后问旁边的女官。

      可怜的女官一下子跪地:“太后,您没喊。”

      太后得意了:“啊哈,我没喊,南氏,你如此无德,来人啊,掌嘴……”

      闻言,执事太监拿着板尺,哆哆嗦嗦走到南歌面前。

      南歌看着他,有些无奈。

      前有狼后有虎,可怜的执事太监想了想,往地上一栽,四肢抽搐同时口吐白沫,装病。

      太后气得七窍生烟:“把他拖下去,换人上。”

      老为难宫人也不是那么回事,南歌不忍心了,她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母后,我已经掌自己的嘴了,您可以消气了。”

      有台阶下,太后也不好再纠缠,她又装模作样地训斥了几句,开始谈正事:“农节祭祀,往年都是皇后办,今年皇后身体不适,你来办吧。”

      皇后优柔寡断,无力约束宫中众人,宫中银库早已亏空,让自己办农节祭祀,说起来好听,其实是想让摄政王府做冤大头出钱。南歌无奈:“好,尊母后令。不过既要儿媳办,宫里的人员和银两得由儿媳调动。”既然要花钱,当然趁机在宫里安插几个自己人才划算。

      “依你。”太后也不想总看着她的,赶紧挥手,“没事你就回去吧。”

      “儿媳告退。”南歌乐呵呵地退了出去。

      “阿离媳妇儿,你的肚子还没消息?”刚走到门口,太后又问。

      一听这茬南歌就头疼,头也不回,赶紧打哈哈:“很快就有消息了。”

      走到门外,她招手叫来寿康宫的管事公公:“今日太后身边的女官是哪位?”

      管事公公战战兢兢地答:“是尊品刘女官。”

      南歌拔下一根金簪:“她为人正直,赏。”

      管事公公跪地接过金簪:“奴才替刘女官谢过王妃娘娘。”

      出了寿康宫,张女官不解地问:“娘娘为何要赏刘女官?”

      南歌笑得坦坦荡荡:“因为我要拉拢她呀。”

      见完皇后和太后,宫里的行程总算结束,南歌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

      宁朵儿等在宫门附近,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车上,南歌问宁朵儿:“快说说,你怎么会嫁给穆临昭?”

      宁朵儿小声道:“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夫君救了我,我便嫁了他。”然后就不愿再往下说了。

      南歌想了想穆临昭强壮的身体,暧昧地笑道:“其实嫁给穆临昭也不错哦,晚上挺享受的,比小胖子要强。”

      见她还是那么不正经,宁朵儿放松了不少,她鼓起勇气:“娘娘,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吧。”

      宁朵儿看着南歌头上亮闪闪的首饰:“娘娘以前不太在意穿衣打扮,现在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如此张扬?”南歌笑了,头上的首饰太重,她懒洋洋地靠在小桌上,“我哥哥现在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想扳倒我们的人千千万万。我低调,他们就会说我和我哥的好话吗?不会,他们只会说我们伪善,收买人心。既然如此,还不如嚣张些,横着走,至少开心嘛,反正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说着话,她拔下一根翡翠簪子,插到宁朵儿头上:“你打扮得太素了,既是大美人,当然要配上等的珠宝。”

      宁朵儿受宠若惊,忙道谢:“谢谢娘娘。”

      南歌看着她娇艳的脸蛋舔了舔嘴唇:“不必谢,你是穆临昭的妻子,以后我们又能做姐妹了。你还是叫我南歌吧,别叫娘娘,生分。”

      宁朵儿抿抿嘴,忽然道:“南歌,我可不可以给你把一下脉?”

      “好啊,劳烦。”南歌伸出手,“是不是觉得我气色不好?”

      不是觉得她气色不好,是觉得她长得慢。两人最后一次分别时南歌十六岁,过了快十年,她的脸庞依旧饱满白嫩,鲜花一般娇美,用医者的眼光看,南歌似乎根本没怎么长。

      宁朵儿认真地给她把起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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