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月缄

7、第 7 章

　　陈栩惜慢悠悠地走到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不用人挤人了“你回家吗，萧妤。”

　　萧妤想了想“不回了，就在学校附近吃点吧。”说完转头看向丁凯哲“你们呢？”

　　丁凯哲无所谓的摊手“我都行。”

　　岑藤衍：“一起吧。”

　　校门口不少人在发传单，大部分是美术班和补习班的，学校对面就是快餐店，他们找了一家新开的米线店。

　　陈栩惜点完餐拿了瓶可乐就坐在椅子上“下午英语课听写，你们都会了吗？”

　　汽水被拧开，萧妤喝了一口“会了。”
　　丁凯哲兴质缺缺“根本不会，回去临时抱佛脚。”

　　岑藤衍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桌子上的矿泉水“差不多。”

　　陈栩惜又来了性质“你们两个大学霸都是怎么背单词的？”

　　萧妤语气轻佻“当然是……死记硬背。”

　　陈栩惜有些无语“去去去，不靠谱，你呢，岑藤衍。”

　　“早上提前起来。”他顿了顿又说“死记硬背。”

　　陈栩惜一脸麻木“你们两个都……这样啊，我真不想背。”

　　萧妤：“反正我大部分的课文，单词，文言文都是死记硬背的，我还真没找到什么特别好的方法。”

　　丁凯哲靠在椅背上“你是不想背，我是背不会。”

　　陈栩惜：“那你英语一百二是怎么考的，蒙的还是用小六壬算出来的？”

　　丁凯哲嘴角上扬“我一直都会算命。”

　　“编的。”萧妤不留一丝情面的拆台。

　　“什么编的，不信我给你们算算。”说完就把岑藤衍的手拉过来，摊开在桌上。

　　陈栩惜抢在他前面回答“他爸爸姓岑，他爸爸是男的，妈妈是女的对吧。”

　　岑藤衍把手抽回来“算的挺准。”

　　萧妤：“可不是嘛，以后可以往这方面发展，做一个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

　　陈栩惜也来插刀“应该是江湖骗子。”

　　丁凯哲做了个手势“差不多得了，吃饭吧。”

　　饭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店里的顾客并没有很多，他坐在空位上看手机。

　　一中的校门一般都会提前开，现在这个点只要校门没关也可以进去，但是住校生都在宿舍午休，进去了教室里只有你自己，安静的要命。

　　陈栩惜刷视频突然想到了什么“丁凯哲，你不是说月考要超过萧妤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丁凯哲叹了口气“人有的时候就得认命，所以呢我决定等月考成绩出来了请你们吃饭。”

　　陈栩惜啧了两声“这就认输了，还以为你多少会努力一下呢。”

　　“一直在努力，从未超越过，我真是受够你们这些学习好的了。”

　　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是真多，几步一家，丁凯哲提前了十几分钟去店里帮班级里的同学买奶茶，一张便利签都写满了，一股脑的全塞书包里了。

　　丁凯哲拿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真重啊。”

　　萧妤笑了笑“搬运工。”

　　陈栩惜：“怎么都在今天买？”

　　岑藤衍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今天好像打折。”

　　萧妤回头一看“还真是，早知道我也买一杯了。”

　　陈栩惜：“晚自习放学买。”

　　教室里的住宿生不少都在补觉，丁凯哲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谁的奶茶，赶紧来拿。”

　　过道很快被挤满又很快散开。

　　教室里的暖气早就不热了，后门没关，风往教室里灌“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么多人买奶茶了。”

　　陈栩惜也后知后觉“因为冷。”

　　她刚把买的资料拿出来就“艹”了一声。

　　给萧妤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陈栩惜：“又想起来上午的那个人了。”

　　陈栩惜她不怎么说脏话，现在看来是真生气了。

　　李墨雨不解的转头“怎么了？”

　　陈栩惜：“今天上午体育课，篮球场里面有个打篮球的人道德败坏。”

　　陈千也凑过来“林源对吧，离他远点。”

　　萧妤不解“他很臭名昭著吗？”

　　李墨雨：“你们真不知道吗？”

　　陈栩惜：“不知道，细说。”

　　陈千：“他造他们班女生的谣，然后那个女生就回家了，听说是转学了。”

　　陈栩惜更气了“妈的，我真是瞎了眼。”

　　陈千大笑，不少人都往这边看“你不会喜欢他吧，眼光真差。”

　　陈栩惜有些尴尬“差不多得了，果然距离产生美，我当时就是忘带眼镜了，不然我肯定看不上他。”

　　萧妤：“你不近视啊。”

　　她打开资料“度数低，所以不带眼镜。”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姓徐，名英。是个比较严厉的中年女教师，她拿着小蜜蜂走进教室。

　　“都醒醒，打起精神，我最讨厌上下午第一节课了，真不好上，大家都容易困。拿出听写本，来默写，课本放在桌子左上角。”她走下讲台巡视一圈，有些不满“都快点，说没说过上课前就应该把这节课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现拿多耽误时间，下次要还有这种现象就罚抄单词。都好了吧，来，第一个单词……”

　　徐英在每条过道来回巡视“不要有小动作，不会就画圈，别看同位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默写就是查缺补漏。”

　　丁凯哲把头都要挠破了，求助无果只能瞎写。

　　徐英站回讲台上“从后往前传，排头数一数有没有漏，交到讲台上。练习册都写完了吗，我过会儿找人来讲，讲不出来前面大门口窗台旁欢迎你。”

　　她随手翻了翻默写“还行啊，有不会的，但是不多，还是那句话既然在一班，那么单词这种基础知识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她扫视一圈“第一个是谁呢？”

　　这本练习册上的题萧妤大部分都会，但是到了这个环节还是感到紧张，可能就是压迫感或者对老师具有天生的恐惧。

　　“新来的同学吧，岑藤衍你站起来说一说，我看看你是否跟上了，语法填空，填什么，为什么？”

　　岑藤衍站起来不紧不慢条理清晰的回答，挑不出来错误。

　　徐英点点头“不错，下一题往前，丁凯哲你来回答。”

　　反正这么一轮下来，半个班的同学都被提问到了，一个班的同学都提心吊胆的，时不时的拐弯真的吓人一跳。

　　徐英还算是满意“都挺好的，没有一个人来前面，再接再厉不许懈怠，行了，我也不拖堂，休息吧。”她拿着课本往门口走“对了，课代表大课间或者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来拿听写纸，不会的写五遍，错超过五个的，找我或者课代表再默一遍，没来找我的你就等着吧。”

　　丁凯哲一脸我完了的表情“这回真废了。”

　　他同位也接过话“彼此彼此吧。”

　　一中下午不跑操，大课间偶尔会发小测卷，课代表把默写本抱过来“赶紧改，晚自习前要交上来。”

　　一中是拿着饭卡到窗口前面排队打菜，并不算集中就餐。一中的饭菜可以说是很不错了，反正不难吃也管够，盛菜阿姨的手一点不抖，恨不得给你盛满。

　　除去排队时间，同学们基本上都是十到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吃完，然后回去接水上厕所，或者休息会儿，聊聊天什么的。

　　今天的晚自习是班主任看，但是他经常性的不来教室，可能看几眼监控或者只要你不吵我就不来，他的办公室就是一楼的走廊尽头，不远，偶尔来个突袭大家也习惯了。

　　坐在讲台前面的是每天的纪律委员，并不是班长，他只是偶尔上去看，大部分还是在下面维持纪律。无论哪个班干部在上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班主任也不连坐，纪律不好也不会揪着纪律委员一个人说，再加上他明事理还有些幽默，所以说他的口碑和风评相当好。

　　同学平时叫他老吴也不会生气，都是级部前五十的孩子，也不会做什么太过的事，开不合时宜的玩笑，肯定是越看越喜欢。

　　一中的晚自习目前来看就是纯自习，偶尔会有老师用来讲题，大部分时间还是写作业，轻松也没多轻松，都是撑着做题想往前赶。

　　萧妤放学还是去买了一杯奶茶，来到已经关门的早餐店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岑藤衍，你还没走。”

　　岑藤衍靠在一旁看手机“在等你，一起走吧。”

　　风很凉，掠过暴露在外的皮肤。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明天见。

　　深夜里，稀稀拉拉的下起小雨，萧妤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面上有深浅不一的积水。

　　唯一的感受就是更冷了，裤腿也湿了，她在心里暗暗说了句倒霉。

　　每天都重复过着大差不差的日子，萧妤有些无聊的转笔，她只喜欢放假时的下雨天，适合睡觉，上学的下雨天她只觉得麻烦。

　　中午刚到学校雨就下大了，雨水撞击玻璃的声音在安静的课堂上无比清晰。
　　雨水打掉落叶，冲散泥土，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

　　丁凯哲盯着窗台“很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咱们是不是能停课。”

　　陈千忍不住拆台“幼儿园小学有可能，高中你还是别想了。”

　　雨势没有一点减弱的迹象，物理老师也看向窗外“要是一直这么下下去，走读生可不好回家。”

　　一中属于半开放式的教学楼，在一楼刚出门雨就能溅你一身，大课间一些住宿生把充电宝拿过来“班长，帮我充下电呗，谢谢了。”

　　萧妤全都收下放在书包里了。

　　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进来“走读生今天不上晚自习了，雨下太大了，提前放学。”

　　陈栩惜：“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萧妤把东西收拾好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雨伞，她再一次对自己的猪脑子表示无语。

　　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岑藤衍已经撑好伞站在外面“带伞了吗？”

　　萧妤摇头“没有。”

　　岑藤衍把伞往萧妤方向偏了些“一起走吧。”

　　黑色雨伞很大，不会出现两个人撑不开的现象，这个样子也不好开车。

　　岑藤衍直接往公交车站方向走“坐公交车吧，电动车放那里应该不会被淋湿。”

　　“好。”

　　车上有空座，他们两个坐在一起，萧妤看向窗外可以透过玻璃看见他的倒影，好像在盯着前面发呆“在看什么？”

　　岑藤衍看向萧妤“在看两边不断倒退的景物，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也经常有，可能以前去过相似的地方，路什么的总是差不多。”

　　“可能是吧。”

　　萧妤转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了，要是没有你的伞我可能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岑藤衍左手一直握着伞柄“不用谢，现在其实也挺像落汤鸡的。”

　　风太大了，雨被吹起来，外套和裤子都有些湿“是啊，挺狼狈的。”

　　萧妤打开书包看了眼，确定了里面没有被打湿，东西都完好无损“他们是不是忘记布置作业了？”

　　岑藤衍也回过神来“确实忘了。”

　　公交站点离他们家不算近，还要走一段路。

　　回到家萧妤赶紧把外套脱掉洗了个热水澡，充电宝只有五个，但是萧妤房间里的插座少，又从抽屉里翻出来插座用来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