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月缄

5、第 5 章

　　萧妤中午睡了一段时间后，脑子终于清醒，坐到座位上察觉到了不对。

　　她拍了拍李墨雨“你怎么知道岑藤衍今天要来？”

　　李墨雨转过头“老师给我发消息了。”

　　萧妤疑惑“为什么没给我发？”

　　李墨雨：“你是不是给他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萧妤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在底下看了一眼，摁灭又重新塞回书包“还真是。”

　　李墨雨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不就得了。”

　　“所以说今天早上的事是你安排的。”

　　李墨雨颇为得意“聪明，这样可以让他感受到我们一班的友好，而且这样不会让他有融入不进班级的感觉，我初中的时候换学校没一个人理我，他们都有固定的朋友，我当时真的特别无助。”

　　萧妤鼓掌“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李墨雨：“当然，同学也愿意去做这件事。”

　　萧妤奉承“有些人天生就是当班长的料。”

　　李墨雨打了个响指“行了行了，给我夸飘了。”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往外走去。

　　萧妤在他走过去的前一刻又说“你没通知我啊。”

　　“群里发的，可能消息太多淹了吧，或者你把群也给设置消息免打扰了。”

　　萧妤连忙否认“我可没有，不过我确实没怎么看群消息。”

　　“以后我看情况直接给你发，这样就能看到了。”

　　“谢了。”

　　李墨雨：“客气什么，都是一个班的。”

　　刚出去就和岑藤衍撞上了“下午好，来这么晚。”

　　岑藤衍回了句“下午好。”两人就这么错过去了。

　　萧妤目睹了一切，抬头看了眼最前面的时钟，马上上课了“来这么晚，快上课了。”

　　岑藤衍刚把手机放桌洞里“等公交车等了十几分钟就来晚了。”

　　萧妤“哦”了一声“明天就不用等了吧。”

　　岑藤衍抬头，眉眼笑意明显：“应该是。”

　　中午来到学校会有一段时间的自习课，可以做题，但是不少人都是用手撑着睡觉或者偷偷看小说，因为午自习时间老师不常来，相对来说比较松，只要不说话就不会有什么人来。

　　铃刚响，陈栩惜就跑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靠，差点赶不上。”

　　萧妤桌子上放了张数学试卷“有这么急吗？”

　　陈栩惜把钥匙扔进桌洞里，发出闷响，一听就知道是砸书上了“当然急，我进来的时候刚好和检查的同学撞上了，然后我刷一下的跑过去，直接进班级了，还好是在一楼，要不然就被逮到了。”

　　陈栩惜缓了缓，看到了萧妤桌子上的试卷“这是什么时候发的？”

　　萧妤收回目光：“这个，中午住校生发的，好像是今天的作业。”

　　试卷被压到物理书下，陈栩惜把书放到左边书山的最上面：“数学，根本学不明白，还以为高考改革能和数学说拜拜了呢。”

　　萧妤托腮盯着试卷，眼睛都有些痛：“你和咱这个高中说拜拜都不可能和数学说拜拜好吗。”

　　陈栩惜笑的很苦涩“一进这个学校就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军训时操场拉的横幅就是关于高中努力学习的，咱省内985 211更是少的可怜，压力山大啊。”

　　萧妤表示赞同，来高中就一个字“学”，往死里学：“就是啊，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是谁说的来着？”

　　“历史老师。”

　　李墨雨眼看班级里越来越吵吼了一声“安静，都别说话了，该休息休息。”

　　萧妤才想起来自己是班长，闭上嘴从桌洞里拿出本小说放在试卷左边的那页看起来。

　　陈栩惜瞄了两眼手机就乖乖去研究试卷了。

　　北阳一中基本上不查手机，住宿生也是有点苗头才去查，也不会用电子扫描去搜，可以带但是肯定是没几个人在明面上玩。

　　住宿生不少人都带着，毕竟学校的电话排不上，还没双休，一些离家远的基本就不回去了，在学校里待着，换季了回去拿衣服，学校里有小卖部，东西比较全。

　　重点高中相对于那些私立的学校或者普高，条条框框相对来说比较少些，老师也都有自己的教学方法，歧视针对现象比较少。

　　萧妤记得自己以前的中学校长连女生扎低马尾也要说这是日本娘们的发型，说文化被侵蚀之类的，虽说没人理他，该怎样还是怎样，但他说话语气真是让人觉得特别无语，以前萧妤可没少骂他，晚自习考试，还总搞各种规矩。

　　陈栩惜突然凑过来“看的什么？

　　萧妤头都没抬，视线一直在小说上：“没什么营养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个了，文艺复兴？”

　　萧妤翻页，看到了197页，好像是里面的总裁把女主赶走了：“外面书店买的，十五块钱两本，不过是随机的，我就买了两本凑个热闹，其实还挺上头的。”

　　陈栩惜瞥到了，下一章是不是就要追妻火葬场了：“土的上头？”

　　“差不多，和我小学时看的差不多，一看都是零几年就出版了的，还算是前辈呢。”

　　陈栩惜感到有些新奇：“叫小说前辈吗？你还挺有礼貌。”

　　班级里零零散散可以听到讨论题目的声音，算不上吵。

　　教导主任偶尔会来教学楼溜一圈，看看班级里的情况，时间不一定，突然间的安静，等他走后教室里的声音又嘈杂了几分。

　　正好下课铃也响了，不少人倒头就睡。

　　老师在上面讲化学公式的运用，萧妤记了些笔记就走神了，再回过神就听到好几句不间断的“卧槽”。

　　萧妤正疑惑着呢，一抬头就看到陈千的脸上被甩上了注墨式中性笔里的墨，显得有些滑稽。

　　萧妤桌子上也有点，她顾不上了，硬生生憋住了笑从包里掏出镜子递给他。

　　陈千接过来“靠，你想笑就笑吧，有湿巾吗？”

　　她们三个人都摇头。

　　“问问蒋怡有没有，就岑藤衍同位。”

　　萧妤趁老师板书的间隙，靠近旁边过道处喊了他的名字，岑藤衍转过头“问问你同位有湿巾吗，有的话就借给陈千。”

　　岑藤衍转头说了几句话，把一包湿巾递过来了。

　　陈千忙着擦脸上的墨，根本没注意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课。

　　“你们台下的动作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我现在就提问看看你们刚才听没听，陈千你起来回答问题。”

　　李墨雨想提醒，一抬头就对上了化学老师那双愤怒到能喷火的眼睛，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他用脚踢了踢板凳，陈千还是没反应，聚精会神地擦脸上的墨。

　　最后李墨雨很用力的一踢，板凳都险些踢倒，陈千站起来刚想骂人，板凳就倒了，抬头就对上了化学老师的眼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话就这么咽回去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完蛋了。

　　化学老师一只手撑在讲台上：“刚才在神游，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还有这个脸，不知道的以为你对着镜子化妆呢，上课就好好听课，到后面站着，别挡了别人的视线。”

　　陈千就这样站了一节课，怨气比鬼都重。

　　就在他以为没事的时候，化学老师站在门“陈千，到我办公室来。”

　　犹如恶魔低语。

　　“这下真完了。”他跟在后面小声说。
　　晚自习三节课都是自习，因为刚开学，主任校长要开会，研究今后的教学，还有选学科和各科重点班等问题。

　　说是不让分重点班，但是分科后的第一个班基本上都是成绩好的，后面的都是平均分配。而一中以前就是重理轻文，所以物化生的选科班依然是在一班，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在一楼。

　　教室里一点都不安静，各干各的，作业也少，基本都在聊天什么的，班干部也没有很想管，在位子上看语文课本里的课文消遣时间。

　　萧妤盯着黑板上的各科作业，又对了一遍，确认都写完了，伸展了下胳膊，在桌子上趴着，前面的人在下五子棋。

　　一些人借作业抄，毕竟答案都被撕了，抄完防止明天检查，没人敢玩手机，毕竟监控还在，班主任偶尔也会看。

　　李墨雨看着已经陷入死路的棋，竟无语凝噎“横下竖下都是输，没想到我竟然下不过你。”

　　陈千倒是得意“下遍全班无敌手，承让了。”

　　陈栩惜看完了前面人下的一整局棋，有些沉默“咱俩下一局？”

　　陈千回头“行啊。”

　　李墨雨也转身看这场对局“萧妤，赌不赌？”

　　“赌什么？”

　　“赌一杯奶茶钱，我赌陈栩惜赢。”

　　萧妤坐起来“可以，我和你一样。”

　　陈千靠了一声“行啊，都不信我，那就瞧好了。”

　　最后的结果确实是陈栩惜赢。

　　她咳了两声“还得练，加油吧。”

　　陈千不服气“侥幸罢了，下次你一定输。”

　　“试试看。”

　　李墨雨堵住了陈千接下来的话“化学老师没让你写检讨？”

　　陈千：“别提了，他让我下次考试化学考到九十，不然让我抄化学书。”

　　萧妤笑着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把东西收拾好就放学了，提着书包就冲出教室，她感觉只要出了学校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一看手机，陈栩惜让她等会在走，她就在还没有打烊的商店门口站了会儿。

　　陈栩惜最后提着一杯奶茶来的“跑真快，陈千请的奶茶，走了。”

　　“还真请啊。”

　　“当然，他输了嘛，走了。”说完骑着电动车扬长而去。

　　这个时间公交车都停运了，出租车也难打，岑藤衍现在学校对面打开手机摆弄着。

　　萧妤和陈栩惜道别后正好路过，犹豫了下还是说“你妈没来接你？”

　　岑藤衍抬头“嗯，她在忙。”

　　萧妤露出了一个看着就很平易近人的笑容：“一起吗，正好顺路。”

　　岑藤衍有些犹豫，还是拒绝了：“我叫车了。”

　　萧妤又说：“出租车来也要时间，上来吧，我带你回去。”几缕碎发被风吹起。

　　岑藤衍没再推脱“谢谢了。”

　　萧妤的这张脸也是牛的不行，正脸侧脸都挑不出一点错误，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尾上挑，尽显不羁。可偏偏笑起来，会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不苟言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她对全世界都有意见。

　　很有迷惑性，相处久了才发现，她性格好的不行，三观还正，成绩也好，简直完美。

　　电动车后面有个靠背，岑藤衍前面抱着书包，尽量避免一些触碰。

　　岑藤衍下车后就去按电梯，他进去按着按键，不让电梯门关上。

　　萧妤进去，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依然是熟悉的位置。

　　岑藤衍：“谢谢。”

　　萧妤：“感觉我们从认识开始你已经说了很多个谢谢了。”

　　岑藤衍不知道怎么接，电梯门打开“明天见。”

　　萧妤没有急着去按按键，等着它自然关上“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