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毒化》猫奇

90、发信息的满足感

　　吴光粤怕言堂觉得自己的私密空间土，解释了一句。

　　言堂是个对新兴事物，比古老事物要更感兴趣的人，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完全只被左边的区域占领。

　　吴主播的床是一张雕花古床，旁边还有个雕花床头柜，在那个柜子上，有一个塔状托盘，托盘上有一块玉悬浮在半空之中。

　　这块玉是青白色的。
　　形状很像是人的大脑。

　　人的大脑在床头边悬浮着……就，很怪异。

　　看到言教授的目光聚焦点，吴光粤也知道他大概在想什么，又解释了一下，“那块玉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叫做‘脑玉’，以前我爸跟我说，它具有安神的效果，之前是没有把它摆到床边的，可最近晚上都在想着主播排行榜的事情，压力有点大，就将它拿出来放置在床头柜了。”

　　“吴主播作为业界一哥，还有这么大压力？”

　　“就因为是一哥，压力才大，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还有每天守在屏幕前的粉丝们，我得想想怎么样解说，才能不辜负他们花在我身上的时间，对吧？这每天琢磨着怎么创作出优质的内容，压力是特别大。”

　　以前吴光粤还没红的时候，真就只是玩玩，当做一个兴趣爱好，轻松得很。

　　反正他投身主播行业的目的，最开始也不是为了名，为了利，只是因为身上突然多出来了65张嘴巴，特别有解说欲望而已，当时想着就随便直播一下当做消遣，红不红什么的，甚至没收入都无所谓，一毛钱压力都没有。

　　现在？
　　自己作死。

　　言堂觉得这块“脑玉”有些可疑，“我可以仔细观察，近距离接触？”

　　吴光粤摆了摆手，“当然可以，言教授是过来帮我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

　　得到应允，言堂走了过去，伸手将那块悬浮的玉取了下来。

　　手刚一接触到，他就觉得凉飕飕的，虽说玉器一般也是很凉，可这块“脑玉”的凉，跟一般的凉，又有不一样的感觉，这股寒凉从手掌心直接传达到了大脑——

　　会让人瞬间变得非常清醒。

　　言堂很想马上就对它展开一些研究，但此刻，周围并没有工具，于是又道，“我想将它拿回去研究，可以？”

　　吴光粤为人非常豪爽，“言教授对这块玉感兴趣？你今天能陪我来这，我很感激，咱们就当是交个朋友吧，如果你喜欢，直接拿走便是。”

　　言堂笑了笑，“我对古董没特别喜好，只是研究一下，话说回来，这块玉本身的价值应该很高，就这么送出去，吴主播不心疼？”

　　“教授您这是看不起我了，我家产业您也看到了，别说这块玉，送十栋别墅给您都成。”

　　[财大气粗，真不是宝你会喜欢的款。]
　　扁病病点评。

　　“别送，真想送，你不如拿去做慈善，不过，我很欣赏你的豪爽，今天虽然没有替你直接解决问题，能交你这个朋友，还是挺开心的。”

　　言堂说的是实话。

　　他的性格决定了，天然就喜欢跟这种没心眼的人待在一块，会觉得比较舒服，不用提防，正如小孙、小胡那样的傻憨憨。

　　“那就好，教授，我等会就要开直播，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留在我这睡一晚？”

　　言堂婉拒，“还是要回家的，没事，我也喜欢开夜车，这地方周围没别的交通工具，就像是在无人区驾驶，多爽快。”

　　他当然要回家了。
　　大晚上的，两个孤男，对吧？
　　……

　　*
　　开车回家路上是一个人。
　　为了避免无聊，言堂将广播打开了。

　　与平时都是在播放一些不痛不痒的娱乐性质，或者民生性质新闻不同，今天播报的全部都是紧急新闻。

　　“……各省多处多次爆发多起特殊体抢.劫事件，请各位智星人民出行时注意安全，不要走偏僻的道路，遇到可疑人物或可疑事件，及时报警……”

　　言堂挑了挑眉。
　　突然问了扁病病一个问题。

　　[你跟其它病毒们，完全没有联系？不是说本来大家都共同生存在同一个迷你小星球上？它们的现状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能存活下来的，是不是大部分都是激.进.派？这下搞得宿主们都要造.反了。]

　　[我当然也会跟其它病毒们交流了，只不过现在寄宿在你身上，不是很方便，我能够跟同类交流的方式，只有刚好同时满足一些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就是你肢体靠近了一些特殊体，比如说，满中队，麦督察，而对方身上的病毒，刚好又愿意跟我沟通说话，那我们就能隔空交流了。]

　　[你不是说自己很受欢迎？怎么，还要看别人愿不愿意跟你说话？]

　　扁病病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原本大家共同生活在一个星球里，和和气气，有商有量，自从我们家园没了，往四处散开了之后，大家各自的际遇是不一样的，见的世面多了，想法也就不一样了，总不能要求对方一直还是最初的模样……]

　　最后它没说话了。
　　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伤神。

　　见此，言堂没再问什么，他把广播切换到了车载音响系统，换了没什么信息量的歌来听，听了一会，总觉得这歌不够悦耳。

　　就这样，想到了之前与周随两个人去南Z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他假装要睡觉，让周随放些舒缓的音乐来听，当时周随放了一张钢琴专辑。

　　现在回想起来，曲子非常能安神。
　　要不，下次再见到对方，问问专辑名字？

　　隔了几分钟，言堂嘴巴抿了抿。
　　随后伸手掏出手机。

　　算了，干嘛一直吊着。
　　想发信息，那就发呗。
　　……

　　*
　　过去四天，周随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小时。
　　他跟满都尔中队组队，一直在忙着消灭北省各处危险特殊体。

　　最近暴.乱越来越多了，集团人手明显不够，但北省分部平时在盖尔部长的带领下，各方面都很扎实，倒是也没到手忙脚乱的程度。

　　等两个人终于都回到了猎人集团基地，跟上级汇报完工作之后，还要回办公室写报告。

　　这是最让满都尔觉得头疼的事情，他整个人瘫在电脑前的座位上，根本就不想动手敲打哪怕是一个字。

　　“中队，这几天你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报告我来写就行。”

　　周随知道满都尔对这类文字性的工作，一向不擅长，反正他们两个人是一组的，报告由他来写就行了，没必要一起熬夜。

　　之前在战场现场，满都尔也帮过他很多，这种东西是互相的，各自在各自有短板的地方，都会愿意帮忙。

　　满都尔没有客套，他知道周随写报告效率比他高多了，“行，周老弟，那我先回去了。”

　　周随看着满都尔的背影走远。

　　满大哥的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小，已经三十六岁了，一直单着身，周随没有跟他在聊天时打探过他的隐私，可听别的队长闲聊，知道满大哥年轻时喜欢过一个姑娘，爱而不得，后来就再也没喜欢过别人，一门心思扎在工作，还有各种酒局。

　　可能越忙，越能忘记一些事情？

　　周随把注意力收回来。
　　对着电脑写起了报告。

　　很多年都写习惯了，套语，模版，很熟练，手指挨到键盘就没停过，思路也一直很顺畅，只是写到一半的时候，口渴了，他暂时从电脑前离开，去接了杯水喝。

　　趁着这个空档，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发现言教授发过来了一条信息：“少队，那天回程路上，你播放了一张钢琴曲专辑，什么名字？”

　　本来熬到这深夜，周随多少还是有点累的。
　　看到这条信息，立马精神了，立即回复。

　　深夜，言教授应该睡了？
　　没想到对方秒回：“你在干嘛？”

　　周随本想打字说自己在加班，顿了顿，扫了眼周围，拍了一张不涉及集团隐私的照片发过去，一看就是办公室深夜加班狗。

　　随后，言堂也回复了一张照片，那是在他家客厅，他在看电影呢，附上文字信息：“我还是在看战争纪录片，不好意思，上次看到一半就睡着了，下次我们再一起看。”

　　看到这条信息，周随笑了。

　　提到那天，他就想到了抱言堂去卧室睡觉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反差萌的寝具，本来想说一句，“你的床单挺可爱”，

　　打完字之后，觉得这话莫名有些猥琐是怎么回事？

　　于是，又把它删掉。
　　回复了一个“好”。

　　他当然是很愿意下次再跟言堂两个人一起看电影的，对于言堂的邀请，内心也有一股愉悦感，但具体在发信息编辑文字的时候，就不会特别表现出来。

　　看到他简短，但很肯定的回复，言堂一个是觉得挺有安全感，另外一个是感觉周少队现在应该还有事情要忙，于是他也没展开对话了，结尾了一句，“那你继续加班吧，我睡了，写完报告早点休息。”

　　结束了对话，周随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放下手机，他花了两分钟时间让自己把思绪收了回来，集中精力完成剩下的一半报告，等终于写完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但他并没有休息。

　　而是出了基地，开车去往机场。
　　然后再驾驶小型战斗.机去往一个地方。

　　按照约定，几个小时后——
　　他要与“大人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