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毒化》猫奇

52、老妈给自己电话

　　言堂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周随看了他一眼，意外。

　　因为言教授的看法，也是他的看法。

　　“教授，抱歉，战斗那会没能保护好你，不过，你的自保能力也挺强。”

　　言堂心里想，那是我故意的。
　　嘴里说，“那下次好好保护就行了。”

　　下次？
　　还有下次？

　　周随马上道，“之后我不会再让那种情况发生了。”

　　经过这次，他可以初步判断，言教授这个人值得信任，是可以继续深入合作的，而除了工作上的合作，他觉得在私交上也可以交这个朋友，既然要交朋友，该多了解一下对方。

　　“你当时是怎么会来到基地实习的？”

　　“那时我刚毕业，行业内最权威的究极魔鬼病毒研究机构，就是南Z研究基地了，学校推荐，我觉得机会不错就去了，去了才知道，基地里，也不光是做研究，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人际关系，水很深，也很复杂。”

　　这话又获得了周随的认同。

　　言堂刚才所说的感觉。
　　就是他现在对猎人集团的感觉。

　　周随小时候，是没有想过要加入集团的，只是后面父母遇到了意外，家族里其他长辈也在那次意外当中丧生，等于说只剩下了他一颗独苗，“大人物”收养了他，把他带到了猎人集团，他也就在集团的培养下慢慢成长了起来。

　　以前他还不是队长，没有任何职位，在基层的时候，觉得虽然危险，但是也很简单：人际关系简单。

　　做了队长，职位高了，出入险恶之地的次数少了，不过每当他与一些可以称之为老狐狸的同僚们相处时，都会觉得，他们有时候并不比在战场上遇到的敌人要好对付。

　　“看你临走时，所长那么邀请你，能得所长如此器重，言教授，你真的是在这个行业很拔尖了。”

　　别人夸奖他的话，言堂听过很多次。
　　不过从周随嘴里面讲出来，让他觉得格外舒服。

　　“周少队不更是年轻有为？你看你，还这么年轻，就当上少队了。”

　　“……言教授也很年轻，就当上教授了。”
　　言堂笑了，“我们两人就别商业互吹了。”

　　他说完，周随也笑了，在笑声中，把之前一直存在的某种微妙隔阂给打破，心理上距离也更近了一些。

　　他们两个人本身的性格，其实都是比较慢热的。

　　言堂如果不是因为有目的性想要接近周随，不会这么快与他拉近距离，他如果想要跟一个人成为朋友，哪怕是那种最普通的朋友，都是需要长时间的观察，那是因为他天生就对别人不信任。

　　周随会慢热，原因不是对别人不信任。

　　是因为他觉得，朋友是要做一世的，就跟恋人一样，在真正确定关系之前，需要很了解对方，一旦确定对方身上某些品质是他所认可的，那他就会认定一辈子。

　　认定一辈子的事情。
　　那自然是要慎重。

　　气氛正好时，言堂想说点什么更巩固这种气氛，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原本脸上的笑意变得凝固，表情有些嫌弃。

　　虽然表情很嫌弃。
　　言堂还是接听了。

　　本来是想按下接听，放到耳朵旁的，手一滑，触碰到了外放键，一个女高音很热情地传了出来：“堂堂！现在在干什么，妈妈想你了！”

　　言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

　　他此刻很想旁边存在着的周随，并不是真的，周随只是一个木偶，耳朵听不到的木偶……干咳了两声，言堂用略带不自然的声音回复到，“我现在还在工作，待会打回去。”

　　很快结束了这通电话。

　　感受到言堂的低气压，周随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是家里氛围不好，刚才他妈妈语气也不会那么热情？

　　气氛有点僵了。

　　这时，周随也终于感受到言堂这个人的矛盾点所在——有时候，你觉得他很好接近，有时候，又很难。

　　本来这时周随不会再主动挑起什么话题，但他很不适应两人前一刻还很舒服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冷，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

　　“教授，你成为特殊体后，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言堂见周随主动关心自己，还是回话了，“倒没什么不适，只不过以前怕冷，现在就更怕了。”

　　周随想到上次在绿沙森林里，言教授确实是挺怕冷的，他下意识地要脱自己的外套，言堂一看，本来有点低落的心情，被逗开心了。

　　“少队，我只是说体质上会更冷一些，没有说现在冷……男人的衣服，可不能随便脱下来。”

　　他略带暧昧的言语，让周随有些不习惯，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一见到他不自然，言堂更想逗了，一转刚才因为接了那个电话的低气压，换了一种语气，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少队之前要了我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一直都不给我发信息？”

　　周随愣了，顿了几秒，下意识回答，“太忙了。”

　　“……我以为周少队加我，会有很多问题想问，不问，我就感觉没有被需要。”

　　这话周随不知道怎么接，言堂继续，“早上没睡够，现在都有点困了，少队，有没有舒缓一点的音乐，放出来听吧，我当催眠曲。”

　　“有的，你躺着休息会吧。”

　　周随将驾驶舱内置音响打开，选了一张钢琴专辑，将音量调到合适的程度，随后不动声色将言堂的座位调整到适合小睡的范围。

　　言堂眯着眼睛，看似像是睡着了。
　　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着的。

　　一个在装，所以得安安静静不发出任何声响；另外一个不知道旁边的人在装，所以也得安安静静的，不做出任何大动作，以免吵到对方。

　　就这样，一个多小时后——
　　他们抵达了北D。

　　原本周随还想要送言堂到家，言堂摇头，“那就太晚了，少队你也不是铁人，也是需要睡眠的，赶紧回去休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自己还没手没脚，不能回家？”

　　他在机场目送周随离开，自己打了个的回小区。
　　等到人进家门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宝，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送？这多好的机会，正好还可以让他上来坐坐，喝杯茶，三更半夜，干脆留他在这睡一觉再走。]

　　[你这是有多猴急？矜持一点不好吗？]
　　言堂教育扁病病。
　　然后又问它，[你还记得我妈上次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扁病病想了想，[好像是今年初……不对……去年底……也不对，好像是在前年……说起来，或许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的，你要不现在回一个过去？]

　　言堂父母都是商业艺术家。
　　换言之，能赚很多钱的艺术家。

　　严格来说，小时候父母对他也不是爹不疼妈不爱，只是那时他们玩性还很重，不知道要怎么为人父母好好照顾一个小孩，物质方面是绝对没亏待过言堂的，就是一年也陪不了几天，都是托保姆照顾，或者让亲戚照看。

　　亲戚们一开始见言堂长得帅气，他父母给的“照顾费”多，也愿意，但后来感觉他脾气古怪，就都有点怕他，慢慢也就不待见了。

　　其实，言堂不喜欢跟父母多交流接触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那种心大到，都没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人，还以为他们跟儿子的感情很好的那种，这点让言堂挺无语的。

　　他妈有钱。
　　找他肯定不是缺钱。
　　打呗。

　　想了想，言堂还是给老母亲回了个电话，原本以为这么晚，是不是已经睡了？想不到才刚响到第二声就被接了。

　　“……堂堂！你果然还是打过来了，刚才我还在跟你爸打赌，你爸说以你的性格，就是在敷衍我，不会再打回来的，我说不对啊，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你看还是我猜对了吧！”

　　言堂：……

　　他妈喜欢喊他的名叠字作为昵称。
　　就，很肉麻，让人很抗拒。

　　“……我爸现在也在你旁边？”

　　“在啊，怎么不在，我们一向是形影不离的，你也知道他黏我，我走到哪他都要跟着，哪怕是我跟自己的儿子打电话，他也要在旁边听，你说这人吃醋是不是吃到变态了？”

　　“今天找我有事？”

　　“没什么正经事，怎么，没正经事就不能打给你了？害，这儿子大了，就是不中留，你看，已经开始嫌弃妈妈了。”

　　不中留？嫌弃？
　　明明就是你们常年四处飞四处跑，把我这个儿子给忘了，还有老脸敢说我？

　　这些话言堂只能在心里嘀咕，他嘴上呵呵了两声，“是这样的，我估计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时差，我这里已经是凌晨快2点了，我得睡了。”

　　“睡什么睡，起来嗨！我跟你说，我和你爸这个月来到了中省最新开发出来的一个景点，【星河之流】，景色真是绝美，回头发些照片给你，包管你看到也想来。”

　　“儿子，不是我说你，之前每次让你跟我们一块出游吧，你总说你工作忙，你那个大学教授的工作有那么辛苦吗？如果太辛苦了就辞职不干了嘛，家里又不是没有矿让你继承，你下半生就算不工作，轻轻松松躺赢也是可以的呀……”

　　扁病病：这是一个拥有着什么样价值观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