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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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野池树在网球部的生活并没有外人想的那般艰难、被排挤，网球部的八位正选有五位都是学生会的，还有一位常来学生会串门，毫不客气的说，他在网球部比切原赤也还要自在，小海带可能还会畏惧前辈威严不敢直言，他就能和所有人谈笑风生。
总而言之，海野会长加入网球部的日子格外舒心，真要说哪点不好的话，唯一一点是因为晨练，起床时间提前了。作为起床困难户、夜猫子以及卡点大师，海野池树很不习惯骤然减少的睡眠时长，每天都会重复赖床、洗漱、吃饭、和切原赤也先后卡着最后一秒进入网球部的全过程。
司机大叔的油门都要踩出火星子了。
“嘀。”仁王雅治按下秒表，钟楼整点报时的钟声一秒不差地跟着敲了七下，他佩服地亮出拇指，“精准。”
海野池树整理好跑乱的衣服，刚想说什么，后面哇啦哇啦传来切原赤也着急忙慌的道歉，“对不起，我又睡过了！”
本就不喜两人卡点行为的真田弦一郎这下更是青筋暴起，狠狠给了切原赤也一下，“睡过就睡过，喊那么大声做什么，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吗？罚你围着球场跑五十圈！”
这一下直接把切原赤也敲清醒了，他捂着额头，弱弱道“对不起。”
“好了，再说下去时间都没了。”海野池树见真田弦一郎还欲说教，拎着小海带的衣领，“他有错你罚他就是，何必打人呢？我们先去换衣服了。”
切原赤也小心朝后瞄了眼副部长的脸色，缩了缩脖子赶紧踩着海野前辈的影子溜了。
丸井文太啧啧摇头，“真田也有吃瘪的时候。”
真田弦一郎在国中网球届素有‘皇帝’的称号，与幸村精市、柳莲二并称立海三巨头，每天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肃着一张硬汉脸，对人对事都分外严格，对自己更甚，他是王者立海大的副部长，在部里可谓是幸村之下，百人之上，没有谁敢挑战他的权威。
但海野池树入社后，他的权威时常被人挑拨。
海野池树不怕他，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与真田弦一郎的严于待人相悖，又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十分看不上真田动不动因为一点小错就打人的行为，他是学生会会长，手下掌管学校诸多部门，别人可能不敢指责真田，他敢，不过他分寸拿捏得很好，并没有摆出会长架子，只在看不过去的时候提上一句，譬如刚才。
切原赤也换好队服，抬头看海野池树正往腿上戴腿环，修长的手指穿过黑色的环扣，一拉一扣，在腿边勒出一点痕迹，他眼神漂移，“前辈为什么一直戴着腿、腿环？”
海野池树已经领了新队服，土黄色的POLO衫和长筒运动裤，最后是肥大的外套，当初他拿到手里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憋了半天也没憋住，真诚询问‘不然咱去找服装设计部的人设计吧，她们虽然设计的不是人穿的，但也比这一坨配色好。’
丸井文太当天乐了好久，要知道去年服装设计部那些小姐姐设计的作品主题是‘异形’，配色大胆，净是些长了蝴蝶翅膀的螳螂，百足猫娘之类的物件，虽然没人能穿也没人敢穿，但胜在好看。
他拉着海野池树去看淘汰掉的大红色队服，不过几分钟，海野池树便接受了现在的队服，用他的话说，‘这些红色队服穿上去和红灯一个样，别哪天比赛赶上大雾，出去外面造成交通堵塞就不好了。’
他的那张嘴跟淬了毒一样，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海野池树做完最后整理，网球比赛对配饰的要求不严，只要不妨碍运动，一切好说，他直起身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来的是那么及时。
下午普通部员训练的场地出了不大不小的问题，因为还没到每月的排位赛时间，海野池树如今仍是一位普通部员，他走到垂落的球网前，弯腰检查了一番“螺帽掉了，你们谁有看见的？”
众人摇头，他们找了半天，但这里来往人数众多，即使有估计也被踢没了，“我们去和部长他们说一声吧，网掉了我们也没法练习。”
海野池树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闻言只道“稍等，真不行了再说。”
可是螺帽都丢了还能怎么办？有人耐不住跑去找幸村精市，海野池树没管，他从腿环暗袋里摸出几颗螺帽，依次比照后，又用剩下零散的小零件拼出合适的螺丝刀，三两下固定好后拽了拽，“可以了，今天先这样，明天找人换一个新的。”
正巧幸村精市被喊来，他倚着球杆道，“这些东西都旧了，幸村部长你打个申请经费表，理由写个换新，我明天直接批了。”
这大概是立海大有史以来最快速的批经费流程，没有拉锯、没有诉苦，甚至没有申请表。
网球部众人都被他这操作惊呆了，幸村精市绷不住笑了，“可以。”
晚上海野池树和切原赤也一起回家。
今日是周五，原定周末搬家的切原赤也等不急，提前一天搬了进来，海野池树新进了一批新游戏，两人商议着晚上要打什么游戏，就听电话铃响了。
海野池树接起电话，没来得及喂出声，对面传来热情洋溢的女声，“哦宝贝，我们带着你的小侄子和小侄女来了，他们已经到你住的地方，麻烦你多照顾一晚，你爸爸说要带我去大阪玩，我们马上上飞机了，爱你呦宝贝。”话音未落，对面果断挂了电话。
海野池树脑海里盘旋着荡气回肠的呦，这几天事有点多，他都忘了那对双胞胎要来家里的事。
“怎么了前辈？”切原赤也见他面色不好，误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关切道。
海野池树低头摁着手机，他想给不靠谱的父母打回去，谁料对方就怕他后悔，早早把手机关了机，他泄气道“没什么，我侄子侄女要来家里住两天。”
“啊？”切原赤也也是了解海野池树家里情况的人，“但是前辈家里不是没客房吗？”
“对啊。”海野池树理不直气也壮。
切原赤也无言。
两人路上给小孩买了些玩具和吃的，海野池树没见过双胞胎几面，双胞胎年级小，他在英国时又常年在外疯玩，能记住双胞胎的名字也多亏了他记性好，他估摸着给女孩买了不出错的泰迪熊，给男孩买了会变形的变形金刚，拎着东西回家。
“前辈家里来客人了，不然我改天再去吧？”上电梯时，切原赤也问道。
海野池树随手按下关门键，“不用，俩小孩，让阿姨带他们就行。”
门开了，两人还未走进便听见里面争吵不休的声音。
双胞胎今年四岁，正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的年纪，哥哥Zoe和妹妹Flora是典型的西方面孔，一头璀璨亮丽的金发和碧波如水的蓝眼睛，切原赤也一见他们忍不住心生喜爱，“好可爱的孩子。”
屋内几人听到开门的动静，阿姨和管家顿时松了口气，正在吵闹的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怕人，见两人进来立马停止争吵，好奇地打量和他们一样是蓝眼睛的海野池树，“你就是Margot姨奶奶说的池树叔叔？”
Margot是琼斯女士的名字，海野池树点头，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是我，欢迎你们，这是给你们买的见面礼。”
Kelly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双胞胎兴致勃勃地接过道谢，英国收到礼物会当面打开，于是两个小家伙询问了一句，高兴地打开礼品袋，当看到自己的礼物是面色一喜，但看到对方的礼物小脸直接垮了下来。
“为什么我的没有她的大！”哥哥Zoe率先发问。
妹妹Flora也皱着漂亮的小脸，委屈道“为什么我的不会变形？”
海野池树一脸茫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是毛绒玩具，他是变形金刚，玩具种类都不同，自然不一样。”海野会长耐心给他们讲解，然而兄妹俩对他的解释一点都不满意，他也头疼，“不然你们换一下？”
“不要！”这次倒是很统一。
双胞胎见他给不出一个合格的答案，粉嫩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悲愤道“小叔叔偏心！重男轻女！”
“偏心！小叔叔重女轻男！”
此刻的海野池树身上的锅比砗磲都重，他在家里是独生子，自小接触的又是绅士教育，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送见面礼送到两人的逆鳞上，而且他们都没见过几次，他偏的哪门子的心？
“送双胞胎得送一样的。”切原赤也小声给海野池树解惑，他和姐姐虽然不是双胞胎，但从小一起抢到大，对双胞胎的心情感同身受。
海野池树不理解但尊重，他抽走俩小孩的玩具，从暗袋里摸出两个草头娃娃，淡定道“送错了，这个才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这草头娃娃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丑得十分一致，兄妹俩嫌弃地皱眉，终于是没再闹了。
四人都松了口气。
短短几分钟过的比他打拳都累，海野池树转头看向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坐下喝口水的切原赤也，歉意道“他们比我想的更难照顾，看来今天是不能一起玩游戏了。”
“没关系。”切原赤也摆手，目光扫过拿着草头娃娃互相比较的两个小孩子，补充道“其实也不太难，给他们什么都准备一样的就行了。”
“你好像很了解？”海野池树引着他出去，等电梯的功夫问道。
“还好吧，我和我姐就是这样。”切原赤也想到什么，突然笑道“我妈曾经和我说，她以前不知道，给我买了小汽车，当时我两岁吧，我姐见了直接把小汽车拿走，气得我眼睛都红了，我妈到现在买东西都不敢买单数。”
他说得开心，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和前辈分享，没注意到头顶海野池树怜爱的表情
海野池树想起那晚切原赤也骤然充血的眼球还有那听不进人话的状态，原来起因只是个小汽车吗？
他思索。
电梯来了，切原赤也进去，笑着和海野池树挥手说再见。
海野池树嘴角微勾，和他道别，转身时笑容一收，对一旁侍候的管家道“想办法联系上我爸，今晚他们必须回来。”
“是。”管家恭敬道。
客厅里，双胞胎又瞧见猫窝里的小黑猫，小心扒着猫窝前的木架子，和猫崽子咪咪叫着。
海野池树吩咐阿姨给他们准备晚餐和蛋糕，特地说明要一模一样的，连放的黄油克数都要一样。
阿姨憋着笑应下了。
“小叔叔，这只猫叫什么名字？”妹妹仰起天使般的脸庞，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点星光，她比她哥哥要粘人，说话间已经攀住海野池树的腿。
海野池树顺势把她抱起来，低头对上哥哥无言的眼睛，沉默一瞬，坐在地毯上，把俩小孩抱进怀里，他手长，坐着也能摸到小猫下巴，用英语回复“他叫狼崽。”
“他好小啊。”哥哥小声道。
“是的，他刚满月，前不久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海野池树逗着小猫，语气认真温和“所以你们不能欺负他。”
兄妹俩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保证，“老师教过我们不能欺负小动物，小叔叔，我们会保护他的！”
海野池树骄傲想道，照顾小孩还是很容易的。
傍晚，刚落地就被夺命连环call叫回来的海野和彦和琼斯女士出现在海野家里。
海野和彦是个中年潮男，一头黑发染成了银色还剪了狼尾，他平时注重保养，肩宽腿长，一身美式卫衣配牛仔裤，走出去像没毕业的男大。
这位男大笑着抱起他的孙子孙女，挨个哄了哄交给阿姨和管家照顾，随后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一人霸占了整个长沙发，琼斯女士走过去，他把腿一收，眼神如刀，“解释一下，什么叫你这里没住的地方。”
海野池树半点不怕他，撑着岛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没喝进嘴里，琼斯女士开口“晚上别喝咖啡，容易失眠。”
海野会长从善如流地换了杯汽水，薄薄的眼皮微抬，“字面意思，我这里没准备客房。”
“你是说上下近五百平米的房子容得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容不下一个客房？”男大扯过阿姨拿来哄双胞胎的尖叫鸡，力气大了点，手里的鸡一声尖叫，开始播放三杯鸡的制作方法。
海野和彦面皮抽了下，看他的样子大概是想笑的，但他硬生生在儿子面前忍住了。
琼斯女士就不客气了，她笑倒在老公怀里，翻来覆去地翻着那只尖叫鸡。
“嗯哼。”海野池树心情很好地回应，“这是我的地盘。”
嗯哼是什么鬼？
海野和彦无力地往后一靠，抬手挡在眼前，虚弱道“老婆，你看屋外的天。”
海野池树设计落地窗时选用的是最好的品牌，号称无遮挡、全通透，能随时随地欣赏外面的世界。
琼斯女士配合地探头看了一眼，天空一片漆黑，连星子都没几个，于是道“看了，怎么了？”
“像不像咱海野集团的未来？”海野和彦悠悠道。
琼斯女士轻笑，指着窗外皎洁的月亮，笑道“那不是还有月亮的吗？”
而月亮总会在黑暗中引领人们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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