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94年7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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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声闷响，普罗修特后院那展精致的小门被他狠狠摔上，爱尔克卢毫不在意，依旧抱着手臂盯着院里杂乱的野草，总觉得里面爬满了蛇和蜈蚣。
她不喜欢虫子，即使是蝴蝶也不喜欢，明明“壮烈成仁”发动的一瞬间就可以将这些杂草处理干净，他非要让她来弄，这是何意她再清楚不过，显然这位监护人需要清净一个清静的假期，不愿意和她就是否入队一事而争论不休。
爱尔克卢站在原地，在确定普罗修特走远之后，踩着墙角的石头，一手撑起身体，轻轻越过一人高的院墙，准备去找留在基地的加丘和梅洛尼。
她丝毫不担心普罗修特会发现，一般他做什么之前都会和爱尔克卢打声招呼，既然他没特地说明，现在一定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享受迟来已久的假期。
爱尔克卢轻车熟路地走进意大利错综复杂的暗巷，打算抄近道尽快去基地，毕竟在日落之前她还得赶回来装模做样地拔草。
她齐肩短发软软地搭在耳畔，身着精干的白色的短裙，看起来是娇惯的富家子弟，在暗巷中穿梭实在有些显眼，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自在富人区注意到她后便悄悄在她身后跟了许久。
哈啊…她叹了口气，遇到这种败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男人一言不发地跟着，十几分钟了依旧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看还有几个路口便可以到基地，爱尔克卢不想将这种人引到基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决定就近解决。
她故意放慢脚步，男人于是从她背后慢慢地贴了上来，一双湿热的大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上，喘着粗气，吞着唾沫。
爱尔克卢假装吓了一跳，颤巍巍地转过身面对那男人。
“有什么事吗？先生…”
“小朋友，这巷子很危险的，可不是你待的地方。”
男人笑了笑，手上却加重了力道。
“迷路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啊…我只是想去市中心找爸爸…可是，”爱尔克卢哽咽道，“本来想抄近道，却弄巧成拙，有些迷路了…如果先生您可以帮忙的话那再好不过！”
她毫不避讳地握紧男人的手，向他怀里靠了靠，那双大手明显更加湿热，头顶传来粗重的喘息。
“呵呵…那是自然，这是我的荣幸啊小姐，”他顺手挽过爱尔克卢的腰。
“让我带你从这些错从复杂的小巷子里出去吧。”
爱尔克卢笑起来，几乎是被男人裹挟着走向与基地相反的方向，拐了几个弯，人越来越少，一路上她都佯装恐惧地紧紧贴着男人，一边说“有您真好啊”一边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线和不断吞咽的口水，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去往死胡同。
她看着路尽头的墙眯了眯眼睛。
“先生，走错路了吗？”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那男人，“这里怎么是……”
还没有来得及演完，那男人便急不可耐地想要抱住她，头顶传来像猪吃食一样恶心的声音。
“噢，宝贝…没走错…叔叔是带你去天堂的……”
爱尔克卢熟练地侧身闪过，男人却更加兴奋。
“小美人，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机灵的小孩子才有趣啊！”
男人转身握住爱尔克卢的手腕，把她提起来，按在墙上，脚微微悬空，见爱尔克卢一副受惊的样子，那男人愉快极了，开始解腰带。
就在低头的瞬间，一只精致的方头小皮鞋狠狠踢中了他的裆部。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不远处“嘶……”的一声。
她没空管这些，在男人吃痛地佝偻在地上蠕动时，她又熟练地绕至身后，用小高跟的鞋跟狠狠向没几根头发的后脑勺跺去，男人的脸重重锤击地面，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本来还在剧烈挣扎就这样没了动静。
爱尔克卢把男人翻过来废了好大力气，他的鼻子碎了，血肉模糊的，她在他沾染着血迹的西装内衬找到了真皮钱包，把里面的几打钞票揣进兜里又将钱包随意丢回到男人身边。
加丘这下知道爱尔克卢哪来的这么多钱了。他现在躲在不远处的墙角，目睹爱尔克卢踩上男人的□□反复碾压，深吸了一口气。
这几年梅洛尼继续跟着杰拉德泡实验室，对方甚至给了他实验室的钥匙，让他平时多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以开发替身潜能，于是加丘总是被梅洛尼拜托，在附近的暗巷里找一些奄奄一息的伪君子带回去，最好是女性，今天刚进入暗巷就听到了爱尔克卢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大喊不妙，比起爱尔克卢他更担心这个男人的安危，她不知道在这片巷子里走过多少回，闭着眼睛她都能走出去，怎么可能会“迷路”，又哪里会有“爸爸”去找。
于是他耐着性子跟着爱尔克卢，想着必要的时候他去兜底，总不能让她现在就打死人。
队里其他人似乎对这唯一的小女儿有滤镜，只有加丘和梅洛尼知道爱尔克卢究竟有多顽劣。
自从十一岁那年爱尔克卢第一次笑出来，她变得越来越开朗，起初只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后来干脆参与到他们的游戏中，十二岁的时候她没有替身能力，也没见识过他们的威力，只是听梅洛尼说娃娃脸能让动物“生产”，便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大批蛇和青蛙让他们做实验。
只因为她前几年也算乖巧贴心，大人们总是会有意或者无意“忽视”她的顽劣。
到头来受伤害的还是他们两个。
很长一段时间里加丘对此毫无怨言，但随着她稀奇古怪的念头越来越多，他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毕竟每次她闯祸后三人一起受罚。
这股危机感在加丘目睹爱尔克卢反复碾压对方的老二后理了理头发若无其事地走开时，达到了顶峰。
加丘逃命似的冲进里苏特的办公室时，他已为处理成堆的文件熬了两个通宵，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
“加丘，虽然我很爱你，但是请你在工作的时候不要来烦我。”
“不好了！！不好了里苏特！！爱尔克卢踢爆了别人的老二！！！”
里苏特深吸了一口气。
“普罗修特还好吗…”
“不是普罗修特啦！！”
加丘手忙脚乱地把爱尔克卢刚刚的壮举描述一遍，里苏特耳边响起杰拉德四年前的恶魔低语。
“走着瞧吧，这三个小孩以后都不是省油的灯…”
里苏特快步走到门口时，爱尔克卢像往常一样带着恬静的笑容坐在客厅沙发上喝咖啡，歪歪头向他们问号。
“里苏特，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里苏特低头，爱尔克卢脚上由普罗修特精心挑选的小皮鞋光洁如新，他却只能想到她刚刚用这双鞋踢碎了某位男性此生的尊严，太阳穴跳疼。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里苏特捏着太阳穴，“你还没有替身能力，一旦对方超出你的预期你马上就会受到伤害。”
爱尔克卢见瞒不过里苏特，不屑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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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修特插着兜，用标志性地动作推开门，干脆利落，带起一股门风，看到被里苏特扛着的爱尔克卢，长大了嘴巴。
“哈？！你不是在后院锄草吗？！”
里苏特进屋，将爱尔克卢放在沙发上，看着她和普罗修特很快恢复了冷静，以同样的姿势斜斜靠在沙发垫上，用同样的眼神打量自己，莫名其妙地火大，他简单把今天的事复述了一遍，普罗修特的脸色明显越来越差。
“小鬼，你做这种事？”
普罗修特皱着眉转过头，伸直手臂一根手指指向坐在角落的加丘。
“是不是加丘他们让你干的？”
梅洛尼按住大骂“蠢老头子”的加丘。
“不是，”爱尔克卢对于承认错误一直坦坦荡荡，只可惜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人问她是不是她的错，否则这种小型会议早就开过很多次。
“我看到他摸过其他女孩，想着一定得惩罚他，所以按照你教我的直接攻击他的老二了。”
你到底在教她什么啊？！里苏特在心理呐喊。
“做得好，”普罗修特点点头，“只不过太危险了，以后不要把他骗到巷子里直接当众踢他老二就好。”
不对不对不对
里苏特痛苦地想。
“可是那样就没办法抢走他的钱了。”
“那倒是个问题。”
普罗修特托腮开始思考对策。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里苏特抱着头，绝望地想再也不让普罗修特单独带小孩了。
这天里苏特终于意识到他作为队长对孩子们疏于关心，以至于三个人的成长轨迹有点儿偏移，呃…"有点"，总之他决定借这个机会，把霍尔马吉欧叫过来，一起和孩子们聊聊。
霍尔马吉欧到普罗修特的房子时，三个青少年正在沙发上排排坐，目光灼灼，对于里苏特的训话他们向来非常认真。
沉默很久，里苏特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把霍尔马吉欧整无语了。
加丘想都没想。
“成为像你一样的杀手啊，里苏特！”
他推了推红框眼镜，后知后觉地对直白地表达崇拜感到害羞。
里苏特只觉得加丘的人生已经一败涂地了。
“加丘，你可以想想别的，”他说，“比如…科学家？”
“就他？！”
霍尔马吉欧“噗哈”地笑出声，又被里苏特的眼刀唬住，挠了挠头。
“我的意思是……梅洛尼更适合做科学家吧，你看他天天去实验室，很有天赋嘛……别再这么盯着我啦，里苏特。”
“谢谢你，霍尔马吉欧，但是容我拒绝，”梅洛尼摆摆手，“我的梦想是成为杰拉德那样的科学鬼才。”
里苏特的脸更黑了，又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爱尔克卢身上，作为家里众望所归的最“正常”的孩子，总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你呢？爱尔。”
“没有特别想要成为的人，但是一定要说的话，是普罗修特这样的杀手吧……”
里苏特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真蠢，真的，他想，我就不该信任杰拉德和普罗修特的教育方式，干嘛指望一个天天做反人类实验的怪人和一个毫无同情心的恐怖分子呢？又干嘛指望用鞋头毫不犹豫踢爆老二的女孩说什么正常话呢？
他不敢想组织里多了一个杰拉德和普罗修特是什么样的地狱绘图，黑眼圈似乎更黑了。
“组织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里苏特在绝望中耐住性子。
“每天都在玩命，还没有五险一金，受伤了得自己花钱治，不能随便谈恋爱，因为仇人随时会盯上你的家庭…”
“boss天天装神秘，除了任务汇报以外任何涨薪的邮件都已读不回…”
“还有一群队友…”
里苏特的声音低沉，那些话像是飘在空气中。
“一个长相风骚的男模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关注根本做不了隐藏工作，一个秃头家里养了一堆猫还总是把它们关在瓶子里，还有一个gay自我攻略后爱上直男，那个直男又他妈的没长嘴…”
“不要再说了，”霍尔马吉欧正色道，“为了我们的友情不要再说下去了。”
“让他说吧，”15岁的梅洛尼已经长得很高了，像个大人似的极其稳重地拍了拍霍尔马吉的肩膀，“他也有很多难处。”
23岁，里苏特涅罗，正是需要倾诉的年纪。
在他终于抱怨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所以你们懂了吗？加入组织没有一点儿好处。”
他抬起头，身材高大健壮，那双黑色的眼珠子更是极具威慑力，但现在却显得格外憔悴，和黑眼圈连成一片。
普罗修特早就和爱尔克卢不知道去哪里了，霍尔马吉欧昏昏欲睡，梅洛尼坐在最角落快速敲击娃娃脸的键盘。
“Dimolt！”他说，“里苏特，你的这番话又为娃娃脸增加了更多有关你的新鲜资料，真是帮大忙了，以后娃娃脸帮你生出的孩子将更加完美！”
算了……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能听进去。
只有加丘眨巴着眼睛，全程目不斜视。
“加丘，你明白了吗？”
“你果然很了不起啊里苏特，能应对这样一个烂摊子！”
里苏特笑了笑。
“这是我应该………”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未来一定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请把未来的暗杀组交到我手上吧！”
里苏特一拳打裂了普罗修特的餐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1994年7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