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终章·新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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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苗洁韩的声音有些犹豫，“或许……这是个意外。”
“意外？”霍桁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面上看不出怒意，还带着笑，就是笑的很有威胁意味，“你再意外一个试试？”
“啧。”苗洁韩有些不服气地偏开头，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便宜哥说话带上些小孩子气，“你都可以去我凭什么……”
霍桁把签着苗洁韩名字的“生死状”卷起来在她头顶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凭老子天生牛逼！”
苗洁韩不服回头：“【万物博物馆】可是我找到的。”
霍桁又在她头顶拍了一下：“那是因为你嫂子都把万物干||废||了，你捡了便宜就卖个乖！”
苗洁韩咋舌，自动略过“你嫂子”这个称呼：“这三百六十度监控无死角，你再打我一下我告阿姨去！”
“去去去。”霍桁挥挥手里的资料，“你看看她知道这些事会先揍谁。”
苗洁韩眉角一扬，这才想起看时间。
霍桁叹气，他在研究基地跟着也待了三天三夜，对屋子构造，物品摆放堪称了如指掌，他抬手看了看表：“别找了。病房里头没有时钟，现在是一月四号早上八点十七分！再晚四个小时就是真的三天三夜”
看着对方左手手腕上的表，苗洁韩忽然想起什么，心情莫名复杂。
这块表是他哥用他自己挣到的第一笔“巨款”买的。还没捂热乎的几十个W花出去时，他哥絮絮叨叨和她说了很多，她把那些话归结成一句——买来装逼的。所以当她在游戏里看见他哥这为用来装逼的小老婆戴在了池闵手上时，她嘴角都跟着抽了抽。
小老婆就是小老婆。怎么也比不了正房夫人。
想起池闵，就会联想到一些不算很愉快的回忆——
三天前，全世界几乎所有副本被强行重叠进入【玫瑰逃亡使】，并顺着池闵的预想从【玫瑰逃亡使】进入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凌云中学】里。
之所以说是“几乎所有”，是因为这些副本里并未包括苗洁韩当时所在的【捉迷藏】副本。
耳边系统播报结束。苗洁韩睁眼她却愣住了。
屋里坐着的两人正是霍桁和池闵。
不对，在这会他俩的名字还叫张三和李四。
他们这些老玩家在游戏里没有确实身份要只能暂时侵占他人身份，在游戏里的其余人会无意识忽略他们的存在。且他们的所作所为只能改变历史，却不会改变未来，说白了，暂时成为某个人并为某段故事写下无意义的走向。这样的机制下最好的一点就是方便这些“老玩家”带飞，迅速结束游戏，重新“死亡”赶往下一轮次。
门外一声惊叫。
苗洁韩回神，看见门口两人针锋相对片刻，他那个在商场和生活上上手段强硬，还爱装个笑面虎和你说“不好意思，我意外赢了的”的老油条哥正极其有礼貌地给池闵让出道。
苗洁韩额角抽了抽。
他奶奶的。
这TM什么命中注定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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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苗洁韩莫名有些不自在，虽然这点莫名其妙确实挺莫名其妙的。
“有事说事。”霍桁没好气道。显然还在因为她加入敢死队找【万物博物馆】的事生着气。
“那什么……”苗洁韩猛地发现她根本没要说什么，但现在不说点什么她又莫名其妙有些尴尬，最后硬着头皮来了一句，“我……嫂子，怎么样了？”
霍桁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顿了顿才说：“还没醒。”
苗洁韩神情僵住一瞬，转而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没脑子地问这么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一句:“那，那什么……一切都会好的……”
此言一出，两人都不自在起来。
这种相处模式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霍桁咳嗽一声，用那叠资料在她头上又敲了一下：“状态好就去办公室找章老师交代一下【万物博物馆】的事。还有，资料上要签字，你原来前签名那后头。签好顺便带过去给章老师。”
“……知道了。”苗洁韩说着接过对方递来的纸笔，不等她拔下笔帽病房的玻璃门就被关上了。
苗洁韩捏着笔的手紧了紧。
刚才傻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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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办公室门被敲响，章珏从焦头烂额中整理好情绪，让对方进来了。
来人是苗洁韩。
“章老师。”
饶是对方现在很忙，桌上除了几页张开正在看的文件外其余物品资料都整齐码放着，看起来很整洁很舒服。苗洁韩在桌上扫视一圈把手里的资料放到章珏面前，没说什么废话:“我是不是需要交代一下找到【万物博物馆】的经过。”
“是。”
这三天三夜，章珏几乎就没合过眼，现在就喜欢这种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
他引着苗洁韩坐到一旁小会议桌上，助理打开录音录像设备。一切准备妥当，苗洁韩开始叙述。
其实事情经过不算复杂。
在那场和张三李四的单方面会面结束后，苗洁韩就进入了【万物博物馆】，并给研究院发送信号。研究院收到了她从游戏发出的消息，很快定位了游戏位置。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可谁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这个副本里没有一个人，更没有池闵和霍桁。且苗洁韩无论往坑洞里扔多少书都没有结束游戏。直到后开，所有副本全部重叠，她裹挟在人群中稀里糊涂离开了游戏。
章珏拿着笔沙沙在纸上记录着关键信息。耳边又响起一阵开门声。
“扣扣。”
这敲门声听起来敲得盲莫名规范。
一旁的研究员起身开了门。
来人是高生。他的两只眼睛被用医用眼罩贴着。但因为听力依旧，走起路来几乎看不出他是个瞎子。
“先坐吧。”章珏说着翻出一叠资料，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霍桁昨日陈词的关键点。确定高生坐稳后几人开始下一番问询讨论。很快，几人发现了重点：苗洁韩进入【万物博物馆】的时间和高生等人进入【小雪人】的时间一致。
对此，高生觉得并不难解释。给池闵和霍桁打开【万物博物馆】就是用的这个方式。
“并且【万物博物馆】不是游戏副本而是一个存储空间。在被我强行列为一个游戏后又很快被万物发现并废弃瓦解。所以看不见活人很正常。”高生说着，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子，饶是他现在触觉神经极其不敏锐，不可能感受到衣服没拉齐让他很不舒服。
几人又讨论了几个小时，高生全程坐得笔直，跟游戏里神经兮兮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能了解的已经了解清楚，不了解的也都记录了下来。
哪怕笑着也还是掩盖不住满脸疲态，章珏对苗洁韩道：“行。你暂时暂时就这样先去休息会。要是还有什么线索记得联系我。”
苗洁韩眉角一挑，她和别人说这话的机会多了，但是别人给她说还真是第一次。她有些不自然地退出房间。
屋门缓缓合上。
两个有着“过命交情”的人面对面坐着。
忽然，章珏笑了一声，起身把录音录像设备关了。
六年多前，美利坚一位在学术界名望很高的艾林教授洋洋洒洒写了万字论述证明万物的存在，禁示众重视这件事，并于当日凌晨在医院自杀身亡。身前留下的最后信息就是一个名字——
高生。
这个所谓“发现”笑惨了学术界所有人。有人觉得是这个教授的疯言疯语，有人认为这人只是想当个“传奇”。直到有人在缅北与华夏边界处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很诡异。明明露宿于山野之间，身上却还带着体温。他身上的衣物像是经过长年累月被雨水侵刷腐蚀，但在虫兽横行的山林里他身上除了人为的鞭伤打痕甚至枪伤外没有任何野兽撕咬的痕迹。
几天过后，一份不能称之为尸检报告的尸检报告被交了上来。这个人面容和生理年龄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至少死了十年了。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人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甚至在这具“死了”十几年依旧没有腐蚀，还残留体温，偶尔有呼吸的尸体的影响下，众人慢慢忘记了“艾林疯了”这件事。
直到十几天后，缅北抓到一个贩｜毒｜组｜织。毕竟这具“男尸”是在缅北发现的。警方还是将这具“死得极其不正常”的尸体的照片给了毒贩头儿看，在对方惊恐又兴奋的目光中，众人听到了那个早已被遗忘的名字——高生。
像是有一股无形力量在逼着他们往前走。短短一个月内，怪事频发，悬案连接。
一个是在国际信息网都查无此人，不知原因成为缅北毒贩手底下小喽啰的人。一个是一举一动都被国家监控，从未涉足缅北，从未接触军｜火｜走｜私，曾经德高望重，最后留下疯话自杀死亡的教授。两个这辈子都没有交集的人，其中一个却说出了对方的名字长相，描述甚至精确到对方脖子上戴着根串着一颗佛珠项链，佛珠上有一道刀痕。
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要只是一个人的疯言疯语，一场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那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但在种种迹象面前，所有人都没发这样想，甚至无端有一种感觉——
这个世界不再是这个世界了。
这种“非自然”事件能有多抽象呢？就是哪怕成立了调查组，他们首要调查人群都只能是精神病患。
贼他娘离谱。
但离谱着离谱着，一首谱子居然写成了。
华夏C省A市，当调查人员说出“万物”这个名字时，一个被医生下了“严重妄想症”的男人猛地抓住调查人员的衣服。
三天后，“国际万物研究院”真正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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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出来，章珏开了口：“醒了之后照过镜子没？”
“啧。”高生扭过脸，脱产音调道，“章珏叔叔，章珏老师。你没有五年前可爱了。”说完这话，高生猛地顿住想要改口，却被章珏抬手制止了。
在时间极其混乱的游戏里待了整整二十二年的高生年龄简直“扑朔迷离”。
在游戏中他神经病的行为会让人自动忽略他二十郎当岁的长相。但出游戏后他摇身一变缩水了十几岁，看着就是个十七八岁毛头小子。反倒和他神经病的行事作风吻合了些。
被这样一个说是自己儿子都得是老年得子的小屁孩评价“可爱”，着实让章珏心情复杂，心隐隐痛。
“那什么……不好意思章老师，这是个意外。我照过镜子。您可以继续提问了。”
这么精神分裂的现场看得人有些头皮发麻。章珏偏头咳嗽一声，重新按下录音设备，正色道：“你口中的李华，我们并没有找到。”
“嗯。”高生规矩回答，“他是我创造的NPC，没出现在地球上应该挺正常的吧，章叔……”这种小秘密都猜不到吗？
啧。
高生及时止损，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贼她娘的不会好好说话了。
看着对方的小表情，章珏又笑了一下，继续道：“海边那栋别墅。也就是副本【如何活过五天】的场景地图。目前我们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是它是怎么成为副本的。”
高生皱眉犹豫片刻，有些不确定道：“你们应该知道，万物会不断提取玩家的意识，想法，甚至是记忆，可能是读取到某个人或者大部分人群对那个地方的记忆，就形成了那张地图。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章珏点头，在稿纸上写了几个字，又画了个问号。继续下一个问题。
上百万年蹉跎年华人类才在地球立足至此。
而短短二十一年。万物从一片黑暗，一片渺茫中以凌驾于人类的速度进化出几乎完美的系统制度。
如斯恐怖。
二十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一段问询结束，章珏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下午六点多了。他清了清嗓子，关闭所有录音录像设备，状似随口道：“你的检查报告我看了，情况不算很好，未来需要很长时间来进行康复治疗。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在研究院里，等事情都调查清楚我们再做安排。”
“嗯。”高生搭在纸杯上的手轻轻叩动几下，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起身摸索着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章珏仰头叹了口气，接过助理递给他的保温杯，饮下最后一口热水润喉。
他能看出现在的高生很是局促，像是戒断反应。换一种说法，他在游戏这样与个人类社会几乎完全脱节的地方太神经病了，以至于回到现实后发现不知道怎么做人。
“章～老师。”
耳熟声音响起，章珏睁开眼，对上顾益垚近在咫尺的眼睛。对方眉眼弯曲，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噙着笑意。
“来了。”长时间说话，章珏的声音有些哑，“累不累？”
“还行。”顾益垚说着，拿起他见空的保温杯接上水，“应该不会有你这个事件主要负责人累。毕竟头衔都从华夏国晋升到国际了。”
听出对方话里的调笑意味7，章珏笑言道:“诶。过分了啊。”说着他接过保温杯，饮了一口温水，这才想起什么，叫了一声助理的名字。
“啧。”顾益垚抱手，“被我赶出去了。尊敬的章老师有什么吩咐。”
上班傻了。
章珏在心里取笑自己一番:“说让他给我上去看下我刚儿子的情况。没在就算了，他那也不缺人看着。”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其妙有了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感觉。
“资料可以看吗？”顾益垚说着示意一下他刚才写画的稿纸。
“可以。”章珏把资料往对方那边推了推，“把我助理都赶出去了，还有什么是你这个正牌夫人干不了的。”
顾益垚在他腿上踹了一脚。他刚才的意思明明是想问这些资料是否需要保密。当然他也只是习惯性一问，毕竟这要是保密性资料，章珏也不会就这样大剌剌放桌上。
好歹也是挂着资料组实则敢死队队长的头衔，又是这个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再加上是两人三十几年的恋人关系，对对方的任何小习惯都清清楚楚，哪怕纸上都是些简短字词，他随意翻看过去已大概理清头绪，并且能看出还有部分板块还没有填写保持着空白。
能填补这些空缺只有那位还未苏醒的干儿子。
忙碌几天的两人也能有时间稍微休息一下。
顾益垚翻看着，视线在时间线上写着的几个大字上停下——
20XX年1 月1日，北京时间十一点十一分二十四秒。人类胜利。
“呵。”顾益垚轻笑一声。
这个时间点，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非常平平无奇，普通到连当时是在吃饭还是上班摸鱼都不一定能说清楚。但对于所有人来说又是那么特别那么重要。
新的一年第一天，十一点十一分二十四秒。池闵了结万物，成为【万物重生】下一任主人。
从此进入【万物死亡，人类永生】的时代。
想着，顾益垚提笔把“人类胜利”划掉，笔锋苍劲写下另外四个字——“人类永胜”。
顾益垚合上笔盖，笑着和章珏解释道：“给你干儿子的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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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基地建在医院下方，顺着电梯上去就会进入一间挂着“ICU2号”名头的治疗病案区。说白了挂着羊头卖狗肉，纯纯唬人和躲避视线用。
他现在还是个为除毒贩，身负重伤的英雄形象。并且很多事情还没解决，章珏也让他们几个事件知情人士暂时不要在其余人面前露面。
病区负责人见他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他父母今天上午在收到苗洁韩身体情况恢复很好，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后离开了。
霍桁忽略昨天霍爸霍妈已经知道他“脱离生命危险”的事，在心里吐槽一句“真是亲生的”。让负责人明天看见二老来就给他们带声好。自己则进了走廊里唯一一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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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嘴唇干得厉害。霍桁熟练地从托盘里拿了两根棉签，沾了点水涂在他嘴唇上，片刻，嘴唇微微红润些。看着没之前那么憔悴虚弱。
昏睡中的池闵能听到身旁有人在说话，但他听不清。已经不知道多久了他一直处于这种混沌状态，比较清醒的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一个植物人了，但很快他混沌的思想就会变成“我是一根草，一根藤蔓，会顺着墙往上爬……”。
而现在，他好像在做梦。
那是他第二次在游戏中遇见霍桁。池闵一边用消毒纸巾擦着发红的手，一边想着万物的确是个傻逼，居然会让他们两人再次遇到。但很快，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毫无悬念地，游戏赢了，并且是超时完成。但为了以防后期发生什么意外，池闵拿着决定守夜。
远处高楼万丈间，灯火通明。夜风吹过，他耐不住冷抬手紧了紧衣服。
突然他拉衣服的手一顿，旋即握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猛地一个翻转同时自己跳下天台围墙
“诶。”霍桁给对方披外套的手被握得有些发疼，皱眉道，“手劲挺大。”
池闵眉宇间带着明显不悦，他松开手：“有事？”
“没。”霍桁把脱下的外套重新穿上，“看看你要怎么作死。”
这话直戳池闵心窝子。无处宣泄的无名火涌上心头，他一把将人摁在墙上，同时抄起一根半尺长的细铁，铁棍头按在霍桁心脏处，语气带着明显怒意：“这不用你操心。”
夜风很凉，池闵不耐寒地有些想打寒战，又生生忍住，两人交交汇的目光在空中撞上，也就在这时，池闵发现了对方左眼眼角那颗小痣。
“池闵。是这个名字吧？”明明被以这个极其被动的姿势摁在墙上，霍桁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害怕或者怒意，带着一贯的轻佻，“是个少爷？”
什么跟什么？
池闵在心里嘀咕一句。
“少爷脾气。”
霍桁说着，一套连贯动作将自己从被动局面中摆脱出来，把外套重新脱下来丢给池闵，一边朝通往楼下的唯一通道走，一边道，“挺冷的。差不多就下楼了。”
说着，他回头看向池闵，左眼眼角那颗小痣往上挪动一点，一字一顿道:“池，少，爷。”
夜风很凉。
对于一个怕冷的人来说，不亚于致命打击。
池闵坐下围墙上朝着几百米的地面看了看。手里攥着的那件外套已经被吹凉，失去曾经主人的温度。池闵把几张擦手用的消毒纸巾抛下高楼，披着那件不属于他的外套下了楼。
风不知道，星星也不知道，除了池闵，谁也不知道那个秘密。
池闵不是木头，他有了个喜欢的人。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仿佛天旋地转。
寂寥夜空发出声响，池闵下意识抬头，耳边熟悉的声音再说：
“别让我等太久。池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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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广播里，女声正在播报今日温度：
20XX年1月5日。温度骤变，零下十一至二摄氏度，中雪，出门带伞，小心路滑。异常天气，请各位研究员注意。
“滴滴滴”
机器发出几声响动。
池闵慢慢睁开眼睛，病房内温度不低，但他的手上却放着个温热着的暖水袋。他有些吃力地起身把暖水袋拿了下来，这才发现暖水袋上贴着张字条，字迹很熟悉:
【睡美人，往窗外来】
缓下那阵眩晕感，池闵下床将玻璃推拉门推开，屋外光线稍微有些刺眼：
特监病房连接的院子里，站着两个雪人。
听见声响，其中一个雪人回头。
池闵的心脏跳得很快，快到他觉得自己需要去急诊科挂个号。
几米外，霍桁张开双臂，身上落的雪因为动作而掉落，笑容灿烂。
在冲进对方怀里的一瞬间，眼睛终于适彻底适应屋外光线，耳边的声音和梦里一模一样，带着笑意道：
“池少爷，你的第一个雪人好像变成我了。”
统计显示，人一天要做出3500个选择，每一个选择背后都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这样说来，人和人的关系其实很脆弱。一个选择不对，可能就遇不到了。
但是很幸运。
无数个选择里他们走着原来的路，在尽头碰到那个他们注定要碰到的人。
这座城市找到了失散已久的雪。
池闵彻底拥有了这个不冷的冬。
作者有话说第132章 终章·新生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