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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血玫22 ...

  •   “碰!”
      “碰!”
      “碰!”
      几声闷响。
      霍桁抬眼对上雪人两颗纽扣做的黑色眼睛。

      这些雪人和上次遇到的不一样,堵路都非常有礼貌的不忘记排队。

      雪人嫣红的嘴张张合合,发出阴暗扭曲的歌声:
      【叮叮当,叮叮当~】
      【纽扣做眼睛,胡萝卜做鼻,红血画嘴唇,木头当手,雪山先生给带帽,我是最可爱的小雪人】
      【纽扣做眼睛,胡萝卜做鼻,红血画嘴唇,木头当手……】

      两个雪球堆成的身子跟着音乐上下动作着,插|在雪团上的两根木头丫子在空中虚画着圈。但这群雪人无一例外都缺胳膊少腿儿,有的没了半张脸,有的没眼睛,还有的没手没脑袋。除了都戴着帽子,没有任何共同点。

      霍桁垂眼身上唯一坚硬的物品,最终还是没把手表作为武器。心一横冲了出去。

      随着他的动作,雪人的歌声戛然而止,站在方阵最前头的雪人刚挥动起枝丫,头上的帽子就被摘走了。霎时间,白色的雪人变成红色,像是一个愤怒的火团朝着夺走自己帽子的人冲了过去。空间太小又都被雪人占据大半,霍桁闪避不及只得将帽子重新给雪人扣上。
      像是被注射了镇静剂一样,愤怒的小雪人立马褪色变成那个只会哼唱儿歌的白色残疾雪人。

      霍桁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抬手将帽子重新拿了下来,雪人迅速染色变红。放下帽子,变白。拿下帽子,变红。放下帽子,变白……

      试验几次,霍桁叹了口气:“玩儿挺花。”

      说着,他穿过第一个雪人和岩壁的空隙来到第二个雪人面前,一把摘下对方的帽子,一根针管出现在这个雪人手中,就在针尖要扎到霍桁脖颈处时,帽子归位,针头消失。

      第三个雪人摘下的帽子里藏着一只黑猫。
      第四个雪人帽子里有一个木制雕塑。
      第五个雪人手里出现十几根控制木偶的尼龙线。
      ……
      最后一个雪人手里拿着一朵熊熊燃烧的玫瑰。

      一共八个雪人,摘下帽子后都会变出和他已过游戏相关的物品。比如第一个小雪人和第六个副本里会变红变白的巨型蜡像人,又比如第二个雪人和第二场游戏里拿着针管的精神病院院长……

      除了【李华的英语作文】和想在在的【小雪人】,所有都可以对上号。

      霍桁不再犹豫,来到第六个雪人面前拿下雪人的帽子,里面放着一把餐刀。他拿着餐刀在手里掂了一下,猛地扎入雪人心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液登时流泄而出,萝卜纽扣落了一地,雪人瞬间化作一摊血(雪)水流入干涸土地。

      随之,一个童声传来: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如何活过五天」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此话一出,谷底登时热闹起来。
      七个小雪人蹦跳惊呼着将霍桁围起来。
      霍桁已有所准备,先是一把扯开第三个雪人的帽子,揪住准备逃窜的黑猫的尾巴把猫甩到一边。黑猫被巨大力量甩到粗糙岩壁上,随着一声惨叫黑猫和雪人都化为一摊雪水。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躲猫猫」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快乐你妈!”

      霍桁咬牙说着,一把揪住朝自己袭来的尼龙线,全身肌肉紧绷猛地一个用力将尼龙线另一头的人往自己这边一扯,排在第五位的雪人被拉得往前移动几寸。顾不得已经勒如肉|体直达骨头的尼龙线,霍桁往右一闪身子,同时一刀捅向朝自己脑袋砸来的木雕。无奈餐刀实在太过滞钝,只在木雕上留下一道无伤大雅的痕迹。

      霍桁低骂一声,扯着尼龙线的手愈发用力,雪人跟着霍桁的力道往前滑出半尺,就在另一个雪人举着木雕再次砸上来时霍桁忽地松了点儿劲,自己则往后退开半步,木雕正好卡在尼龙线上被拦腰割成两半。
      举着木雕的雪人动作一顿,刚要扬手避开,尼龙线再次往上动作反射着谷底的光,犹如利刃一举割开木雕。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骷髅木偶」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
      茵湿一片的地方分不清是血水还是雪水。耳边说话的语速却越开越快: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普州萨」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背尸人」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屏风里的新娘」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李华」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随着雪人不断死亡,霍桁看见谷底那扇铁门……以及最后一个雪人。
      对方从未参与战斗,独臂拿着玫瑰花站在原地,见霍桁看向自己,雪人犹豫着将玫瑰花递了上去。

      一人一雪团在定定站了片刻。霍桁弓腰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枝,插在雪人没有手的位置。
      雪人血淋淋的嘴弯了起来。

      霍桁沾了血和泥的手在身上随便擦拭了一下,接过那朵玫瑰花,推开铁门。

      【叮铃铃。雪人友情提醒您废弃副本「雪玫」重启成功,尽情享受快乐的跑操时光吧】

      白光乍现。
      霍桁不由得闭上眼。

      【叮铃铃。亲爱的霍桁同学,雪人友情提醒您,跑操开始!】
      。
      【废弃副本「躲猫猫」重启成功】
      【玩家霍桁进入游戏,游戏开始】

      睁眼的一瞬,恍惚有一种过去的种种只是梦魇一场。他现在应该扒着门问一个面色阴郁的制冷剂“是不是被我帅呆了”。
      恍惚回神,他嗤笑一声。

      霍桁大致在屋里观察一圈。人数比上次参加游戏少了一人,进游戏的也都不是新手,此外,也没有了班主任的领跑服务。

      “我去!”黄毛叫了一声,“我TM没进游戏啊?”

      霍桁蹙眉,把眼前人和记忆中那位落地成盒的黄毛做了对比,确定两人不是同一人。此外,这间屋里的所有人都和记忆中的不是同一堆。

      “不是。我TM昨天才结束的跑操啊。”一个男生也跟着骂了一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疑惑和恐惧。

      强行进入游戏。

      霍桁心里已经有了估量,但还是上前问道:“现在几点了?”
      “你神经病啊。”被询问的男生没好气道,“你第一次进游戏?游戏时间和现实……”
      “我是问你学校时间。”霍桁叹气。
      “哦哦哦。”男生明白过来,“早上七八点吧。”

      “八点三十二。”一个女声插足进来,“我进来前刚好看到了。”

      万物不会让他重来一次游戏,高生和组织也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唯一能解释他现在经历的一切只能是“他是个游戏BUG,double版”。
      既然是个BUG,还是个double版,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见眼前人忽然笑了,女人镜片下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霍桁说着转身开门,“出去后别进游戏。”

      “什么……”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霍桁已经跨步出门离开了。紧接着,屋外响起刺耳猫叫声。

      【跑操结束】
      【请同学们两分钟内离开操场】

      屋内十几人面面相觑,别说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很多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句话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他刚说什么?”男生面露疑惑,“他说不要进游戏……”
      “是。”女人开口道,“他说不要进游戏。”

      黄毛从屋外回来,报信道:“那男的抓了只猫,然后出游戏了。”
      “不是。”男生皱眉,“他谁啊?是不是又弄出个什么班主任校长副校长的?”
      黄毛和女人看了男生一眼,脸上皆是一言难尽。

      角落里一个白衣女生突然开了口:“你们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众人朝女生看去,一人问:“你问这干什么。”
      女生没有理会问话,一边回忆一边激动道:“男的,一米八左右,偏瘦……”女生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对于那个刻在心底的影子,她只能描述出这么多。

      “凌云中学?”女人忽然开了口,目光有些闪烁,不确定中带这些兴奋,“凌云中学纵火那个晚上,是不是?”

      “那晚我也在。”黄毛举手,“你们是不是要说有个哥们打了骷髅脑袋,带头闹事那事?”
      “我也知道,我还看见了。”又一人举手。
      “我也是。”
      “我还买了两打火机跟着纵火来着……”
      ……

      “我们都在凌云中学待过。”冷静下来的女人想起点什么,“是不是又纵火……”
      “不可能。”黄毛打断道,“纵火结束我进的副本难度都大了。反正我怂了,不敢再找麻烦。。”
      “可能不是纵火。”提出重点那个女生猜测道,“如果那晚就是这人带头闹事。他敢带我们烧了学校,也可能带我们烧了游戏……”
      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个猜想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于天方夜谭。

      屋内十几人面面相觑,没谁反驳也没谁再提出其他猜测。

      “按他说的做。”女人下了决心,“不要再进游戏。”

      说话间,倒计时进入尾声,几人没再逗留纷纷离开游戏。
      。
      白光乍现,片秒后脚下有了实感,霍桁睁开眼——
      【废弃副本「普州萨」重启成功】
      【玩家霍桁进入游戏,游戏开始】

      “我靠。”耳边一阵惊呼。

      霍桁没理会这复制粘贴的剧情,径直进了废弃医院上到二楼病房区找到普州萨的病房。
      章珏的声音依稀回荡在耳边:
      “一个废弃精神病院副本,NPC的床位那有一瓶吸入式镇静剂。”

      听说和亲自看见是两回事。池闵曾亲口告诉过自己这场游戏剧情前后扭曲连接不上的真相是组织干预过,而干预的原因就是为了帮他恢复记忆。但他真正拿起那瓶吸入式镇静剂时,手依旧控制不住地抖。

      霍桁拔下出气孔,药水味带着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大脑——

      “带她出去。”
      池闵说着,纵身跳下虚拟空间里唯一的出口。

      耳边的倒计时和女孩的哭声被洞口刮出的风吹得模糊不清。

      “你疯了。”霍桁一把抓住下坠的人,腹部狠撞在洞口处,激起一阵钻心疼痛。

      风大得似乎能把所有肉体凡胎崩圮,他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只能模糊根据嘴形知道对方在让自己松手。
      “松你妈!”霍桁清楚地听到自己的骂声,任由对方做什么都没松开。
      风越来越大,池闵终于放弃挣扎,跟着对方的力道往上爬了出来。

      【48,47,46……】

      “你TM找死啊!”
      霍桁破口骂道,“游戏结束了你知道吗?你找屁的死!你想想你死了你闺女怎么办?嗯?你脑子被风吹残了是吧?”

      池闵蹙眉,某些情绪被以这样的方式打断让他有些烦躁一向冷淡的脸上带上愠色,也跟着吼道:“关你屁事!”

      “管我屁事?”霍桁笑了,指着一堆血肉道,“你TM是瞎还是傻!看不见跳下去会死么。”

      一分钟前为找寻离开的方法,一个男人纵身跳了下去,随着一声尖叫,洞口刮出的飓风带着这团被剥去骨头的血肉上来。

      好容易有了个发泄口,虽然这个发泄口当的很冤。但池闵依旧没忍住,再次骂道:“关你屁事。”

      “我靠!”霍桁也不是什么善茬,“随你怎么着吧。”被这么无缘由骂一顿,从进入游戏到现在心里积压着的情绪统统爆发,他一脚踹在那团肉上,肉团在地上滑出一道血痕,再次落入深洞。

      这次,没有任何东西上来。

      他自认不是个多么牛逼多么不在乎别人看法,杀人后还能潇洒不回头的主儿,他就想看这个刚才还牛哄哄的人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惊悚,恐惧,劫后余生……

      都没有。
      那人似乎突然冷静下来,眼底恢复了那股子冷淡劲。
      最多算得上失落……

      霍桁扬了扬眉毛。那一瞬,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知道点什么。”
      而他——什么也不知道,愣头青一个。

      倒计时已然接近尾声。
      下意识地,霍桁一把拽住对方的手,在对方一脸惊诧中带拽着人跑了起来。

      管他娘的。
      骂都挨了。
      大不了再挨一顿打。
      ……
      。
      每一帧画面都熟悉而陌生。直到一枚子|弹从眼睑飞过。
      霍桁猛地一个哆嗦,手里的瓶子落地,和子|弹|入|体声一样,刺耳而承重。

      神经的刺痛感激出一层生理性泪水。霍桁抬手抹了一下。已经过了不知多久。他心脏处的刺痛依旧没有消下去。

      他心上像是安着一把锉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会在上面剐蹭一下。

      爱是一种凌迟。
      而他是唯一的罪犯。

      每一帧画面在脑海中强行过着,仿若刽子手的刀在皮肉上划过,留下用不泯灭的伤痕。

      他不该忘记。
      他罪有应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血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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