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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回忆篇-间章:心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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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深处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
一个孤独的人从他的内心深处醒来,发现了身边漆黑如铁的孤独,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抽刀杀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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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2年10月,忘川城。。。。。。使君到任前的,两个月。
“小子,醒醒,嘿,起来干活儿了,别懒着,你鱼哥这里可不养闲人!”一个,不,一只山东口音的鱼把我拍醒了,我从公棚里醒过来,起身开始今天的工作。
阎君的调令生效还有两个月,等到了时间,我就必须要离开这里了,但在此之前,我在这里的事情还有没解决的。
关于我的内心的事情。
我对我养父的死依旧没有去除怀疑态度,但那也没法儿挽回我亲生父母的性命,我养父的半壶骨灰被我保留了下来,但是异教,还没有头绪。
他是谁?他来自哪里?他到底要做什么?漫长的线索求证以后,我得出的,只有一串冰冷的文字。
异教,真名:克拉琴夫,居住地,新俄罗斯,出生日期,1922年12月,年龄,22?,教育水平:硕士,曾服役:俄罗斯联邦,前苏联指挥员,军衔:上将,后服役厄普西隆部队,状态,失踪?死亡?存活?。。。。。。未知。
“嘿,想事儿呢?”“。。。。。。”“你是钦差啊,奉着阎君的令,来忘川城,一开始认为是个眼高手低的废物,我看走眼了,唉,给你两个星期的长假,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去吧。”“我不。。。。。。”“阎君有交代,不能去后世,懂,除了后世,你要去哪里我都不拦着。”鱼哥缓缓从他的鱼嘴里吐出了一个烟圈,磕着烟枪问我,“干了快一年半的建筑工了,累吗?”“偶尔告别一下脑力劳动,也不赖。”鱼哥把烟枪磕完之后,从烟袋里又用鱼鳍喇出了一大堆烟丝,稀稀拉拉的扔进烟枪里,又接着问我。“没说假话?你这人最爱满嘴跑火车,像你们这些人啊,没一句实话。”
鱼哥,和众多生活在忘川城的鱼类一样,生活在底层,但是,他和别的鱼不一样,他很务实,也很吝啬。在很多鱼都在想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时候,他通常都会鄙夷的送过去一个白眼,转身扛起了建材,继续一天的工作,日复一日。
他来这里工作已经好几十年了,这座城市的地下的面貌,他,再熟悉不过了。
“小子,你鱼哥我,在黑市有个朋友,想不想去见见啊。”“黑市?那是哪里?”鱼哥被这句话呛得疯狂咳嗽,烟气不断的从他的嘴里飞出来。“不,不是,你连黑市都不知道啊?忘川城的黑市,那可大的很啊。”
忘川城的面积也不是很大,但是底下黑市,比它大两倍以上,但是入口,阎君知道,但是被封锁了,不让进去,这几天,听说新官上任,再加上我又来了这里,黑市就开放了。
但是黑市做的买卖非常杂,甚至交易人体器官,但是这些器官要提供给谁,谁会买,全部不知情,鱼哥说,器官买卖屡禁不止,屡抓不绝,现在,和这些二道贩子都正好在僵持阶段,你来了的话,说不定能帮新使君搞定地下黑市,为自己所用呢。
“没兴趣,地下黑市的人脾气一向不好,我也不会招惹他们,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了。”“你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啊,没事儿吧。”“嗯,还好。”
还好个屁,我的大脑已经快要搅成一团浆糊了,各种各样的线头缠在了一起,快要烦死我了。
黑市的环境却异常明亮,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里的二道贩子买的东西也很多,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有睡觉的和过年的,放炮的,全都是。
但是鱼哥很反常,他几乎一眼都不看,快速的走远之后,地下黑市的一小部分就逛完了。
“咋样?好吧,来这里盘块儿地方,离地上远远儿的,就是我的理想。”“地上,有什么不好呢?”“不好的多了去了,地痞流氓,还有那些自以为保护忘川城的名士们,唉,他们把这座城市搞得乌烟瘴气,个人都有各自的所谓保护措施,屁,全他妈胡搞,都是一群耀武扬威的废物,就得有人管着,才他妈老实。”
“比如说?”“比如?呵呵呵,石崇,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唆使人搞事情,差点儿出事儿,被阎君收拾了以后,又被你暴打一顿,消停了,没那一顿暴打,他那个垃圾样子,我真不敢说会发生什么。”“奥,还有毛延寿,我感觉你想打他想的很久了,本事不高,期望不小,而且还是个眼高手低的货色,不说了,给你留个不好的印象,鱼哥我正式宣布,你在工地工作的任务结束了,有任务,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再见,鯪檞。”
“你就是我母亲说的租客?年龄好小啊,还是两个人?喏,柴房,最近人少,你就住这里吧。”告别鱼哥后,我用我一半的工资,赔本价租下了房东家的一处柴房,但是一个很吵的声音也出现了。“。。。。。。”我没有说话,但也是懒得回话,毕竟和貌似同辈的人谈话,还不如不谈。“嘿,哑巴啦,问你话呢,回话啊?诶。。。。。。”面前的小女孩儿一直在说着,以为我是个哑巴,见说着没用,摇着头,叹息着走远了,“唉,死了还是个哑巴,真可怜。”“我是活人。”“?。。。!”“你是活人?活人怎么会来这里?呵呵,算了,就算是帮忙打扫了,好好干,啊。”
鱼哥后来再也没联系我,一个半月也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大脑里混乱的意识一直没有散去,后来的半个月,事情,逐渐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鱼哥死了。被他的仇家杀的,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全尸了,整个身体被劈开,尸液,洒满了整张床。旁边有一张纸,“异教,向忘川城民众,致以诚挚问候。”
结果,我当然被列为第一嫌疑人,之前租的房间被查封,而我本人被抓进大牢,绑着手铐,等候审讯。
“姓名。”“鯪檞。”“鯪檞?阎君手下的人?”“是。”“为什么来这里?”“为新任使君办事儿。”“办什么事儿?”“。。。。。。帮助稳定各界关于使君的能力误解。”“嗯,不像是撒谎,等几天吧,会有人来捞你的。”“谁来?”“等见到,你就知道了。”把我逮捕的阴差冷冷的朝我扫了一眼。
8月,那个叫使君的人,来了,阴差把审讯室的大门打开的时候,一个瘦弱的女生进来,之后就是坐在了审讯室里。
“你叫鯪檞,是吗?和我的名字很像呢。”“阎君说要我帮你,怎么帮?”“那个叫鱼哥的,和你很熟?”“普通朋友,硬要说关系,没有。”一点儿表情没有,一点说话起伏的状态都不显露,我对面前的这个女生,眼里全是不屑。
也许是受到了鱼哥言语的浸染,使得我对这座城市的实际掌权者满脸不屑。
“你大可以在这里继续嘲讽我,但是,我,才能让你出去,而且不会在档案上写上什么污点证据,起码,阿谀奉承一些吧。”“抱歉,不会,爱接不接,但是鱼哥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倒是你,处理不好这件事儿,你这碗饭,也别想吃好。”使君对这句话显然有些在意,她突然皱紧了眉头,但是又很快舒开了。“也就是说,得我帮你做什么,你才会帮我?”“起码帮我把手铐解开,把我的指控消除,不然,你休想。”“那你手上,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嗯哼。”“嗯哼是什么意思?”“凶手是异教。”
我很快被保释了,针对我的质控,也结束了,但是我的房东拒绝我再次租住房间,理由就是有犯罪污点,把我驱离了。
使君对这一情况看在眼里,无奈之下,她安排我去桃源居暂时居住。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鱼哥的案子,就成为了使君和我的重点。
走访调查几乎是两个人一起想到的,但是我的速度明显比她快。
经过调查,鱼哥的仇家很多,几乎就是他无意间得罪的工地值班员,他们一提到鱼哥,首先就是破口大骂,但是,听到他死了之后,又是一声声的叹息,“他这个鱼啊,人品不好,但是,务实啊,但就是嘴太毒了老爱骂人呢,而且啊,还和地下黑市有过节,还帮地下黑市揽生意,被抓了好几回,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收集到一些信息,鱼哥和地下黑市有关系,去查吗?”“不着急,我还在查一些鱼哥的人际关系,等一会儿你。。。。。。鯪檞?人呢?”
使君的速度太过于缓慢,毕竟女流之辈,能干成什么。
我第一次做了最愚蠢的行动,独自去往地下黑市。
独自去找鱼哥的仇人。
“呀,鯪檞?怎么,鱼哥死了,找我们啊,鱼哥活着的时候,可没少关照你,现在,和那个女的来抓我们了?”“那个女的什么也乱不成,废物一个,不打算和她干,地下黑市有卖人体器官的,有且只有一个,谁见过。”
这一句话一出,刚才还吵闹的黑市,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体器官?没有啊,反正我是没有见到。”“谁说的,我前几天见过,叫什么,异教,反正是个外国人,像,像个俄国蛮子。”“他现在在哪里?”“哈,没想到啊,最后堡垒的鯪檞指挥官居然会来这里找我,真是,受宠若惊,看来你养父的死,没给你多少教训啊。”异教一身灰装的出现在了阴影里,手上多了一把,一把刀。“。。。。。。你去死吧。”
异教在我的身后,等我转过身去,一阵及其强大的冲击力把我打在了墙上,刀,插在了我的腹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防御装备,这么大的冲击力,再加上一把刀插在了我的腰上,疼痛使得我很快就被迫放弃了反抗。
但是异教在准备一枪杀掉我的时候,犹豫了,转而掏出了一剂试剂,打在我的身上。“我就看看,你能承受多久吧,我就在这座城市里,就在你的梦里。”紧接着,在我的眼前,把地下黑市的人,不,鱼,全杀了个精光,一个不剩。我拼命伸出手,想要说什么,但是意识,逐渐模糊,使得我的晕眩感慢慢加重。“真是愚蠢啊,我要是和那个女人一起来,就不至于这样了。。。。。。鱼哥。。。”
“啊!”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医院里了,面前的,是忘川使君。
“你醒了?你知道你闯下了什么祸吗?整个地下黑市,因为你,被杀光了,地下黑市,不存在了。”“。。。。。。”“我们两个是一个团队,是要一起行动的,单打独斗是成不了的,更何况,你还是个中□□员,你更应该知道这些。”
“你还管不着我,这次只是失误。”“这要是你曾经的部队,你就已经。。。。。。。。”一把手枪顶在了使君的头上,我很显然,有些不耐烦。“别挡我的道,小心结果了你。”“凡间的武器未必会对我有效果,而且,我死了的话,你也跑不了,鯪檞。”使君浅笑着,虽然面容很和善,但是,很有压迫感。
“那就和我说说,你发现了写什么,使君。。。。。。”我把手枪扔了老远,见威胁没有用,就老实听调动了。“什么都没有,异教本人失踪了,刚才,孙思邈大夫发现你身体里被注入了什么东西,得尽快取出来,你本人如果不反对的话,我想进到你的梦境里,帮你解决掉这些。”“哈哈哈哈。”一串爆笑传了出来,我本来还说她可能会提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结果确实,非常不可思议,“这就是你的办法?呵呵,等你查不到的。。。。。。。来吧。”
“不着急,先暂时不用,你好好休息吧。”
使君说完,把医院的门挂上,就离开了,结果,当天晚上,差点儿成为我熬不过去的难关之一。
我整晚睡不着,只要眼睛一闭,队友们临终的眼神就牢牢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不甘,愤怒。。。这些情绪持续的影响着我,我的精神已经因为这些事情濒临崩溃,豆大的汗珠和眼泪,还有鼻涕一股脑的流了出来,这一个晚上,我就快要去见马克思了。
早上,使君来看我的时候,发现我在医院的地上睡着了,把我拖上那个病床之后,了解了事情的全部情况之后,她很明显的叹了口气。
一转头,我就已经陷到了梦境里,双脚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我之前的队友,应急小组的那28个人的死状,全在我的大脑里被具象化了,他们反复在我的大脑里出现,消失,尤其是死前的不甘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脑儿的全朝我涌了过来,疯狂的灌输进了我的大脑。
那28个人,全是绝症患者,而且大部分都是退役老兵,他们死的时候,表面看着什么牵挂都没有,但是,想要活下去的念想就攒在了我的大脑里,现在,爆发了出来。
从那些具象里,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当然,他也叫鯪檞。
“建议你出去,这里有我们两个就够了,等会儿打起来,管不上你。”
使君被我扔出了梦境,在这个即将倒塌的梦境里,我和我的执念有了一段对话。
“你希望那个女人控制你?替她做事儿?你可真是条好狗。”“她?呵呵,我是为了这座城市,她只是挡我道路的碍事儿人罢了,至于你,你就别活着了,死了比较好。”
没错,又打起来了,两个人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对打,拳头打在脸上的触感,相当难受,但是足够了。
突然,我的执念抱起了我,一把把我又扔了出去,扔之前,他说:“你遇见个改变你运气的人,我没必要跟着你了,你的执念早就该离开你了。”
“醒了?没想到,你是自己把事情解决了,嗯,阎君没看错你,你之前出言侮辱过我,但是,我不计较了,也不会和名士们去说,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包括麒麟,你好,我是忘川使君鯪檞,今天起,你就该帮我了。”我苦笑了几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酆都阎君座下的缉捕官鯪檞,很高兴见到您,忘川使君。”
之后,我对使君的映像就逐渐变好,感觉她和很多人都不像,感觉和鱼哥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她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比酆都的一些不作为官员好多了。
再然后,我就在使君手下做事儿了,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