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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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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从床上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他睁眼环顾四周，雪白的墙壁、镶着彩色玻璃的窗户和华丽的波斯地毯，诸多回忆涌上心头。
回忆中，怀里温热依旧，他一会脊背紧靠厚实的墙壁，一会被冰凉的玻璃亲吻手心，一会全身心地感受地毯的柔软，最后隔壁硕大的浴池里水汽氤氲。
实在是异常难耐又让人舒服的夜晚，要不是突然有人打断，告诉他们那只白狼醒了，恐怕他们早就等不到成亲那日，毕竟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
叶孤城亲了亲依旧沉睡的西门吹雪，小心松开手下床穿好衣服，走到外间。
外间小塌上，正在打盹的叶宵听见动静，忙起身问道：“城主，连日奔波，怎么不多睡会儿？”
“来别人家做客，怎能不知礼节。”
更何况，若陆小凤的猜想是真，那此间玉教主便是西门吹雪的亲生父亲，他更得郑重一些。
一番洗漱之后，叶孤城才收拾妥当重新进入卧房，坐在床边等西门吹雪醒来。
只是刚坐下，西门吹雪就睁眼醒了过来，见叶孤城穿戴整齐，撑起身道：“可是有要事要做？”
被子慢慢滑落，露出满是吻痕的皮肤。
冬日早晨寒凉，叶孤城倾身吻了吻，又拉起被子围住他，才道：“初来乍到，合该去拜见此间主人才是。”
西门吹雪点头：“好，那我陪你去。”说着就起身穿衣。
叶孤城在一旁帮忙，帮他系上一掌宽的牛皮腰带，穿上长到小腿的软筒牛皮靴。
从上到下看了半晌，才在西门吹雪疑问的眼神中道：“吹雪穿这身倒是好看的紧。”
“很是繁琐，胜在方便练剑。”
在叶孤城笑着听西门吹雪式的回答时，侍女送来早饭，奶茶、馕饼和羊杂汤，还有骆驼奶加鸡蛋做的包尔萨克。
叶孤城挑几样吃了，觉得尚可，就是味重了些。见西门吹雪吃的少，就明白他也是吃不惯的，于是道：“待拜见过玉教主后，我给吹雪煮粥可好，里面再放些干果。”
西门吹雪闻言有些惊讶，想不到叶孤城竟也会煮粥，不禁戏谑道，“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我等着喝叶城主的粥。”
这句诗来自唐代王建的《新嫁娘词》，说的是女子嫁人后的第三天，要按照习俗下厨做菜。
叶孤城听他调侃自己，也不生气，只道：“西门家的门好像比较难进，别人都是第三天，我只过了一晚，就要洗手做羹汤，可得好好表现一番。”
两人用饭毕，去找玉罗刹，却扑了个空。原来玉罗刹昨晚未曾回来，只好打道回府。
中途路过灶房，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如就现在吧。”
灶房做饭的都是些厨娘，他们不认得叶孤城，却认得西门吹雪，知道他跟教主关系甚好，忙都局促地停下手里的活，小心道：“您可是需要些什么，我们马上差人送过去。”
叶孤城安抚他们道：“我们来借用一个灶台，煮些粥，帮我们取些米和干果来就好。”
厨娘们本想说，他们可以帮忙煮了送过去，却被叶孤城的气势所慑，不敢多言。
只得互相看了看，将东西都洗好，送了过来，各种干果琳琅满目盛在碗里，摆了一灶台。
西门吹雪也不动手，只站在一旁看叶孤城手忙脚乱地点火。
虽然可以看出来很不熟练，但火还是点了起来。
那接下来是先放米？还是先加水？
不如还是同时放吧。
叶孤城一手倒米，一手倒水。
还有既然是煮粥，水怕是要多一些。
如此简单，那剩下的就是盖上锅盖，等待米熟。
就在此时，门口却传来幽幽的声音。
“我罗刹教何时这么落魄了，还需要客人亲自来做饭？”
玉罗刹刚刚回到教中，就听属下说，西门吹雪昨夜带回来一个白发男子。
他立刻猜到那人应该是叶孤城，忙找了过来，找了一圈不见人影，最后才知道两人竟然来了灶房。
叶孤城也看清了这位罗刹教教主的样貌，第一个反应却是：此人金发碧眼，不会是西门吹雪的父亲。
“玉教主，叶孤城不请自到，叨扰了。”
果然是叶孤城。
玉罗刹眯眼打量他。
样貌、武功、家世、权势，小小年纪，倒是厉害得很。
就是这品行，不太行。
“听闻叶城主最近，借成亲为由，收服了黑旗帮，怎么没带新娘子一起来，本座也好招待一番。”
感到玉罗刹语气中的杀意，叶孤城淡定道：“我未曾成亲，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娶别人。”
“哦？那就是假借成亲之名，骗了人家小姑娘，贪了人家家产，最后还不想负责？”
玉罗刹冷哼道：“既然满心算计，又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不二？你知道了什么，又想在小雪身上得到什么？”
“玉教主此话何意？”听到他话里有话，叶孤城皱眉道。
“装什么，派人调查小雪身世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玉罗刹昨天听下属汇报，西门吹雪的身世怕是瞒不住了，才赶去询问情况，所以今早才不在教中。
玉罗刹继续道：“既然你已经查到了，不如开诚布公，你到底想要什么？小雪，到我这边来。”
“我确实不曾调查过吹雪的身世，但我现在想知道这件事。若是玉教主不说，我自会派人去查。”
叶孤城察觉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世应该有些麻烦。
不然不会有人专门去查，也不会有人故意让玉罗刹以为是他查的。
所以这个人应该认识他，与他结仇，又有能力把手伸到西域。
所以这个人只能是平南王。
是他大意了，想必玉教主突然出现，又带走吹雪，也是因为此事。
叶孤城有些歉意地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不喜欢他这个眼神，直接道：“叶孤城，你不信我？觉得我需要你的保护？”
叶孤城连忙解释道：“不是，只是觉得我可能连累了你，你本不该被卷到这些麻烦事里，我知道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麻烦，但我也不怕麻烦。我是男人，永远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好，我记住了。”听到这番话，叶孤城凑上去抱他，再次表达他的歉意。
在一旁没出声的玉罗刹，看得直皱眉，咳了几声。
“沸了，沸了，粥沸了。”厨娘见气氛缓和，才敢提醒。
叶孤城见状去揭开锅盖，见锅内米粒上下翻飞，确实快好了，柔声问西门吹雪：“我们回房喝粥？早饭只用了一点，可是饿了？”
西门吹雪点头，玉罗刹也插嘴道：“那给我也来一碗，再送些别的来。小雪，爹爹听人说你找我，连茶都没喝一口就来了。”
片刻后三人坐在桌前，玉罗刹喝着寡淡的粥，看叶孤城殷勤地为西门吹雪盛粥，就差喂嘴里了，不开心道：“小雪，我想吃这个，你给我夹。”
西门吹雪习惯了他作妖，看着他道：“既然已经被人查到了，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吗？”
玉罗刹叹气，只好道：“倒也没什么，就是你爹是北元王子罢了。”
“北元王子又不值钱，被大臣迫害，跑到了西域。然后被你娘救了，好上了，你娘是发配边疆的官宦后人。”
“你爹非要学别人报仇雪恨，你娘跟他走了。路上被人追杀，走散了，你娘独自生下你就死了。”
“她的仆人本想带你去找你爹，但你太小了，就把你放在路边，看你被人捡走，才独自去找你爹。”
找到后发现你爹为了复仇娶了别人，就放弃了。后面辗转五六年，才找到了我，告诉了我你的情况，托我去找你。”
“当时教中正乱，我不好带你回去，就只跑来见了你一面。第一面就吓到了我，你躺在雪地里差点死了，我喂了你一颗药。”
说到这里玉罗刹笑了笑，“后面才知道，你当时跳崖，跟罗刹教新收的几个弟子有关，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听到这里叶孤城也想了起来，那日吹雪躺在雪地里，他无能为力。一个黑衣人，踏雪而来，武功甚高，原来他就是玉罗刹，怪不得。
讲完西门吹雪的身世，玉罗刹表情严肃了一些，皱眉道：“这本来没什么，但目前北元内乱，王室血脉都死绝了，而你的身世现在被曝了出来，那边势必会来接你继任可汗。”
“小雪，你想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