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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24景零情人节】6:00 诀别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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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零cp向,全文4k+,双向暗恋,与遗憾重逢的故事
*搭配《诀别书》食用更佳
电车外的景色随着电车的行驶不断变换着,明明暗暗的景色随着光一起打在金发男人的脸上,安室透闭着双眸,歪头正靠着电车上的挡板歇息。
他的马自达正因为上次的事故还在维修中,这几天只能暂且坐电车回到安全屋附近。
电车行驶过的风吹起男人的发丝,风中带来的丝丝寒意让安室透不禁打了个寒颤,今天的天气有那么冷吗?
他纳闷地心想,疲倦的他却不得不强撑着自己睁开双眼,抬头望向电车上的站点。
吊环随着风轻轻摇晃着,有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浅金色的发丝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紫灰色双眸下有着一片青灰,倦怠感早早袭卷了身体每个关节。
安室透终于在摇晃间沉沉睡去。
电车上的标识不停跳动着,标示牌闪动了几下,故障般变成了意味不明的花屏。
“滋滋”的噪音不知从何处而起变得越来越刺耳,安室透皱眉,眼睫微颤,似是要醒过来,却仍旧抵不过浓厚的睡意,而后再无挣扎。
电车行驶过一个又一个的站点,内部的光亮开始变得昏暗,在驶进一处山洞后,光亮彻底消失,包括电车上剩余的乘客也随着一起消失,只余下沉眠的男人。
“空——空——”
列车行驶的运作声渐渐由耳边远去,安室透沉浸于梦中,身体变得放松许多,黑暗逐渐消去,在梦里他又恍惚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些人背对着他,他想伸出手喊他们,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不要走……怎么好不容易见一次,怎么就要走了。
朦胧梦幻的梦境叫他看不清晰身边的一切,安室透清楚自己在做梦,从刚刚开始理智便一直叫嚣着他们已经离去,但……
安室透仍然想要放任自己一小会,哪怕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因为他们很少入他的梦里,每一次来都是匆匆的离去,就如现实里一样。
他垂目,风轻巧的路过他的身旁,卷起衬衫衣摆,吹拂过他的脸颊,浅金色的发丝被吹得迷了眼,可他清楚的看见风残忍地带走了眼前那四个朦胧的身影。
安室透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一切都归于寂静。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正站在月台前。
他的眼前站着一个他永远不会遗忘的人。那个人在晨曦前离去。
降谷零愣怔的望向站在眼前的青年,青年身后的电车闸门已经悠悠关上,呼啸的电车带起一阵风来。
风卷起黑发青年白色衬衣的衣摆,在灿烂的阳光下,几缕发丝也跟着风而轻轻摆动,年轻俊朗的青年一手将乱飞的黑发捋顺,一手撑着琴包的带子笑得温柔的望着他。
“zero,怎么了?”
诸伏景光向前一步,一如往常般拉起他的手,猫儿似的湛蓝色凤眸中盛满了溺人的温柔,而那些温柔全部都只给予站在他眼前金发黑皮的青年。
眼前的一切就如一场朦胧虚幻的梦境,他仍然是当年与hiro一起说笑的认真青年,会与他一起为课业发愁,会为考试发挥而感到紧张,也会在彼此生日时偷偷许下与彼此长久在一起的心愿。
他仍旧是zero,而不是别人嘴里冰冷的公安零组代号,不是每天都挂着虚伪笑意的安室透,也不是狡猾冷漠的波本。
由此刻起降谷零只是零,是诸伏景光的zero,是hiro的zero。
视线中青年的面容有些模糊,降谷零看不清晰眼前的人,如雾般,触碰便会消散。
“hiro……”降谷零忍不住向前靠近诸伏景光,诸伏景光只是歪头望向他,他举起诸伏景光握着的手,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手上温暖的触感和不似人皮面具般假面感的触觉终于让降谷零彻底放下心来,他扑进了诸伏景光的怀中,不顾诸伏景光的惊呼,侧耳倾听着青年胸腔传来的怦怦心跳声。
太好了,真的是你,hiro。
在扑入青年怀中时,降谷零便一脚踩入更深层次的梦境内,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身边所有人都开始慢慢扭曲变形,而后消散。
月台上再也没有纷纷扰扰的人群以及飞驰而过的电车,一切都只剩下诸伏景光和他。
他的耳边仅剩下诸伏景光温暖的怀抱与心跳。
一朵不知从何而来的五瓣樱花落在降谷零的背上,在他与诸伏景光还未发现时,又随着风悄悄溜走,而那阵风也轻轻裹挟住降谷零,将他紧绷的情绪一起携走。
那些难过的记忆也连同一起离去。
“z…zero?”诸伏景光的轻声呼唤终于让他回过神来,降谷零顺势在诸伏景光的怀中蹭蹭,才由诸伏景光怀中起身,他笑着对诸伏景光打趣道,“hiro的心跳好快。”
“难不成…”降谷零紫灰色的双眸中含满了狡黠的笑意,诸伏景光脸上立刻浮起大片红晕来,葱白圆润的耳垂上红了一片。
他将扶在降谷零腰间的手抬起,半捂着脸,湛蓝色的凤眸中盈满了水光,只能胡乱寻找借口,“那是因为zero像小狗一样在我怀里乱蹭啦。”
“哎——”还没等降谷零说完,诸伏景光便打断了他。
“之前你不是说要一起学琴吗?快走快走。”他双手将茫然的降谷零扶直身子,手一扭一把将他转过身去,而自己则在降谷零背后低着头,推着眼前的人向前走去。
诸伏景光抿唇,死死咬着后槽牙,才将刚刚一瞬间的冲动憋了回去,差点就要暴露了。他抬起头,看向前面被他推着前行,嘴里仍在讲着什么的降谷零。
Zero简直就是犯规啊,刚刚那个角度被zero那双眼睛看着,好想亲上去…
走在后面的黑发青年耳垂通红着。
一路上的街景四处变换,如纸糊的街道和两边的树木,在降谷零眼里,远处的很多建筑都由一块块不规则的图片拼凑而成,然后变成一个勉强能分辨出来的大楼来,他却跟没有看到似的,并没有在意这些诡异的现象。
在去往诸伏景光借住的亲戚家的路上,道路却不复刚才般的奇幻,一切都恢复成真实的柏油路,春日的风仍带着丝丝凉意,两侧的树也则顺着风摇曳着,发出唰唰的声响来。
“我回来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
诸伏景光打开门,却并没有听到往常回应他的声音,“伯父伯母今天都不在家,不如zero去我房间学。”降谷零点头,诸伏景光给降谷零递了双金黄色的猫咪拖鞋。
降谷零看着手里的拖鞋叹息,心里明了是自己幼驯染在故意逗他,但也架不住他仍会对眼前的人撒娇控诉,“hiro——!”
诸伏景光像是没听到般捂着嘴笑了起来,“zero难道不喜欢吗?”那双猫目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但凡降谷零说出不喜欢的话,那双眼睛便会盈满泪水。
这个擅长用自己外貌来装可怜的混蛋……降谷零不禁磨牙,却仍然心软的穿上了猫咪拖鞋,通红着脸扭过头不肯看诸伏景光。
金发青年微长的鬓发垂落在耳边,那双紫灰色下垂眼中满是不忿,小麦色的脸颊通红,嘴角微微下撇,像一只闹脾气的暹罗猫。
鬼使神差下,诸伏景光眸色微沉,他倾下身,撩起降谷零鬓角的头发别到他的耳后,“zero的头发又变长了。”他的视线由耳朵转向嘴唇,诸伏景光想要吻上去。
“hiro?”降谷零被诸伏景光的动作惊得瞪大了双眼,看着更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咪,“啊……”,诸伏景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以及想法有多危险,他慌张地退后几步,转头捂住下半张脸,试图挡住脸颊处的红晕。
“我去整理房间,zero先到客厅坐一下!”一只通红的猫团仓惶逃跑,只余下降谷零在他身后伸手想叫住他。
降谷零在玄关处缓缓抱膝蹲下,他将脸埋进手臂之间,未被金发遮挡住的耳尖通红。
而一路跌跌撞撞冲进自己房间的诸伏景光顺着门滑坐在地上,他通红着脸,不断靠深呼吸调整自己过快的心跳,二人同时在心里想道。
“笨蛋/笨蛋!”
降谷零踱步到沙发处缓慢坐下,没有遮挡住脸上的红晕在小麦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在月台时,和刚刚hiro的眼神,他顺着诸伏景光当时的视线落点推断,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hiro,是想亲上来吧,这个想法让降谷零一惊,他忍不住往下推测,这样的话,难道hiro也喜欢他吗?
这世上最大的错觉便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他心里没底,眼神却忍不住往楼上飘去,降谷零轻轻握拳,并没有发现自己望向那个方向的眼神中流露出感慨与悲伤。
身边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而正望着远处陷入情绪的青年像是没有发现这种异样。
一段时间后,诸伏景光终于收拾好房间,“zero,我收拾好了!”他朝楼下坐在沙发上的降谷零喊去。
等降谷零踏进诸伏景光的房间,他身后的一切犹如游戏内产生bug的建模一样,开始慢慢扭曲着消失。他若有所觉的转头,眼前的一切却都与刚才并无二样,降谷零疑惑地将门关上。
就在门扉关上的瞬间,客厅和玄关扭曲,每个地方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色斑,色斑跟随着一起扭曲变形,如雾般慢慢消融,最后融入空气中变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只余下诸伏景光的房间。
房间内,诸伏景光正抱着贝斯温柔的轻哼着什么,降谷零则抱着吉他开怀地笑着,他们将会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时光,或者说他们早已经历过了这段美好的时光。
诸伏景光会教导他如何唱C大调的故乡,会从他身后抱着他教导他指法,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注视他的脸庞。
降谷零眼前的诸伏景光身上闪过了很多影子,那些影子模模糊糊得宛若一幕幕泛黄的胶卷——幼年时因为失语症还不能讲话,只能比划手语的诸伏景光,少年时与他放学后,聊到好笑的事情时一起开怀大笑的诸伏景光,青年时教他弹吉他温柔的诸伏景光,成年后与他一起加入组织后,卸去在组织里面对他人时带有冷意的笑容,与他一同坐在安全屋内汲取着彼此的温暖和得之不易的相聚。
这一幕幕胶卷组合在一起,全部都组成了“诸伏景光”。那些错乱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眼前的人早早开始模糊,记忆猝不及防的复苏,让降谷零甚至都来不及听完诸伏景光哼完这首歌。
他轻轻放下吉他,走到毫无察觉,仍在哼着歌的诸伏景光面前。
降谷零轻轻捧起他的脸,现在的他仍然能触碰到眼前的人,可惜诸伏景光却再也不会给予他反应了,他的视线在诸伏景光的凤眸与嘴唇处流连,而后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相贴。
额头相抵间,降谷零望着诸伏景光,透明的诸伏景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同样抬头,那双湛蓝色的双眸中满是降谷零,那双眼睛中盛满了对降谷零的爱意,而他一直在降谷零的身后,偷偷藏起爱意,自己一个人爱了他好多年。
而降谷零同样。降谷零同样爱着诸伏景光。
“hiro…”他颤抖着唇,叫着他藏在心底好久的昵称,降谷零知道自己处于一个奇怪的梦境内,但诸伏景光已经很久不来他的梦里了。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对自我的放纵。
他将吻轻轻送到眼前人额上,落下了属于十几年后对心上人的祝福——愿你平安顺遂,愿你年年安好。
降谷零并没有落泪,眼泪早早在四年前那个昏暗的天台上顺着眼眶滑落到喉咙内,又继续落到胃里,如一把炙烤过的利刃,将他劈开两半。
一半名为zero,那一半在亲眼见证诸伏景光和挚友的离去后便一起离开,而另一半叫降谷零,降谷零活着,安室透仍然活着,波本同样仍然活着。他将带着挚友的遗志和愿望继续守护这个国家。
他向来是尊重诸伏景光的抉择,即使到了最后,他也并没有怪罪诸伏景光半分,因为在那个天台要是角色调换,降谷零也会做出与诸伏景光相同的选择。
看呐,可笑的命运将二人彻底分离,即使是梦,也不给予两人一次正式的告别。
降谷零只是望着开始消散的诸伏景光,无法触碰的幻影已经变得虚幻无比,他慢慢放下了手臂,他低头看向手掌,额发遮住那双紫灰色的下垂眼。
被别到耳边的鬓发垂下似乎想要挡住什么,他咬唇,呜咽声却不听话的不断由嘴巴泄出,嗓子里被石头挤压过般的难受,降谷零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我爱你,Hiro。”
即使明白道理,但人在面临离别时总会难过的,即使那仅仅只是一道幻影。
那一声再也说不出口的爱意终于说出。
幻影在临别时,本来飘忽看向降谷零的眼神终于聚焦在他身上,俊朗的黑发青年神采飞扬的朝他笑了,嘴唇翻动间幻影已经消失了。
降谷零瞳孔一缩,想要抱住消散的幻影,却扑了个空狠狠地摔了一跤,他吃痛的爬起身来,再望过去时,那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混蛋,丢下人转头就走的混蛋一个。”脸上早已满是泪水,他捂着脸,却吃吃的笑了出来,“明明只是梦,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对我讲。”
“滴滴滴——”
梦境中的一切逐渐消褪,晨曦的微光由阳台照入床上,手机设置的铃声不断响起,降谷零在迷蒙间睁开双眼,他转头拿起手机关了闹铃。
像是做了一个美梦……他如此想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