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酣想

19、和穆沅约会

　　“那就麻烦你多加照顾小鱼了。”
　　“别这么说，跟我客气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机会成为一名老师的，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磁性，陈祎低头勾起嘴角，她抬手将额前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起风了，吹得门前路上两边空荡荡的树枝直晃，今天日头很晒，屋檐上的雪还没化完。
　　陈祎要去巴黎参加时装秀，但她不是模特而是设计师。陈威源想着把小鱼接到家里照顾，但陈祎觉得他并不是一个靠谱的外公。

　　那天俞了慌张地回到学校，在学校的路上差点摔倒，正好撞见穆沅。
　　“你着急着干嘛去啊？”穆沅大声朝着俞了说。
　　俞了本来没看见他，循着声音才认出是穆沅，穆沅戴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灰色卫衣帽子套在头上。
　　“啊，穆沅！在A3楼有个项目答辩我快迟到了。”俞了说着还打开手机查看有没有人催他。穆沅拉着他的手腕，撇了一眼手表，“没事，还有半个小时呢！”
　　“你怎么知道？”俞了挣开穆沅的手，他看到穆沅那双手，修长有劲，和某个人的手特别像。
　　“因为我也参加了那个项目答辩啊，但是我们小组没拿U盘，我现在回去拿。”穆沅把手揣进兜里，雨刚刚停了没多久。
　　“那你去拿吧，我先走了。”
　　“这个周末你有空吗？东西巷那边开了一家新的咖啡店，这周六开业，一起去看看呗？”
　　“不去没空。”
　　“那就说好了，周六上午我去你家接你。”穆沅朝俞了远去的背影说完这句话转身跑去宿舍楼了。他当然知道俞了会说没空，他也不是询问俞了，只是一个通知而已。反正软磨硬泡俞了最后也会同意的。

　　陈习猛地睁开眼睛，又是一场噩梦，满身虚汗，他摸了摸手上的茧，灰白色的天花板，这是在医院吗？
　　他确实是在医院，凌晨三点抱枪站岗时晕在了那里，是赵逢洲抱去医院的。
　　他梦见他父亲被车撞了，全是血，黑色的一丝不苟的西装上染成了鲜红色。
　　“陈习，你好点了吗？”进来的赵逢洲放下饭盒，用手背摸了摸陈习的额头，冰凉的手背让陈习打了个冷颤。
　　“我没事儿。”不说话还好，说话才发现嗓子哑了。高大健壮的男人贴心地倒了杯水递给陈习，摇摇头说“你不用太逞强，其实之前明明有通知调岗，甚至是更高的职位，从新兵连出来之后，那些大学生都往上爬了，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
　　“你不也是大学生吗？”陈习仰头喝完了那杯水，翻身下床穿衣服。
　　“我是大学生，但我不是富二代啊。”
　　陈习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赵逢洲一眼，赵逢洲不再说话。“走吧，我收拾完了。”

　　周六那天没有下雨，只起了风，穆沅开着粉色的保时捷停在俞了家巷口的时候赚够了陌生人的侧目。
　　按理说，每次穆沅送俞了回家，俞了都只让他停在风悦广场，那条巷子在广场附近，也有地铁。穆沅是不知道俞了具体的家庭地址的，但是穆沅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跟踪过俞了，一直到俞了家楼下，只差上楼了，杂乱不堪的巷子，抬头都看不见光。

　　穆沅每一次看到俞了的时候，俞了都很忙，他似乎没有很闲的时候，那天穆沅看到俞了住的地方才明白这样的人也很难活得清闲。
　　俞了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下了楼才看见一个人，粉色卫衣的帽子套在头上，外面穿着黑色的飞行服，像穆沅。

　　俞了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准备回去，被穆沅拉住衣领，一阵冷风灌进后背，俞了知道这次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穆沅本身就是一个闲得要命而且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纨绔子弟，有钱又有时间，俞了躲不过。

　　他顺从地后退两步，对上穆沅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清透，带着棕色的瞳孔里散发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嘲笑俞了，他的脸上扬起笑脸，穆沅才松开了那只手。

　　“和你一起去可以，但是我得先请假。”俞了拿起手机朝着穆沅摆摆，穆沅点点头，就朝着巷子口走去，俞了跟在他的身后拨通了文远风的电话。

　　文远风很爽快地同意了，“谢谢。”俞了的那一声谢谢在看到穆沅粉色的保时捷的时候僵在了空气中，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来来往往的人都转头扫看那辆车，想知道停在这里的这辆车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毕竟这一片区域可以说是穷人区，没人会开这么高档的车，其实也很少会有人有车，大家的出行方式都是公交加地铁而已。
　　“你……”俞了看了看车又看了看穆沅，他把手机揣回口袋之后，“你这也太招摇了吧！”
　　穆沅耸耸肩，他不以为然，还拿出钥匙招摇着摁动按钮，俞了想把穆沅那只手塞回口袋。
　　“你也不怕冻着自己的手。”
　　穆沅笑嘻嘻：“怎么会，你不觉得今天和粉色特别配吗？”说完还展示自己穿的粉色卫衣。

　　咖啡店里人很多，开业第一天，广告打的特别好，唯一一个就是这个店没有名字，门口招牌上前面两个字空着，后面有咖啡店三个字。
　　俞了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会才问：“这个店是故意这样的还是暂时没取名字啊？”
　　“你可以帮老板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穆沅顺着俞了抬头的方向看，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完这句话。
　　“随时，如果我有一家咖啡店，那肯定叫随时咖啡店。”俞了收回视线抬脚进店，外面有点冷，风吹在脸上有点疼，可能是今早出门太匆忙，脸太干了。

　　穆沅点了两杯生椰拿铁，一个零糖一个全糖，全糖的是俞了的。
　　“穆沅！”
　　一个声音从两个人后方传来，两个人同时转身。
　　两两对望。

　　“叶知……”脸庞很熟悉，但是穆沅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字。
　　对面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叶知遇！你每次都不记得我的名字。”
　　“哦哦，对，谁叫你和你哥的名字那么像，你哥是叫叶知秋对吧？”
　　“对。”叶知遇看到了俞了，看回穆沅的眼神带着一丝八卦和玩味，“这是？”

　　穆沅转身拿了两杯咖啡，递给俞了一杯，“这是俞了，大学同学，我们是一个班的。”
　　俞了朝两人微笑点头，叶知遇笑着回应点头，“哦，我以为你有新对象了。”他拍了拍方子铭的肩膀向俞了热情地介绍，“这是我的室友，方子铭。”

　　方子铭才回过神来，朝俞了笑笑，从进门看到俞了那张脸的那一刻，他就失神了，俞了长的很标致，皮肤白白的也很光滑，眼睛不大但是很亮，笑起来有酒窝，用可爱来形容不太恰当，但他的模样给人一种想欺负他的冲动。

　　方子铭想起过去每次陈习看着自己的手机壁纸时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那是一种欣赏和高兴。

　　四个人落座，只有叶知遇和穆沅在讲话，俞了感受到方子铭的目光，无所适从。还有叶知秋，这个名字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