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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男人躺在地上。正午的阳光太刺眼,残忍地,不加掩饰地,狠狠地照下来,仿佛天地都成了苍白的颜色,晒得他几近昏厥。如果就这么死掉可能还比较好,至少不用再受苦,也不用再听那些嘲讽和指责。
      想抬手盖住眼睛,可是全身筋断骨折一样,连动一动都做不到。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痛得他一直不停的颤抖,肺也痛得没法呼吸,下一秒就要透不过气;视若生命的眼镜早已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更何况血已经糊住了眼睛,看什么都是血红的一片。
      意识好象越来越不清醒,耳朵却一直坚守阵地,到现在还听得见刚才某句宣言的回响:
      “喂奥.地.利!!被本大爷抢走西里西亚的感觉如何啊??”
      眼泪流了出来。血红的视野回复了本来残酷的颜色。直觉中自己身边还插着普.鲁.士的旗帜,那黑鹫嚣张地舒展着翅膀,一如普.鲁.士本身。
      他知道身上某一个地方被人狠狠地挖了一个大洞,从此以后或许连走路都无法保持平衡。这个样子真是没有脸面回去见女王陛下,要怎么去向女王赔罪才好。
      他看着天空,视网膜上映着一个黑点移动的痕迹,与他身边的旗是如此相似,以至于能确信那就是普.鲁.士的黑鹫。
      “这么快……连这里也成了他的东西了吗。”除了认输没有任何办法,遍体鳞伤的奥.地.利也只剩下自嘲的权利。

      他是被奥.地.利士兵捡回家去的。一醒来,已经回到奥.地.利美丽的城堡之中了。他年轻的女王陛下一刻不离地守着他,未见半点疲色。说是女王,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一见他醒,立刻抱着他大哭起来。
      “罗德里赫!!你醒了!太好了……我,我还以为你……”
      “非常抱歉,女王陛下。”他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的脸。“输得一塌糊涂。西里西亚被普.鲁.士抢走了,布拉格也……”
      “不要再说了……”特蕾西娅带着颤音恳求他。“别说了,是我的错啊。罗德里赫,全部都是我的错啊。”
      玛利亚采尔惊慌的抖了一下,罗德里赫立刻想要坐起来向女王谢罪,随即全身的疼痛袭来,他直直倒了下去。
      “罗德!”特蕾西娅尖叫一声,按住了他,“不要再动了,伤口会裂开的!”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薄薄的暖意传递到他的身上,醉人的花香穿过花边窗格飘进屋内,窗帘细细地拂动,除了暗影流动便无声无息。尊敬的特蕾西娅女王站起来,在罗德里赫的床前,抽出她的权杖点上他的肩。金色的权杖闪耀着明亮的光,那无上的庄严感迫使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女王陛下。看着他的眼睛,特蕾西娅一字一句地宣告着她的决心。
      “上帝的怜悯使我得以坚强,使我能够在他为我安排的布满荆棘、痛苦和泪水的道路上徘徊前进;罗德里赫,就算战斗到最后,我宁可卖掉最后一条裙子,也绝对、绝对不会放弃西里西亚!!”
      罗德里赫清楚地记得,那是他唯一一次看见女王陛下流泪。从此之后,柔弱的特蕾西娅再也不会站在别人身后,她学着做一个真正的女王。手握着匈.牙.利、奥.地.利、波西米亚三顶王冠,尊贵的哈布斯堡继承人和天才的军事大帝腓特烈争斗了一生。

      虽然伤势在慢慢好转,但失去了西里西亚的罗德里赫身体一直很虚弱。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最不想见的人偏偏跑来了。
      遇见伊丽莎白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看书。手上翻着书页,脑袋里全是被普.鲁.士人打败的画面。奥.地.利阵亡士兵们的记忆,此刻正像潮水般向他涌来。那些死亡一遍一遍冲击着大脑,让他快要恶心到吐出来。
      感到阵阵眩晕的罗德里赫抬手扶住头,就这一瞬间眼角扫到了伊丽莎白那富有民族特色的少女服装。
      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他头上的纱布,他苍白的手指。罗德里赫觉得自己再难堪不过,立刻把头扭过去:“匈、匈.牙.利小姐请不要再看了!”
      真不愿意被她看见哪,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伊丽莎白向他欠一欠身,露出安心的笑容。“奥.地.利先生没事就好。”
      “那么,这次来有何贵干?”
      “我带来了十万军队,我们也会一起战斗的!”
      “什么?!”罗德里赫看向伊丽莎白。她翠绿色的瞳孔里映射着坚定的信念,和自信的光芒。
      “不行啊这太危险了!”罗德里赫一下子站起来,“你打不过他们的!”
      伊丽莎白是游牧民族出身、骁勇善战的女孩子,这些罗德里赫都知道。可是对手是那个强悍的普.鲁.士,再加上法国和西班牙两个帮凶,根本没可能把西里西亚抢回来。更何况普.鲁.士现在的上司,是那个叫腓特烈二世的军事天才。而他自己,不仅被一帮陈腐的大臣和临时集结的士兵搞得战败,还要女孩子做帮手讨回西里西亚。这样丢脸的事情,他既不想做,也不想让伊丽莎白费力去做,更不想她因此受伤。
      “放心吧奥.地.利先生,绝对会把西里西亚夺回来。”伊丽莎白微笑的脸忽然沉了下来。“拜托了让我去杀了他吧……灭了普.鲁.士……灭了普.鲁.士……”
      罗德里赫呆呆地看着伊丽莎白,她咬牙切齿,似乎要把普.鲁.士生吞活剥。可是空气中弥漫的,却并不是恨意的味道,他闻得真切。
      那么,伊丽莎白口口声声地要灭了普.鲁.士
      ——到底是为了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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