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唐烟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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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微风拂过，缓减了夏日的燥热。
“顾思尧，你校服呢！”皮球把顾思尧拉到一边，看着穿着一身黑的顾思尧，气不打一处来。
顾思尧无语了一阵：“没穿。”
“没穿？！我上周在班里怎么说的……”
顾思尧接了他的话：“从下周一开始，全校统一穿校服，没穿校服的按违纪处理，扣分。”
“知道没什么不穿！”皮球质问顾思尧。
顾思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把校服捐给那些没衣服穿的贫苦人士了。”
这回轮到皮球无语了：“……”
“说实话！”
“校服太丑，没脸穿。”
“丑？”
“啊，不，是娘。”
“……”
顾思尧看着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对班主任兼教导主任兼校服设计者说：“是我不想穿吗！你看看，校服外套红白配色，再添点黄色，好看吗！你确定你不是吃西红柿炒鸡蛋配米饭时设计的！”
皮球心脏突突的：“这是你和老师说话的语气！再说红色有朝气，白色显精神……”
“那那个黄色又是怎么回事？”顾思尧语气软了一些，但没多么尊重这位审美奇特的校服设计者。
顾思尧见皮球没说话，在思考，觉得他又要开始忽悠自己了，继续说：“其他的先不管，请问白色上面怎么还有粉色晕染！”
顾思尧在这校服上真的不能让步，如果自己让步了，将来就是委屈自己两年。
“还有，校服外套除了配色丑，其余还能让人接受。”
顾思尧话锋一转：“但是！夏季校服短袖，怎么能是粉色！还是全粉的那种！更可恶的是上边还有又橙又黄，像油点子的图案！”
“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吃饭时边吃边想的？”
据顾思尧所知，三中校服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与一中一样普通的蓝白配色，虽然不是特别好看，但绝对比自从皮球上任设计的校服好看。
皮球词穷了，他总不能真的说是吃饭时想的吧，于是对顾思尧道：“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你不穿校服的理由！”
“我高一时不也没穿吗。”
“那是以前，但是现在你必须得穿！”
“那也没法，捐都捐了。”
“……”
皮球：“我不管，今天要是见不到你那校服，你就……”
别来学校？那真的太好了，不用念检讨了！
“检讨翻倍！”
“？！！”
顾思尧欲哭无泪，连忙认错：“不是校服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那啥，我现在就回去穿，您大人有大量，别罚了。”
顾思尧对上万字的检讨产生阴影了，不知道自己昨天是靠着什么信仰写完的，反正只记得写完五页纸，还有一万多字时的崩溃。
皮球见顾思尧认错态度诚恳，说：“先借别人的穿去念检讨，把检讨念完了，再回去拿。”
***
“一瓶水，谢谢。”
那声音低沉又温柔，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的沙哑。
“哦，好的，稍等。”前台小姐姐拿了一瓶饮料给他。
可能是少年的声音太过好听，前台小姐姐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从他的身上下来过，浑然不知自己拿错了。
“矿泉水就行，我不喝饮料。”少年抬头看着前台小姐姐，然后朝她笑笑。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是他那个年纪特有的朝气与蓬勃。
少年的头发有点长，几缕碎发在他的眼睛前方晃悠。
前台小姐姐不好意思的笑笑：“哦，好的。”
把矿泉水递给少年后，她看着少年结账时被碎发遮住的眉眼。通过碎发的缝隙露出的部分眼睛轮廓，不难推出这绝对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
付钱之后，少年拿着水走出了门店。
少年走后，那位前台小姐姐对另一个同事说：“你看没看见？他真的好好看！声音也好好听，还有他那对眉眼，尽管被遮住了一部分，但也不难看出是一对极好看的眉眼！”
“知道你眼控，又颜控，不用这么强调。”那位同事话锋一转：但~不过真的好好看！”
“喂？怎么没声了？不对呀，明明刚才还有的。”清朗的少年音从电话中传出来。
“我静音了。”少年对着电话说到。
“唐烟景，我还以为你噶了呢！嫩么久没声。”
“你才噶了呢！能不能吉利点？”唐烟景对手机里的那位时不时冒点晦气话的人有点头疼。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转校，凭什么啊！为什么啊！怎么是你！而不是他？！！”
唐烟景把手机拿远了点，怕给自己的耳朵给震聋了。
“没什么，我想清静清静罢了。”
事实上，他没想过转学，是他妈妈提的。
一天，他妈妈来到他的房间，对正在写作业的唐烟景说：“我们……要不转学吧？换个城市生活，好吗？”
“其实不用，我……”唐烟景怕麻烦，想拒绝。
不等唐烟景说完，他妈妈说：“我的工作换了，老板让我上春城那边新开的分公司当副董事长。”
“嗯，是好事。”
“我们一起去，好吗？”
不知为什么，唐烟景看着他妈妈那种神情，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索性只能同意了。
回忆被那一声声污耳朵的话消散。
“日他仙人的，他迟早躺板板，英年早逝，早年丧妻，晚年丧子，生出来的孩子没屁.眼，最好带上他妈一起！”
“……”唐烟景叹了一口气，“别咒人家，别骂脏话，说点好听的吧。”
“好听的？我想想。”说完了，电话那头的人还真想了几分钟，“白发人送黑发人，在阴曹地府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一难刚过，要投胎时，噶在半路上！ ”
“……”这也没比上一句好听到哪去。
唐烟景压根都没有想过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算了，别在人家后面扎人偶就行。”
“话说，你不怕被老班抓住？”唐烟景问电话那头的人。
“我请假了。”那人嘚瑟地说。
“哦。”
“我原本是想和你一起转学呢！但我不敢给我爸妈说。嗐~”
“高二了，少让你爸妈折腾吧。”
“话说，你转哪里去了？哪个城市？”电话那头的人真诚发问。
“春城。”
“春城，春城好啊，那里一年四季如春，适合养老。”那人听见春城二字眼睛都亮了 。
“夏天也照样热。”唐烟景看了看头顶那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光和热都撒下来的太阳。
“听说那里的分数线可比我们这儿少多了，题也比我们这儿简单。啊！怎么不是我去呢！我去那儿，高低能整个全城年级前五百。”
“多了……”
那人听见唐烟景说的头两个字，以为接下来会说什么“自信点，前五十”，“我觉得全程前五百配不上你”，“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只这么点”等等等等。
他把他脑子里能想到唐烟景可能会说的赞美他的话，都想了一遍，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欠。
“学校年级前五百都不一定能进呢！”
“……”那人一阵无言，“我说过了，月考是我没发挥好，我真实实力不是这样的。”
“行行行。”唐烟景敷衍地说。
“话说你转哪个学校？一中？我觉得是一中，我记得一中好像是春城最好的学校，虽然比不上我们这‘刀剑相向’，但也是‘卧虎藏龙’。二中太乱，三中这些年不景气，新时代……”
那位早就有想来春城的打算，所以事先在网上查找了所有关于春城高中的一系列好与坏。
“你怎么知道的？”唐烟景就知道哪个学校是走读制度还是住校制度，还是从他妈妈口中知道的。
“不瞒你说，我早就有来春城的打算了，所以事先上网查查，等那时，直接转学。”
“……”唐烟景有点无语，“别了吧，你以为转学是嘴皮子一动的事？”
“我就是想想，更何况我都转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小，如蚊子低语，“一，二……三……”
“转了四次学了，能不知道！再说，我爸妈都在宛城的工作稳定下来了，我如果再说要转学，他们不待扒掉我一层皮！”
他是跟随着父母的工作而转学的，小的时候爸妈工作不稳定，到处乱跑，连带着他一起跑。
“算了，别说我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哪个学校？”
“三中。”
“我就说嘛……”那人反应过来，“三中？！”
“嗯。”
“你妈认真的？”
“不然呢？”
“……为啥？”
为什么？唐烟景想了想他妈给他说的话。
“一中是住校制，我想你不喜欢在学校住，我就给你报了三中。”
“三中虽然比不上一中，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哦，我居然不知道你不喜欢住校。”唐烟景把他妈妈的话大致给那人讲了一遍。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唐烟景淡淡地说了一句。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三中附近，这时的升旗仪式结束有一会儿了，旗台上正有一个人在那里念检讨。
“……我深刻的反思了我的错误，我不应该不写暑假作业，暑假作业多吗？不就那七本暑假作业本，再加上让买的练习题，和全本的抄写嘛！一点也不多，写上一个月，作业一定能写完……”
念检讨的声音传入电话那头。
“啥？什么声音？”
“男声。”唐烟景对那人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耳朵不至于听不出男女，我问的是他念的什么，暑假作业大比武吗？”
“检讨吧。”
“就像皮球……呃，教导主任说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写，多记，知识它一定能跑进我们的脑子里去……”
“……这三万字检讨，是校领导对我的特殊关照……”
“我c，三万……”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一份检讨三万，简直震惊了，“话说，你不会犯错了也要写三万吧。”
“……”唐烟景也沉默了几秒，“放心，三万字检讨落不到我头上，有可能隔空落在你头上。”
“……我真是谢谢你啊！”那人咬牙切齿的说。
唐烟景厚着脸皮回了句：“不客气。”
“……”
“到学校了，先挂了。”
不等那头的人反应，电话就被唐烟景挂断了。
走到大门，有一位头发岌岌可危，似乎马上就要被一缕微风吹的一根不剩的老师站在那里。
走近一看，脸色也有点发青。
不过一看到唐烟景，笑容就好似焊在了脸上：“是唐烟景同学吧？”
唐烟景点了点头。
“我以后就是你班主任了，我姓皮。”
唐烟景礼貌的说了一句：“皮老师好。”
皮球把唐烟景领进校门，带着他往教学楼去。
“听说你以前在宛城上学，成绩常年稳居年级第一。”
唐烟景对皮球礼貌一笑，他想接下来一定是要问他为什么会转学了。
“春城的教学内容可能和你们那里相差很大，不要因为在宛城学习好就掉以轻心。”
“哦，好的。”唐烟景有点意外，毕竟按照慕荷转过几次学的经历推测，说了成绩就该问为什么会转学了。
慕荷就是电话那头的人。
“先跟我一起去教务处领教辅资料。”
“好的。”
去教务处的途中，一片红黄白。
唐烟景看着这校服，眼睛抽搐了一下，随后又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睛的问题，没想到，这校服比他原先那个学校的还要丑。如果慕荷看见他穿这一身，他能被慕荷笑话五年朝上。
到教务处，皮球在唐烟景面前放了厚厚一摞的书，然后指着这些书说：“这些是这学期要用的，看看少什么，自己拿。”
唐烟景先把课本翻了翻，万幸有的差不多，不用再全重新学了。
唐烟景挑挑拣拣，除了语数英三科，其余全拿上了。
拿了教辅书，唐烟景跟着皮球去教室。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唐烟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