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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清暮去了父亲的公司,我又被留在了这个大房子里。
      我初中的时候就出了国,现在国内根本没有认识的熟人,想找个一起出去逛街的闺蜜都没有,这也太难了!
      不要跟我说琴琴,她是我的妹妹没错,可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不如陌生人呢!成天冷着个脸,她跟她的那些男朋友们相处也这样吗?不过那些男人……我猜他们应该不会在乎的吧,呵,因为猪都知道他们为什么愿意围在她的身边。
      还是我的清暮最好了!
      烦死个人了!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下班啊,说是工作的时候不准发无关的消息……这是什么惨无人道的制度!高层就这么禁锢了大家摸鱼快乐的事儿,老爹知道吗?我可不可以提个建议……算了,清暮说了,要好好表现,不惹事,争取早日跟我结婚(脸红)!
      ——摘自李阙瑶(22岁)的日记

      何苹对杜城和沈翊的再次到来表示冷然,她当然是不耐烦的,但屈于压力,还得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努力向他们解释5年之前的泰国之行。
      警方说,找到了当时身处清迈国际机场的机场工作人员以及乘客,包括跟他们三人同时乘坐一趟航班回国的人,有一些可以证明伍龙、黄哲祥和何苹三个人当时在机场内就是坐在一起并且一直谈天说地的,而不是像何苹之前阐述的同伍龙从前不识的情况。
      女人焦躁地抠着手指,又连忙翻供说是记性不好,那个时候是因为正好遇上才勉强同那两个男人打了个招呼,她的心根本不在,甚至都没有记住伍龙的脸。
      “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黄哲祥……他总归是小梅的爸爸,既然遇到了,也不好装作不认识,而且,我……我们也不是因为感情不好才走到这一步……”何苹边想边说,怎么看她的这些话都透着一股临时编造的不真实感,“我只是个随声附和的角色,实际上他们说了什么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你真是随时都在分享刚刚编好的故事啊!”杜城受够了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别胡说八道了,我们查证过,整个清迈之行你们三哥人都是在一起行动的,这才过去5年,监控录像可以被清空,人的脑子可不会,不要以为身在国外,就找不到见过你们待在一块儿的人。”
      何苹绞起十指,整个人都坐得比刚才挺拔了许多,看起来气势足了不少,然而她的声音却是在微微发颤的:“谁啊?谁见过啊?”
      她还是想要负隅顽抗的,不到黄河心不死。
      “一位当地的富商,经营乳胶生意,5年前,有中国人联系他,说是上头有人,可以协助他的公司低成本打入内地市场。那伙人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名片,文件,甚至同这边远程连线的场景布置,还有话术,他终于没能够抵得住诱惑,被骗了不少钱,因为资金链的断裂导致从此一蹶不振。老实说,这位商人醒悟得其实蛮快的,他报了警,只是……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在清迈那个地方,报警这事儿,其实没有什么大用,所以他还将这件事同一位正好身在当地的朋友说了,意思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将那些可恶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因为他的那位朋友也是一个中国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警察,来自西源市的警察。西源市,应该也是那些诈骗犯的故土,这是那位被骗的富商唯一比较可以提供的比较确信的线索,跟你一样啊,你说巧不巧?”沈翊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在注视着何苹的眼睛,女人的瞳孔里闪过了毫不令人意外的慌乱,可是……“你的每一次反复无常,我们都是有记录在案了的,既然事情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真相总会有被揭开的那天,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究竟要改口多少次才算满意呢?”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因为总觉得你们是过去干什么大事的,所以我们特意翻找了5年前那个时候清迈当地的新闻,这位富商在当地很有名气,被骗得那么惨,自然会引发关注,而且他也想倒逼警察局的人做点事情,接受了不少媒体的采访,但是很奇怪,轩然大波之后,事情的结局竟然还是这么不了了之了,可你也不要忘了,他见过你们,根据我的经验,被打过标记的脸,总是令人记忆犹新。”
      “我……我是被胁迫的!”何苹的眼眶里突然蓄满了泪水,并且迅速地决堤,“他们拿小梅威胁我,我要是不去,小梅……小梅太小了,我……我没办法,我只能听他们的!”
      杜城与沈翊对视了一眼,皆是神色莫测。
      “黄哲祥可是小梅的亲生父亲,”杜城尽力压着火气说,“他用小梅威胁你?”
      “主要还是伍龙,”何苹的泪水迅速打湿了脸颊,“黄哲祥不做声,也就是默认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他们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能怎么提出反对……我不可以!”
      沈翊合上眼,复又睁开:“他们做了哪些事,能麻烦你详细说一下吗?”
      “就是那些,到处骗人钱什么的。那两个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喜欢到处飘荡,也是因为喜欢到处搞诈骗,鼎盛的时候,甚至集齐了一个团队,你们刚刚也说了,有人帮忙提供支持什么的,规模搞得挺大的。”
      沈翊沿着她的思路提问:“所以,这个规模挺大的团队为什么偏偏要找上你一个生手一起去泰国犯案呢?是因为突然缺人手了吗?”
      “我……我其实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事,才同黄哲祥离了婚,但是那个伍龙,他说什么也不肯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只给了两条路,要么死,要么一起做一次大案,上到同一条贼船,那种情形下,我没得选。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在国内,坚决不跟他们一块儿走,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甚至有所怀疑,小梅的父母原来都是这样子不堪的人……黄哲祥我已经管不着了,但是我,坚决不可以!”
      在极力撇清自己这方面,何苹这女人大概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能掰。
      不过到底是为了小梅还是为了避免在沉船的时候被拖下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杜城被她哭得脑仁疼,恨不得立刻冲进车里拿沈老师的清凉油给大脑清醒清醒,也就沈翊这家伙坐得住,竟然还有耐心跟着她的剧本走下去:“如此说来,黄哲祥这人,其实品性并不怎么样啊……怎么你竟然还这般记挂,不辞辛苦一遍遍地去山里寻他?”
      “我……感情的事儿,谁说得好?我恨他,但是……他总归是小梅的爸爸,死后被埋在不知名的山里,也没人看看,多可怜!”
      可怜?杜城一拍桌子:“何苹,你该听明白了吧?警方掌握的线索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请你把握好最后的机会,实话实话!”
      沈翊也模仿老闫那样慢慢端起杯子,以品茶的慢动作喝了一口白开水,又慢慢放下。
      无他,审讯室里,惊堂木和茶杯,说不好哪个对嫌疑人的心理压力更大,于何苹这种习惯性满嘴跑火车的人而言,他也不介意放在一起,同时给对面做个添头。

      “我说的都是真的呀,你们还指望我说出什么花儿来吗?黄哲祥就是伍龙杀的,我对天发誓好不啦?我没有骗你们!”
      “先别扯那么远,”沈翊的眉眼已然趋近于无限冷淡了,自打江边的那一把烧掉所有画作的大火后,他很少再会使用到这样的表情,这不是待人和善的表现,跟那张给自己强行戴上的温柔假面太不相配了,“先说说你们在清迈做的另外一件事情,那个答应富商跑去调查的警察,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那也是伍龙做的……”
      “你有什么证据?”
      “什么什么证据?本来就是他……”
      “伍龙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别痴心妄想了!”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何苹不甘地大声回击道,“不是他做的,难不成是我做的咯?拜托,你都说了那是一个警察,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壮汉的对手?还杀了他呢,不被一拳打飞就不错了!”
      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是把你口中干掉了警察的伍龙杀了的,你忘记了吗?
      沈翊冷冷地盯着她:“你见过他,过程。”
      对嫌疑人咄咄相逼并非沈翊所愿,可对付何苹这种女人,不用这样的方法,而是换做好言相劝,根本没有效果的。
      “啧!伍龙发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警察,就灭了口呗,多简单的事儿啊……”
      何苹如此这种轻慢的态度自然也激怒了杜城,话说他早就看这个女人哪哪儿都不顺眼了:“何女士,注意你的措辞,一条人命,在你的眼中,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杜城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出此刻隔壁监控室里的场景,光是拦着非要跑来旁听的周栗不让他意气用事地闯进来,大概就已经花尽了此刻蒋峰的力气,辛苦了。
      “你要问多具体的啊,我是真的搞不清楚,我只依稀记得那个男的,就是你说的那个警察吧,一直在偷偷摸摸地跟着我们,伍龙说是交给他去解决,我也就没太管了……那会儿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你不能指望我替他一个陌生人去说什么好话吧?那伍龙也不可能听我的呀!搞不好我这个劝架的还得要跟他一起死了……”
      “黄哲祥呢?他当时是个什么态度?”
      “在外头做事,那个家伙什么都听伍龙的,自然也不会反对啦!”
      “所以,总结下来,就是你给我们营造了伍龙这个彻头彻尾的反派角色,然后呢,这个罪大恶极的人,又是怎么跟‘什么都听话’的黄哲祥闹到反目以至于非要杀掉他不可呢?”
      “怎么什么都问我啊?我是他俩肚子里的蛔虫吗?伍龙的确是死了,假如你们有本事能找到黄哲祥本人,去问他啊!”何苹说到最后,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嘴唇。

      “已经找到了,黄哲祥也被害了,是被人砸了后脑勺死掉的,过去四年了,四年之前的春天,正是你说收到‘伍龙要害他’那条消息的时候。”沈翊可没给何苹一点儿喘息的机会,“他被埋葬的地方,离得你烧纸钱的地方很近,购买纸钱这点,有店内及沿途的监控作证,你不会是想要否认吧?春日的雨水很多,我们刚好在那个附近捡到了香灰的残留物,而你之前却说不知道他葬身于大山何处,这样的说辞,你猜有没有人相信呢?”
      何苹烦躁地撇了撇眼,想要在她这里挖点东西出来,简直比挖矿还要难,这会儿她又滔滔不绝说起来了,“他们本来是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谁能想到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了,黄哲祥在清迈时救下了一个遇到了蛇的女人,后来搞明白了,那个女人是一户什么人家的大小姐,听说家里可有钱了,伍龙也垂涎起了这个英雄救美的角色,”何苹在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眼神有着不同于方才的冷漠,“据我所知,他们为此起了很大的争执。”
      有情绪啊,这是好事,沈翊引导她继续说下去。
      “黄哲祥为什么要救她?按照你方才的说法,他好像不是那么有情有义的人吧?”
      “他是个喜欢处处留情的浪子,对所有不曾到手的女人都好,”何苹冷笑一声,“为陌生女人犯险算得了什么,可以的话,他大概愿意跟全天下所有没睡过的女人谈恋爱。”
      这可真是,未曾耳闻、很新鲜的评价啊!
      “处处留情的浪子被深山埋骨,你不恨他,还会觉得他可怜,怕他在地府没有钱用?”
      “沈警官,你还没有结婚吧?夫妻间的爱恨,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泾渭分明?”何苹的嗤笑落在杜城和沈翊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莫大的嘲讽,“不然怎么有句古话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杜城:……
      沈翊:……
      好吧,这是个懂姐,我们也就不用就这个问题同她死缠烂打了:“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伍龙好像并没有为继续争取这个英雄救美角色付出更多努力?都已经为此杀了人了,突然又放弃了,这不科学吧?”要是伍龙真的为此事上李家闹过,温清暮这个冒牌赘婿的位子哪里还有可能坐得如此安稳?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所了解的,好像只有这件事让他们起了很大的矛盾。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那时候我正在给孩子们上课,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你非常清楚该要去哪里祭拜黄哲祥。”
      警察确实调查到了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都会一层层地加剧何苹的不安。
      “是伍龙告诉我的,他威胁我,黄哲祥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再做我的保护伞,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送我和小梅去地府跟那个死鬼一家团聚。我就是那时候……成为了一件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泄(城翊)欲工具,后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我以为他是厌倦了的,想着赶紧带小梅逃跑到另外的城市,就是你们北江,但是我没有想到,在这里,我竟然还能遇上那个恶棍,他甚至还直接找到了我的家里,连累小梅也……我承认,我忍他很久了,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解决掉他,我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这不就是你们警察想要从我的嘴里听到的话吗?我承认了,你们满意了吧?”
      说到这里,何苹的神情里才流露出了一种与从前的各种表演不尽相同的狠厉,警方的推测没有错,防卫过当?不,这个女人就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掉伍龙!

      不过如此的话……
      沈翊越想越觉得胆寒:“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竟然不惜拿小梅做诱饵?还千方百计将小偷的罪名栽到她的身上。看起来你又是想要一口否认的样子,敢做不敢认,怎么着,需要我找你的亲生女儿来对质吗?”
      “……”何苹仰起脸,先是愣了愣,突然十分不屑地嗤笑出声,“这不就是了吗?亲生女儿又怎么样呢?我都交代过无数次了,她那个年纪,10岁,偷点钱而已,不会有人拿她怎么样的,结果呢,竟然连抗下这点事儿的勇气都没有……真是的,跟她那个懦夫老爹有得一拼!对,我只是个外人,他俩才是亲生的父女!”
      “你TM……”杜城觉得自己的素质已经够好了,可还是忍不住飚了脏话,“你不是最擅长在所有的犯罪里把自己洗白成一朵无辜的小白花吗?这回认得这么快,怕是有什么阴谋吧?”
      何苹毫不客气地回怼:“这位警官,你怕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有,”沈翊胸脯的起伏速度已经很实在地表明了,他的内心并没有此刻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平静,“可是被我们打断了。”
      听他这么说,何苹眼里的慌乱愈发肉眼可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伍龙被杀后,若不是我和杜城突然出现,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带小梅一起逃跑啊!”
      “你是这么跟你女儿说的吗?”
      “……”
      “你让小梅偷了伍龙的现金,然后藏进她自己的房间里,既然想要带她一起逃跑,为什么在确认伍龙死后,不及时拿上这个钱赶紧走人,还要留在案发现场来一个双双抱头痛哭?”
      “……”面对沈翊的频频发问,何苹的紧张情绪像是潮水一样慢慢退去,最后只给了他一个越来越空洞的眼神。
      “小梅开头跟我说,她偷钱,是想要离家出走,后来她又说,搞不清楚你让她做出这种行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虽然她一直在尽力隐瞒,但是其实说得很明白了,在潜意识里,这个钱跟她的离开挂钩,而且是她的单独离开,因为你就是这么告诉她的,拿着这些钱,跑得越远越好,我没有说错吧?可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不明白你的心思,怎么都不肯走,这才耽误的时间,被我们发现,把你送进了这里。警察面前,你没有办法不承认是自己杀了人,因为以小梅目前的体格和力气,怎么都不可能栽赃到她的身上,还不如做个孩子心目中有担当的母亲,这样或许还可以让她协助你完成之前交代的那些事,比如担下一个本来不该属于她的小偷的罪名,以助力你消除其实是蓄谋已久甚至不惜拿亲生女儿做诱饵也要完成杀人计划的嫌疑。可惜啊,小梅年纪太小了,她还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也根本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小偷名头,你的算计并没有得逞。”
      “……你的小故事讲得真好,我没有好说的了。”
      “怎么会有你这种当妈的?”杜城觉得自己真是忍不了一点儿,“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一不小心可能会害了她?”
      何苹冷漠地笑了笑:“要不然你可以去问问她,在成天被人猥(城翊)亵和送那个人去死之间,她会选择什么?警官,我也是从小女孩过来的,她在想什么,我肯定比你们要清楚。”
      杜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TM还知道……卧槽!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何苹的冷笑逐渐变得肆意起来,“我说关于这点,你们男人都是存的什么心思,其实彼此应该是最明白的吧?真令人恶心!”
      “先别忙着扫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作为母亲,却什么都不作为,你想要干什么?”
      沈翊清冷的声音像是冰水一样浇灌到了大家的耳朵里:“她在等,等小梅哪天实在忍不住了,对伍龙动手。糟糕一点的,可能会是那个同样猥琐的房东先出事,但那也不要紧,只剩下伍龙和她,还是有机会的。一个处心积虑杀人的人,一定会做很多手准备。”
      何苹垂下眼帘,一脸倦怠地看向了灰色的桌面,也不再搭腔了,好像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行尸走肉的状态。
      “你嘱咐小梅,让她自己带着那三万块现金逃跑,自己打算怎么办呢?”沈翊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你是怎么跟她说的,你先逃跑,妈妈去自首,我说得没错吧?”
      杜城哼了一声,“这种当妈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结合现场的状况,他再联想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难不成是为了……”
      “伍龙包里的那些珠宝首饰,价值过百万不少,你倒是想得明白,小头给女儿,大头全部留给自己。若是小梅肯乖乖听话马上照做,甚至还在女儿的心目中永远留下了一个甘愿自我牺牲的光辉形象,你可真是……”沈翊叹息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彻底搞清楚今天晚上的供词里你的话到底有几句真几句假,不过,就为着你这些恐怖的心思,我们一定会逐字逐句地把它们查证清楚了。不要着急,以你目前的罪名,刑期短不了,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的。虽然你应该是不会期待了,但是我非常期待,都到这种地步了,你的那张虚伪的面具底下到底还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希望我这一辈子能有幸亲眼见证你把它扯下来。”
      何苹木着脸,对此充耳不闻,好像空气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声响存在一般。
      狭小的审讯室里陷入了鬼城一样的死寂。
      杜城揉了揉额角,这个鬼里鬼气的女人身边,他确实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走!”
      沈翊跟着起了身,老实说,他也懒得继续待在这里了,这女人,不怼到她的死穴上是不会跟你讲真话的,太费劲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监控室里被蒋峰和小汪一块儿按住的正在张牙舞爪的周栗。
      不消说,肯定是因为这家伙想直接冲进审讯室里,从何苹那儿继续深挖周杦案的内情。
      蒋峰和小汪被逼无奈,只能是这么硬生生地拦着他。
      但是显然,那个女人已经决心把一切都甩锅给了一个死人,拿不出证据,无论再问她什么,都只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杜城待这家伙可没有什么好话,“直接问能问出结果吗?”
      周栗也大吼回去:“5年前,境外,上哪里去找证据?她都承认了,她明明知道……”
      沈翊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们,他的眼里好像没有任何情绪,细看好像又溢满了情绪,如同涌动的暗流。
      杜城其实还蛮能感同身受于周栗此时此刻的绝望,甚至是抑制不住的恨意,毕竟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本案最大的嫌疑人伍龙和黄哲祥……他们都已经死了,”杜城盯着周栗愤怒的眼睛,竟然突然奇异地笑了一下,“至于何苹,她杀了人,虽然还没有移交至检察院,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法院判决,有期徒刑以上大概率是免不了了……怎么,你还想送她去死吗?或者冲进去,亲手送她上路?”
      蒋峰被他说得急眼了:“城队!”
      这话若是被张局听见,我们在场的人怕是都免不了要去死一死了!
      看得出来,小汪也挺震惊的,而且这位也是个小年轻,脸上完全藏不住表情。
      也就沈翊还能一脸淡定地看着这两人不顾场合地继续说些疯言疯语。
      周栗直接甩给了杜城一个眼刀:“你是什么东西?我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有种你就试试!”杜城也不装了,讲大道理那种招数,根本就不适合他,“你若真是敢随便妄动,我倒也不介意把你跟她的犯罪事实一块儿添加到我的功劳簿上。但出于我们那少得可怜的同僚情谊,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吧,可千万不要想着像是傻子一样送人头,太简单的战绩,我会很快就忘掉的。两位什么时候回西源,我们这儿不养动不动情绪不稳定的家伙。”
      周栗被噎得噤了声,他被这一闷棍敲得有点头晕,但主要还是……不爱跟SB说话!
      小汪则是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此刻究竟听到了些什么,世上怎么会有此等厚颜无耻之人,竟然还把这么龌龊的心声直接给说出来了,这也太辣耳朵了!
      “我们走我们的,不劳相送!”
      “切!我才没有那个功夫呢!你们要是有那个面子,请张局亲自送吧!”
      杜城也不爱搭理在场各位精彩纷呈的脸色,抬起手一把捞走了作为他自己人的沈翊和蒋峰,这两人一个乖巧一个懵逼,无论如何,捞起来还是挺方便的。
      只是该说不说,果然是任性的杜队长,正大光明拿领导当枪使,主打一个不怕被削。
      李晗远远地看着某位队长一手一个,脸上还笑嘻嘻的,她的脸上也就跟着漾起了笑意:“城队,何苹的审讯挺顺利的吧?”
      “对,”杜城把捞过来的两人按到了椅子上,“她交代了一些事情,也解决了一些疑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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