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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老师和同学们都在,到底怎么啦?
      我竟然……感觉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可惜,梦中发生的一切,都不记得了,我确信。
      果然是从小就脑子和身体都不太好啊(苦笑)。
      不然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晕倒在海边。
      MDZZ!
      窗外的天好蓝,咸咸的,漂浮的白云就像是放在耳边的枕头,软软的,我远远地看着它们,被无形的手捏成了好多千奇百怪的形状。
      又有人进来,她跟我说,该换药了。
      人群散开,满满的玻璃瓶上折射着七彩的光泽。
      水滴,一滴一滴地坠入身体,好困啊……
      我想要回到梦中,那里有风的吟唱……
      不,我清醒地写下这些文字,我将忠实地记录着这一生的所见所闻,绝无谎言!
      ——摘自李阙瑶(18岁)的日记

      杜城回来警局已近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北江分局却依然处在有条不紊地忙碌中。
      他在电梯里遇到了两个年轻的实习生,他们的手中各自拎着一罐听装可乐,见到他赶忙故作正经地问好,昂首挺胸的同时还试图将可乐罐子偷偷往身后藏,但是不出意料地被经验老辣的队长一眼识破,这领导双臂抱着胸,嘴角一抹笑容意味不明:“整挺好,终于混到下午茶了?”
      小菜鸟们连声说是“多亏沈老师照顾”,点头哈腰的样子颇有种职场人很熟悉的幸福与心酸并存的复杂味道,杜城又问“那么你们人美心善的沈老师现在在哪儿”——他才不相信某个小画家真的能老老实实待在406备课。
      实习生们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一人犹疑不定地说是“去照顾小朋友了”,小伙子们到底太年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杜城同沈翊的关系最好,因此一下子搞不太明白,这样的问题,怎么不直接去问沈老师本人呢?
      此时分局里正儿八经的小朋友只有何苹的女儿小梅一个,杜城心下了然,很有气派地冲他俩点了点头,率先大步流星走出了电梯。
      “……不对劲。”刑侦人,刑侦魂,怀疑一切不寻常才是基本精神。
      “是的是的!”另外一人宛若找到了知音,随即开口附和道,“我们的城队怎么可能如此高冷?”
      所以——
      “这一定是有人假扮的!”
      “他一定是被妖怪附体了!”
      您二位……有一说一,真的很难评。
      庆幸你们的队长大人眼下只顾着惦记队里的大熊猫画像师,没听见这种奇葩言论吧,不然……只能是自求多福咯!

      会议室里,小梅已经一改之前横眉冷对的样子,不说相谈甚欢吧,至少肯跟沈翊有来有回地进行对话了,神色暂且还算是稳定。
      他们正在讨论她记忆中与父亲黄哲祥那些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刻,看得出来,尽管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法院判给了妈妈,小女孩对爸爸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内心也不出意外地无比憧憬着那个传说中以天下为家但从来不着家的男人。
      这大概率跟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单亲妈妈并未十足地保护好她,出现在周围的男人有太多的不堪,所以那个联系着亲情血缘可实际上却相隔甚远的男性便被赋予了一种梦幻般的英雄幻想色彩,她期待他有一天可以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用他无与伦比的力量将她从这窒息的生活泥淖里拉扯出去,因为如果不这样想的话,眼下无边无际的煎熬日子好像就更加地令人绝望了。
      沈翊更多地充当了倾听者的角色,他目光温柔,为那正一脸空茫喝着奶茶的女孩递上了一张纸巾,至于这奶茶——当然也来源于说好的请客下午茶的一部分。
      对此,小姑娘的反应起初是警惕地抗拒,但最终还是免不了接受,也有可能因为她目前所处的这个地方,毕竟从小接受的是“有麻烦找警察叔叔”的教育,所以这个人应该不会做和邻居大叔一样的事情吧……那样糟糕透顶的经历让她对所有陌生男人无端给的吃食都很难不产生生理性的厌恶,它硫酸一般腐蚀内心,变成了一种无药可救的疾病。
      沈翊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因此他将一杯奶茶分别倒进了三个纸杯子里,让小梅和陪坐的女警lady first,然后为表诚意,还率先举起剩下的杯子喝上了一大口,用以证明这饮料毫无问题。
      当然,以大人的诡计多端来说,这也只是一种作弊率很高的把戏罢了,不过小孩子的世界还是相对单纯一些,小梅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沈翊一会儿,没瞧出来什么端倪,便犹犹豫豫地将离得那只最近的杯子一点一点扒拉到了手边,又看了看第二个“加入实验”的女警,想了想,舔了舔嘴唇,最后迟疑着用它打湿了一下嘴唇,奶茶温热的,甜甜的,好像……还挺好喝的。
      被收买了的小孩子总是更容易说出来一些东西,尽管小梅表现得依然拘谨,而且边说边想,但也透露出来了一些跟之前不一样的东西:“那些钱,是妈妈教我收着的,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我……非常我讨厌那个人,但我……我不想做小偷。”
      沈翊对此不置可否,但也向小姑娘发出了诚挚的邀请:“能麻烦你详细说一下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吗?”
      小梅的手指更加攥紧了手中的奶茶杯,该是这温暖的热度让她感觉到了暂时的安心,“他睡着了,然后……”女孩脸上局促的神情愈发明显了,“妈妈悄悄地跟我说,那个背包里有好多好多的钱,让我去拿出来藏进自己屋里,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害怕,但还是照做了……”
      沈翊的眉心微微蹙起:“上回的说法,是你之前听到了他的电话,然后主动拿的?”
      “因为那个女人也在,”小梅对班主任的评价显然也很糟糕,“她自诩妈妈的朋友,却是个大嘴巴,不管什么事儿都喜欢往外说。我不爱听她讲妈妈的坏话,她却一直以此为乐的样子,我们学校里的人都知道……还有,他打的那通电话,虽然不知道那头的是谁,但就是在我家客厅中打的,当时屋里就三个人,只要不是聋子,应该都听到了。”
      一个反复无常的小女孩变来变去的供词,确实特别令人头疼,沈翊还记得她昨天说的那些,甚至将笔录拿出来,直接摆在了台面上,这个动作似乎加深了小梅的不安,她将纸杯抱得离自己更近了:“所以,其实你没有考虑过要拿了钱然后离家出走?”
      小梅夸张地嗤笑了一声,这让她稚气的脸庞上看起来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当然想过,我说出来了,怎么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但不是在昨天。”
      “抱歉,我们接着往下说,然后呢?”
      “我怕被发现,把那些钱分开,藏进了爸爸送的《爱莲说》里,可是……没想到那个人很快就醒了,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没什么事竟然第一时间去就检查他的包,我,我心里藏不住事儿,应该是表情暴露了,就被拉了过去……”
      心里藏不住事儿……吗?
      沈翊垂下眼帘笑了笑:“那么……关于那把刺伤伍龙的裁纸刀,你是不是也要换个说法?”
      “是,我其实一直随身带着它,我……我看他们,以前摸我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放松警惕心,就像是灵魂被吸走了的样子,所以,我留着防身的……我没有想到会用到这种地方。”
      小女警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也焦急,忍不住脱口而出:“可你用刀也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这样子很危险的!”
      小梅默默地垂下了头。
      危险?谁不知道这很危险呢?
      可是,每每那种时候……我就是恨不得他们立刻死了呀!
      沈翊的笔尖落在纸上,正刷刷地书写着什么,并未在第一时间接话。
      会议室陷入了突然的沉默,女警的神情转为尴尬,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合时宜地插嘴导致了眼下略显僵硬的场面,甚至不清楚该要如何补救,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发出可能连她自己听起来都会觉得很奇怪的嗓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高亢:“你太小了,不到跟坏人决战的年纪,遇到类似恶劣的事情,还是报警吧……你一定得报警!”
      小梅仰起脑袋,神色古怪地看了这名异常激动的女警一眼,然后她低头抠着奶茶杯子边儿,也不说话了。
      聊天鬼才啊姐姐!
      这屋里的沉默来得愈发震耳欲聋了。
      还得多亏分局伟大的城队拯救了这位年轻姑娘的职业生涯。
      只见他一把推开了门,老大的派头比刚才面对两只小菜鸟时拿捏得更足了,挺拔的身高加上抱臂的姿势怎么看都有种在用鼻孔看人的感觉,还只露了半张脸:“沈翊,来一下!”
      小梅见到这个带头抓走妈妈的家伙自然没得好脸色,冷哼了一声便扭开头去看向了其他地方,女警是新人,见到城队跟见到学校教官一般,总是条件反射地起立敬礼,还是沈翊最为稳重,轻声跟小梅道谢之后才起身跟着他的队长离开。
      小梅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和那张被带关上的门,突然一脸不服气地恨恨踹了一下桌子腿儿,啧,疼死了!
      小女警犹犹豫豫地找补:“诶,我同你说啊,我们城队其实人可好了……”

      回到406,杜城也在不要脸的王婆卖瓜:“将你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怎么样,我人好吧?”
      沈翊不理,放下手中的文件,转头用一种很冷漠的神情问:“你手怎么啦?”
      杜城被那样的眼神盯得微微颤抖了一下,环抱胸前的手臂在放开与交叠之间挣扎了几个来回,终于还是放弃了:“追人的时候,不小心……”
      沈翊上前一步,撸起了他右手的袖子,竟然罕见地包上了绷带,看手法十分专业,不是杜城想用左手随便糊弄能够做到的标准,比起受了伤,好像这才是最令人吃惊的:“已经去过医院了?”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觉了?
      杜城舔了舔嘴唇,对面神情严肃的小画家让他感受到了缠绕在一起的有形无形的压力:“嗯。”
      沈翊可太不好糊弄了,立刻乘胜追击:“诊断报告,拍片子了吗?”
      杜城可怜兮兮地用眼神指了指口袋:“我急着回来,影像报告要等,没来得及拿。”
      沈翊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叠好的纸张,第一眼便扫去了末尾的结论,好在伤口不太深,养好了不会出什么大事,坏在这是受的刀伤,不止要勤换药,也得注意感染。
      杜城尝试左手摸头杀:“你看,没事的,不要担心了啊!”
      沈翊的脸上依然没有半分笑意,他看他的眼睛明亮,甚至有些摄人心魄,隐隐带着刀锋美人凛冽的杀气:“谁干的?过程。”
      杜城试图将小画家按到椅子上:“你先坐……”
      沈翊不动,只是倔强地盯着他。
      杜城快速地拉住了他的一片衣角,素来坚毅或者不正经的神情里多了几分乞求的意味:“你坐下,我慢慢同你说。”
      沈翊抿了抿嘴,终于还是心软了。
      他就是他的软肋,他们都很清楚。
      再来几千几万次,结果还是一样的。
      “放松一点儿,我没有打算瞒你……”
      “你打算了,”沈翊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如果我没有及时发觉的话。”
      “……这种说法从一开始就不成立吧,沈老师,你太敏锐了,怎么可能会发觉不了呢?”
      “你明白最好,所以接下来也不要有打岔或者蒙混过关的企图。”弓着身子的猫儿,毛都炸开了花,虽然本质上还是可爱的核心,但是不好哄也是真的。
      杜城蹑手蹑脚地上手摸头,试图给小猫顺毛:“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我也好紧张啊!来,放松些,深呼吸~若是胸口真的憋着一口闷气出不来,要不你打我吧……”
      然后他就被砸了。
      被沈翊的小脑袋瓜砸的。
      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没顾上收着力,但最后也搞不清到底谁会更加疼点。
      杜城本人大概很难形容他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是狂喜和怜爱的混合体,这让他情不自禁地压抑咧开的嘴角,但因为不太成功,表情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怪蜀黍。
      幸好自己伤了手却还记得按照习惯锁上了门,这好像已经成了他跟着沈翊进入406后的习惯,原因嘛,懂的都懂。
      自家的猫儿脸皮薄,特别容易害羞,可又经常喜欢干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杜城表示即便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那也不一定能够hold住。
      比如现在,谁又能拒绝一只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家伙呢?
      “沈翊,放心,别害怕,我在。”
      沈翊抬起头直视他,眼睛亮晶晶的:“说!”
      “我找着那个人了,是道上一个名头叫做‘ORO’的惯偷,聊了几句,可惜,又被他跑了。”
      “ORO,意大利语黄金的缩写”,沈翊的下巴尖尖戳着杜城的胸口,又仰着头,突出一个柔嫩的嘴唇,反正怎么看怎么暧昧的角度,偏生小孩的心思还全在案情上,至于这般折腾的是谁,谁难受谁知道:“你们聊什么了?”
      杜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住一些不该出现在这种情形下的乱七八糟的心思,他是故意的,他知道,但是自家的小猫,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5年前的白玉吊坠,他是在泰国的清迈国际机场从别人身上顺手偷来的,说是最见不得有人明明不懂行还要高谈阔论大声装B。”
      沈翊的大脑飞速运转,只一瞬间就落下了锚点:“伍龙?”
      杜城在心中默默地感慨了一句“真聪明”,又自满于我的小翊宝贝,这是理所当然的:“除了他,同行之人还有一男一女。”
      这结果几乎是毫无意外:“黄哲祥和何苹?”
      何苹的嘴里,真真假假算不清楚统共说了几句实话,至少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远比她现阶段所描述的还要复杂。
      “对,照片确认过了的,但是……他不肯来警局作证。”
      “既然是惯偷,排斥警局,这应该是可以提前想象得到的吧?”沈翊不信杜城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受了伤,还就这么让人跑了,好意外啊!
      杜城捏了捏他的鼻子:“沈老师你之前自己也说过的,ORO有帮手,我又不是哪吒,长不出三头六臂,一下子搞不定那么多人。”
      “那你还选择单刀赴会?”
      杜城振振有词:“我是去打探消息,又不是去抓人,不然哪里来的机会同他对话?那就得是跟周栗一样,得个找不到人只好可怜深夜买醉的结果了。”
      话说这种找到机会就要拉踩的行为,真不好。
      我们提倡职场正能量,不鼓励的哈!
      沈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扔在仔细打量着他,小画家心思细腻,很难欺瞒的,脑子还转得快,对杜城的压迫感随时拉得满满的:“5年前ORO从伍龙那里偷走了周杦的白玉吊坠,昨天周栗的翡翠项链又是怎么一下子跑到伍龙那里去的?后来他们又认识了?”
      杜城十分滑稽地扁了扁嘴,没忍住,还是非常不道德地笑出了声,虽然他憋得很快,但是改不了幸灾乐祸的本质:“ORO知道周栗是冲着他来的,包括那条作为诱饵的翡翠项链,所以他早就以缺钱花的理由定好以市价的一半把项链转手给了伍龙,这个人脾气暴躁,但是热爱贪小便宜,不可能错过这种机会。”
      沈翊想了想,一语道破玄机:“选择伍龙,他是故意的。”
      “对,他说因为那个吊坠被周栗和小汪跟得烦了,干脆主动把伍龙这个线索主动送到他们面前,至于能不能发现,能查成什么样子,就与他无关了。当然也不可能全然顺了周栗的心,为了“好好报答”周警官从西源追到北江的“恩情”,ORO还刻意找了条假项链,拿到真项链的那一刻迅速拆下警方在交易前已经备好发信器,安在假项链上再扔给别人,主打一个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不得安宁。不过后来孟春和伍龙相继遇害,这就不在他的盘算范围内了。”
      “所以你的伤……你们打架了?”
      “我托大了,想让他出面指认何苹,”杜城苦笑了一声,“没戏。”
      沈翊抬手抚摸他额头上的纹路,小模样很是认真:“如果ORO说的这些都是真话,也算是有力地推动了案件进展了。”
      “他敢骗我?”杜城故意耍横,“我这刀子能白挨的?”
      也不知道哪家的猫心疼了:“可怜你这胳膊大腿的,就不能盼着它们点好吗?到处都是伤口……不过我也没想到啊,城队也有老老实实主动去医院的一天。”
      “你看到肯定又要讲我……”杜城张口就来,幼稚的气息很难让人不怀疑这里是不是幼儿园巨人班:“但是不要紧,沈老师吹吹就不疼啦……诶?”
      不料沈翊是个行动派,说吹就吹,毫不含糊。
      温柔的气息给恶意卖萌的某人成功闹了个大红脸,可是看着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睛,他又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要完整了:“这……沈翊,我……”
      沈翊歪了歪头:“痛痛飞飞?是这么个词儿没说错吧?”
      救命,亲爱的沈老师,用面无表情的神态说出这四个字的你,真的好吓人啊!
      看看杜城的脸色,我起身一个托马斯回旋……
      “走啦,”沈翊终于弯眉笑了,是非常经典的“逗你的”灿烂笑容,能给某人的心直接融化了、还自带春水荡漾效果的那种,“接着打工办案去咯!”
      杜城连忙趁机往人身上拱,这是狗子的通病,改不了,没辙:“不生我气啦?”
      沈翊继续保持着他的笑容,念了《莫生气》的一句:“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
      很好,很有涵养,儿孙神马的,也很有内涵。
      杜城还挺会接话,忙不迭再补上了下一句:“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老婆的内涵,那能叫内涵吗?
      表达心中所想才是关键。
      沈翊眯着眼睛称赞他:“背得不错。”
      但凡念书的时候要有这股劲儿,能沦落到去砸校长车?
      不过,小画家看了看窗外刚刚拉起的夜幕,黑得似乎要把人吸进去……想着也许是过往种种的因果堆积,才让我遇到你,所以,砸校长车的叛逆少年啊……其实好像还挺不错的。
      曾经被砸坏车的倒霉校长:EXM?汝听人言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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