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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我知道,这里是遍布冒险者和自由者的国度,所有人都满怀期待,想要深入其中去探寻它的秘密,可,那是深水区啊……不要想那么多了,总而言之,我才不是那些人嘴里懦弱胆怯的亚洲女孩,我一定会努力的!
      ——摘自李阙瑶(18岁)的日记

      何溶月证实了那被埋在土里的就是黄哲祥的尸体,遇害时间约为4年前,死因是后脑遭受硬物重击。
      而且化验结果表明,那些留在尸骨旁边灰烬一样的东西,果真是烧掉纸钱的残留物。
      蒋峰小声地嘟囔道:“就是何苹在偷偷祭拜他吧!还说什么见不到人不甘心,有时会去山里找他,哪有人是这样找老公的,听着就像是在撒谎!”
      杜城很是做作地摊了摊手:“猜是这么猜了,可惜,我们没有确凿证据。”
      沈翊心说,城队你打的这算盘珠子都要崩到我脸上来了:“山里风大,那些灰烬本留不长久,要不是春日雨多,导致泥土潮湿,可能我们也就见不到这些了。所以,查查何苹近期的行踪吧,卖那些东西的店铺不多,而且相对集中,如果是网购,那就更加会留下线索了。有需要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来画像。”
      杜城听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沈翊则是故意侧了侧身子,让某些狗子学不会好好讲话,就得让你知道,温顺柔软的猫咪,也是可以很高冷的!而且咱们的翊翊子可是一只很有原则的高冷喵,哪怕正在暗搓搓地给大狗甩眼刀,也绝不会耽误工作哒!
      周栗突然插话道:“听了老半天,请问这案子跟伍龙有什么关系?”
      言下之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城一脸镇定地甩锅:“这不何苹的口供说了,她的这位前夫黄哲祥,就是伍龙杀的么?”
      周栗直接白眼伺候。
      他已经懒得用堵蒋峰的话再去堵杜城了,作为刑警队长,谁不知道,嫌疑人的话怎么可能尽信呢?是不是她自己杀了黄哲祥,再栽赃给一个不能讲话的死人还不一定呢!
      “从凶器施力的方向看,何苹的身高够不着,”何溶月慢悠悠地说,“若是有脚下踩了东西,或者死者遇害时弯腰屈膝的情况,另说。”
      沈翊敛眉沉吟道:“埋尸的地方,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何溶月耸了耸肩:“很遗憾,不是。”
      不明确的第一案发现场,往往意味着调查难度的陡然升级。
      可怜了大家的睡眠,又双叒叕要堪忧了。

      “关于黄哲祥的死亡,假设何苹说出口的这些全是实话,”沈翊说话时几乎是情难自禁地将目光飘向了杜城所在的方向,待他与某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又突然意识到得要保留所谓“高冷”人设,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哪怕切割得只剩下工作,他同这个人,也是注定要纠缠到一起的,怎么都不可能逃得过,这种感觉,在杜城含着笑意且势在必得的注视之下,似是更加清晰可见了,如同蔓延了全身的炽热火焰,烧得肌肤隐隐发烫,“不如想想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能见着或者知道,他杀死了他,自己却可以免受其害?”
      蒋峰依然绕在了之前的逻辑里:“可是黄哲祥遇害的时候,何苹不是正在上课,而且还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怎么可能见到……”
      李晗被气得像是爆发了的小河豚:“谁告诉你打电话那会儿就是黄哲祥被人杀害的时候?那种未接通的电话,是不是本人打的还不一定呢!就算这些确实都是真的,可谁又敢保证,何苹当真不知道伍龙打算要做什么吗?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傻子!”
      蒋峰用脚趾抠了抠地板,平常风雨不侵的面皮也难得整了个大红脸:“谁说我就一定信了?只是问问罢了……”
      周栗冷漠的表情里充斥着对这个满满都是不合理恋爱泡泡的北江分局的十分不屑:“最简单的,他和她本就是同谋。”
      何溶月也参与了推理,只是说出来的话温情脉脉得让其他人同时感觉到好像被彻骨冰凉的手术刀轻轻擦过脖子一般毛骨悚然:“也可以是,伍龙对何苹就是真爱。那么前夫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自然是留不得的,杀了最好。”
      瞧瞧咱们这位一鸣惊人的法医师姐,主打一个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大家都被如此“黑暗魔法”噤了声,只有外地来的小汪仍在一脸呆萌地沉迷推理,好不容易插进来一句话:“也拿不准是伍龙独自杀完人后,垂涎美色,才用黄哲祥的死威胁何苹不准声张,不然她和女儿的性命不保。”
      “这不可能!”老闫想,这位小同志,不是跟咱们的蒋峰半斤八两吗?当然他是不可能敞开明说的了,“伍龙已经被她亲手给杀死了,威胁解除,怎么还不肯跟警察说实话?她曾经多次上山祭拜,自是心里依然记挂着他,可如果心里没鬼,怎么可能还让他生死不明、孤零零地躺在那土里?”
      “沈老师的问题,你们都没能回答得了。”杜城笑得笃定,一开口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眼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局面,“无论何苹与伍龙在黄哲祥被害的案子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漏了关键线索,故而只能像是现在这样,坐在会议室里,充分发挥各位精彩绝伦的想象力了。”
      蒋峰完全没有被扫射到的自觉,反而很是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哼!我城队发现了关键线索,你们呢?太没用啦!
      沈翊生生地憋着笑,整来整去却只是一张故作平静的纠结脸:“我只是觉得,何苹的行为有待商榷。从前她只说一概不知,现在又突然透出了那座大山的口风,没有这个提示,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得到黄哲祥的尸骨?所以我想,她应该不是杀人的那个,甚至对死者依然心怀眷恋,只是……她是知情的,大概率也是被威胁的。一个为胁迫妥协了的女人,她的心里藏着的,怕不只是恐惧吧?我猜,还有隐秘而深切的仇恨,直到昨天才彻底宣泄出来的仇恨。可奇怪的是,伍龙分明已经死了,被她亲手杀死的,关于黄哲祥,却仍然只是给了提醒,就是不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有关他遇害的真相,是怕坐实了自己蓄谋杀人的动机,会被判决延长刑期吗?还是说藏起了什么别的故事……至于线索,还请城队为我们揭晓吧,老实说,我只是想请大家帮忙分析一下何苹目前的所思所想,并未找到什么决定性的有用证据。”
      周栗则是摆着个臭脸,他已经不想再看到某两位一唱一和的恩爱把戏了,亮瞎周围人的狗眼而不自知,真是烦人:“你看,他说没有找到!什么故作神秘的关键线索,能不能说明白了?”
      然而杜城只专注于跟沈翊打哑谜,他从一大堆物证照片里头翻出来一个小小的看着十分不起眼的金属徽章,它的主体是一双交握的手,中间是一条细长的橄榄枝,上边分别用英语和泰语写了两排细小的文字:“看看这个。”
      沈翊的沉思很快出了结果,这让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也在吗?可是,我记得清楚……那个上边没有他!”
      李晗表示咱自己人也看不下去了:“你们等等,正在分析案情呢,谜语人退散!”
      “关键线索……其实嘛,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们千万不要当真啊!”不料杜城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那是5年前为澳大利亚去泰国一所学校支教的学生志愿者所设计的徽章,我们呢,恰巧在昨天的婚宴上看到过这样的照片,也就看到了同款徽章,那两排细小的文字,就是两所交流学校的名称。而彼时的新娘李阙瑶,便是众多志愿者的其中一员,而且说是刚好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结识了新郎温清暮。他则是说他只是去旅游的,正好碰到了命定之人,在危难时刻救下了她。至于黄哲祥这个人,他不在那张合照里,也就说明不是大学志愿者团队的人,所以,这种有着特殊意义的徽章,是怎么跑到一具本该毫无关系的尸体旁边去的,这一点,难道不值得令人好奇吗?”
      沈翊的反应最快:“李晗,5年之前的夏天,伍龙和孟春身在何处?何苹呢?”
      “没有找到孟春的出国记录,可5年前,何苹、伍龙和黄哲祥竟然同时去了泰国清迈……这,何苹和黄哲祥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会一起……哦,她跟他们不是乘坐的同一趟航班,也许只是巧合而已?可是怎么好像还牵扯上了李家的女儿和女婿……哎呀,好复杂啊!”
      “所以啊,这案子套着案子,铁索连环似的,竟然还牵扯到了在境外发生的事儿,很不幸,可是有得我们查的了!”杜城边说边看向了那突然像是哑巴了默默闭上嘴的周栗,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比浇了沥青还要黑上几分的脸盘子,心里念叨着哥们你还是太年轻了,太不经诈,怎么这就崩了心态,把什么都写脸上去了,像你这般不对劲,不说别人,沈翊那小家伙绝对是已经察觉到了,只是咱媳妇儿跟本大好人一样人美心善,没开口点破而已,“所以咯,烦请大家再多辛苦几日,努力搞明白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的背后到底藏了什么吧!”
      众人领命,哗啦啦地散了,包括一脸若有所思的沈翊,只有周栗还跟雕塑一样牢牢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属下小汪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看杜城的眼神因此变得特别复杂,大抵上是有愤怒也有焦虑,更多的则是担心——理所当然,这是给他的队长的。
      只是杜城惯例不做人,就欠嗖嗖地专门逮着这种时候戳人心窝子:“小汪呐,你也想跟周队长一起留下来,也有话同我讲吗?”
      无辜中枪的小汪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被他面色不善的周队长黑着一张包公脸给赶出去了,蒋峰也有样学样,故意待在不远处大声地给人下头:“看来你也是同病相怜,唉,可叹哦,原来咱们都是个被无情队长赶出来的悲苦命啊!”
      小汪才不搭理他这幼稚到近乎直白的挑衅,只管甩了个恶狠狠的白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乖巧宝宝沈翊其实也在一旁默默瞧着,不吭声装壁花偷偷看戏神马的,他最擅长了。
      只是机敏的李晗偏偏不让他偷懒:“沈老师~”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气氛怎么突然一下子诡异成了这个样子了?
      李晗没能立马跟上杜城的思路,却懂得要紧紧抓住那个最有可能跟得上的人,也明白沈翊待她一向心软得要命,小姑娘家,无论撒娇卖萌,她的沈老师必然是招架不住:“不是要我一起去看监控吗?快走吧!”
      言下之意咱们换个地方聊。
      至于蒋峰,他只是脑子不大好,嘴皮子还是挺管用,尤其这里头有他的爱慕对象,那便是削尖了脑袋也想要霸占她身边的一个位置:“我也去!”
      李晗撅了噘嘴,没说准也没说不准,只拿余光偷瞄了一眼沈翊,看他只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便轻轻哼了一声,率先抬头挺胸地飘然离去了。
      蒋峰被拉在后头,憨憨地挠了挠脑袋,求助的目光刷拉拉粘到了沈翊的身上:“这……”
      沈翊在心中默念,杜城你又欠我一笔,自己跑周栗跟前浪荡,不让我旁听也就算了,竟然还沦落到得要兼职带娃的地步,太苦了:“没其他的事儿,你也来吧!”
      太苦了你倒是别偷笑啊喂!
      近距离免费嗑别人西皮这种事儿,才叫做人类抵不住的诱惑。
      是不是啊,沈老师?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杜城更是毫无负担,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周队长,有话请讲。”
      周栗死死地瞪着他:“不该是你有话要说吗?”
      “我可没说一定要让你留下来,是你自己钉死在我们会议室的办公椅上不肯挪窝的~”
      “别以为你刚刚查到了一点点皮毛,就可以像是这样颐指气使!”周栗的态度越发恶劣起来,说着说着,竟然连眼眶也隐隐地发红了。
      “哈!”杜城的目光看起来有些空洞,好像在看着对面的人,又好像在看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5年前的泰国清迈,可不止这些人,还有一个人也在,周杦,你的警察前辈,也是你的亲哥哥。但跟他们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离世了,被杀死在了异国他乡,凶手至今不明……”
      “……你想说什么?!”
      “去泰国的中国人,警察,犯罪分子,旅游者,还有留学生,也许他们只是彼时恰好身在同一个城市而已,又恰好因为七零八落的事件,近期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耳朵里,只要找不到5年前的夏天他们在明面上的交集,也就说明不了什么。”
      “对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天时,没有地利,没有证据,在我们这个地方,说什么都没有用!”
      “可看你的表现,也没有打算让他白死啊!”杜城将双臂撑在办公桌上,非常不讲形象地翘起了二郎腿,“这一路追查下来,很折磨人吧?”
      他问话,好像也陷入到了过往的回忆之中,为枉死的至亲寻求真相的路,道阻且长,他知道的。
      可周栗依然不留情面,选择了冷冰冰的拒绝:“不劳你费心!”
      “那我只好公事公办了,”杜城才没有那个兴致惯着他的坏脾气,“西源公安局的追缉目标,诈骗犯伍龙和孟春都已经死了,翡翠项链也可以还你,回你的地盘上汇报工作去吧!”
      “等等!不是你说的吗?嫌犯身上的案子还没有整理干净,所以我必须……”
      “其实我不介意多打一份报告的,几份都行。至于你们西源市公安局,想要串联这边的案情,不过就是发封函的事情嘛!这些东西,也许交给张局去操心更为合适……”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你说的呀,我只是查到了一点点皮毛而已。既然阁下这知晓不只是一点皮毛的人不乐意把话给说明白了,我还留着你跟你的小汪干什么?真就养两个按时打卡下班的菩萨呗?而且,可能涉及到私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接着调查这些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是得要担责任的,太麻烦了。”
      周栗的神情变得迟疑起来,他突然喃喃自语道,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他人:“……他们,不一定吧,只是在同一个城市而已,也许真的是巧合呢?”
      “很好,希望你可以一直秉持着这样良好的心态。懂的吧?怀着恨意的先入为主,再加上你目前的身份,杀伤力可是非常大的!”
      周栗恼羞成怒地顶了回去:“……用不着你这坐没坐相的来教我做事儿!”
      杜城(状似无辜躺枪版):辩无可辩了不敢承认,竟然还跑来攻击我的坐姿,这也太水了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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