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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天界 ...

  •   婆罗贺摩天是众神之神,就算今日要迎她上天界,也不可能由天界最高神祗亲自来迎接。
      在苏摩呆滞的目光中,苏伊莎走下轿子,在人群的肃穆崇仰的目光中缓缓走到婆罗贺摩天面前。
      “你的善行终于上达天听,灵魂不再如云彩漂浮不定。曙光现于东方,吾赐名你吉祥天,住所风之宫殿。其他一切,就由月神为你一一介绍引见。”
      月神站在轿旁淡淡道:“恭迎吉祥天女,还有他界之神,鸠摩罗。”
      苏伊莎一怔,见到鸠摩罗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
      一瞬间苏伊莎有些恍惚,她完成了神启的使命,帮助布罗迤登上王位,才有升上天界的资格,但鸠摩罗呢?
      月神似是看出了苏伊莎的疑惑,道:“鸠摩罗本是他界之神,来此时我们就邀请过他上神界他没答应,前几日和我们说,愿上神界看一看。”
      苏伊莎觉得好似有什么在心里一噎,她费了这么大劲,人家一来就可以上去了。
      苏摩眼睁睁地看着苏伊莎上了月神所在的轿子,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轿撵仿佛长了双翅,缓缓向天界行驶而去。
      天界宽广,梵天所居的天宫殿位于天界所有宫殿的正中心。风之宫殿辽阔瑰丽。
      “吉祥天现可回宫殿休整。”
      苏伊莎走进宫殿之中,彩云做成的穹顶散发出柔和光芒,大殿两侧燃烧着白色脂烛。
      纱窗外低荡着初晓的温柔,歌声袅袅啭落殿外树荫之中。殿内地面映水如绣铺赤玛瑙。
      鸠摩罗抬眸,看向她。
      “这是给你升上天界的贺礼。”鸠摩罗掌心中是一颗琉璃莲花珠,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泽。
      “这是。。。。。”
      “玄天琉璃珠。”鸠摩罗上前两步,将珠子放到苏伊莎掌中。
      玄天琉璃珠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她曾经多么渴望能够看到一些光明,在她被扔进牢里,双腿残废,双目近乎失明,全身的皮肤已经开始慢慢溃烂的时候,她手里紧紧攥着那颗他给她的小小的夜明珠,时不时拿到眼前,可以模模糊糊看到微光。
      后来沈臻的待嫁皇后来了,命人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掰开她的手,她崩溃地去咬狱卒,换来一顿毒打,最后,那颗珠子还是被抢走了,那是沈臻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眼前的这颗玄天琉璃珠,比那颗小小的珠子要大很多,亮很多。
      可惜的是她现在拿到这颗珠子,已经不那么欢喜了。
      她把珠子放到一旁,没再看一眼。
      “用这就想收买我?”苏伊莎扬了扬眉。
      “你心动么。” 鸠摩罗反问。
      “难道我该心动?”放养在殿中羽毛蓬松的好音鸟从幕帘后钻出来,德拉轻笑着抬眸,不小心撞进鸠摩罗深邃的眼中。殿内生风拂动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鸠摩罗上前一步逼近她,黑影笼罩。
      苏伊莎扬首,卷曲的黑发在肩头随意披散着,衣裳绚烂如朝霞的样子映入他眼中。
      “梵河夜祭的时候河上的花灯很美很美,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死的那天。”
      案牍的香炉中莲香弥漫开来,苏伊莎轻轻叹了口气。
      “我——”鸠摩罗看着她,眼神悲哀沉郁。
      远处星海漂浮闪烁。
      “我——”鸠摩罗艰难开口,伸手,握住她手臂,“我——”
      苏伊莎轻笑了声,甩开了他的手。
      “你看,连你自己想解释,都觉得很艰难呢。”
      梵天的女儿提婆雅尼坐在天河边,将五色的丝线纺织成梦境,投入下方三个水池中。梦境穿过水池下方的云层,落入人间。
      枝叶蔓垂的天界庭院中鸠摩罗坐在石椅上垂头握住茶杯,看着杯中浮起的茶沫子。
      苏伊莎捡起根树枝在草地上勾出佐达罗城的形状,鸠摩罗皱了皱眉。努努兽在两人之间来回蹦跶,一下望望这个,一下看看那个。苏伊莎忽然抬首看向他,月色淡淡地洒在鸠摩罗脸上,将他整个人勾勒得华彩流光,清俊绝美。
      苏伊莎看着他,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从前。
      上一世她是沧流国的公主,而他是潜藏在沧流国的出云国卧底,也是出云国二皇子。
      那时他救了她,于是她把他带回了宫里。
      后来,他是她的侍从,为了救落水的她他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上来之后,因为他作为一位男性贱民侍从没得到允许触碰了公主,因此被她那些残暴的皇兄打了一百多棍子,待到她醒来吩咐手下把他从一口枯井里翻出来时,就差那么一口气就去见阎王了。
      她亲自给他身上的伤口上了药,又把要喝的药一口一口渡到他嘴里,末了骂了他一句:“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愚蠢,还是富于奉献精神。”
      那年她十岁,他十三岁。
      后来她十五岁时,她的父王逼她去与一个沙漠国度的皇子和亲。
      她在深夜跑到父王的宫殿求情,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披上外衣下来,冷笑着说:不嫁乌夜国?那好,现在就脱了你的衣服,上我的床。
      她实在是太震惊,那一瞬间,觉得一切都那么荒谬。
      她转头去求母亲,半夜狂风暴雨拍打着窗子,她推开门,铺面而来的是一股腥臭的气息,她的母亲已经失宠很久很久了。
      但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至少母亲还好好的,现在却全身溃烂地躺在床上,一个父王身边的美妾害怕她复宠,让身边的人给她下了毒。
      她走到床边,她的母亲颤颤巍巍握住她的手,希望她杀了她。
      她用母亲藏在枕头之下的匕首结束了她的性命,回到自己的宫殿中,就开始对着沈臻发疯,沈臻很好地安抚了她。
      此后沈臻在身边的时候,她的情绪一直很好,直到有一次沈臻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六日,那六日她情绪暴躁,砍了不少宫人的脑袋,其中包括一个为她宫殿焚香的叫做兰香的丫鬟,因为她不小心把滚烫的香炉掉在了她手上。
      第二日,突然传来她要嫁的那个皇子暴毙的消息,而沈臻浑身血迹斑斑地回来。
      她的父王要用通敌叛国的罪名处死沈臻,而她用自己的命要挟,护住了沈臻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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