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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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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真的很小。
纪川:就说第一次见庄颜的时候觉得那么眼熟呢。
那边庄颜很快就端正了脸色,朝宋婷点点头,然后就抱着麒麟去看小猫。
“好尴尬啊。”宋婷小声嘀咕。
她和纪川他们解释说:“有几次上庄家吃饭,都能明显感受到她和庄瓷关系不太好,那时候脑子不清醒,我就也对她没有好脸色。”
纪川一言难尽看她。
宋婷又自顾自看开了:“没事的,应该不会那么巧经常见的。”
纪川和林岁把白腹狸花接回了家,家里早就准备好了新成员的猫窝猫爬架猫砂盆等必需物品。
白腹狸花也是一只小母猫。
“给你小闺女取个名字。”纪川踢了踢林岁。
说起来也好笑,八年前是林岁捡到的肥橙子,但名字斟酌很久还是决定用的纪川起的这个。现在纪川捡到了小猫,也该林岁给小猫起名字了。
他们两个在这些事情上非得扯平才行。
林岁沉思片刻:“芝麻球?”
纪川低头看了眼小小一团但也能看出来眉目清秀的小闺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成,那就叫芝麻球。”
林岁就笑了:“你怎么没意见啊?”
纪川噗嗤一笑:“因为我觉得你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靠。”林岁装作要和纪川打架的模样,却没忍住笑意:“我真服了,给我留点面子。”
纪川毫不留情面地嘲笑他:“在家里呢,没必要。”
小闺女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林岁对着芝麻球咔嚓咔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了N张照片,最后挑挑拣拣九张发上了朋友圈。
林岁:妹妹芝麻球到家了!【配图×9】
猫崽芝麻球实在可爱,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一堆点赞和评论。
其中有一条尤其醒目。
宋婷:我家弟弟刚取名芝麻糊【呆滞.JPG】
林岁仰倒在沙发上笑出鹅叫,纪川也看见了那条评论,笑道:“你俩取名水平半斤八两。”
林岁怼他:“纪老师当年的肥橙子不遑多让。”
两人故作嫌弃地对视一眼,侧过头后又都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就滚作一团,开始争论今天谁上谁下。
眼看两个老父亲又要到床上打架,肥橙子停下舔爪洗脸,叼起芝麻球的后颈皮爬上猫爬架太空舱,然后细细为小猫咪舔毛。
至于老父亲们……随便吧,到点自然就出来了。
等高二也放暑假后,两只猫和檀檀也回到乡下,纪川和林岁就计划着去旅游。
“这大热天的哪里好玩啊。”
林岁光着膀子趴在枕头上,手机页面里是各种暑期旅游攻略。
“要不是你八月份又要上班,我们可以飞澳洲,这个时间澳洲最合适去玩了。”
林岁翻过身无奈道:“好像这个时间能去的地方咱们都去过了。”
大学那会的假期他们经常一起出去玩,可以说合适暑假那么热的天去旅游的地方,他们都去得差不多了。
纪川在一旁给肥橙子梳毛,闻言道:“那就不去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呗。”
林岁这样一听,凑过去把下巴抵在纪川肩膀上,呼吸全打在男朋友颈侧:“嗯?你早就有计划了?”
“没有。”纪川这是实话:“但我有个想法。”
林岁作洗耳恭听状。
纪川侧头认真地看着他:“林岁,要不要和我私奔?”
说私奔不知道是否准确,因为他们的恋爱人尽皆知,但是林岁就是莫名其妙感到一种隐秘的兴奋。
于是在当天的傍晚,火红的云彩下,他们说走就走。
他们买了飞机的盲盒票,大多时候降落到未知的地方,热闹的不热闹的,繁荣的不繁荣的,落后的不落后的都有。
七月最后一个星期,他们飞机盲票的目的地在一座东南的二线城市,然后落地租了辆小汽车,也没开导航,在省道上开,又往乡道上跑,边开边留心观察路牌。
“鹅过村。”
坐在副驾的林岁嘴里滚了两遍这个名字,有点兴趣,转头说:“我们去那里看看?”
纪川就立马跟着路牌走。
“你说它为什么叫鹅过村?因为养了很多鹅吗?”林岁想象了一下一群大白鹅招摇过村的场面,没忍住笑。
纪川手搭在方向盘上,跟着一块想,也没拦下勾起的嘴角:“应该。”
这座城市多山,但也是水乡,依山傍水、白墙黛瓦,风景倒是优美,所以最近几年兴起旅游业,附近有几个热门的旅游古镇古村,纪川他们还在省道上就看见来自不同地方的车牌,不过他们没跟着大众一起往那些旅游点去,这才转向乡道。
分明附近旅游点不少,这去鹅过村的路上却是没什么人烟,建筑也肉眼可见变成了前几十年的砖瓦房模样。
纪川顺着大路开。
人生地不熟,他们也不敢绕小路,怕缺德地图给他们带真的山沟沟里。
在天差不多黑的时候,两边倒是出现了商铺,不像前边那样荒凉了,行人道上也有零星几个人影晃悠着。
林岁说饿了,看见边上有家小饭店,纪川就把车停了。
有三个Alpha蹲在路牙子那里聊天,路灯一闪一闪投下昏黄的光,听见汽车熄火声好奇望了过去。
又见车上下来两个帅哥Alpha,顿时更稀奇了。
纪川抬头看了眼小饭店,写着“阿杜美食”,店面儿有点小,里边就两张方桌,一堆的红塑料凳,店外边拉了个大排档的挡蓬,收拾得还算干净,就是没人,不止没顾客,还没老板。
林岁也发现了,正奇怪呢,背后就传来拖鞋的踢踏声。
“吃饭?”
纪川他们望过去,原来是本来蹲在边上中的里边一个最年轻的,寸头,手臂上文着花样的刺青。
林岁揣着兜就问他:“阿杜?”
寸头笑说:“是啊,阿杜。”
阿杜指着自己的店又问了一句:“吃饭?”
“里边没人,今天开始营业没的?”林岁回头看了眼,确定是真没顾客:“要是没,我们找下一家。”
阿杜却笑着说:“这片地儿没第二家还开着的饭店,来吧,今儿你们第一桌。”
阿杜进了店,围上粉色的围裙,啪啪啪几下打开店里所有风扇的开关,他的两个朋友也都站起身,帮忙把大风扇抬出店面,对着挡蓬吹。
纪川和林岁找了个风口的位置坐下。
阿杜把菜单放到他俩面前,从围裙兜里摸出便利贴和一只挺旧的笔。
菜单就是简单一张,上边的东西却不少,印满了正反两边,就是没价格。
不过这种乡镇小店一般不会做黑商。
两个人都喜欢吃鱼,就点了一份干锅鱼,阿杜在便利贴上写下又问:“要什么鱼?鲫鱼草鱼罗非九肚黄颡还是条鱼?还要多少斤重的鱼?3斤?”
纪川就笑:“那么全?现杀?”
阿杜点头:“现杀,后边池塘分类养着呢,要3斤就给你捞条差不离的上来。”
“不同价?”
“好点的鱼当然会贵一点。”阿杜倒是老实,也就臂膀上的刺青瞧着凶:“不过在村镇做生意贵也贵不到哪里去,你们放心点,坑不着你们的钱。”
林岁好奇问:“那都是你干?捞鱼杀鱼煮菜都是你?”
阿杜露出一口白牙:“那不得累死?捞、杀都是他俩干。”说着指了指他的两个朋友,“要什么说吧,他俩就去捞。”
纪川就说:“黄颡吧。”
“成。”阿杜就在便利贴上边记下。
阿杜两个朋友就去后边做事了。
后边纪川他们又点了两份小炒和一锅豆腐丝瓜汤,阿杜全给记下就去后厨忙活了。
两个帮忙干活的回来了,坐在纪川他们不远处。
不知怎么聊的,四个人就聊到一块来了。
两人一个叫老白,一个叫建强。
老白吐着烟圈问纪川两人:“你俩怎么到这边来了?来这附近不都奔着古镇古村去的吗?给迷路了?也不应该,就算没导航,路牌上也标的一清二楚。”
纪川就说:“没迷路,也不去跟别人挤,就是随便开的,开到哪算哪。”
老白就笑:“那就开到鹅过村来了?”
纪川:“嗯,就开到这边来了。”
林岁没忘之前的疑问:“看路牌的时候就想问了,为什么给叫鹅过村?”
老白:“这你得问建强哥。”
建强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看着像是四十开头,但他告诉纪川和林岁,他前不久刚过完五十五岁的生日。
建强就说:“其实以前不叫这名儿,几十年前还没名字呢,就都归水塘镇一并管着,按方位来分,水塘西、水塘南、水塘北、水塘东,鹅过就是以前的水塘北。”
后来村里有人出去做生意,做出名头来,却不乐意回村了。
“于是叫作儿过村,后来村里老人觉得不吉利,儿过儿过,这不是咒其他孩子吗?就改名鹅过。”
“其实现在也这样,村子里走出去的越来越多,不出去的除了老骨头,就是走不出去的。”建强笑了笑,“都不愿意留在这儿,就是没走远的,也都去了附近发展上的旅游村。”
“……没招啊。”
鹅过村就这样被忘在山里头、水对面。
这故事到底沉重了,不合适再说下去。建强也知道自己说多了,于是摆摆手,和他们道别了。
对此林岁觉得自己就是妥妥的罪人,这一问问到老人家心坎上了。
纪川拍拍他的后背。
阿杜把菜端上来的时候建强坐过的位子都已经没了热度。
阿杜看向老白,老白朝他努努嘴,无奈笑道:“又想到伤心事儿了,没事,明天就又好了。”
老白去后院那里晃悠去了,阿杜说他去逗鸡玩。
纪川和林岁在路上耗费太多时间,这下是真饿了,可劲吃饭,发觉阿杜手法还挺不错的。
阿杜却说:“食材好,原汁原味。”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阿杜店里才来了第二桌客人,是五个刚从厂里下班的阿姨,工服都还没换就直接来了,坐下了点完菜也不说话,就是疲惫,所以连回家煮饭都不想。
这要放在广市任意一家店里,阿姨们能把八卦聊到天荒地老。
纪川和林岁吃完后,问阿杜附近有没有旅馆住宿之类的。
阿杜就说:“哪有?早十几二十年有人乐意来这边转悠倒还有几家,现在的话你们估摸得原路开出去,起码转到水塘西那边才有。”
那得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
阿杜想了想说:“要你们不介意,可以住到我家那边去。那边挨着五六个院儿都是我家的。”
这还真看不出来,阿杜还是个房东。
阿杜笑着说:“什么房东,没有的事儿,都没人来住,空着,就是一堆破瓦烂砖。”
阿杜把老白喊来,给了钥匙,让老白带路。
那一排屋子乌咚咚地立在黑暗中,老白打开其中一间,对着纪川他们说:“这间阿杜他哥逢年过节回来住一下,东西都收拾着,铺个床就能睡。”
饭店越晚反而越有生意,应该是留在村里的人都下班回来之类的,老白要回去帮忙,纪川和林岁就留在了这里。
“蛮特别的。”林岁两手后撑在铺好的床上,盯着房间里并不是很明亮的台灯。
“我待过的地方从来没这样的——”林岁一下子卡壳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鹅过村这个地方,到最后只能笑道:“不像在同一个世界里似的。”
纪川:“说了带你私奔,当然去点不一样的地方。”
林岁抱住他蹭蹭贴贴:“神神奇奇的。”
外边虫鸣不断,也有野猫野狗的叫唤,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也有,但就是听不见几次人声,村里就好像不知道热闹是什么,融不进去喧嚣里边。
这让紧紧抱着男朋友的林岁更加感受到了对方的真实。
纪川的血肉是温热的,身躯是有力的,林岁抚上他的胸口,能感受到那平缓却始终存在的心跳。
下一秒,纪川的手覆上他的,他们的对戒按在了对方心脏的位置。
林岁安心了。
他们灵魂确认彼此存在。
第二天起来,纪川和林岁没有开车,而是沿着鹅过村农田一直走,也不止农田,还有果林和鱼塘。
阿杜的业务也是真的广,他们居然在一小片石榴林看到了阿杜。
林岁朝阿杜道:“开饭店,养鱼养鸡,家里几套院子,还种石榴,你还做些什么?”
阿杜摊摊手:“真没了,见你们两天老底都掏光了。”
纪川他们在那里笑。
如今石榴花花期刚过不久,结了小果,阿杜就说:“要你们再晚来一个月,八月份时也差不多能吃了。”
七月份来的时候尴尬,花期过了,果子也才刚长出来。
阿杜:“早一个月来,吃不到果也能看到花呢。”
林岁撑着脑袋就说:“石榴花红似火,好看的很,要种一大片,开花的时候也能引来游客,那鹅过村不就发展了?”
阿杜笑笑:“太难了,种下去精心照料着运气好两三年才开始结果,都要养家糊口,没有耐心投那么多钱进去等,每年还要修枝,况且隔壁区就是种石榴的,我们这儿偏僻没名气没品牌,人家怕是不乐意买账。”
发展问题,林岁不便多说了。
阿杜说:“哎,腆着脸提前推销一下自己的果,或者你们乐意相信我一下?到时候成熟期买我两箱果呗?”
阿杜也就随口那么一说,看似玩笑,实则心里头跳动如雷。
谁知纪川笑道:“成啊,看在这两天份上,能给我们挑最甜的吗?”
阿杜惊讶地望了过来。
后来他们再在阿杜店里吃了顿午饭,然后驱车离开鹅过村。
回广市就不再是盲盒票了,直到坐上舒服的座椅、然后降落到人声鼎沸的广市机场,林岁才有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过去大半个月太奇妙了,大山与城镇、人间冷暖疾苦,居然统统尝了个遍。
林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随着路牌靠缘分游玩的体验。
神神奇奇的。
脑袋还发飘呢,纪川倒是比他接受良好,拉着晕晕乎乎的林老师回家。
林岁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纪川拥住做i爱。
体内的东西在横冲直撞,快感硬生生把林岁拉回了现实。
“回神了?”纪川俯下身子,声音性感而低沉,“林岁,无论在哪,我都可以这样cao你明白吗?我在,林岁,我会一直在……”
“林岁,我们结婚吧。”
林岁的脑海炸开了花,他眼尾发红,眼睁睁看着纪川为他戴上了新的戒指。
他带着他飞过万米高空,踏上陌生的土地,淌过清凉的溪流,看过留在原地的村子,然后再把他带回熟悉的真实世界,在快感冲顶的那一刻向他求了婚。
林岁扳过纪川的肩膀,一口咬上了爱人颈后的腺体,力气之大,让腺体都见了血。
他们在对方身上打下了自己的烙印。
前所未有的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