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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一副餐具 ...

  •   送走两个警官之后,刘红光又去桂花家询问事情,刚走进院子便闻到飘来的阵阵沁人的清香。

      正忙着在大锅里煮松塔的表妹说:“大前天晚上我去少芬那儿啦,我们不是一起出的门吗?我去时少芬在下面条呢,用酱油拌着吃。我还说她,吃的太清淡了,看她瘦的,得加强营养。少芬讲这几天上火,油腻的吃不下。刚才姐姐让超哥送来熟食,她让姐夫拿走了,拿去跟七叔喝酒。”

      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真的是王魁把熟食拿给王辅才的,“她说没说还有瓶白酒呢?”刘红光追问道。

      “白酒?呃,她还真提了,说她姐夫大魁把五一喝剩下的一瓶酒拿去了。她不会喝酒,搁这儿也没人喝。”桂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少芬那天看起来挺高兴,跟我唠了她以前的许多事儿,尤其是超哥怎么对她好,还帮我缠了十棒毛线呢,咱俩一直聊到十一点多。”

      刘红光从桂花表妹家出来,心里贺亮了不少,终于知道是谁在表哥之前去的七舅家。是王魁,他去王辅才家,只为了喝酒叙亲情吗?一定是他拿去的电笔,喝酒拿电笔干什么?是为了拆水壶,因为在大舅家看到七舅拿走电水壶,那么说他计划好了,要灌醉后痛下杀手。他们是叔伯亲戚呀,有多大的怨仇啊?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王超从中打乱了,他躲到床下,等人走了才爬出来。下一步他应该去改线路,可实际没有那么做,而是直接电击了受害者。这又不像是他干的,太外行了!干工程的这不会不懂吗?这么分析的结果又让刘红光困惑啦。

      不管怎样,他得去把新发现告诉警方,一步一步地剥开迷雾,最终会水落石出的。

      他来的正是时候,辅警小郭和顾警官刚刚走出警务室,“弟弟,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刚刚给村长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来,顾警官有要紧事与大家商量。”

      刚踏入警界的小伙子就是有一股子冲劲儿,对待工作积极肯干,“刘哥,我是带着任务回来的。我和赵警督上午回去后直接去了医院,蔡少芬还没苏醒呢,没法询问她。马站长一问便讲述了那天的经过,他说过去经常在死者那里买人参,是王辅才的老顾客,拿人参送礼用。大前天,死者给他打电话,说手头紧,想把一批红参低价出手,问他要不要。他说要看看货,约定晚上去王辅才家。他是下了班开车来的,刚进死者家的外屋地,就被一条恶狗咬了,腿被扯下一块肉去,吓得他赶紧跑了。那台停在苞米地里的汽车是他的,说是怕小孩淘气划车,便开进地里了,要是地的主人讨要损失,他愿意赔偿。”

      “他承认来过?”刘红光感到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

      “是呀,我们回到派出所化验了布上的血迹,跟马祥的比对完全吻合,可以确定你家狗子咬的人就是他。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呀,人家吵着要追究狗主人的责任呢。”年轻警察好意提醒道。

      “追究不怕,只要他说真话就成。我怎么听得糊涂了呢?”刘红光露出不解的样子,顾警官同样不解地问他为什么,“我就是搞不懂,马站长为什么不把车开到七舅家的门前,非得藏到村外的苞米地里呢?”

      小警察哦了一声,“这个呀,他不是说怕孩子划车嘛。”

      刘红光对这个解释不以为然,放在外面怕划车,他在村子里被划过呀?再说,都晚上八点钟了,那家孩子在外面乱跑?往地里开,不怕苞米荄子扎轮胎吗?他说的不是实话,马祥来泡子沿村一定与七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突然想起大舅说过,七舅私下里偷种违法的作物,难道他们是交易那种东西?

      “我马上回来是想进一步提取证据。”顾警官说明回来的目的,“我和赵警督去检察院,找大魁询问过了,他死活不承认,一口咬定没去过王辅才家,在蔡少芬那儿坐了半个小时就回城了,和几个朋友打了一宿麻将。我们提取酒瓶子上的指纹,竟连死者的都没有,应该是被擦拭过了。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作案时一定戴着手套,把用过的碗筷杯子全带走了。”

      顾警官扫了一眼篮球架子下,八叔在那里蹲着凉木耳呢,“我打算去现场,在床底下找出凶手的指纹脚印,那里应该没被破坏。你们发动群众分头去找熟食袋子和那副碗筷杯子,他应该就扔在村子附近,不会拿着满世界跑去。”

      村长王斌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他问明情况感到事情不好办啊,去七叔的屋子查看倒是容易,可寻找碗筷杯子却挺难,不知道被扔到哪里了?是挖坑埋了,还是随手撇了,或者掖到犄角旮旯里啦?

      他烦躁地踱来踱去,“上哪儿找碗去?”低着头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由于激动声音大了些,惊动了不远处的八叔。

      “大斌啊,你要用碗啊?”八叔上了年纪,可听力尚未减退,他拿着一只饭碗腿脚不利索地走过来,“给,我这里有一个,你先拿去用。我搁了点儿苞米粒子,准备喂鸽子呢。”

      “八叔,我不用,你去喂鸽子吧。”村长望着眼神木纳的长辈。

      老爷子诚心要给,“拿着,用呗,这碗是好碗,是我在地里捡来的。还用这个包着呢,我拿水涮过了,不埋汰。”他从裤兜里拿出个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一些玉米粒子。

      刘红光眼尖,一眼就看见那袋子上印的红字,“聚源饭庄”。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大声喊着,“八舅,你这是从哪儿捡的?里面是不是还有副筷子和杯子呀?”

      木纳的老人反应有些迟钝了,他还在漫无目的地摸索着塑料袋子,待另外三个人齐声询问后,他才迟迟疑疑地反应过来。

      “你们咋知道还有筷子和杯子呢?是你们扔的呀?”他笑呵呵地瞅着他们。

      警官紧张得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大爷,你不会把筷子和杯子都洗了吧?”

      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我又不使它们,洗它们做啥?都在我家窗台上放着呢。”

      没想到帮了大忙的是庄稼汉八叔,他们找到了杯子和筷子,还在床底下提取了指纹和脚印,该有的证据全有啦,看他王魁还狡辩抵赖不?

      全在意料之中,第二天便传来好消息,大魁全招了。辅警、村长、退休老师王辅臣,还有脑袋灵光的大外甥又蹲在小广场上碰头了。不远处,八叔坐在小板凳上,闷着头在摘山野菜呢,这回老爷子可是立功了。

      辅警小郭绘声绘色地讲:“我听小顾来电话说,在证据面前嫌疑犯当即就怂了。王魁之所以急三火四地从县城跑回泡子沿村,是七叔给他打电话威胁他,说自己活不下去啦,要他拿出一百万,否则揭发他家熟食店用烟葫芦泡鸡架卖、聚缘饭庄的菜里也没少搁那东西,他们两口子干违法的事儿有好几年啦。王魁本想去还个价,可在三叔家里碰了钉子,王辅才就是不松口,逼得他起了杀心。从电水壶上想出了法子,先去少芬那儿找到电笔,拎着熟食和白酒去了七叔家,把他灌醉后放到床上,戴上手套,将水壶拆开露出电线。然后关了电源总开关,用手机照亮,掉换了漏电保护器的电线。”

      村长王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操,原来是他掉换的电线。”

      讲得兴致正浓的辅警接着说:“是呀,听我说呀,王魁刚伪装好现场,把水壶插销插进插座,王超正好推门进院了。把他吓得钻进床底下,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拿,手电筒模式还没关闭呢。还好,来人在外屋翻了一通,便喊了七叔两声,扔下个信封就走啦,说是给病人掏弄烟膏用。据他说,当时心里还挺高兴呢,平白无故白捡了一信封钱。可他猛得发现自己的手机没啦,那一定是王超拿走的,手机对于他太重要了,里面有商业机密呢。”

      王辅臣气得一跺脚,“这孩子不立世呀,这忙也敢帮?他拿人家的手机干啥?这瘪犊子玩意儿。”

      辅警用手势让他先别说话,“于是,王魁追了出去,还好王超没走多远,是奔少芬的院子去了。他又不敢喊,只好在后面跟着,眼瞅着跟踪的目标进了屋子。王魁趴在墙头往里窥视,等了一会儿王超便出来了,还反复叮嘱把手机藏好喽。王魁这下放心啦,手机落到小姨子手里安全了。王超走后,他本想进院取手机,可看到有人走过来,是堂妹桂花和堂妹夫张强。”

      “当时还有我。”刘红光补充道。

      “是吗?”小郭瞅了他一眼,“据王魁交代,王桂花进了他家的院子,半天也不出来,他左等右等都快十一点了。这时候,有人经过发现了他,大声喊捉贼,吓得王魁撒腿就跑,听声音是王辅宽,就是小安娜她爸。他慌里慌张跑回七叔家,一进屋就闻到焦糊味,他摸进里屋借着外屋的灯光,发现王辅才触电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这下他可懵了,出去这会儿工夫咋还触电了呢?是酒醒了自己摸着电线啦?”

      王斌听着听着好生纳闷,“不对呀,七叔触电时漏电保护器正确接线呀,从电击的程度已经证实啦。”

      辅警同意他的说法,“对啊,事实是像你说的那样,可当时王魁认为是自己掉换的电线。他清楚反接漏电保护触电没好,便想恢复接线,可拧螺丝的电笔找不到了,他忘了拉在床底下啦。没有工具,漏保的电线是恢复不了的。他急着逃离现场,销毁证据,怕留下指纹,便把酒瓶子擦拭干净。又用熟食袋子装上用过的碗筷杯子,然后从胡同里推出摩托车,骑上就回县城了,出了村把塑料袋撇进苞米地里。到了城里,找了家麻将社,跟没事儿人似的玩到天亮。后来想让媳妇替他去取手机,借个电话打给蔡少芹,他这才知道少芬出事了。王魁回到工程队,本想收拾收拾去医院,却被检察院的同事请去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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