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二：戒烟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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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小莫的报告，江行起一边抽烟一边给宋泽发消息：回家嘛。
宋泽很快回：爸妈要我陪陪他们。
宋爸爸宋妈妈最近也在香城。平时他们的工作和生活都集中在熙城，很少有再和宋泽待在一起的机会，这次来交流，宋泽便抓紧时间陪陪他们。
江行起单手打了几个字，想想了删掉，又准备回个好，可打字到一半，指间的烟随着手部动作也一并动起来，直到手背骤然被烟灰烫了下。
小莫反应比他还快，马上停了话来查看，其实根本没什么，甚至不需要处理，烟灰早已经冷掉了，但江行起抬眼便说：“挺疼的。”
“……”小莫会意：“我让人去接宋先生回来？”
江行起赞赏道：“你做事一直细心。”
但是他又摇头，抬手给宋泽回了消息：“不用了。等他自己回来就好，你先走吧。”
又在抽什么风？小莫有些莫名地离开了。
江行起一边想事情，一边又不自觉拿起一支烟。脑里思绪纷杂，想不清明的事情都随着薄薄烟雾袅袅化开，发现时间差不多该去休息了，才起身去洗漱。
清晨醒来时身边没有人，宋泽昨晚没有回来。
他锻炼过后外出，在车里又习惯性点烟给宋泽发消息：早。
这个时间宋泽肯定还在睡觉，本也没期待会收到回信，但很快宋泽竟然回了他电话，还打着哈欠：“早安。”
“怎么醒这么早？”他问。
听声音宋泽确实还不太清醒，迷糊了片刻后才说：“想你，知道你会给我发消息。”
“我中午就过来见你和爸妈。”江行起翻下日程：“早上要有个会面。”
宋泽却答：“你来的话我不在，一会儿也忙。”
“见你一面怎么这么难？”江行起抱怨。
“见你一面很容易？”
互相指责了两三句，还是只能恋恋不舍挂掉电话。不自觉又拿起烟，等下车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里的烟灰缸已经填了好几支。
——
晚上终于见到宋泽，迫不及待拥吻在一起，双手隔着衣服抚摸过他的脊背时，好像才有实感。不自觉步步逼近，越吻越深，直到把宋泽走抱到桌上拥住，到真的快要呼吸不畅，他边解宋泽衣服上的纽扣，等待对方呼吸过来还要再落下亲吻，不想宋泽伸手抵在他脸上：“你身上烟味好重。”
江行起愣了下，不自觉嗅了嗅，原本停下的手很快又继续动作：“没有啊。”
“有。”宋泽抓住他的小臂，不准他再解，正色问：“你今天抽了几支？”
江行起垂眸看着他。因为呼吸不畅，宋泽的脸被憋得有点红，但是神情却很严肃，他原本还想忍一下，看到宋泽疑惑地探究自己表情的模样，终于破功笑出声。
“我想想？”他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手却慢慢脱离了宋泽的制止，换了种方向探入对方的下衣摆，同时开口转移注意力：“你帮我回忆下吧？真的要算的话，发消息的时候应该在吸烟。我们那天发了几条？今天早上呢？”
宋泽双手撑在桌上支住身体，果然顺着他的话专注地开始回忆：“就一会儿，没有几句。你问我回不——江行起。”
他有点生气，可是江行起的手已经穿过衣服摸上他的脸，无辜地看着宋泽：“啊，老公，我在听。”
……
桌上的疯狂运动进行了两次，结束已经很晚了。
帮宋泽从桌上的衣物里捞出来抱住时，他的脚忽然踩在江行起的脚背上，不由又抖了抖，差点没站稳：“洗澡。”
“现在就去。”
宋泽被横抱起来，就轻轻瘫靠在江行起身上，更方便他伸手去掐江行起的脸泄愤：“以后你哪天抽烟了的话，那天就不做了。”
“是命令？”
“对。”宋泽声音冷冷，更严肃地警告：“也不要和我睡在一起，洗澡了也不行。”
江行起叹气：“这样的话，好像比医生安排的的戒烟计划还有用。”
宋泽执行得很严格，下达执行更快，第二天下班到车上，江行起刚拿起烟时，就听到小莫轻咳。
他心领神会，将烟放下。
看了会儿报告后，嗓子好像有点发痒，手不住再去拿烟，小莫又咳了两声。
江行起这次却没有再将烟放下，依然夹在手指之间：“怎么，你嗓子很痒？”
“好像是有点不舒服。”小莫压低声音，实在做贼心虚：“宋先生把戒烟计划也发了我一份。”
“你不告诉他，他又不会知道。”他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手上再没了任何动作。
纸包不住火，然后等你们吵架了再来整我是吧？小莫无法吱声，默默在心底吐槽，忽然心生一计。
晚上江行起到家的时候，宋泽已不在书房。
他最近日程要轻松得很多，不必天天赶时间，大概下午就已经到家补觉，现在刚刚醒来，还半梦半醒地趴在床上，戴着耳机在听什么，神色还很有几分专注。
只是在见到江行起之后，他默默拿下了耳机，起身问：“今天还挺早。”
江行起张开双臂靠近他：“一根烟都没抽。”
宋泽半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微微歪头看他：“中途没有换衣服？”
江行起：……
看来自己身边确实是出现间谍了。
“没有啊。”
他在宋泽身边坐下，实话实说：“本来想偷偷在车上抽一根再换件衣服的，想了想又觉得对不起老公，所以就忍住了。”他点点自己的脸：“所以这么自觉的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些奖励？”
宋泽困意浓浓地在他脸上亲了下，而后戴上耳机，继续倒下睡觉。
他听音时神色恬静，好像一整天的疲劳都完全被安抚。这是什么魔力音频？从不知道宋泽有听ASMR的习惯，江行起原本还想继续纠缠，至少问问他在听什么，可惜一个电话打来，他只好起身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宋泽正是熟睡，轻轻拿过他的耳机来听，可惜大概是播放已结束，什么声音都没有。
夜半宋泽再醒来时，转头就看到黑暗里一双眼睛静静盯着自己。他伸手捏了捏江行起的鼻子：“怎么不睡？”
“在想一些事。”江行起动动手指：“泽泽，你把我手压麻了。”
宋泽一阵见血：“是你自己要抱着我睡的。”
对方低声笑了起来：“哦，好吧，是我自作自受。”
“在想什么事？”宋泽的手腕动了下，转为轻轻抚摸他的脸，同时又问。
“……在想如果今晚和你做一次再抽一根烟，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宋泽陷入沉默，三秒之后，他裹着被子，脱离江行起的怀抱，独自翻滚到了床的另一边，再次试图入睡，末了并不忘记补上一刀：“你现在自己去睡比较可行。”
早晨时已江行起抱着他而他紧紧缠在对方身上为结尾，撒娇宣布失败，戒烟计划继续进行。
“你昨天下午在听什么？”洗漱后他问。
“没什么。”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待，宋泽快速处理好形象：“听着放松的。”便匆匆离开家中。
中午却没有招架住，和老烟鬼朋友见面聊天时难免夹进嘴里，自然而然地点了火，又自然而然地抽了第一口，第一根，接着聊天说债务问题，一下没完没了。
朋友反而稀奇起来：“之前我记得你不怎么抽烟啊？”
江行起看向叠得有些密密麻麻的烟灰缸，一时沉默，朋友又躺进椅子里，很主观地尝试分析原因，并朝着错误的方向一去不复还：“是不是结婚后压力变大了？你不是一直想当爸爸吗？准备怎么办。”说罢又自顾自叹气，回归正题：“再这么亏下去，过几年我雪茄都抽不起咯。”
“怎么会。”朋友是浪子，奉行不婚主义，江行起果断点燃最后一根：“你不会懂和爱人结婚的好。”
回去的路上小莫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江行起只好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皮笑肉不笑反问：“我脸上画了什么苦情画吗？”
小莫快速摇头，叹气，什么都没说。
江行起只好道：“晚上我给你放假，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休假了。”
小莫方才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他的确心虚，回家前先看了眼楼下，宋泽常用的车不在，说明人大概率还没回来，一时放心许多。准备快速换衣洗漱，却在跨进家里的第一刻就看到宋泽。
他戴着耳机，坐在布满绿植的落地窗翻书，大概听到响动，回头看了一眼江行起，又将耳机拿了下来。
“又在听什么？”从前宋泽根本没有听音的习惯，这让他忍不住好奇探究：“这么入迷。”
宋泽直接把耳机戴到他头上，江行起听见了里面低沉醇厚的男音，用缓慢的语调……念童话故事？
“……”江行起看向宋泽，眼神分明是在无声地询问着什么，宋泽却泰然自若地拿回耳机，大概是伸手调整了一下音频，坐回原位看书了。
他原本想再凑近询问，但又想到自己身上还有烟味，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快速上楼洗漱。
晚上处理完工作，江行起主动出击：“老公，你唱歌哄我睡觉吧？”
宋泽有些莫名，但还是认真答：“我不会唱歌。”
“那讲故事吧？”他问。
“好。”宋泽点点头，开口：“有一只小兔子。”
江行起立刻拉好被子挽住他的手闭上眼。
“它长得很可爱。”
江行起开始放缓呼吸。
宋泽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添饰：“它被做成兔头，因为长得可爱，被大肆宣传，很多人都想拥有它。最后卖主宣布拍卖这颗可爱的兔头，最终卖价很高，卖主获得了巨大的利润。请问这属于哪种营销策略？”
江行起睁开眼，比小莫白天的眼神要更哀怨十倍地看着宋泽。
宋泽真诚解释：“这个故事很有教育意义。”
“我来给你说吧。”江行起干脆坐起。
宋泽摇头：“还是睡觉吧，我今天听了一整天了。”
……
听音？一整天？
有人一夜难眠。
第二天江行起正好在浅水湾拜访长辈，便回了一趟那间从前常住的房子，进入那间摆满他过往荣耀的房间，目光来回搜寻，愣是没有找到证明他嗓音好听的奖项。
不应该。
他应该会的，是可以的。读书时期，不少人给他写过情书或者发夸张的求爱讯息，贴脸的表白也不是没有。
那些肉麻地形容他现在都还记得，有人说他的嗓音说话就“像诗一样”，还有人说“让他感受到爱的魔力”或者“最美的旋律”。好吧虽然肉麻但他成功记住了。
玩音乐的朋友也赞美他的声音，从变声期到现在，不止一个人肯定过他的声音，他自己也这么觉得——拜托，他哪里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
可是现在他的老公居然在听另一个男主播给他念童话故事入眠？
这不应该……至少等他八十岁嗓音都说不出话时才能去听别人的吧？
江行起捏住桌角，忽然烦躁地想再抽一根烟缓解。
回家路上他拨电话给医生，清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他的私人医生熟悉他的情况，言简意赅：“日常进食没有问题，但是你再抽烟，嗓子迟早会坏掉的，饮酒也要注意点。”
江行起闭目：“知道了。”
医生又问：“我给你做的计划，有认真执行吗？宋先生有来问我。”
江行起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有事，挂了。”
不出所料，回家时宋泽果然还在听音频。
这次他更加沉浸，就连江行起在他背后站了很久这件事，他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于是江行起干脆也不出声，只是打开手机，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医生做的戒烟计划表。
计划是完美的……现实嘛，或许再努力一点也可以变得很完美。
戒烟持续半个月后，晚上和宋泽躺在一张床上，深夜他忽然又想抽烟，当即坐起来，竟然发神经一样把宋泽摇醒：“我想吸烟。”
宋泽原本还睡意朦胧，只是刚一睁开眼，江行起就将头埋在了他颈间，不让他有任何发作的机会。
宋泽缓了缓，又眨了眨眼，最终很是宽容地摸了摸江行起的头：“你瘾很大吗？”
“倒也没有。”他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当即答。
“……那是为什么？”宋泽忽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江行起抬头笑眼看他：“因为一到晚上就会很无聊，你知道的。”
宋泽蒙住他的眼睛，干脆不准他再看着自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我们一起听故事睡觉。”
江行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喜欢他的声音。”
“可是那天你只听了一句而已。”
“我就是不喜欢。”江行起自己捂住耳朵，宋泽无法，只得改变主意：“那……做点别的吧。”
当江行起被带到电脑桌前，看到眼前久违的TPB界面时，终于再说不出一句话。
宋泽回忆了一下账号，输入一串数字，很快成功登录。
“这个小号应该没人知道。”虽然过去很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的腥风血雨体质一直存在，宋泽还没有忘记上次的风波，在江行起腿上坐下：“我带你玩。”又补充：“不过我很久没打开了，可能跟不上版本。”
江行起仰头看着他的神色，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内心所想。
手轻轻覆上他握住鼠标的手，问：“以前有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职业？”
“可能像我爸爸妈妈那样，”宋泽一边看着更新内容，同时思考回答：“我那时候最大的目标就是拿下冠军，所以不会想那么多。后来再遇到你，”他的话停了下，脸上露出很浅的笑容，不由侧目看江行起，声音也放轻了：“就想着怎么到你身边，别的都顾不上……你明明知道。”
一时间他紧抱住他的腰，两人轻轻碰了下唇。
“退休之后呢？”
“研究机器？”宋泽成功开启游戏，示意江行起准备：“你来玩。你呢？”
他的另一只手搭上键盘，将宋泽环抱起来，手感还有点陌生，操作也比之前还要生疏了。
“总觉得这一幕之前梦到过。”他在宋泽耳边说。
“你什么都梦到过。”宋泽完全靠在他怀里，提醒他：“买装备。”
“我想做的太多。”他操作着人物，缓缓道：“想先和你一起退休……那得你提前退了。”
宋泽点点头。
“每天做饭给你吃。”
宋泽瞬间回头看他：“你煲汤不放盐。”
“那次是我故意的。”
……
等他艰难地玩过一局，勉强在队友的带领下走向胜利时，再看宋泽一眼，他倒是又沉入梦乡了，发挥稳定。忍不住拿手轻轻碰了下宋泽的脸，转头看向游戏里的id：syyijss，顿时乐不可支，差点笑出声把宋泽惹醒。
把宋泽抱上床盖好被子，自己也准备继续睡觉时，倒忽然发现音频还在播放。
鬼使神差的，他再度将耳机戴起。
耳机里还是安静的，但拿起宋泽的手机来看，分明还在播放音频——坏掉了？
正要拿开耳机时，声音忽然响起。
江行起的手停住。
“……一闪一闪亮晶晶。”他的歌声，大概不是外人耳中的天籁，有点紧张，也有点生涩，放不开。但是宋泽就是这样，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那么认真，“满天都是……”
歌声戛然而止，有衣料摩挲的声音。
“江行起。”
“嗯……”
“圣诞快乐。”宋泽说。
音频里传出他的回答：“谢谢泽泽，你也快乐。”
大概是是圣诞节那天，他在姑姑家喝醉了，失去了关于那晚的很多记忆，不知道是不是缠着宋泽给自己唱歌。
音频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江行起便翻了一下宋泽的手机。
……
播放时间最长的音频，被命名为：一起的圣诞。
排行里还有很多别的内容：
一起的春节、他的生日、我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一起露营……
而排行榜最下方的，是一个【文文哥哥讲童话故事】，仅仅播放了两分钟。
一时间他对这场戒烟计划心知肚明，恰好耳边音频重新响起。
“现在你开心吗？”好像思考了很久，宋泽的声音有点犹豫：“和我在一起，每天都快乐吗？”
……
安静一会儿后，音频里他骤然大笑起来，笑得很肆意，很开怀，大概就算有个小朋友此时此刻就在他们身边，也不会笑得过他。
“对啊，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亲吻的声音。
呼吸的间隙，他说：“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番外二：戒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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