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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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与夜城战队打交流赛的时候，晏阳关掉了所有的通讯提示音。
现在一看，果然是有一条苏经理发来的，催促自己完成这个月直播时长的消息。
最近忙着训练，还真把这件麻烦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还剩4个小时的直播时长。
若是之前，晏阳随随便便打打排位，和观众们聊聊天也就混过去了。可现在，他倒觉得自己一个人打4个小时的游戏，就算是有观众、粉丝们的陪伴，依然很难熬… …
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晚风和煦，柔和的夕阳沉入海底，托起了海面上波光粼粼，让莫如鸿心情大好。
落日时分的无名断崖，不愧是玩家们排出来的游戏内十大美景之一。
这刚从比赛房间中出来，看了看时间，说是晚饭时间又太早，可要拉着晏阳一块儿去打排位也稍微晚了点。他这才想到有这个地方，便想着带晏阳过来散散心，放松一下。
此情此景下，咱们刚刚赢了比赛的晏队长怎么又在叹气？
他们二人正靠在断崖的护栏边，莫如鸿听见晏阳的叹气声，感觉自己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下来，想问问对方有什么烦心事。
情绪会被另一个人所牵动的感觉让他觉得有点陌生，真是久违的奇妙感受。
“怎么了，”莫如鸿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晏阳的胳膊，“有什么不开心的，和哥说说？”
莫如鸿那蜻蜓点水般的一碰，让晏阳突然有了点别的想法。
他双手撑着护栏，与微微俯下身子、手肘撑在护栏上的莫如鸿四目相对。
从这个视角俯视下去，男人的眼里好像盛了半边霞光，明亮而深邃。像是一湾包容的海，能接纳你的全部，倾听你的秘密。
“没什么大事，只是在为直播的事情发愁而已。”
晏阳故作无赖状，向莫如鸿撒娇道：“哎呦，懒得去弄那些直播的事，但我又不想辜负一直在等着的粉丝们。”
“哥，真的好烦呐。”
“嗯… …要不，到时候我去你直播间给你捧捧场，再给你刷点礼物？”对于这方面，莫如鸿实在是给不出什么建议。
何况，他见晏阳那副样子也不是真的对直播有多么抵触，单纯就是找个由头跟他闹呢。
“别别别，我知道哥有钱，但有钱也别乱花，”晏阳急忙拒绝，“刷礼物的钱一半儿都给直播平台赚去了，哥要是想包养我，不如直接给我打钱得了，怎么样？”
莫如鸿想起晏阳直播是在哪个平台上，又想到那个平台背后是哪家公司，难得没有对晏阳的玩笑话给出反应。
莫如鸿的一时心虚反倒把晏阳吓了一跳，急忙反思是不是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火，让对方不高兴了。
晏阳看了看莫如鸿的脸色，轻声道：“哥，抱歉… …”
“嗯？”莫如鸿听到晏阳的抱歉，完全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走神漏听了什么话，“我可包养不起晏队啊。”
“虽然这么说有点肉麻，但在我这里，晏队你可是无价的。”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这么一个与自己如此合拍的人，何其难得。
“噢，哦… …对哥来说，是这样的吗？”晏阳听见这话，彻彻底底红了脸。
晚霞太过艳丽，让人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不对,但对方会是什么反应，莫如鸿心知肚明。
莫如鸿的一番话像是给晏阳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觉得，对方也不是没可能答应他接下来的邀请。毕竟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也并不在他的预想之中。
他想，也许他可以对自己在莫如鸿心中的份量再多一点点自信。
于是，顶着漫天霞光，晏阳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只留下一线能让迎面吹来的海风钻过的空隙。
他对莫如鸿说道：“哥，我想问你件事儿。”
莫如鸿也不自觉地靠近了些，用眼神示意晏阳继续说下去，想知道一个直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让晏阳纠结这么老半天的。
晏阳压了压自己被风吹得翘起的一缕短发，说道：“我打算在下周补完直播时长，也快到月底了，不好再拖了，”
“那个，哥愿意一起来吗？再陪我几个小时，之后16进8的比赛开始之后，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见面的机会了。”
“我，想要抓紧能和哥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
虽然今天下午莫如鸿以“临时替补”的身份加入了SS战队与夜城战队的交流赛中，但晏阳也知道，这最多只能算是玩闹，做不得数的。
想把莫如鸿拐进自家战队里，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所以，一想到之后的分别，心里就充满了不舍。
从游戏好友到交换了现实中联络方式的朋友，但还不够。
想要和对方成为队友，一起在赛场上拼搏。想要和对方成为恋人，一起走向充满挑战的未来。
想要一直呆在一起。
这一颗“贪婪”的心怎么都不会满足。
晏阳那澄澈的眼睛此刻盈满了真心实意。
他注视着莫如鸿，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也会有哪怕一点点，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念头吗？
如果不是下定了要追求对方的决心，如果不是刚才莫如鸿的话又给了他一点信心，他可能并不会把这番几乎要暴露他心意的邀约说出口。
其实，在莫如鸿面前，他总会缺少一点把话正正经经说出口的勇气。
他能察觉到，莫如鸿对自己的纵容，像是哥哥对弟弟那样。所以，他也就自然而言地撒娇、耍赖，以此来获得对方更多的关注、照顾。
但，他其实更希望，那人能将自己作为一个平等的男人对待。
他想成为对方的恋人、战友，而不是弟弟一样的存在。
在游戏对局中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明显。
但在场外，他总觉得自己与莫如鸿之间有着不小的距离。
好像，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
如果不是游戏让他们相遇，他们可能一生都不会有交集。因此，晏阳才更想要用力抓住他们之间这根虚无缥缈的线。
幸好，线的那头，也有人正紧握着不放手。
莫如鸿没有想到，晏阳会说出这一番暧昧的话语。
他还以为晏阳会像以往那样，和他撒撒娇，求他去加入自己的直播活动。自己心一软，也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
不过，他确实很喜欢晏阳坦率地，说出自己心里话的模样。
只是，说得这样暧昧，让他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有太多事情他还没有考虑清楚。
莫如鸿有点苦恼，但还是决定如晏阳一般，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可以，既然晏队开口邀请了，那我肯定会去的。具体的时间是？”
和晏阳一起直播他当然很愿意，至于其他的… …
没法回应，那还是先绕过去吧。
夕阳彻底沉入海底，海风越吹越大。
莫如鸿微长的头发被风扬起，暴露出他那修长的脖颈，和因咽下歉意而微动的喉结。
海面上波涛汹涌，更深的海底，仍是一片宁静。只有几条鱼儿欢喜地游来游去，带起一片波澜。
啊，哥真是太狡猾了。
明明那么聪明，在他面前，却惯会装傻充愣。
晏阳笑了笑，嘛，他们两个彼此彼此吧。
至少，没有被拒绝就是了。
而且，看哥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对他一点那方面的好感都没有。
“具体的时间，我也没想好呢。下周三下午怎么样？”晏阳征询着莫如鸿的意见。
莫如鸿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是没问题，那就周三下午吧。”
“嗯，那约好了，就下周三下午。”
“对了，哥，”晏阳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小狗狗也学会打坏主意了，“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约会啊？”
莫如鸿越是想要绕开那些暧昧的话语，那他就越是要步步逼近。直到对方再也装不下去，或是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为止。
他算是明白了，不主动一些，就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总归是努力过了，也尽力了。
“如果晏队觉得‘约个时间相会’就叫做约会的话，那我们确实是在约会呢，”莫如鸿以调侃的语气回答道。
想要“调戏”莫如鸿的晏阳被莫如鸿反将一军。
年轻小伙子还是缺了点阅历，反而又被莫如鸿三言两语逗弄得不行。
莫如鸿看着晏阳的傻样子，只觉得这模样可比什么游戏中的十大美景要有趣得多。
不过，这样明知道晏阳心思，却不给对方答复还钓着对方的自己，可真像一个大渣男。
莫如鸿在心里默默谴责了自己一下。
可他所想想到的，不止“现在”，还有更长远的“未来”。
他是更为年长的那一方。他必须得考虑清楚，才能做出对双方而言都恰到好处的决定。
目前这种情况下，相伴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
即便再怎么不舍，也总有要分开的时候，好在他们还能在现实中联络，也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等下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今天下午你应该挺累的。战队里那人的事你也得处理吧？”
“嗯，哥也是，别担心，我没问题的。可以的话，等下让我看看哥晚上吃的啥？”
临下线前，莫如鸿给了晏阳一个拥抱。
两人一边抱着，一边嘱咐着对方。
这个拥抱，算是补偿吗？
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这么做，于是便做了。
对于现在给不了答案的事，他真的很抱歉。
看着这个与自己一般高大的男人全身心地依靠在自己怀中，感受着这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温度。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不管不顾地把对方留下。
但是，不行。
在晏阳的心里，与其说这是一个暧昧的拥抱，不如说是一个温暖的港湾。感谢游戏中应景的海风，给了他抱得再久一点的借口。
虽然他不清楚莫如鸿在纠结着什么，但一想到此时此刻的这个拥抱，他便觉得，未来可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