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28、第 28 章

　　袁海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现在是海员啊，不是学校里的人，我说的话也必须是从公司还有长兴号的立场去考虑，而且船长和公司也下了命令，不能去打骂这些实习生，你让我怎么办，要是说得太狠，以后告我一状怎么办？”
　　“别想这么多，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呢。”
　　她是一点都不知道，毕竟不是当事人，
　　“学姐啊，我真的是快要被逼疯了，本来是去日本，还挺好的，我能忍个一周左右，现在好了，目的地改变了，去非洲，你说啊，两个多月，我们还得忍两个月，……，我也是真的不敢想，那些学生以后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学校里的学生一定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我不是肯定，我是笃定，航海是一个很寂寞和枯燥的工作，新来的人或许有一段时间会显得很是兴奋和惊奇，但这段时间过了后，人会变得烦躁，因为船上就是一个监狱，不管船多大，没有娱乐以及乐趣可言，时间一长，真的会惹出事情，……，我不看好那些人。”
　　“你自己也是么？”
　　问题反倒是绕在了自己的身上，也一并咽住了袁海，周佳后边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话有点在伤人，
　　“你别误会，我没指责你的意思。”
　　“不用，我也一样，航海不是一个舒服的活，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那你还喜欢么？”
　　“谁知道。”
　　好像工作也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在于做还是不做，甚至连生活也同样不能靠所谓的喜欢就能去完成的，大抵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被很多说不出来的东西给堵着，完全偏离了自己最初的初衷。
　　哪怕是像周佳那样喜欢轰轰烈烈般活着的人，也会在某些时候想过去考虑平静的日子，在大海里漂泊久了，心也会变得烦躁以及易怒，袁海很清楚，李航更清楚，所以他作为船长才一直不断地重复长兴号船员不要去招惹以及对实习生指责的事情，本意是好的，然而让船员憋着却也不是一个好事，
　　“我或许已经失去了对航海的兴趣，我也劝告过跟着我的实习生，不要对航海抱着太大的兴趣，比如什么环游全世界，以及赚大钱。”
　　“她们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一开始肯定当我是傻逼，后来日子过得久了自己也会想明白。”
　　“都男的么？”
　　“都女的。”
　　“你艳福不浅啊。”
　　“是啊，两个人男生为了一个女生打破脑袋，差点被我扔下船。”
　　“相处久了，毕竟是有感觉的。”
　　直觉告诉袁海，对方的话里有两个不一样的意思，一个藏着一个的，好像是在延续着秘密，但又等不到真相以及答案，
　　“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是真的没有么？”
　　他心一颤抖，不过口中仍在继续坚持道，
　　“真的没有。”
　　“没有就好，记住你自己现在对我说过的话，你也已经是有我了。”
　　“我知道。”

　　突然间 ，袁海不想说了，
　　“我要去休息了，你也记得要注意好身体。”
　　“嗯。”

　　电话从手中被放进了裤兜里，已经转变成暗黑色的屏幕好像远处黑色的大海一样，或者是同样看着黑暗的眼睛，而这场结果兜兜转转的，让每一个身临处境的人都在有些为难。
　　袁海放不下那些心事，他去找了船长，因为他知道船长会解开自己的疑惑。
　　李航也准备休息，听到敲门上又起来开门，但一看到袁海，他似乎有些惊讶，
　　“你还是第一次直接来找我，怎么的，是出了什么自己很难解决的麻烦么？”
　　“有。”
　　“是关于技术上的，还是实习生的？”
　　来人摇了摇头，
　　“都不是。”
　　“都不是？”
　　“对，这次我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喔，我懂了，是恋爱了对吧？”
　　继而，李航便开始紧张了，
　　“你不会是也喜欢上了那两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吧？”
　　“哈？没有，…..，不过，李叔你为什么要用也？”
　　“上次不是已经有两个男学生为了一个女的打架了么？你没有的话最好，有也没事，你是正常的男人，喜欢没什么不能说，但不能在工作上你可不能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我明白，我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明白就好。”
　　李航说完已是大手一挥，袁海一愣，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也已经转身了，
　　“哎不对啊，李叔，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这个？”
　　“对的，我没有喜欢上那两个实习生，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你还记得上周送那些实习生上来的一个学校女孩么？”
　　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去得有些久，对方想了一会儿才不确定般地问了一句
　　“就那个老师？女的？”
　　“她不是老师。”
　　“但为什么上来的学生都叫她老师？”
　　“她在学校里工作，好像是做行政的。”
　　“那不错啊，怎么？你什么时候和她好上的？”
　　船长有些愣，似乎自己的二副总是带给自己不少的惊喜，真的是又惊又有喜，然而另一边的某人却有些很难回答般，最后也不得不说清楚，
　　“从一开始就认识，就是最近才确定下来。”
　　“多少年了？你都出海走了也有四年吧，这么久了你才确定下来？”
　　“有些事情我也没办法。”
　　“是不是，人家姑娘主动的？”
　　袁海被问了个大红脸，神情中透露出种种的尴尬，看样子是被猜对了，
　　“你看你这样子，还是我了解你，你自己一个大男人的，让姑娘主动，哎呦！”
　　“我只不过”
　　“行了，确定下来就好，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要请假？”
　　“没有，没有那么快！”
　　他急忙摆手，动作幅度之大又是一阵的尴尬，
　　“既然不急，那等你确定下来后再来找我。……，现在你想问我什么？”
　　“我可能，可能会放弃这份工作。”
　　“不想跑了啊？”
　　“不是，就是常年在外面，我怕她不舒服吧。”
　　李航眼睛一瞥，仍然是一眼就看穿了，
　　“还是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现在自己想的是什么？别拉女人当借口。”
　　“是，我有点动摇了。”
　　“看来不是因为你女朋友，是实习生的问题么？”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