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师姐道侣》李寒星

11、没事

　　“人也找到了么？”她又问道。

　　“还未，需要些时日。”

　　“为什么？照理来说，那个人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存活在这世间，当初不过是你心慈手软才放她一条性命，合该立马找到才行啊。”赵嘉许步步紧逼，走到谢清瑶面前，扬起眉毛，极为不满。

　　“这几年你在做什么？这么个玩意儿都找不到？”她抓住谢清瑶的手臂，逼问道。

　　谢清瑶慢条斯理地把她的手带开，“是我疏忽了，她的力量一直在恢复。五年前我曾与她交过手，那时就应当叫她消失。”她垂眸边整理衣袖边说道。

　　小动作不断，真是该死的东西。

　　赵嘉许双手十指互相紧紧绞着，暴露出主人难以忍受的即将溢泄的情绪，她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别杀她，把她给我，把她完完整整地交到我手里，你听到了吗？”

　　谢清瑶看着她，面无表情显示出毫无波澜的心情。

　　“好。”

　　赵嘉许面容变得平和，“好，好，那就好，快些找到她吧，这些年来，我可想她，想得不行。”

　　她用手缠着自己的头发玩，“那秘方，我已经誊得七七八八，老不死的生前瞒得密不透风，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里，真有够可笑的。本以为将它毁了后再用不到，没想到还能派上点用场。”

　　她兀自笑了几声，缓步走到院门口，捡起那根木簪，对着日光细细打量。

　　那木簪看着品质一般，不是什么好的材料制成的，雕刻的花纹也不够细腻，像是小儿练习之作。

　　赵嘉许摩挲着上面雕刻的花纹，思绪似乎飘至遥远的回忆。

　　过了一会，她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还留着这个，粗制滥造，是她的手艺。”

　　她转身回头把木簪交还给谢清瑶，“可要好好收着，这辈子你可就收不到咯。”

　　谢清瑶紧紧握住木簪，抿唇看向她，眼神里透露出的讯息像是在警告对方莫要胡言乱语。

　　“也就你还当个宝。”赵嘉许冷哼一声，“不知道图个什么。”

　　谢清瑶充耳不闻，她挽起头发，又将簪子插上。

　　“我有事需出门几日，此次将华章禁足，你照顾几天。”她对赵嘉许吩咐道，“莫要故意闹她。”

　　不止一次，已经出现数次。她特地在溯雪轩内设了高阶阵法防护，且在溯雪轩四周隐蔽处放置了小型阵法，不仅仅为了日常保护，更是为了阻拦某些防不胜防的窥探。

　　那人似乎有借魂的能力，能借活物传话，且不知是修习了何种异法，能藏匿踪迹，连她都只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不像五年前那副呆愣的模样，而是藏匿在黑暗处，时时等着出来给上致命一击。

　　这些年来她拦下近乎数百次，那人坚持不懈地联系着华章，信念可谓是坚若磐石。

　　但这是最令谢清瑶胆寒之事，就算赵嘉许不提出来，她也会掘地三尺都要把那玩意儿找出来，诛灭。

　　不过现在与赵嘉许达成协议，若是找到了，暂且先留她一条命，只是，到时需做些准备。

　　赵嘉许神色莫名地笑了下，继而佯装不满道：“师姐，又是这样，我照顾她照顾得还少么，都习惯了。”

　　谢清瑶不置可否，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就出门去了。

　　赵嘉许独自站在梧桐树下，看着地上堆积的落叶，许久，叹了口气。

　　………

　　屋外吵吵嚷嚷，扰了贺月清梦，她从床上爬起来就要推开门痛骂何人敢在此喧哗，推半天门推不动，她这才想起自己又被禁足了。

　　还被下了禁言术。

　　她张张嘴，发出如枯木般的暗哑难听的声音，说话是能说了，估计过了法术时效，就是有点哑。

　　她坐下来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

　　在她睡着时应当是有人来布置过了，桌上饭菜还热乎着。

　　但是她没什么胃口。

　　外面喧闹声更大了，吵得人心慌。

　　她起身捶门，“喂！外面的人！快把我放出去！”

　　“吵什么呀？”

　　赵嘉许的声音。

　　贺月不吭声了，她又坐回去，端起茶杯喝茶，不想理她。

　　“嘎吱——”门被推开。

　　贺月震惊不已，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的赵嘉许。

　　“这……是师姐特地设的术法，只有以山可以进来。你怎么进得来？”她问道。

　　竺以山是执事堂派来专门负责溯雪轩内务的杂役弟子，被谢清瑶指给贺月房里，从贺月来到宗门，就一直是以山照顾着，贺月还未辟谷，竺以山主要负责给她送饭。

　　落云宗除主峰和各长老所在的地方外，还有六座峰，其中外门占四座，杂役占两座。

　　杂役所在的两座峰，一座专门负责内务，一座专门负责外务。无论内外务，杂役弟子皆由执事堂下属的执事长老调度派遣，分到各峰做各式各样的事情，厨房、清扫、种植灵草或是喂养灵宠等等。

　　“嗯？这里有很高深的术法么？只有一道低阶阵法呀，随手就能破的。”赵嘉许笑嘻嘻地说道，手拢在袖子里，像是在作揖。

　　“你……”没想到困了她这么多次的禁足的阵法如此轻易就被赵嘉许破解，贺月侧过脸不看她，四大皆空，阿弥陀佛。

　　赵嘉许毫不见外地开始参观她的房间，翻开她书桌上的书卷。

　　“这字，怎么写成这样？”赵嘉许拎起一页纸，面带嫌弃。

　　“干嘛啊，别乱动别人的东西！”贺月忙不迭抢回来，不让她看。

　　“谢清瑶没让你练字么？这怎么看得下去？狗爬似的。”赵嘉许有些忧愁地问道，真心为她着想似的。

　　“关你什么事。”贺月呛她，“还有，你怎么能直呼师姐名字，小心我告诉师姐你不尊敬她。”

　　赵嘉许憋笑道：“难不成你私底下也恭恭敬敬地喊她大师姐？还真是转了性了。”

　　“你笑什么？别说得很了解我似的，我和你可不熟。”贺月被她搞得心里发毛，她隐隐约约感觉赵嘉许性情有些怪异，说不上来是因为一直拿话刺挠她，还是因为她本性就很奇怪。

　　反正感觉与她气场不合，莫名其妙地跑来挤进溯雪轩里住，让人看着膈应。

　　就像有些人认床一样，贺月认人，若不是熟悉的人，她很难毫无保留地同对方生活相处。

　　“是，咱们不熟。”赵嘉许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伸手拿起桌上的毛笔，悬腕写了一行字。

　　贺月凑近了看，见是“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

　　“这是什么意思？”

　　“噢，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看看这个字，我写的，好看吧？”赵嘉许把纸张调个方向，转向贺月，让她仔细看。

　　“……”

　　“无聊。”

　　外面的人一直在吵闹，突然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炸在两人耳边。

　　贺月与赵嘉许对视一眼，都走出房门一齐去看这事故。

　　贺月一出门就差点被闪瞎了眼，精美华丽的各式摆件、紫檀香木桌、绣屏插屏围屏样样齐全、更遑论夜明珠金石玉器文房四宝等小而精妙之物，流水似的由七八位杂役弟子搬入赵嘉许房里。

　　那碎了的是个瓷瓶，看样式是拿来插花的。

　　一个杂役弟子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想也知道此物价值不菲，难以赔偿，这群杂役的头儿正教训着她。

　　贺月看了半天，正要上前说两句时，赵嘉许先发话了：“赔，你想必是赔不起，先把这里收拾干净吧。”

　　她一开口，那个头儿便点头哈腰的，恨不得上前来舔她衣服。而那位摔了瓷器的杂役弟子，正红着眼眶嗫嚅着道歉和道谢，蹲下去一片片捡起瓷瓶碎片。

　　贺月看赵嘉许一眼，上前去帮她一起收拾。

　　赵嘉许则无辜地耸耸肩，干嘛，是她的东西被摔坏了欸。

　　“你没事吧。”贺月低声问道。

　　那杂役弟子感激地摇摇头，手脚利索了点，紧忙把这里散落的瓷片打扫好了。

　　贺月站起身子，眯眼打量赵嘉许。

　　赵嘉许毫不畏缩，反而问道：“终于发现我其实人美心善了么？”

　　“……”

　　“不是，我在想，你哪里来的钱在这里故作大方装模作样，你不是乞丐么？还是我听闻有误？”贺月毫不掩饰地直白问道。

　　如果赵嘉许大发雷霆，她反而不奇怪，可是她如此平静，倒叫贺月心中暗暗称奇，她总觉得，会因为摔碎一个花瓶而暴跳如雷郁郁寡欢的人才是赵嘉许，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没来由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赵嘉许瞳孔急剧收缩片刻后又恢复原样，她有点苦恼地说道：“啊，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什么钱，所以这些都是花师姐的钱买的，托了师姐的福呢。”

　　“什么？”

　　“是啊，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头儿，是不却谢清瑶让他们来的。”

　　区别对待，妥妥的区别对待。

　　给赵嘉许就是真金白银地砸，给贺月的只有罚抄和关禁闭。

　　有了媳妇忘了师妹。

　　唉。

　　其实自己也不算她真的师妹，承不了这个情，她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工具人而已。

　　等以后谢清瑶和赵嘉许好上了，谁还管她修为有没有进步，念书看到第几卷了。

　　“你想什么呢？”赵嘉许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贺月惊得吓一哆嗦，偏过头发现赵嘉许离她特别近，呼吸间仿佛要亲上对方。

　　她有点尴尬的后仰一点，稍微错开点两人的距离。

　　赵嘉许说话时的气息她都能感受到。

　　“别想多了，她有求于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