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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守塔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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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刃殿,宫子羽端着从云为衫那里拿来的白芷金草茶的手忍不住发抖,他刚得知自己是棋局中最傻的一个棋子,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所以,你们都知道这就是个局,却不告诉我,我还傻傻地要当英雄…”
而宫鸿羽则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失望,“你看看你自己,整天不务正业,只知道朝万花楼跑,你从头到尾,哪里值得我信任。”
宫子羽深吸一口气,红着一双眼眶,不再说话,等宫鸿羽不带好气地问他手上拿的是什么时才压下情绪,看向一直站在附近的宫远徴,“…父亲,我今日发现,这批送到女客院落的白芷金草茶有问题,我怀疑宫远徴擅自更改配方,用新娘试药!”
宫远徴闻言,回头挑衅地笑道,“我确实是更改了配方。”
宫鸿羽突然开口,“你可知,最近旧尘山谷的毒障越来越重了?”
宫子羽被问得一愣。
“是我让宫远徴研制的新配方。”宫鸿羽冷哼一声,像是早就知道了宫子羽会是什么反应,“你每日游手好闲,对宫门事务豪不过问,你当然不会察觉!每日都跑去万花楼,夜不归宿,今早有一个假扮新娘的刺客逃出地牢,至今行踪不明,少主为了此事,清早就开始带领侍卫加强守卫,你却只会添乱,先跑到女客院,现在又是在这胡乱猜疑!”
宫子羽先是震惊,这么快就已经确认另一位新娘是无锋刺客了吗?还让她逃出了地宫,随后却又不敢再开口询问,他抬头看着父亲失望的表情,目光暗淡了下去。
离宫尚角回到山谷还有一段时间,宫远徴一下午都随着少主处理刺客脱逃地牢后的防卫工作,半天下来,发边都被细雪打湿了。他不愿如此去迎接哥哥回谷,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徴宫,打算整理仪容,他哥哥宫商角负责宫门外务,时常需要长途跋涉,连夜赶路,有时候甚至要餐风宿露,可就算如此,也不见其穿着谈吐有任何不雅之处,那么作为宫商角的弟弟,也该是如此。
路过医馆,宫远徴急促的脚步却突然一停,他耳朵微动,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向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自己则迈步向医馆走去。
医馆里没有点蜡,晚霞投过来的光,勉强照亮医馆的布局,宫远徴听到角落里传来毫不掩饰的稀疏之声,默默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一道疾风扫过,光滑的刀面折射着光,照亮了坐在了角落里的人那如雪般洁白的皮肤。
宫远徴刀柄一压,直压咽喉,阴沉着脸道,“什么时候医馆,也有老鼠敢来偷药吃。”
陆小蝶嘴里塞满了切片处理好的草药,闻言看向了宫远徴,眼神有点严肃,等到她艰难地吞下口里的草药才开口,“不是老鼠,是小蝶。”
宫门今早逃出地牢的刺客在医馆被徴宫的宫主抓住,这次没有关在地牢,而是直接被压往了长老院,一个不怕毒,不明来历又身法诡异的新娘,宫远徴也拿不定该怎么处理。
议事厅里与宫门内其他的地方不同,空气中有着焚香的气味,厅外除了侍卫巡视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此刻,高台之上,雪月花三位长老,正端坐中央,一同看着厅内之中跪着的娇小身影。
经过一天的折腾,此时陆小蝶身上的嫁装已经破烂不堪了。她拂开了衣角上的露水,在三位长老肃杀的目光之下,取下头上插着的甘草棒塞进嘴里,缓缓开口。
“后山,守塔人,小蝶。”
“后山?你来自后山?”雪长老长袍威严,神色严肃,“我们几大家族世代守卫后山,从未听说过什么守塔之人,你究竟是谁,守得又是什么塔。”
“塔,关押着异化人。”
几位长老神色一紧,互相看了一眼,月长老抚须道,“你知道异化人。”
“你们叫异化人,对我来说,他们是妖,既然是妖,塔自然就是锁妖塔”陆小蝶扫过这三位老人,“千年前,道家修炼锁妖塔,用于关押世间妖魔,塔自地底而建,有数道封印,一为了遏制妖魔出世,再为祸人间,二,为了封印毒王,免得生灵涂炭。”
“而我母族生来百毒不侵,受道家长老所托,世代看守妖塔,封印毒王,而如今,也轮到我了。”
“后山确实有一座锁妖塔。”一直没有出声的花长老开口道,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我花家一族却有先人记载,曾助华山道家仙人,炼剑封印妖魔,后来华山道派因为此事元气大伤,以至于后来再无音讯痕迹,原本以为,先祖在此事中只是尽了举手之劳,却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家族原来和华山人走的是同一条老路。”
“封印异化人,守人间太平,万毒不侵。”雪长老接话,“雪族家训所写的地下神塔竟是真的,一直以来我们严记祖训,守卫后山,却从来没有人见过所谓异化人究竟是什么…原来竟是被关押在了锁妖塔中,所以这百年来才无人见过。”
“阁下即是守塔人,为何今日会扮成新娘,潜入宫门?月长老问道,其余长老听闻,也停下沉思,等着陆小蝶回复。
陆小蝶摸摸肚子,“后山积雪难化,万物难以生长,我,饿了。”
….还好只是饿了,不是什么大事,三位长老虽觉得无语,但也舒了一口气,一边又觉得奇妙,这位守塔人陆小蝶,行为处事的风格倒真像是他们后山门人,总带着点孩子气。
“而且…”陆小蝶有些犹豫,她扯了扯衣角,仿佛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塔,裂了。”
“近来宫门的毒瘴越来越重,原来是这个缘故吗?”刚刚好一阵子吹鼻子瞪眼的花长老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仍扶着桌角大喘气,“阁下可有解法!?若是让里面的异化人跑出来,岂不是只有我们宫门…”他点到为止,知道若是塔毁,宫门只有用无量流火,与其同归于尽这一条路走。”
“毒障是众妖执念所化,本也没有关系。”陆小蝶拿着月长老叫人送来的点心,小口地吃着,“但是百年前毒王耗尽全力破开封印逃出到处流窜,塔裂,我母亲为了修补妖塔,将毒王抓回,缠斗多年,最终耗尽自身修为,以肉为布,血为线,补好了妖塔,所以我也可以效仿母亲,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总一天会死。。”
陆小蝶抬头,看着四位长老,“我死,再无后人守塔,我需要,新的办法,你们要帮我。”
几大长老,四顾无言,片刻后雪长老率先开口,“宫尚角是不是今日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