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海同在》不言江南

6、考试

　　时间过得很快，为了体面的见网友，沈示白提前一个小时就开始收拾自己，两点二十一到，沈示白就出门了，他提前五分钟就坐在奇妙咖旅等着了。两点半，对面准时发了条消息。
　　--我到了
　　BAI：我也到了
　　舟：这人好多，你坐哪呢
　　BAI：我在里面一点，穿的白色上衣，黑色裤子
　　沈示白看到周围蛮多上白下黑的穿搭，又补了一句，黑色短裤，有白边。对方回了个OK的表情包。沈示白放下手机，有些紧张。没一会儿，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嗨！”
　　沈示白转头，正准备回应一声，但看到这张脸，一下子就不知说些什么了。
　　“沈示白!是你啊！”穆云舟坐在对面。反应过来的沈示白笑了一下，“好巧。”
　　“是啊，怎么这么巧，你是白云飘?”穆云舟端起桌上早已点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啊，好苦。”穆云舟一脸痛苦。
　　“我没加糖，你可以加点。”沈示白将桌上的方糖和牛奶推给对方。“要吃点什么吗？听说这边甜品很不错。”
　　“听说？你在这边这么久了，没来吃过吗?”穆云舟再一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次表情还不错。
　　“嗯，我不喜欢吃甜食。”
　　“噢，这样啊。那尝尝吧，我挺喜欢吃甜食的。”
　　“好，”说着沈示白招呼服务员点餐，“巧克力吃吗？”
　　“吃。”
　　“来份巧克力慕斯，你们这有无糖蛋糕吗？”
　　“有的先生，在另一页。”沈示白翻到无糖的那页随便点了个，在点了些别的，合上菜单。
　　“咱俩真有缘分。”穆云舟嘿嘿笑了两声。
　　“是啊。”
　　“啧，你和网上不太一样啊。”
　　“嗯？怎么不一样了。”
　　“感觉现实的你没网上那么活泼，虽然网上也没多活泼。”
　　沈示白轻笑不语。
　　“先生，你们的甜品好了，请慢用。”
　　“我到要尝尝有多好吃，这么多人来。”穆云舟挖了一勺蛋糕，“嗯！好吃诶，不苦也没有很甜，奶油也不腻，不错不错。”穆云舟高兴的又尝了些别的，好吃的直点头。沈示白吃着无糖蛋糕，笑着听穆云舟点评。“要尝尝无糖的吗。”
　　“行！就等你这句话了。”穆云舟迫切的挖了勺沈示白那份。“嗯！无糖的也好吃，就是没有甜味，要我尝一口还行，要我吃整个，那是不行了。”
　　“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还行。”
　　“有！对于甜食爱好者，无糖就是难以下咽。”沈示白不语，笑了笑。
　　一个小时候，两人从甜品店出来。
　　“真好吃，下次我还来。走吧，回家。”
　　“好。”两人一同走着。
　　“真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穆云舟感慨道。
　　“怎么了。”
　　“没想到最好的网友尽然是你，也对，早就该发现了，你们口味，衣品，口音都很像，是我太笨了。”
　　“我也没猜到网友是你。”
　　“挺神奇的，你说，世上这么多人，偏偏网友就是你我，这是缘分还是巧合呢 。”
　　“缘分吧。”
　　“那我们还真有缘。”
　　“嗯，有缘。”
　　“真好真好，想想就激动。”
　　“嗯嗯，激动。”
　　“。。。沈示白你敷衍的能有点水分吗。”穆云舟被沈示白敷衍式的回答无语住了。
　　“啊？我的回答怎么了。”
　　“算了，不和你说了。”穆云舟转头就走，大长腿走的飞快。
　　“嗯？”见穆云舟走的快了些，也加大脚步跟上。
　　假期总是短暂的，周一如约而至，每周一都会有升旗仪式，同学们在操场上整齐列队，穿着统一的红色夏季校服，烈阳高挂，看着更热了。
　　“新学期，新气象，要以全新的面貌迎接将来！高三生不可以在懈怠了，最后半学期，努力冲刺，给自己闯出一条崭新的道路！剩下两个年纪也要积极向上！为将来做准备！”教导主任在讲台上喊得热火朝天，台下的学生哈欠连天。“下面请学生代表沈示白上台演讲，大家掌声欢迎！”刚才还死气腾腾的同学瞬间就精神了，尤其是一些女同学，底下一片躁动。
　　”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沈示白，很高兴能站在这里与大家分享交流......”
　　“沈示白挺受欢迎啊。”最后边的穆云舟和旁边的江肆窃窃私语。
　　“那可不，我们学校的校草，能不受欢迎吗。”
　　“是啊，还记得昨年情人节，沈示白的桌子，桌底全是巧克力和情书，那叫一个壮观。”前面的张勇加入了两人的话题。
　　“是吗，那他谈过恋爱吗。”穆云舟问。
　　“NO，长这么大，沈示白一个没谈过。”
　　“没谈过？这么多人追，一个没看上？”
　　“别说看上了，这么多年，他身边一个女生的影子都没见过。”江肆说。
　　“我不是女的？”前面的夏知意无语道，“林清芷不是女的？”林清芷比较矮，在前面站着，全然不知后面的话题。
　　“哦对，你和林清芷算两个。”江肆说，穆云舟闻声朝夏知意望去。
　　“你好，我叫夏知意。”
　　“你好，穆云舟。”
　　“她和林清芷算是小白少有的女性朋友了，刚开始还是因为我和她俩是朋友，沈示白才和她们有点接触的，之后我们五个就熟了，你和小白是朋友的话，那我们现在也是朋友啦。”江肆朝穆云舟笑了笑。
　　“他是张勇，前面那个白白的矮矮的扎着丸子头的是林清芷。”
　　“嗨。”张勇和穆云舟打了声招呼。
　　“你好。”
　　“还要多久啊，我要热死了。”没一会江肆抱怨道。
　　“应该快了在收尾了。”
　　“感谢沈示白同学的演讲，”教导主任在讲台上带头鼓掌，“沈同学有句话我很喜欢，‘失去的，不能放任它失去，而是要努力找回’。那现在举例，以前的时间已经失去，不管你学了多少，那都是过去式了，那我们该放任它离开吗？不，我们要珍惜当下，将你之前失去的，全部找回来，之前没学到的，没学好了，现在重新学一遍，是不是就算找回来啦。好了，升旗仪式到此结束，各班按次序解散。”恰好此时沈示白归队。站在江肆前头，他比江肆，张勇都要矮点，理应站他们前面。
　　“诶，我们多久考试来着啊？”穆云舟问旁边的江肆。
　　“这周四。”江肆回答道。
　　“噢～那也没多久了。”
　　周四很快就到了。
　　早上同学们回到教室后楚依就让班长组织着搬桌椅，做清洁，夏知意安排好每人的任务后开始有序的行动。
　　“小白快借我手摸摸，蹭蹭学霸的欧气。”江肆说着一把抓住沈示白的手搓了几下。“再把你笔借我一只！。”
　　“有那个必要吗？”沈示白苦笑，拿了只最常用的笔给了江肆。
　　“有！考试在即，迷信点咋了，我爸可下了通牒令，必须稳在年纪前十，我最近都没好好复习，我心里没个准头，有了你的加持我就有信心多了。”
　　“好的。”沈示白点点头，将桌椅搬好坐下来。他其实不用怎么搬，只需要往后挪挪在往傍边移点就行。九点十分一到，楚依拿着一叠卷子来到教室，“虽然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开学测试，但我希望你们认真答题，让我看看你们寒假在家有没有好好复习。”时间一到，楚依准时发卷开考。一刹那，教室里只有传卷子和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沈示白写的不快不慢，丝毫不马虎。上午只考一堂语文，两个半小时，沈示白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将前面的题写完，开始着手作文。反观穆云舟的速度就要比沈示白快些，他已经开始写作文中段了。还剩半小时，穆云舟已经将卷子检查三遍了，沈示白只是大概的检查了一些感觉会错的题便交了卷子，没一会穆云舟也出来了。
　　“哇！终于熬过来了，我差点就坐不住了。那张卷子我反反复复检查了四遍！”穆云舟跟着沈示白朝楼上走，“诶，你这是往哪走？”
　　“去天台呆会儿，还有一会，就不再下面打扰他们了。”沈示白边走边说。
　　“诶，这个门是锁着的。”穆云舟看了眼沈示白。
　　“没事，可以进。”沈示白将旁边的窗户打开，一个跃起，手趴住窗，手脚并用翻了进去，“能过来吗？窗子没有多高，你应该可以。”说话间，穆云舟已经利索的翻了进来。
　　“没想到啊，学神也会翻窗啊，不怕被抓吗？”
　　“这里没监控，平时也不会锁。”
　　“噢，没监控啊，挺好。”
　　“我们去那边，那边有台阶可以坐 。”
　　“行啊。”
　　穆云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东看西看，没一会就见沈示白停下来，“怎么不走了？”穆云舟抬脚走到沈示白旁边，一下子就明白沈示白怎么停下来，台阶上已经坐着一个人了，那人正盯着自己看，穆云舟被看的有些不舒服，那人有点眼熟，但穆云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们走吧。”沈示白转身要走，穆云舟刚要跟上，身后的人就开口了。
　　“嗨，又见面啦，别急着走啊。”听见声音，沈示白顿了一下但没有停下，听声音穆云舟到想起来了，这不是前几天那个红发非主流吗。如今这个非主流将红发又染回了黑色，各种首饰也都卸下，不仔细看，还真没法将两人联想到一块。
　　“我说站住没听到吗？”沈示白没理会继续走，后面嗤笑一声。
　　“诶，同学，你知道吗？你身边这位学霸的父亲啊出轨了，还破坏别人的家庭。”后面的人说话很大声，两人听的清清楚楚。沈示白终于停止不动 ，向后转去，“你想干什么。”
　　“哎呀，这不就对了嘛，停下我们好好叙旧。”
　　“没什么好聊的。”沈示白侧头不在看他。
　　“谁说没人么好说的，那些事你朋友不知道吧，要我讲出来乐乐吗？”那人一脸戏谑。
　　“楼宇，你到底想干嘛。”沈示白不悦的皱皱眉。
　　“不干嘛呀，就闲聊啊，打发打发时间。”楼宇用手撑住下巴说。
　　“我不想听。”穆云舟觉察沈示白情绪不对，拉着沈示白的手就往门那里走。
　　“沈示白的妈妈是个精神病人，而他的哥哥沈默嘛。”楼宇说的大声，一脸趣味的盯着沈示白的背影，不出所料，听到他哥哥的名字沈示白猛地转身，眼角带着点红，“闭嘴。”一开口，沈示白带了点哽咽。楼宇不但不闭嘴，还说的更加大声。
　　“他的哥哥啊，是个恶心的，”说到这，楼宇换了种嘲讽地语气，“同-性-恋。”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沈示白死死的捏紧拳头一滴泪缓缓地流下。
　　“而他母亲，他亲妈，将沈默亲手送进了戒同所，咦，那个惨啊，他哥出来就找个楼跳了呢。”楼宇边说边朝沈示白那走去。此时，考试结束，有学生从教室出来往食堂走。
　　“闭嘴，我不想听。”沈示白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我又不是讲给你听的，而且我有说错什么吗，同性恋就是恶心，你哥就是恶心！”
　　沈示白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拳打在楼宇脸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其他俩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楼宇被一拳打在地上，沈示白骑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的揍。
　　“你打啊！打死我！快点啊！在用点力啊!”楼宇喊的大声，楼下不少人已经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了，此时的穆云舟也反应过来开始拉架。楼宇到底比沈示白高不少，也强壮不少，在穆云舟拉起沈示白的时候，迅速站起来一拳打在沈示白脸上，沈示白的嘴角开始渗血。沈示白甩开穆云舟再度冲上去和楼宇扭打起来，穆云舟正准备过去将两人分开，天台的门就打开了，一班和四班的班主任以及教导主任都在门外，看到滚在一起的俩人，马上上前同穆云舟一起将两人分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停下！”教导主任生气的站在两人面前，“开学才几天，你们就惹事，怎么，成绩好就可以打架了！都给我滚到办公室来！”说完，教导主任转身就走。楚依连忙检查俩人的伤势，穆云舟没有参与打架，身上完好无损，沈示白除了脸上有些伤以外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楚依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几人一起去了办公室。教导主任坐在椅子上，扶额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三人一言不发。
　　“你们真的是要气死我！”三人都是学校的尖子生，平时也不见得和人发生口角，都乖的很，看着三人他也不舍得说些重话。“哎，一人写篇3000字的检讨，下周一当众认错。念着你们三个都是初犯，也都是乖孩子，这次先这样吧，要有下次！就记过处罚，听到没有！”
　　“嗯。”只有穆云舟嗯了声，其余俩人没有开口，教导主任看着两人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吧。”
　　出来办公室，楼宇一脸讽刺，“怎么没把我打死，你也不过如此。”沈示白只是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穆云舟哼了声也跟着走了。俩人都是通校生，中午是可以回家的，穆云舟跟着沈示白回了沈家。一进屋，沈示白就朝洗漱台跑，沈示白撑着洗漱台，不住的干呕，穆云舟在后面轻轻拍着他的背，等沈示白好多了又给他接了杯温水，“医疗箱在哪？”沈示白指了指床尾下面的柜子，然后在床沿上坐下来。穆云舟在里面拿出棉签、碘伏半跪在沈示白面前，“抬头。”沈示白照做。穆云舟将棉签沾湿，在沈示白嘴角轻轻的涂抹。
　　“疼吗?”
　　“不疼。”
　　“那就好。”
　　“我哥哥...”沈示白眼眶发热，又开始轻微的发抖，“他一点也不恶心。”穆云舟擦药的手顿了顿。
　　“嗯，不恶心，性取向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穆云舟给沈示白的脸上贴上创口贴。
　　“他很好，一点也不恶心。”说完，沈示白捂着脸低低的啜泣。穆云舟站起身将沈示白圈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为什么他都死了，还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