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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水上幽堂宴 ...

  •   “没有了你我可以去找谁,谁又会理解我?也只有你会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你离开。你惹了我那么多次,我都没有离开你。对不起,你为什么不能说说话,那么多人的魂魄我都能看见,凭什么我看不见你的亡魂?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和现在唯一看得透我的人都离开我了,我以后又要怎么过。”应元符不停的抽泣着,她失去了知已,内心的善也被消耗殆尽。
      豆大的泪珠肆意飘散,没有人会为他擦拭了,也不会有人再问他发生了什么,等不到安抚了。“你个大混蛋,骗着我叫了你夫君,成天叫着媳妇儿,不亦乐乎。什么都为我好,什么都为我着想,我好想再自私一点儿,学个秘书什么的,把你带回这世上,我想嫁给你,就算你是女子也不会介意。”
      “我实在对不住你,我若是喊停了阿姊和娘,他们也许就会给你逃脱的机会。可是我没有,我不敢,我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能力喊停她们。她们不会听我说话,我说了也没有用,我怎么这么弱,这么没用,想保个人都不行。是我最亲的人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害了你整个家。你的至亲,你的爹娘,你的弟兄皆是肉体凡胎,什么会打得过有着上品灵根的修仙者。”泪水模糊了视线,仇恨渐渐生根发芽,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对她动了真情的,让她动了真情的,唯有这个躺在自己怀中的人。
      声音越来越低小,好累呀,比爹娘逼着练功还要累,比付出了最大努力却没有结果还要累。在这世上,她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因为无人在乎她。可却在这个年纪遇见了与她形同陌路的人,那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了,拼尽全力都未能给她争得一条活路。“你说的对,我唯一的归宿,现在归宿没有了,那就让毁掉这个归宿的人陪葬,一个都不放过,哪怕是杀了无辜的人。”
      应元符轻抚着沾了鲜血的脸,似在臆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恶毒了,我该杀了那些人吗?他们对我不好,也杀了你,却能不在乎挥挥袖子就离开,就像在除恶。可你不是恶呀,你就只是和他们住在一方土地,他们就要灭了你,你们不也是无辜吗?”
      小土狗和自己的主人一样,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也会认真倾听。蹭着她,想要为她擦去脸上泪水,让她不再觉得世上无依靠。
      烟雨澜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已经浸满了血。
      赠世界上最好的小元元,这只小狗就叫小混蛋吧。我这一路多凶险,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到你,若我死了,你要照顾好小混蛋,可不能因为讨厌我,也讨厌它了。
      原来她也知道,她这一行会丢了命,可她却义无反顾的要来找她,是啊,她没有家了,找她这个仇人的女儿也是应该的。句句未提仇,她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却还能对自己如此好,比血脉至亲还好。知道自己不愿与她多说话,就变着法来惹自己。
      烟雨澜,你本该像烟雨一样自由的,却在我这绊了脚步。
      应元符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不然去晚了会被骂的,只能将烟雨澜安置好后,快快的赶过去。
      她们都走了之后,一个小女意才跑出来,哭的泣不成声。口中喊着:“阿姊……”
      寒冷透骨的风敲击着他们,这一日,有人大喜,有人大悲。
      司狄宣也是巧了,刚好赶上冷江易来,两位家族有说不完的话,懒得理他们。司狄宣笑得欢,拽着人家便更快的前进。
      酒楼之中,令狐赤不断催促令狐召快点儿,生怕得罪了这两大家族。“快一点儿啊,你喝酒喝多了吗?搞这么慢,早知道就不开这个酒楼了。”
      令狐召还不慌不忙的又饮了一杯酒,露出满意的神情。“明明是你一直没有搞好,催我干嘛?”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了?这样对你爹说话。”令狐赤也不怕伤着他,拿起旁边的酒杯就朝他扔去。令狐召不知道是经历过多少次了,早就已习惯。侧头,这酒杯就绕开了。
      “没关系,还有第二个呢。”
      侧身,再一次躲开。“我就知道你留有一手,还想糊弄我。”另一个酒杯嗖的一声便砸到了他的后背,他没有想到还有一击的。
      “我可不只是留了一手。”
      “你们俩,是要干什么?”祖母的声音从后传来,两人都老实了。“没有啊,娘,令狐召他整的太慢了,还不让人说。”
      令狐召眉心动了动,差异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看个透。“不是的,祖母,是爹,他自己搞得太慢。”
      祖母挥动手中拐杖,两人的头都没有幸免。“再给我磨蹭,干脆就别去了,好好的在家反省,看我能不能把你们打听话。”
      “是是是,马上去。”父子俩异口同声,不敢惹到祖母。“青纱也要一起去,别怕他们,搬出你长辈的架势来,令狐赤你也打得,你就随便打,打死都没问题。”
      路上,令狐赤不知又是和令狐赤怎么闹上了?把他们甩在身后,孤身前往。这俩人还真像玄封言和玄云兹,像兄弟。
      “青纱啊,祖母的那些话可听不得,她如今不在身边,当然是我要厉害些的。你回去和我祖母告状,还能找机会扁你呢。”令狐召还带着一壶酒,真是酒喝多了。
      青纱撅着嘴,皱眉不耐的看着他。“你有这闲心跟我拌嘴,还不如多练练功。你瞧瞧你,这次排名比上次低多少了?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炫,我看家主都嫌弃你了。还有少跟那个女捕头来往,她那人瞧着就没安好心,你得提防着点儿。”
      令狐召神秘一笑,凑到了她的眼前,道:“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很有意见,或者说是看不惯她跟我好?”
      “怎么,你还和她好上了?发展的可真快,靠着这张骗人的嘴把她逗来的吧。”
      “这可没有哦,你还是知道我不会跟别人好的,我肯定是要一个人站在高处,我难道还想找个绊脚石不成?”
      “先开始就是垫脚石,后面就成了绊脚石了。你就会利用别人吧,还要骂上几句。”
      令狐召的笑容和他爹高兴时一个样,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你管的可真多,我不需要什么垫脚石,更不会有绊脚石。我说了,只需要一个人站在高点,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青纱横他一眼,沉默下,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个人站在最高点,前路会很艰险。他也不想要绊脚石,想成为孤身的大雁,好傻。这样又笨又傻,长得好看还欠打的人,这辈子能遇见第二个吗?
      “哎,你怎么不说话了?哦,知道了,你是觉得不配跟我说话,所以才这样的吧。”
      “是你不配跟我说话,你还高贵上了,欠揍的死样,有种你回去了别躲起来。”
      “我不躲是傻子吗?让你去找些援手来净打我。还有,以后不要再拿祖母威胁我了。你越是威胁,我越要挑着法治整你。”
      “谁还稀罕威胁你了,是吧?自大。还有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儿?别忘了我是……”青纱也加快了,两人引起了你追我赶的戏码。
      “哎呦,你就别说了吧,别拿小姑姑这个身份来压人了,我都提醒你多少回了,是旁支忠的旁支了,也就我祖母还承认你这个身份,而且我说话就是这样的,你爱咋样就咋样,你要觉得我目无尊长也无妨,反正你也没资格管我。”
      下方有一人影,绿的都快赶上黑色了。“令狐召,我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原来在修仙啊,还会御剑呢。”好狂妄的口气,像是认定了他们会停下看她一眼。
      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人都当没看见,从空中略过。“喂,我和你说话呢,令狐召你给我滚下来!你听不到吗?”
      令狐召神情厌倦,是青纱扯着自己下去的。青纱将他挡在自己身后,不悦的望着她。“你是个什么东西?口气倒是不小。”
      “我才不是什么东西。”
      “对了,你也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哪来的胆子跟我们叫嚣,活的不耐烦了吧?”
      令狐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女捕头走上前想把他拽出来,青纱哪能同意,了当的抓住她的手。“喂,你现在连个易容术都不使一下,被那些小捕快见着了可怎么办,想要被告发关进大牢吗?”
      “我不叫喂,也不叫东西,我叫宋如南,是有名的捕头。你没有听过我,还真是无知。”宋如南尝试着激怒她,毕竟她这样就不像个脾性好的人。
      令狐召却在帮着她说话,似乎还有些宠溺。“我也没有听过你啊,我从来都不无知,我看你就是太盲目自大了,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实话跟你说,你还不如青纱这废物厉害呢。”
      “你再说一遍,谁是废物?”
      “你呗你呗。”
      这两人当她不存在似的,一开始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够了,你有这力量,为何不为我们效力?可是为了世间万物,修真者,连本都忘了吗?”
      令狐召发觉好笑,问道:“我该有什么本,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有这份力量就一定要帮世间所有事物,把该属于我的力量给万物吗?”
      “力量悬差当然是得分配好的,你多得了这份力量,就应该用以正途。”
      令狐召越听越烦,用阵法将她打飞好远。“丑人多作怪。”
      “你竟然敢暗算我,正人君子哪能这样,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青纱沉闷着,“你是真的厌烦她吗,她怎么还贴着脸来找你?”从声音中都可以听出不高兴。
      “那我哪知道他们哪来这么闲,日日往我这跑,还是我太过迷人啊。”
      “你迷人,真是好笑。”
      “我看你才好笑吧,我这点儿话惹到你了吗?”
      水上幽堂,十里红妆,万般豪华。宾客们来来往往,像是要把这个地方给挤满。玄封言撞了身旁人的胳膊,道:“人家这气派,要比你那百乐宴好多了,来的人多些,也华贵了好多。”
      司狄宣可不上他这当,把这一击撞了回去。“想趁机撞我是吧,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人家这可是两大世家,能不华贵吗?你也不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小颜兄是万千男子中最好看的一个,钟离妹妹也是千古难遇的绝色女子。又生在了一个好的家中,不华贵点儿都对不起他们。”人群之中,冷江易个子高挑,落落大方,有好多人簇拥着。
      玄封言学着司狄宣的样子打量冷江易,连连摇头。“性子这么冷,让他生个这么惹人怜的脸干什么?”
      冷江易整张脸上,最惊艳的便是那含情脉脉的眼,令人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司狄宣道:“没我好看,也没我招姑娘们,点都不会调情,还扎在女子堆里干什么。”
      冷江易确实没有司狄宣长得好,司狄宣小时候就长得像个女子一样,还爱偷用娘亲那些敷脸的膏。加上从小被那些毛孩子们打,干的活可不少。打小就点把自己关在房中,成了一个身居闺阁中肤白如玉,唇红齿白,才貌双全,眉清目秀的大小姐。
      冷江易没心事,待在那嘈杂的地儿,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司公子,玄公子。”
      “冷公子。”平日里会针锋相对是真的,但礼数还是要的。“冷江易,上回跟你们提的再玩一年,后面四年闭关,成为家主。你和你爹商量好了吗?”
      “这些事我并不需要跟我爹商量,我爹会遵从我的想法。”
      玄封言听着这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你爹可真好,像我爹那样,又爱损我,又爱显摆。我说话他都不带听一下的,说什么都要问几句。”
      “爹娘乃是最亲之人,不可贬低。”冷江易怪不得受父辈们的喜爱,别人家时常拿他跟这家孩子比。这人是要气质,有气质。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要实力,有实力,也该是这样了。
      司狄宣抬头撩开挡住脸的头发,露那眉清目秀的脸。“昨夜跟着别人一起出去溜达了几圈,天亮的可真快,一晚上没睡。”
      “还好意思怪天亮的快,自己玩久了就玩久了,这也推的开。”
      “天不就亮的快吗?我都还没玩够,这下他们能白天睡睡觉,我还不能。”
      看着他单薄的衣料,冷江易垂眸沉思片刻,刚要张口,司狄宣便喊着他们离开。手都往外跑上解了,见此情形浅浅的收了回来,哑然的跟着他们。
      “这婚宴可真隆重,我都羡慕了。”
      “你还羡慕着成婚,好没意思。”
      “我知道没意思,但总会来的。到时候我的婚宴也会很盛大,四面八方的来客都得巴结讨好我。到时候我都得是家主了吧,五年刚好就能去第五墓,成了神在迎娶一位高贵的仙女,悠哉呀!”
      “天天也就只会想好的了,要是失败了,你哭都来不及。”
      “你会不会说话呀?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的,皮子痒了吧?”
      “除了我爹娘,你就是打过我最多的人了。皮子痒,我瞧着你皮子也痒,需要一阵拳打脚踢给你缓缓。”
      “来呀,谁怕谁呀?一局定胜负,别想耍赖,耍赖就给我踩狗屎。”
      “你也一样。”
      小插曲:
      有一夜,应元符浑身是伤的来到那处山崖,大风伴随着寒雪,吹的人透骨的凉。
      应元符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麻木的向前行。她在等,的那个在乎她的人。可她也早都猜到了,她是等不到的。
      她在一处堆满雪的地方开始打坐修炼,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天光微量时,她看见了一个人影。即使很模糊,但她也一眼瞧了出来,那是她要等的人。
      睁眼,入目的是一个简陋的小房屋。虽然简陋,但屋中各种家具齐全,有好多有趣的小玩意儿。
      应元符正准备坐起身,便听到一声呼喊:“大小姐,这位姑娘醒了。”
      应元符还没反应过来,烟雨澜便端着一碗东西进来了。“你感觉怎么样?你这妹妹,可真不让人省心。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去那荒山野岭,我若是没发现可怎么办?你是不知道,我可心疼坏了。”
      应元符苍白的唇笑了笑,又立即不满的把脸别到一边去,有气无力的道:“大混蛋!你为什么不在那?”
      烟雨澜听后一把抱住了她,又担心把她给弄疼,又放松了些。“我下次一定会在的,那你下次也别这样,受伤了就不要跑出来了。但今后只要你去了那,我就一定会在的。”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是真的担心吧,好难得啊。
      烟雨澜松开她又正了神色,道:“快喝药,也许不如你家中的药物名贵,但我已经拿出这里最管用的药了。你可千万别嫌弃。”
      应元符还是不看她,呼气道:“我嫌弃。”
      烟雨澜听后没有多想,直接把药端给他人让其端出去。“嫌弃的话便不喝了,但你这伤可不能拖,得早点儿回家去喝药。”
      “你为什么从来不骂我呢?”
      “我为什么要骂你?”
      “哪个正常人会三更半夜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出来?你不在倒还骂你,而且,我还老是骂你。你不觉得这样很神经吗?”
      “是你的话,当然不会。都是我不好,让你在那么晚那么冷的天气里出来,还那么晚才去到那。”
      ……
      可能是不想回去吧,应元符在这里待了好几日。见到了烟雨澜的爹爹,看起来五大三粗,实际上憨厚老实,不管是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女儿的玩伴都很好,招待客人也十分周到。那些弟兄们大的就学着烟雨澜叫她小妹妹,小的就一个劲儿的说漂亮姊姊。给了她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带来了很多趣味。
      他们带她一起玩小孩子才玩的游戏,她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沉浸其中。
      夕落时,光艳而暖。应元符躺在烟雨澜的腿上,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很疑惑的问题:“你那是怎么这么早就去那山上?你……是每日都去吗?”
      烟雨澜知道应元符不会看她,所以她的眼一直盯着应元符,一双眼中浸满爱意,不需要隐藏的爱意。“因为,不想错过,每个人遇见你的机会。也不是每日都去,没遇见你之前以及这些日子,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没有去过那。”
      “你对我,是很纵容吗?”
      “看不出来吗?”
      “你对我这么纵容,我感觉到了。所以,你是不是没个底线的人?我每次都尝试打破你这底线,可你似乎根本就没有底线。你让我骂,还让我像个疯子一样对你发疯。”
      烟雨澜像做贼似的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回道:“因为爱,所以纵容,所以没有底线。”
      应元符忽然转头看着她,烟雨澜才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慌忙的想要解释。应元符却道:“爱,我也感受到了。可,什么是爱?爱一个人,该怎么做,怎样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水上幽堂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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