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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故事 ...

  •   但是但是刚坐下不久,父亲便被好友柯明拯给叫走了,华扬走前只叮嘱儿子要好好招待客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算命老伯抿了一小口茶,便开口道:“华景,我想讲故事了,你不想听的话,我看小姑娘挺想听的,我讲讲行不?”
      华景怎么可能会拒绝,恭恭敬敬地回答:“既是老伯想做的事,我不是老伯,我便没有权利去阻止。”
      老伯听后笑了一笑,又喝了一大口茶,“好,那我就开始讲咯。”
      几十年前,有一户人家,家中是一对夫妻,男子叫郝寺,女子叫孟渊,他们可谓是神仙眷侣,虽不是过着神仙那般的生活,但却能如同神仙那般欢乐。
      那时他们的生活都很平淡,过的一直是男耕女织的生活,虽然每天都很累,但是他们都不会向对方倾诉痛苦,只是每次在干完活后,女子会给男子送去用甘草泡出来的茶。丈夫每日干活很累,饮水时经常是喝的非常快,甘甜的水总是会洒出来,妻子看着这一幕,总是笑得很开心。
      一年后他们有了孩子,是一个大胖小子,很爱笑,也从小好学,妻子和丈夫每次看到儿子都非常开心,他们为儿子取名“郝林褚”,妻子经常打趣道:“放松的生活可还真是短暂啊,咱们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就要变得更加紧张咯,儿子啊,快快长大,叫你爹爹给你买糖吃。”
      丈夫听后大笑,他们的儿子在这种家庭气氛中生活的很快乐,他的母亲每天带着他去给父亲送水,父亲喝水仍然是那么鲁莽,母亲也依然总是笑。每到下雨他们不用干活时,就在家里陪着孩子,父亲母亲做的鬼脸,老是让孩子大笑不止,虽然他们家很贫穷,但是母亲依然会为他买玩具,和一些镇上孩子都会吃的零食,总之就是镇上孩子有的,郝林褚一样也不会差,容易看出父亲母亲都很爱孩子了,郝林褚就在这些欢声笑语中长大,十八岁的他仍然很爱笑,他的笑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放松,那么的发自内心。
      这一家子人好是好,可惜就是穷啊,狗看了估计都得摇头说一句现世宝。
      “娘亲,我去镇上买了糖葫芦,我跟爹已经吃了,你快来吃吧。”母亲笑着,看着孩子拿过来的糖葫芦,“你爹都这么老了,还喜欢吃甜的呢。”
      郝寺脸色不怎么好,但也还是笑着说:“吃多了,小心牙齿坏掉哦。但是等爹以后赚上大钱了,你们爱吃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郝林褚嬉笑着说:“娘亲你可真是的,既不想让爹吃这么多甜的东西,还能天天去给他送甘草水。”母亲听后继续笑,接过儿子手里的糖葫芦,竹签上都还留着儿子手上的温度,他们的生活过得是有多美好啊!
      好景不长,三年后。
      娘亲和阿爹都感染上了瘟疫,本来是不会的,可是因为郝林褚得去上学堂,而现在的价钱比之前高了好多,平时拿着自己编织的一些绣帕拿到村里面吆喝也没人买,应该是只有去镇上才能卖得出去了,于是夫妻俩上孩子跟着二伯一起去住了,而他们从家里带了一些可以卖的东西要在镇上一些时日,走的时候孩子没有哭,也许是因为长大了一些吧。
      他们到镇上去才发现原来镇上也有好多人在卖这些东西,导致能售出的几率不高,但是每售出一个的价格都很高。
      他们只得到处吆喝,先开始还是挺顺畅的。但是他们长久住在乡下,并不知道这城里的规矩。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里面混迹着不官家。
      孟渊手里拿着帕子,头上全都是汗,但也难以掩盖她天生带有的一些美。她与丈夫在这里吆喝了好久,但好像是周围卖东西中获得钱数最少的。
      于是他们打算观察一下别人是怎么卖东西的。
      只见有一个也是卖秀怕的女人在街上四处吆喝,时不时还跑到别人面前问要不要买,别人不买,她也一直在那里拦着,别人就只好妥协了。
      夫妻俩都觉得这样不妥,毕竟人家也不愿意,自己这样会太没有礼貌了。但是眼看着日子就快到了,他们得赶快卖完,把钱带回去才行。
      夫妻俩决定分头去卖,这样或许会卖得更快一些。
      孟渊在街上四处寻找着,看起来穿的比较金贵的,这样的应该会买的吧。
      可是她的想法是错的,穿的比较精怪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官家子弟。要么就是心思不纯,要么就是喊人来打一下,打死都没问题。
      她很不幸运的,挑中了一个家势并不是太大的官家老爷。她做了一下准备走向那个人,缓缓开口:“这位爷要买一只绣帕吗?带回去给你夫人,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人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会儿。
      “想让我买行啊,陪我一晚上我就给你买,我给你全部都买完怎么样?哈哈哈。”
      孟渊虽然急着把这些东西卖完换钱,但也不至于出卖自己吧。她听着这人说的话,心里泛起一股恶心。
      那人看着这个女人一直不回话,有些气愤。
      “喂,你是哑巴吗?我在问你话呢,陪我一会儿,我把你这些都买完怎么样?!”
      他这话说的好大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有的人一脸鄙夷地望着孟渊,有的人则是事不关己地走开。
      孟渊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说出这话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而别人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自己呢?虽然这个世道很不公平,但是自己在乡下的时候,丈夫从来都没有对她责骂,自己出生后父母也很爱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就变了呢?人们常说在乡村的人最受苦,最受到性别歧视,可是如今看来……
      那男人被他的沉默激怒到了,他随身带的有一些家丁,他大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带回去,要是不从直接乱棍打死。”
      孟渊慌了他大喊着救命,不断地向周围经过的人求助,可那些人就像没看到他似的一直在走着,有的则加快了步伐。
      那些家丁们上来就知道她不会从的,所以直接拿棍子在她身上狠狠的抽打。
      孟渊虽然从小生活在乡下,体力非常好,可是也奈何不了这么多人啊。那些人不断的拿着棍子抽打着她。她感觉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流失,也不反抗了,似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下一秒她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周围还是没有人去帮她,就连那些常人也都在旁边指指点点。孟渊真的不懂,为什么穷人生来就要受到这种罪,为什么这天下都只能是富人的天下?为什么富与穷之间会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隔阂?为什么强与弱在一起,弱就注定要被欺负?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个全是异味小巷里面,身旁坐着她的丈夫。
      孟渊看到丈夫身上全都是血迹,嘴里也还在流血。
      郝寺见到妻子醒过来了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了。
      孟渊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我死……”
      丈夫听到妻子说这话,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别说这种话,不吉利。”
      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都在那一场混乱之中,没有了,现在他们没有钱,也没有可以卖的东西。
      他们只得往回走了。
      回家的路上妻子问丈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把我救出来?而且以你的力量不可能是那么多个人的对手。”
      郝寺道:“以我的力量确实不能救你,我原本还在卖东西,但是突然就听到一阵混乱。像是有在打人的声音。所以我打算去看看,没想到是你,我当时就很急,很想去救你,我本来是想把你抱出来的,但是我一过去他们也往我身上打,我只能护住你,这才有了这些伤,至于怎么把你救出来的是因为后来遇到的一个似乎家势比那个官家老爷更高的人,阻止了他。”
      孟渊苦笑了一下,接着就再也绷不住大哭了起来。
      “夫君,你说……这该怎么办?给孩子上学堂的钱还没有准备好,全部都没有了,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这样,为什么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只会观看,而不会出手。为什么强的可以欺负弱的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爱欺负女人?!”
      因为过于激动,她突然就昏倒了,丈夫看着惊恐急了。“怎么了?怎么会晕倒?”
      身旁有一个也在走路的年轻姑娘好心的说道:“她估计是太激动昏迷了吧,没关系,你就当她睡觉了吧,反正基本上也跟睡觉差不多。”
      “至于她说的这些话,倒还真是一个懂得反抗又不敢反抗的太激烈的女人啊。”
      随后她便加快步伐离开了。
      走之前还附带了一句:“你们不该来这里的,你瞧见现在城里的那些官兵了吗?他们正在捉人,那些人要么就是随意出行的一些布衣被他们抓去做奴隶,要么就是一些得了瘟疫的人。”
      “前些天有几辆外国船来到这里,带来了瘟疫,估计这城里已经有很多人得了这病,我认为你们可能也逃不掉。”
      郝寺先开始不以为意,在之后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回到家里,把妻子放到床上继续睡觉,却感觉自己一直在发热,感觉好累,头好晕。
      一会儿妻子也醒过来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我的头好晕”。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时不时就会突然晕倒。
      可是他们没有一点钱了,不能去服药,但又怕孩子看到难过,也害怕平时跟自己经常来往的药房老人看到了会心疼,然后偷偷给他们从家里带药过来,他们不希望自己都快死了,还要欠着别人的人情所以借着自己下地的借口,每日把自己偷偷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之后,没能逃得过命运的安排。
      在一次做饭的过程中,郝寺在灶台中里为妻子烧着火,都看得出两人的精神状态很差,而且脸色很苍白。郝寺刚想问问妻子火候如何,可是突然妻子晕倒了,郝寺看到这一幕,赶快上前去,难掩紧张。
      “娘子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可是突然自己也倒了,但此时孩子还在跟着刚从镇上回来的儿童学着诗词,夫妻俩为了不干扰孩子的学习,也不想让孩子看到他们生病了会学不进去,于是制定了家规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学习一个时辰,没到时间不可以来找他们,以至于学完后回来的郝林褚知道灶房里就看见了地上两具冰冷的尸体,他被吓到了,上前去摸了摸父母的脉搏,没有任何动静,他不敢相信,跌跌撞撞的去请了一个离自己家很近的一个镇上的要防老人。
      父母双双离世,郝林褚并没有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他看着父母的尸体经常笑的他也开始流起了眼泪,用着自责的声音哭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明明平日你笑得那么开心,明明你们的身体都那么的好,总是能把都已经十岁的我抱起来,在星空下散步,而现在你们却冰冷的躺在我的眼前,不再欢笑,是不是我的错?是不是!既然是因为劳累过度,你们平时那么辛苦,也只是为了让我上学,能听优秀的先生讲课,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学我不上了行吗?你们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药房老人想去安慰安慰,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种情形他经常见,但是今天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低垂着头。他是一位镇上的有名医者,但他经常见到住在乡下的郝林褚,因为他的父母真的很爱他,每次他生病都会带到城里来找自己医治,不管是大病小病,他也经常看到郝林褚天真无邪的笑脸,也经常听到他流利的背出诗文,一来也跟他的父母们打好关系了,如今面对着两人的事,他也很难过,但比起他,郝林褚却更加难过,他在不断的自责,不断的锤打自己,不断的骂着自己扫把星,都是自己害的。
      老人没法再面对着这一切,直接离开了,当晚,郝林褚抱着父母的尸体睡了一夜,他想过自杀,和父母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从小被磕一下都要大哭一场的他不敢啊。他怕疼,犹豫了许多次,刀也只是给他的手轻微的划了一个口子,他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股很大的恐惧感,也只能放下刀,轻声宽慰自己,可又不得不质疑自己的安慰:“娘亲,爹……会怪我吗?他们真的不要我了吗?要怎样你们才肯回来?”他明白这件事责任在于它,似乎也确实只在于他。
      早上醒来的他,忽然就想起了曾经阿娘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好好学习呀,如果你当上一位先生,娘亲与你爹一定会来祝福你的。”
      当时父亲母亲将十二岁他送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希望他能读好书。可是年幼的他很不舍得啊,他紧紧的拽着阿娘的袖子,知道娘亲心软,便在那里泪汪汪的看着娘亲,希望能不把自己送走。娘亲看到这一幕是有些动摇,还是父亲沉得住气,把他抱起来就要将他送走。
      郝林褚眼看就要被送走了,赶忙哭了起来,母亲抱着她安慰了许久,也有了刚才的那句话,直到娘亲说那里有好吃的糖葫芦,郝林褚才愿意去,不请教眼里还含着泪的他抱上牛车,让信任的好友驾着牛车,带他一同去了镇。母亲看着儿子被送走心里也是很难过,但是还是忍住没有掉下泪来,跟着父亲一起进了那个看起来很破烂,但是屋里却一直很整洁的屋子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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