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与柔世含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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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司狄宣是被玄封言摇醒的，但他还是赖在床上不动，玄封言也不惯着他，继续摇。
“哎呀，怎么了，怎么了？”
“你这头死猪还不起床，明日就是世家大比了，冷江易已经把给我们的信书送到那个空房里了，你不去看看新规吗？”
司狄宣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玄封言起了床，他走到玄封言所说的空房中，看着这精致的房屋，桌子，椅子都没有少，还有床帘这些，这哪里是个空房啊？司狄宣拿起那封送至各家少主的信，暴力的撕开。
“这也没变化多少啊，还不是在比试的两家选一个地方，并且在场不能有外人观看的吗？”
“有不一样的，这次他们那些比我们低阶的比试时我们也不能休息，而且我们不是先和那些低阶赢的人比，这次是从厉害的开始比。”
“那也没啥啊。”
“什么没啥，你可是要和冷江易比，我看你现在的实力是真的比不过他。”
“我还觉得你打不过令狐召呢。”
“就你说的对。”
冷江易走了进来，看向司狄宣问道：“是在你们那比，还是我们这？”
“我都来这边了，肯定是在你这啊。”司狄宣把书信随意的丢在桌上，冷江易替他放好了。“一会儿会有人送我午膳，你们就在这吃，我叫他们准备了很多菜品。”
司狄宣对他这句话很满意，屋外的今日没有出太阳，听冷江易这话来说应该已经日中了。玄封言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埋怨他起的太晚了。
司狄宣坐了下来，习惯性的伸个懒腰。“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昨日还不习惯，今日就自己邀请了。
“也可以。”冷江易并没有多说，用着那冰冷的语气吐出来几个字。他看着司狄宣，一直在关注他的神情，昨晚那般冷漠，今日又好了？
白绫又在冷江易的衣服上蹭来蹭去，连小畜生都被带偏了，司狄宣见了也不说什么了，但冷江易却没有再摸这两只小家伙。
“你还没和这只灵狐立契吗？明日就要比试了。”玄封言也坐到椅子上，也许是觉得他们俩都不说话，自己有点儿难以适应，问出了这么一句。
司狄宣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跟这些灵物立血契和人跟人立血契可不一样，要是立了血契，今后命脉相连，这两只家伙的命运就掌控在我的手中了，万一我哪日不高兴，可能这两只家伙就没命了。这两只家伙这么没用，要是哪一只死了，命脉从我的命脉上剥离下来，那我不得疼死啊。况且我自己死了，这两只灵宠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立血契，之前说过的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且立了血契之后，要是隔得太远，这两只灵宠到没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要受罪。”他天性洒脱，可不愿走哪都带上这两家伙，也不希望每日都要关乎它们要吃什么，要给它们准备什么。
玄封言神情凝重。“那你不怕别人捉到它们时和它们立契啊，这只灵狐可是上品的，要是被别人给夺走了，你还能甘心吗？”
午膳一个接一个的被端了进来，司狄宣现在根本不想回答他。“今天的肉比昨天还多呢。”他对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盘肉夹了一大口喂进嘴里，“好吃啊！”接着他又对其他的菜下手。
冷江易还是跟上一次一样，没有吃多少，但他瞧上去却十分健壮，司狄宣玄封言比起他要瘦弱些。
冷江易再也没有管那两只灵宠，毕竟昨日司狄宣一直不说话，他是真的受不了。他更喜欢宁静点儿的，不管是在何时，但是司狄宣不说话时自己会紧张，连自己都捉摸不透是何缘由。
他们这的厨做的饭菜很美味，司狄宣玄封言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它们给消灭干净了。司狄宣十分满意，笑容中的幸福感都快要溢出来了。
玄封言因为要赶去找令狐召，也不能再陪他待在这里了。“我得回去了，令狐召他应该是要到我那里去比。”
冷江易与司狄宣走出去送他，司狄宣是不太想要他走的，他也不想就只有他一个人待在这里，那是真的没趣。
“唉，你别去练功呗，陪我说说话，要不然我待在这儿是一点儿乐趣都没有了。”司狄宣面上笑容已经没有了，没有人陪他惹祸说话简直就是最大的酷刑。
冷江易也不说话，就陪着他回到空房中，这意思也很明显，他同意了。白绫和小畜生又趴在地上睡着了，比他们的主人还能睡。
“你觉得你能赢得过我吗？”司狄宣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因为他要是问别的这人恐怕什么都不会回答，还是问一些他所关乎的事吧。
冷江易垂眸，“还未到时候，胜与败都是无法定下的。”他也只会回答这些了，虽然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司狄宣如今可能是比不上他了，但他却总觉得这人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司狄宣轻笑。“你怎么就这么谦虚呀，你不觉得你现在比我厉害吗？”
“不管现在情况如何，明日就是明日的事，谁都无法下结论。”冷江易在看书信，面对司狄宣的问题也回答的井井有条。
“你还是很没趣耶。”冷江易说话单纯回答的语气都感觉到很冰凉，司狄宣是一点儿都忍受不了。
冷江易不回答他了，司狄宣皱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说了也是白费口舌。他趴在桌上，这睡到中午的觉还是需要补一下。
冷江易都好奇他是哪来这么多觉睡的，一觉睡到日中，这才过多久又可以睡了。看来这两只灵宠是随了它们的主人。如此静谧的环境，冷江易特意压低了声音，他们睡得实在太熟，自己都不敢打破。
这样看来，司狄宣是真的对世家大比一点儿都不急，从昨日他到这里就没有练过功。冷江易还是更相信自己能赢过他，玄封言都说他在来之前也不常练功，自己的胜算显然要大一些。
“少主！”屋外传来喊声，冷江易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人还以为发生什么了，一看就只是一个人在睡觉啊，冷江易连这个都会帮忙照顾吗？
冷江易轻手轻脚的走出来，那人道：“少主，冷与柔跳河了。”这人显然也不大在意，冷与柔是给他们家丢过脸的，他们都巴不得她快点儿死。
待到他到时，冷与柔的尸体已经被弄了上来，周边没有几个人，因为所有人都嫌弃她。那些在场的人也有一些在说着她的闲话，冷江易捏紧拳头，走到那些人面前，道：“侮辱同门，该当自罚。”
那几人闻言也不敢反抗，灰溜溜的回去领罚了，但他们心中还是有不满。“冷与柔死了就死了呗，少主怎么还要罚我们？又不是我们将她推下水的。”
“谁让你还要去说人家呢。”
“本来就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子，我还说不得了。”
那些人都只是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司寻绪刚好今日来了这里，如今正抱着妻子的尸体，一言不发。
此地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如果不算失去的人的话只有两个人。冷江易依然是沉默着，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她担心在司家死了会被骂，所以回到冷家。当初就只有冷江易和父亲没有骂过她，连她自己的家人和两位妹妹都骂过，所以她就只找过自己说了一些话，随后以死来堵住他人的嘴。
可她也没有想到吧，当初那个贼人可以以死来避免闲言秽语，但她时候还是会有人在说她的闲话。这也算是不小的波动了，等到了那些在这里看过的人回去后，此时又会掀起波涛，她会被传的更加脏。
司寻绪抱起她的尸体往回走，冷江易抬手拦住了他。“你不可能带她葬到你们自己那的，你的家人不会同意，我们这儿的人也不会同意葬在这里。”
“那我，又能带她去哪？”司寻绪声音沙哑，双目空洞无神。
“葬在别的地方吧，这样那些人不会说的太多，堂姊在那边也能过得更好。”
司寻绪点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了。冷江易知道，他是要放弃练功，离开他的家族，与世俗隔绝，守着冷与柔直至终老。
冷与柔跳河之前把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取了下来，衣服也换上了很旧的，她这样做是为了世人能少些骂她的话，不想自己死后还要被别人当做脏东西。但在这个世道，她就算什么都没做，跳河也会被人骂不孝，恶心。
这个地方较为偏远，十分空旷。冷江易慢慢往回走，却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挡了他的路。
恶灵，许多的恶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那些实在这条河中的人，估计生前也过得不好。冷江易拔剑，那些恶灵朝他飞来，冷江易一剑便斩杀了一只。
剩下的恶灵数量还是很多，把他团团围在中间，让他被包围起来。
“投胎去吧，别在这里耗着了。”冷江易明白，这其中大量都是女子，她们死的原因，一定是和堂姊一样。
那些恶灵发出凄烈的叫声，并不想去投胎。冷江易不会因为他们受了多大的怨而放过他们，来一个他便杀一个。
有一只恶灵趁乱抓他的眼睛，冷江易成功杀了她，但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爪给蒙了眼。这只恶灵没有伤到他的眼睛，但他睁眼时却是一片漆黑，那些恶灵已经从原本的黑色变成了白色，但他们身上始终都是煞气。
一只恶灵扑向他，此时他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了，但这种他早就经历过了，被恶灵攻击到眼睛就是这般，他轻轻松松的将那一只恶灵一剑击散。在这一只恶灵死去后，眼睛又恢复了刚才的漆黑却能看见白色恶灵的状态，但每有恶灵来攻击他的时候就会变得什么都看不见。
那些恶灵有的时候是结伴来，有的时候就是一只，冷江易沉着冷静的应付着他们，不一会儿便杀的只有一只了。冷江易走进她，道：“投胎去吧，善恶有果，到了下辈子，那些人欠你什么，他们自然会还你的，欠债还财，欠命偿命。”
那只恶灵垂着头似乎真的在思考他的说法能不能用，忽然将手伸向了他，冷江易早就猜到了，这是在障他的眼。恶灵都出手了，他也劝说了，既然不听，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所有的恶灵被斩杀，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但那些恶灵的惨叫声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耳畔。
父亲总说他不应该见着恶灵就杀，多说说好话，让它去投胎也算是积了德，下辈子兴许还能生在有神血的那一脉。
这里总是飘渺无人烟，现在也只有他一人行走在荒芜的平地上，有时会遇到一些飞在空中的鸟，以及一些羊。
先前那些人应该都是御剑回去了，那些人也许也被恶灵围攻，但是他们人多，这些恶灵又极为弱，现在已经到广平楼了吧。
他只想一个人走回去，冷与柔死了，他们再怎么也是亲人，小时候父亲有事管不了他的时候，就是冷与柔带着自己，无论自己多么喜欢胡闹，她也从来不会打骂自己。这样温柔的一个女子，却被人骂得不忍再活在这个世上，跳河而死。
再怎么也是她把自己带大的，他再怎么沉默寡言不近人情，这件事还是给他的心灵带来了一点儿伤害。除了自己和父亲母亲没有提过她的事，人们都认为是冷与柔的错。他知道这不应是堂姊错了，错的应该是那个贼人，可是却没有一人说过那贼人的不是，他死了，没有人提过他一嘴。堂姊明明也不知情，却无人管她为自己的争辩。
就算是委屈，她又能说什么呢，说了又有谁会听，有谁会在乎？若是司寻绪没有将冷与柔的尸体带走，那这河中又要出现一只恶灵，身上流着和他们一般的血，原本的眉毛也变成一团丑陋的煞气。
……
归家时，由细雨转为了大雨，司狄宣是真的很闲吧，还拿着伞出来接他。“冷江易，看看是谁来接你啦？你出去这么久，又下了雨，我可好不放心你呢。要不说啊，你们这居地也是大，弯弯绕绕的，还很少碰见人，差点儿让我给整丢了呢。”冷江易见着他好意自然要收下，从他手中接过闪自己来拿。司狄宣的手有些冰凉，倒给他一种想要多停留会的感觉。
伞是往司狄宣的方向偏的，有时候他会蹦跶几下，像个孩童般活泼，真不是个省心的。这在了一个如大街上偏僻的小巷，这大雨加上这里的冷清，根本没人走，顺应了司狄宣的想法，就算是疯玩儿，也没有人会拿他怎么样了。
“探幽也是个好玩的，有你更加好了。”司狄宣欢快笑着，没看错的话，冷江易也微微弯了唇。
这里有玉石修砌而围成的大湖，似乎已有些年头，水中花草已枯萎了大半，时不时有锦鲤游过，这对好玩的司狄宣来说就是一个大大的诱惑。走到小桥的尽头，还想转身拉他也走进些看看，哪知桥面崩塌，幸亏是有一只大手揽住了自己，拽着他往后退了些，顺便还悬空转了几个圈儿，这是小时候爹爹才会这样哄他玩的。
司狄宣见他紧盯着自己不放手，也饶有趣味的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扶上他的脸颊，这样看来还真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让怀中人一震。
“这里不太结实，我改天就让人修缮一下，等修好了，你再来玩儿……”冷江易垂着头看他，从这看下去，司狄宣该说不说还显得有些愚笨。“改天才修啊。”
“我立刻叫人来修。”
其实他所说的改天，就是等会就会修好，只是恐怕他如此热情，就有些不太对了。
“冷江易，你手劲儿可真大啊，等以后我常来玩儿，还想要这样飞，放心吧，我可不会带坏你哦。”
“司狄宣……”
……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与柔世含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