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天涯逢知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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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含珊庄，应飞舞在与母亲寻找文书助以练功。
“飞舞，你那里有吗？”
“我没有找到啊。”
“那真是奇了怪了，还能到哪去？”
应元符从外走进，见她们着急忙慌的样子，：问道：“你们这是在找什么呀？”
“《练剑纲》，你阿姊现在需要多加练剑，要不然这世家大比马上就要到了，还是有点儿担心的呀。”甘涂实在是有些累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练剑纲》，不就是在那吗？和《神族禁术》放一起的那个。”应元符手中还拿着一个糕点，大概是来叫他们去吃饭的。
甘涂一瞧，果真看见了。“怎么会放在这里？我记得它们不是放在一起的。”
应飞舞接过母亲手中的书，翻开几页看了看。“找到了就好了呗，万一是你记错了。”
甘涂将他们拉到一起坐下，语重心长的道：“母亲知道你们因为女子身份受尽冷眼，飞舞你又将来要当个家主，要做好一切准备。母亲现在也时常能听到别人议论我，但不管怎样，你们都一定不能放弃。元符，你将来又不是家主，被人说的也不少，你也万不能颓废，越是在低处就越要往上爬。”
应元符吃完了手中的糕点，娘亲和他说话，她也不能做别的事。要不然又要被说目无尊长了，坐立不安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母亲啊，本就低下的人，想爬到高处是多么的不容易呀，有的人用尽了一辈子都得不到哪个高点，有的人却生来就处于高处。她该如何才能做到，如何才能摆脱辱骂？
两姊妹点头，平时她说的话这两人都不当回事，这些话是她经常说的，她们俩更不会去听了。“好了，我先走了，元符别打扰阿姊练功，自己练不好就不要拖累别人，要不然又得像昨日那样打你了。”
“是……”简简单单一个字，她却说的无比苦涩。昨日她根本没有打扰阿姊练功，她只是想去找阿姊请教，阿姊却没有在那。找了大半个山头才终于找着了她，是和表妹待在一块的，表妹异常邀她一起玩儿。可是没说几句话表妹就要走，她前脚刚离开，阿姊就被一道莫名的力量给打到，娘亲也正好找了过来。可是当娘亲来的时候并不是先关心阿姊怎么样，而是不由分说的就指责她，解释了不听，她还以为自己在狡辩，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里除了我和几位长辈，难道还有人能有你这样的威力吗？”
“原来你也知道我很强啊，可你为什么还要贬低我呢？”
意料之中的，又是一巴掌。两边的脸火辣辣的疼，清晰的五根指印。
罢了，她现在解释，娘亲也依然不会听的。无需白费口舌，反倒招祸。
母亲也不和她们继续说了，只是嘱咐了两人要好好练功，便离开了。
应飞舞穿着一身鸢尾衣，舞动着手中的吟花剑，应元符就坐在那，也没有听母亲的话。母亲曾说过，她这种姑娘就应该做个官家小姐，日日享福。她本也可以那样的，可当神血一出世就变了，人们的私心，使他们这些强者只能窝在烂地里苟延残喘的活着。因为生来与他人不同，比他人强大，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急着把他们赶尽杀绝，到最后他们只能靠盗墓为生。
阿姊比自己要听话一些，她不会违抗母亲，母亲交代的事她也会做，也是未来的家主，比她要高贵的多了，但，无人在乎她。不过小时候她也是这样，但自己也比阿姊要低一阶，冷嘲热讽可比他听的多，再加上娘亲对待她们的差别，她再难得有懂事。
将来他们家族中第一个成神的，也有可能会是阿姊，但自己却不可能。阿姊在世人眼中是受人唾弃的，自己更是。
“阿姊，你说剑中真的会有剑灵吗？”应元符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应飞舞停下手中的剑，坐回了她的身边。“也许是的吧，不然剑怎么会认主呢？”
应元符拿出了自己的剑，仔细的端详起来。“那到底是我没用，还是怜心没用？当初母亲就说过了，除了你和母亲的那把剑，我这把就是剑灵最高强的。但是如今好多族中的人都比我厉害了，看来还是我没用啊。”
“妹妹，你不是没用，你也很厉害，女子也可以如男子般强大，但你也需要付出，需要努力。”应飞舞拍了一下她的剑。“剑灵与主人相配合，那你们就要做到心意相通，你们才会互相适应。”
“我又不是没有努力过，但还是如此的差。不像你，还有那些公子们，小姐们，全都比我厉害，凭什么我这么没用。”她嘟着嘴，装作要哭泣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应飞舞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发誓似的。“不管到了天涯海角，不管是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你做不好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事事有我在，你就是全天下最强的人。”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连她都没有那么厉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受尽冷眼，在这般环境下，她自己都不能变得如自己所说那般强，更别说妹妹了。
她起身继续练剑，应元符就看着自己的剑发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比别人差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恒心能坚持练下去，到最后别人厉害到自己只能干羡慕，自己为何就不能再努力点儿呢？
她本来也有努力的啊，可是为什么上天就不愿给她一点儿成果呢？
小时候和别人的第一场比试，自己就被小自己两岁的表妹给打败了，手都被划烂了。众人都夸表妹很厉害，能比她厉害。没有人拉她起来，连阿姊都没有，他们都夸表妹有天人之姿，哪里是表妹太厉害，而是自己太没用了。
从那以后，亲情在她眼里都是狗屁，她没有再相信过别人所说的情感与誓言，她只知道自己在绝望中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在失败中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她之前也有比他们更加努力，可是别人却能巧妙的赢过她，她不断的努力换来的都是失败。母亲也有安慰过她，但却很潦草，母亲对表妹的爱甚至胜过了她。母亲给表妹的许多都是自己不如的，甚至对表妹说的话比对自己说的还多。
或许在母亲眼里，只有阿姊和表妹才是她的孩子，自己就像一个外来之人。到底是生不逢时，生在了乱世，没有依靠，天姿也差的就只能被人当做蝼蚁一般看待。
为什么表妹和阿姊被人说她们的不是时，母亲就一定会出面，却从来没有管过自己被人说成了什么样。
那她算什么？阿姊就算了，为什么表妹都能比自己更受母亲的喜欢？明明自己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她再怎么不喜欢也不会待别人比待自己都还好。
她走出去，外面有许多在偷懒的人，她轻笑一声，到底是谁更努力，谁更懒惰，上天是看不到，是没有长眼吗？！
她再怎么也是家主的二女，但她走在这里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也没有人因为自己偷懒看见家主的女儿走来后而害怕，更没有人会恭敬的叫她。
她一个人御着剑飞到了远处的高山，看着山野中的雾气，她大声道：“上天，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为老天爷，你是没长眼睛吗，别人的努力你看不到吗？他们凭什么，你又凭什么？所有人一生出来，命运就被你给定下了，不管别人怎么努力，都只能到达你所规定的那个点。”一大段说完，她停下喘气。
这个地方她经常来，母亲也经常会到这个地方，但母亲的身旁永远只有表妹和阿姊，母亲从来只对她们俩好，对自己从来都是敷衍。
刚出生不久，自己在房中饿的哇哇大哭，母亲都在照顾阿姊，就算自己长大了，也有很多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件事，自己从来都是告诫自己不要忘记。自己还是个五六岁孩童时，自己都摔倒了，母亲还在帮表妹和阿姊推秋千。母亲的动作很小心，生怕表妹和阿姊摔着了。
阿姊也只喜欢跟表妹玩，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人欺负时他也不敢还手，就算阿她和表妹在身边，也没有人帮她说话。
“什么狗屁亲情，什么狗屁誓言，让我怎么相信？从来都是我一个人面对所有，你们就只知道玩自己的，连自己的亲妹妹亲女儿都不会照顾，还装什么？还有你们所有人都他娘的虚伪，表面上阿谀奉承，背地里从头到脚的骂。直接说的更过分，什么东西也敢议论我。母亲啊母亲，你就不能管管他们吗？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任由他们这么说。”
她脸颊上有泪珠滑落，她感叹着世界的不公，嘲笑着别人的笑里藏刀。
她再也坚持不住，抱着头痛哭，多少次她都想从这里跳下去，可是一想到别人对她的态度，她就会觉得心有不甘，他真的想报复那些人，想要告诉那些人自己也有努力。
但是上天作祟，无人能看得见她的努力，更没有人能看见她的成功，连她自己都看不到。
“小姑娘你嚎什么嚎啊？隔老远在那练剑就听见了。”一位穿着黑衣的女子走到她的身前，看见她在哭，顿时有些后悔了。
应元符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流着泪。
那黑衣女子扒拉了她一下。“小妹妹，你怎么了？我可不是坏人，同我说说，我或许能帮你解决。”
“谁都解决不了，我自己都解决不了。”应元符带着哭腔说道，今天怎么就偏偏遇上一个人了，不过不是认识的人都还好。
“我刚才大致听到了一些，你是觉得上天对你不公，亲人们也对你爱答不理的吗？”
“你都听到了还来问我干嘛？”应元符终于敢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个穿着黑衣，灵动潇洒的姑娘，看上去应该也是有点身份的。“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那人听后似乎有些自豪道“我是一个山寨老大的女儿烟雨澜，就是煞云帮帮主的女儿，只是来这练练剑，无意冒犯小妹妹你呀。”
“煞云帮？我有听说过，好像还蛮厉害的。”应元符眼中泪珠还没有流干，烟雨澜也看不得她这样，为她拭去了泪珠。“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啊，哭起来怪叫人心疼的。像你这样明事理的还少见，在世人眼中我们这个帮派一听起来都是要杀伤抢掠的。但其实呢当年我们村里有一个恶霸，抢女人，抢房子，什么都敢抢。村里的大多数人都被赶了出去，我爹也是其中一个。但我爹常年习武，还是反抗过几回的，所以他们那些被赶出来的，都认我爹为帮主，我爹又是个记仇的人，筹备了这么多年就是要去找恶霸复仇的。但我爹只希望我能潇洒快活的长大，所以我现在也把这寄托给你，你也要无忧无虑的长大呀。”
这样子倒像一个花花公子在调戏良家女子了，应元符甩开她的手，脸颊变红了一点儿。
“小妹妹，你是什么人呀？”
“凡人。”
……
烟雨澜沉默了一瞬，突然笑了出来。“小妹妹，你真有趣。”
应元符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过头去。“不允许叫我小妹妹。”
“你比我小啊，不叫你小妹妹叫什么？”烟雨澜完全不当回事儿，嬉皮笑脸的。“难道还叫你阿姊？”
“滚开啊！”
“小妹妹，我是看你难过才来逗你的，你可别骂我哟。小妹妹，你一看功底就是不差的，我都能看出你这么厉害，哪里会没用，怎么会这么不受重视呢？不过没关系，如果他们不宠你，那就让本姑娘来代替他们宠你。他们觉得你是没用的废物，可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吧，他们看不到你有多厉害，我确实一眼就明了，若是有你在，恐怕就是“兵来将挡”中的将，“水来土掩”中的土，天塌了都不用怕的呢。我能把你养的更好，养的白白嫩嫩，天天都是欢欢乐乐的，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做最自由的人，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做你的光，做你的归属，只成为你的光。”
“你倒还是第一个说我厉害的，可我就算再厉害，他们都会当做没看见，我明明，都快赶上阿姊了……”声音平缓低柔，委屈极了。“那你爹爹有其他儿女吗？”应元符忽然问道。
“当然没有啊，我爹可是把我当宝贝一样看，我娘也对我极好了，将来我就是煞云帮的帮主，整个煞云帮都是我的。”说出口来她才知道后悔，这姑娘才说她的亲人对她不好，自己就在这里说到了自己的亲人对自己很好，这样多少有点儿冒昧了。“哎，我不是故意说……”
“我还当你是谁呢？不过就是个贼人，我跑出来的贼子罢了。你不需要掩盖什么，你想说什么我都看得出来，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提到他们我就感觉烦，他们在我这已经不重要了。”
烟雨澜见她又要哭，心中忽然紧张。“你别哭啊，虽然你家未来不是你掌权，但我觉得过的潇洒就好了。那要不然以后我娶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你胡说什么？！”这般荒唐的话语，总是让她的眼泪给止住了。“你一个女子怎么娶？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给笑话死。”
“怕什么？别人说什么我从来不在意，我就是我，当然是得听从自己的意愿啊，自己做事还要去管别人的意见吗？”
“那你可还真是看得开。”
烟雨澜突然想到什么，神秘的笑了笑。“所以小妹妹你答应嫁给我了，对吗？”
应元符生气的往她身上打了一拳。“你个姑娘家家的，就别调戏我了。”
烟雨澜见她这样可是来了兴致。“你放心，到时候三书六礼，是少不了的，将来煞云帮也你做主，当做聘礼了。“你要是不喜欢天天困在山中，西戎、北狄、中原、东夷、南蛮，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上哪儿。”
“你能不能别乱说了？”
“为什么不说，当个金兰有什么不好的，还不用伺候人，更互相了解一点儿。”
应元符也不回她了，烟雨澜觉得无趣，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到底要干嘛呀？”
“答应嫁给我吧，你不觉得我也蛮俊的吗？”
“你还是没有上次我见到的那个钟离姑娘长得好看，她那是又美又俊，堪比星河，而且还很厉害。”
烟雨澜听后倒是不开心了。“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也很好看。”她又看了一眼小姑娘，笑了笑。“当然，还是没有小妹妹你好看。”
“你，不许再说了，真没礼貌。”
“本来就是了生在山寨里嘛，从小就活的野，哪需要去学什么规矩，你应该是哪家的小姐吧？但你礼仪还是没有学好，还会骂人呢。”
“要你管啊，比你好就行了。”
“是是是，比我好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天涯逢知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