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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故人别旧识(乱世高歌.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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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两大家族全权败落,两族神血就此消失。长孙胁也用剑了结了自己,他至此还在抱着少年的棺椁说着对不起。
为了他们不被打扰,他便将少年的棺椁安置在了水中,从后一直守着这个地方,一旦有人来便会拼死抵抗。
因为他见识过那些人的恐怖,见识过人心是多么冷血无情,他只想和他的少年郎一起待在这个地方,如果能再次看到对方的笑颜那就更好了。
两大世家衰败,却折不了他们的傲气。这一辈子太过凄惨,只愿下辈子,还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赠予彼此真情的人,拉紧那人,不会再松手。]
应飞舞听后也不觉心酸,她低垂着眼眸,似乎在为长孙胁感到悲哀。“多么荒谬的事啊,竟然将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变成如今这副暴躁样。”
长孙胁突然抱着头痛呼,瞧上去痛苦极了,周围又升起黑烟,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如同黑烟般消散,像是要将他整个身体都吞噬掉一般。
众人见状也有些着急,都想上去帮忙,可谁知他突然暴怒,手中又出现了剑,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人中剑了。
陆拙远按住伤口,不想要血液流出来,可根本止不住,下一秒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上官良趁着他在攻击别人,赶忙走上去看。“好像,有点儿困难了。那剑上有煞气,再加上他攻击的位置是心口,很难救活。”
闻言,陆氏神血一脉家主陆阱可是急着了。“就没有任何办法救他了吗?我不想让我这个家族就如此失去神血了。”
长孙胁也能够听到,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他身为自己孩子的父亲。自己孩子都快死了,竟然还在担心失去神血,这让刚刚回忆起之前往事的他十分愤怒,攻击也更加强烈。
不少人被他打翻,上官氏家主上官琴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终归是而是好友还是舍不得上前伤他。上官良看着还在忍着痛的弟弟,白是没办法就这么站在这儿的。
她拔出自己的配剑银憬,带着自己的愤怒冲过去。她与这些公子哥们不相上下,算是这一辈之中最厉害的一位女娘了。
他们一看见除了辣味受伤和已经生死不明的,各家少主们都冲了上来,便自觉给他们让了位。
“上官姐姐,这次让你战个主位。”司狄宣又调笑道,上官良这次也没有什么反应了,直接站在中间的位置,举剑吸释灵气。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泛着白光的阵法,他们向前冲去,泌尿也都顺着转移到了那道阵法上。长孙胁拿剑挡住,但这么多人汇聚的功力,他当然是抵挡不住的,下一秒就被弹开了。
阵法压在自己身上根本起不来,但他却还在挣扎着,周围不断涌动出煞气来,宣泄着他的不满。
他修炼多年,但奈何眼前这些小子和姑娘们已经是更年轻的一代了,比之前的他还要刻苦,这阵法压在他身上,硬是一点儿都弄不动。看他样子是铁了心要把这阵法打开,可是他已经死了,早该消失了。若是强行撞开这阵法,只会让他变成灰烬。
“长孙公子,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众人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长孙胁在听到那道声音后愣在了那里,这个声音,难道是他?
湖中荡漾起水波纹,水汽凝成了雾气一般的程度,为这个氛围添加了一股神圣的感觉。一位灰白锦衣的少年从水中腾起,这少年看着就才同颜之礼一个年纪,眼中笑意明显。
少年抚住长孙胁的双眼,跪了下去。“现在这样你控制不了自己,别再想那些往事了。”长孙胁不说话,只是用他的双手抚摸上那人的手。身上的煞气已经消散了大半,仿佛在一瞬间就被治愈了一般。
众人也都明白过来,这个少年估计就是赫连漪了。但是那人却不像长孙胁说的那般看起来像是个鬼点子多的孩子,看着倒还蛮温柔的。
此时长孙胁身上的煞气已经完全消失了,赫连漪将手从他的眼睛上移开。长孙胁眼神呆愣,终于是又见到他了吗?“赫连漪,你怎么。”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感觉下一秒就要一把抱住他了。
“这么多年,我俩的性子,倒是像交换了。”赫连漪温柔的看着他,比二月花还要美丽的笑颜,与自己想念了多久的人。
上官良见状解开了阵法,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动弹的力气了,赫连漪将他扶座起来,帮他把耳边碎发别了上去。“真是很久不见了,长孙公子。”他轻轻的长孙胁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如同当年他们还活着一样,只是双方都换了个位置。
两人都牵着对方的手,都是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再摸下去就要变成虚影了。
两人的动作都十分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对方变成烟硝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躺在棺材里都能感受到你的,你即使变成魂魄了,也总是在我的棺材边守着我。我可真是躺在里面急得团团转呢。”
长孙胁眼神中还带有凄凉之色,或许是还没有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不过能再次见到他,也好。“你为什么,还不去投胎呢?”长孙胁声音沙哑,他现在还是感觉自己对不起对方。
对方沉默了良久,随后抓紧他的手。“放心吧,不是怨念。如若是怨念,我早变成冤魂了。不过就算是变成冤魂了,去杀谁都不应该了,因为那些人已经死了,坏人都已经死了。”他好似在安慰一个小孩儿,当年长孙胁也是抓紧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安抚着自己睡觉。
“岁月变迁,我们的原本的性格都被磨灭了。”风吹动了他们的发丝,赫连漪看着天边的云,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你知道吗?每次你在棺材外面一声一声的说着对不起时,我的心也绞痛着,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当年,大哥二哥不会因为家主之位而争斗的话,我们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也可以如同他们一般,在面对亡魂时大展身手。”
长孙胁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透明了,内心逐渐慌张起来。“你要消失了吗?不,不要,我们才刚刚见面,你不要消失,让我再多看你几眼。”
赫连漪脸上挂着如当年那般的笑,“请再让我见见,那比月光还要皎洁的笑颜吧。”长孙胁哪里还笑的出来?他紧抓着那人的手,想要留住他,可一个魂魄,本就没有本形,又何能挽留的住?
赫连漪额头上冒出了一个红点,随后从身体里抽出,第二墓的血液已经出现了。“不管是执念还是怨念,都让它散去吧,长孙公子。”
颜从之手中拿出一个小布袋,将血滴收到进去,这算是把血给他们了。他们要的血液是在这人身上,结果却有人一直在阻拦他们,他们先开始要是能直接让这人出现就好了,也省的白费力气。
“这血给你们了,愿你们能早日修成真神,了结心中所愿。”
众人俯首一拜。“多谢二位,两人在这些人之中,要么就是曾经的至交好友,要么就是前辈,这一拜,根本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赫连漪看着那人,道:“和我一起去投胎吧,说不定,下辈子你我还能再次相遇。”长孙胁抓紧了他的手,下辈子能相遇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希望下辈子就生在一个普通人家家里就好了,不需要去争夺什么。
不,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了。
快要彻底消失时,赫连漪突然看向冷江易。“这位小辈,我们这些世家都有学过观相的,你也知道吧?我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了一件事儿,你过来我告诉你。”
冷江易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冷冢看上去应是默许了。他便走到赫连漪面前,那人低下头来在他耳旁说了一句话,冷江易瞳孔之中是震惊之色,随后是不屑。“那倒是不见得。”
“那得看以后啊,说不定以后就成真的了。”
两人的魂魄逐渐变成细腻的尘土,身体变成了烟灰,直到消散,两人的手还紧紧牵在一起。除了躺在地上的两把剑,世间再无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司狄宣像是刚观赏完一场美景似的,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两人,感情还蛮好的。”
冷江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手中的剑插回腰间上。司狄宣也察觉到他的眼神看着自己,调笑道:“怎么,你也想和我建立如此坚固的友情啊?可是你这人太冷淡了,我可是与你沟通不来呢。不过你若是可以改变一下你这性格,我也可以接受一下的。”
对方根本不理会他,直接从他身旁走过。
“喂喂,冷江易,你没听见我说话呀,改变一下你的性格。”
此事已经结束,大家都来休息一下了。上官沙乜佩服的看着司狄宣,道:“你这草药还蛮好用的,没想到你平时还会学医呢。”
“告诉你啊,我可从来没学过。至于这个草药嘛,也只是我随手摘的一片叶子而已。”
“你没学过还给我乱拿草,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罢了,罢了,至少效果还挺好。”
司狄宣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沾过鸟屎的叶子,可能这鸟之前刚好吃到了止疼的草药吧。”
“司狄宣!你干了些什么?”
上官良拍了拍他的肩,随后坐在他的身旁。“幸好现在没事了,要不然那带着煞气的剑,就算是你没有伤得太深,也会被煞气给慢慢吞噬的。”她心中满是庆幸,还好最后没有多大事儿。
陆阱现在的心情可是与他们不同了,众人都围在陆拙远的尸体旁,都保持着沉默。他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一把年纪了再生一个孩子?他扶额叹了口气,上天可还真是给他处处使绊子呢。
他随手定住一只鸟,那鸟立即落了下来,在他身旁停住了。
“陆拙远死了,派几个人来,把他的尸体带回去。”说完了这句话,那只鸟又立即飞走了。陆阱在一旁坐了下来,众人也都散开了。
几位少主们心理状态都很好,算是又给他们一个磨练了,也还是挺过去了。上官沙乜虽然受了伤,但他也应该是保留下了经验了,下次不会再这么容易被别人给伤着了。
上官良也默默的告诉自己,以后回去该了解一下草药了,要不然就这些人的尿性,下次自己若是受伤了,指不定拉掉更恶心的东西来帮她疗伤。
令狐召在知道给上官沙乜疗伤的竟是鸟屎之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快感谢司狄宣呀!要不然你现在都没有这么轻松了。”
“开什么玩笑?等下次他受伤的时候我就拿牛粪来给他止痛。”
司狄宣笑了笑,脸上带着嘲讽。“牛粪可不一定能止痛啊,而且我可没有你那么弱,这么容易就受伤了。”
“你说谁弱呢?我只是年龄还比较小而已,当然还没有你厉害,我回去会多加修炼的。”
“我当年这个年纪时也还是比你厉害呀,太弱了可别不承认。”
冷江易沉默的坐在他们身旁,他可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老是坐在这群疯子身边,不怕自己变成疯子吗?
“冷江易,那个人给你说了什么呀?你为什么看上去那般震惊?”司狄宣一个小石头,司狄宣这些有专门练过的,想要丢到哪个方向,那自然是很准的。小石头就从他的眼前飞过,割断了自己的几根发丝。
冷江易冷脸望向他,“你,很没礼貌。”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走开了,做到了一个在有人分布也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唉,你还没有告诉我他说的什么呢。”玄封言掐了掐他的胳膊。“没见着人家不愿说吗?你一直这么追问下去,让别人很反感诶。”
司狄宣可不管这么多,嚣张跋扈就是他平日的的态度,谁都知道他的性格,他可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样。
司狄宣捡起一个平滑的石头打起了水漂,五个,顿时让周围的各位少主们惊喜不已。不少的姑娘们也跟着玩了起来,更别说那些被称为疯子的人了。现在能静下心来的也只有那两个脾气最冷的了,巫丙捷和冷江易,他们两个都尽量离这些人很远,仿佛别人身上有什么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