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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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够了，两人重新倒在了床上。
宋拾靠在床头，贺源苹枕着他的大腿，他们身下，是那个可怜的已经碎成了好几段的蛋糕盒子。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最好看。”宋拾的手指勾着贺源苹的头发，轻声说。
后半句话他没说，他怕贺源苹会揍他。
在宋拾眼里，贺源苹不光是笑起来的时候好看，他红着脸的时候也好看，脸颊就像两个诱人的熟透了的大红苹果一样，让人总想忍不住冲上去咬一口。
对于他的话，贺源苹没给出任何的回应，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在贺源苹的记忆里，宋拾并不是第一个说他笑起来好看的人。
第一个说他笑起来好看的人是他的继父。
是贺源苹噩梦的开始。
是那个贺源苹一言不发默默忍受了那么多年，最后却还是将他逼上了这条绝路的人。
“宋拾，上次我给你讲的我高中时候的故事你还记得吗？”贺源苹问。
一提起这个，宋拾脸上的笑意立马便淡了下去。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他问。
贺源苹笑了，但在那个笑里宋拾却看不见任何一丝一毫的感情。
那个笑，仿佛就只有脸上的皮肤在牵动一样，而更深处的心，甚至是皮肤下缓缓流动着的血液却全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因为你想更了解我不是吗？”贺源苹说。
宋拾沉默了半晌，半晌后他才又问：“上次你说的那个人，你现在还是很喜欢他吗？”
喜欢……
贺源苹不知道在宋拾心里对“喜欢”这两个字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宋拾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理才会问出这么令人费解的问题。
“如果一刀一刀地杀了他算喜欢的话，那就喜欢。”贺源苹沉沉地说。
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从本质上来讲，恨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爱，但对于贺源苹来说，恨就是恨。
他坚信，如果说爱是突然间就产生的话，那么一定也会在另一个瞬间突然消亡。
就好比他看清那个人真面目的那一瞬间。
……
贺源苹的话令宋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那……当时呢？”他鼓起勇气问。
他想知道当时在学校每次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贺源苹的心里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和自己现在一样，只要一天见不到彼此的面就会发了疯般地想念吗？
还是说……贺源苹对那个人的喜欢程度远远不止他想的那样。
或许当初的贺源苹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也愿意为了那个人而付出一切，只可惜感情的事原本就瞬息万变，真心到头来也不一定就能换来真心，宋拾心想。
“当时……”贺源苹挑了挑眉。
“不知道，记不清了。”他含糊其辞道。
宋拾哼了一声，没再追问。他望着贺源苹的侧脸，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他跟贺源苹之间确实没什么能一直走下去的可能性。
宋拾就像是一只被人关在玻璃房里的宠物一样，他睁开眼看到的心里所想的全是站在玻璃外的那个人。
而贺源苹对他来说，恰巧就是站在玻璃外的那个人。他手里明明握着那把能顺利打开玻璃房将宋拾放出来的钥匙，但他却不愿意那样做。
贺源苹想要的，是宋拾永远留在那个玻璃房里。是只要他回头，宋拾就一直在那。
但他似乎忘了，宠物也是有感情的。
时间久了，或者玻璃房外站着的那个人实在太过于吸引宠物了，宠物的内心便会产生一种眷恋感，会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想要跟着外面的人走，会上瘾一般地想要去触碰那个人。
但最终，无论再怎么努力，宠物都还是会被隔绝在玻璃之外，原因是站在外面的人再也没回过头。
宋拾害怕那天的到来，他害怕手握钥匙的贺源苹会再一次转身离开，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间玻璃房内。
“贺源苹。”宋拾伸手碰了碰贺源苹的脸颊。
“那个人亲过你吗？”他问。
贺源苹愣了一下，也许是没想到宋拾竟然会突然问这个，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明显的错愕。
他没回答宋拾的问题，宋拾等了片刻，见贺源苹不说话，他便又问：“那你跟他睡过吗？”
几乎是他问出口的一瞬间，贺源苹的身体便已经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伸手一把揪住了宋拾的领口，脸上带着一个明显很愤怒的表情。
“宋拾，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所知道的我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我只说一次，不要去猜我的事，更不要妄想我跟你之间会发生什么故事，否则别怪我不讲情义。”贺源苹盯着宋拾的脸恶狠狠地说。
宋拾整个上半身都腾在半空中，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极其讽刺的笑，笑过之后，他盯着贺源苹的眼睛认真道：“情义？你指什么？是你在我家跟我一起住过的那段日子？还是之前在山里你替我给小一报了仇的事？”
“又或者，那些都不是，你其实只是想说你跟我之间好歹算是同学？还是朋友？”
“哦应该不是，我忘了，无论是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贺源苹都从来不需要朋友。”
宋拾的情绪有些失控，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贺源苹的脸。
“贺源苹，我要的其实很简单不是吗？你知道的，我就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宋拾轻声说。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往下淌着，贺源苹闭了闭眼，随即松开了揪着宋拾的那只手。
宋拾是一个很不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贺源苹光看眼神就已经知道他想要什么了，他想要爱，只可惜……贺源苹给不了他。
“我说过，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但求你，别是这个。”
贺源苹重新倒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宋拾笑了笑，抬手抹掉了挂在脸颊上的那滴泪，他其实并没有哭，那滴泪或许只是因为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罢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跟他睡过吗？”宋拾一脸执着地问。
贺源苹沉默了半晌，半晌之后才缓缓地开了口，“没有，你满意了吗？”
“满意……”宋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可这个问题原本的答案是我想告诉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爱你。”
宋拾的声音很轻很轻，那句话就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一样，但贺源苹还是听见了。
“这就是你的表白吗？”贺源苹脱口问。
“算是吧。”宋拾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他靠在床头，伸手在贺源苹的小腿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捏着。
但其实，能够跟贺源苹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地相处在一起宋拾心里就已经很知足了。
对他来说，贺源苹会不会接受他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一直跟在贺源苹身后。
又或者，能在关键的时刻挡去贺源苹的身前。
……
听清宋拾的答案后，贺源苹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久违的放松状态，他将身体横着转了半圈，两条腿十分随意地搭在了宋拾肚子上。
“你好歹是个大学生，说出来的话怎么能这么老土？”贺源苹勾着嘴角说。
见他终于放松下来了，宋拾手上的动作不由地更加轻柔了一些，就好像是生怕会打扰到贺源苹的好心情一样。
“老土吗？不觉得，我觉得挺好的，你不爱我我也爱你这句话听起来就很坚定不是吗？”宋拾边按边说。
“坚定个屁。”
贺源苹冲宋拾伸出手，示意他连同胳膊一起按。
“一直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就会变得不快乐，会很辛苦。”贺源苹意有所指道。
宋拾顿了顿，但并没有反驳贺源苹的话。
“可如果追着你跑这件事就是那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意义呢？”宋拾问。
“一个童年非常灰暗，长大之后的生活也非常不幸的人，有一天，他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
贺源苹知道宋拾话里的意思，但却不知道他话里所描绘的那些最后到底会不会真的变成好事。
贺源苹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好事自然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但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带给宋拾好运。
哪怕只是一丁点儿也好……
最起码不要太坏……
“希望是好事。”贺源苹喃喃地说。
“一定是好事。”宋拾纠正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说完之后，宋拾脸上的表情却明显变了，就连手上的力道都跟着大了不少。
贺源苹忍了片刻，但宋拾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自己的胳膊都被按红了，贺源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你到底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给你个机会，一次性说完。”
“啊？嗯……没有，我没什么想说的。”
宋拾似乎是没想到贺源苹会突然问他，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张，说话的时候连舌头都在打结。
见他不肯说，贺源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直被宋拾握着手里的那只胳膊也终于“重获新生”。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想说什么？”贺源苹撸起袖子，指着自己那只微微变红的胳膊说。
看清贺源苹胳膊上的红手印之后，宋拾脸上的表情立马就从犹豫转为了抱歉。他伸出手想去揉贺源苹的胳膊，但贺源苹的手却抢先一步抵在了他胸前。
“说，到底想说什么？”贺源苹板着脸问。
“我……”
宋拾有些犹豫，但每当这种时刻，他的嘴总是要比脑子更快一步。
“我想问你，你能不能跟我睡？”宋拾脱口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