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神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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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奇玛发现，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做个分类，那么禅院直毘人可以算在半个有趣里。
这老头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偏偏够乖觉。
玛奇玛的拜访地点定在他禅院家，刚刚一出立威之后，高层留存最多的势力反而是他禅院家族。
至于为什么只能算半个。
见过江户川乱步与太宰治，禅院直毘人又可以分在无趣的那堆里。
玛奇玛拿起禅院直毘人的酒壶闻了闻，又放下，“嗯，是好酒。可惜我没时间，等有机会再与禅院家主小酌一杯。”
“玛奇玛小姐要走了？”
五条悟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子，不忘单手插兜，“顺道一起呗～”
“五条君不需要留下一起商议一下——”玛奇玛意味深长看向在场余下的长老们，“接下来该如何遵守新条例吗？”
“不需要。”五条悟老神在在，“我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嗯，不错的觉悟。”
千叶纱香与橘真辉跟着玛奇玛下了山，初时还正常，等走到停车场，他们像两只软脚虾，扶着车门颤颤巍巍爬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双手叉腰疯狂嘲笑，“这就怕了？”
“说得很轻松一样。”
千叶纱香嘟囔一句，她没那么幼稚，更不会在玛奇玛小姐面前失去理智，直接忽略了五条悟。
“玛奇玛小姐，不上车吗？”
玛奇玛扶着车门，“我和五条君还有其他计划需要商讨。”
说完，她将车门关上。
这是不让他们听的意思。
千叶纱香愤愤不平瞪向五条悟。
却只能扒着玻璃窗看玛奇玛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怎么不知道接下来的计划。”五条悟说，“玛奇玛小姐，可以介绍一下吗？”
“没有计划。”玛奇玛沿着车道朝远离纱香她们视线的方向走去，“只是看五条君像是有些话想说。”
五条悟撒开腿跟上去，“真的？那玛奇玛小姐，什么都能问吗？”
“不行哦～”
“啊啦！玛奇玛小姐欺负人。”
“我可以允许五条君问一个问题。”
“那也太抠门了！五个！不！要十个！”
啪嗒一声，玛奇玛点燃一支烟。
烟雾从指缝间溢散开来，随着她前进的步伐，绕过她的脸颊落在身后，与微风混为一体。有一点余味被吹到五条悟脸上，把他呛得咳嗽两声。
“五条君，可真是贪心。”
“这就是惩罚？”五条悟笑了，“感谢玛奇玛小姐的大度。”
玛奇玛没有回答，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五条悟知道讨价还价没有用，“一个就一个嘛～那么我提问了！”
“请便。”
“玛奇玛小姐是站在我们这边，还是咒灵那边？”
玛奇玛久久不回答，五条悟面上的笑越来越淡。
“我还以为你会问……”玛奇玛眼瞳朝他的方向移去，冰凉的金色圈圈眼毫无感情，面庞却异常温柔，“我是咒灵那边的，还是人类这边的。”
五条悟皱起眉头。
他不懂，这有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
听到玛奇玛的喃喃自语，五条悟更迷惑了。
“有问题吗？”
玛奇玛摇头，“没有。不过五条君，你为什么会保护人类？”
“当然因为我是最强！”
听到这么幼稚的话，玛奇玛被逗笑了。
“那么，为什么最强就要保护人类呢？”
“哪有什么为什么——”五条悟用夸张的语气说，“放任咒灵壮大下去，世界就要完蛋啦！”
“如果人类灭绝，世界也不会毁灭。”玛奇玛指正说，“真正完蛋的，只有人类。”
话又转回去了。
五条悟从一开始聊到这个话题就兴致缺缺，“所以说，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五条君，你其实根本不在乎吧。”
“是吗？”
“你只是预设了规则，而规则里包含了拔除咒灵、拯救所有人，然后照做而已。”
是她想多了。
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只是个无趣的幼稚鬼和跟屁虫而已。
玛奇玛将烟掐灭，丢进停车场的垃圾箱，“时间到了——”
“玛奇玛小姐。”
“五条君还有问题吗？”
五条悟低着头，“我确实不怎么在乎那些东西，但是我在乎我身边的人。”
“他们太弱了，很多事情都做不到。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保护所有人，做到他们想做的事情。”他缓缓抬起头，“我是最强，我会成为他们所期望的人，肩负起他们的一切——”
那双湛蓝的眼眸似乎正透过眼罩凝视着她。
“所以，我可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
玛奇玛丢烟的动作一滞。
“是吗？”
玛奇玛面上绽放笑容，温情又虚假。
“原来最强，不过是个被所谓正义感操控的人偶。”
五条悟一愣，“你说什么？”
说他是人偶？？？
太过分了吧！！！
“你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玛奇玛开始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只依照别人的话语思想行动，对你来说当英雄很好玩？”
五条悟沉下脸。
“我说过，我讨厌正论。”
“所以你放弃了思考。”玛奇玛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黑着脸，“放弃思考？”
在她眼里是这么想的吗？
玛奇玛反问：“成为英雄就是对的吗？”
“既然你说英雄不对，那就反派好了。”五条悟摊开双手，“反正如何定义，又不是简单的名词就能代替。”
“五条悟。”玛奇玛突然连名带姓地喊他，“夏油杰不是你的挚友吗？为什么不和他聊聊这些呢？”
五条悟抿起嘴，宽大的眼罩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可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玛奇玛观赏着他的愤怒，金色圈圈眼荡起波纹。
她加了把火。
“夏油杰背叛咒术师，你就没有想过原因？”
“我说，玛奇玛小姐。”五条悟粗暴地打断她，“杰怎么想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任何人在我面前随便评价他。”
“是吗？哪怕亲手杀死了挚友。”
“那又如何？”
似乎只有提到死去的挚友，五条悟坚硬的外壳才会稍微露出缺陷。
还真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软弱呢。
从小被捧上高位俯瞰世人的神子，出生时便受尽敬仰与宠爱，可如今咒术师们对他的忌惮远大于其他感情，即便他不在意。
他本该拥有崇高的地位与相应的权力，但咒术界的命脉与未来紧紧掌控在高层老头们的手上，一切任是繁花似锦还是烈火烹油，都暂时与他无关。
玛奇玛先前好奇他被边缘化是什么原因，如今看来，他是主动。
主动避开了麻烦。
同时，他也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东西，可能他并不在意。
玛奇玛不介意再浇一把油，“如果当时你主动，夏油杰不会叛逃。”
“我从来不会后悔。”五条悟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变化，“我也不觉得，当时的我能阻止杰的想法。”
他长腿一伸，由笔直站立的姿态转变为流里流气的晃动，“我说啊，玛奇玛小姐这么喜欢当老师，不如来高专任教？”
他态度的变化令玛奇玛诧异。
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还有，玛奇玛小姐还是重新喊五条君吧～”五条悟飞速吐槽，“听到玛奇玛小姐喊全名还以为上课被老师点名呢！”
五条悟当然很生气。
尤其是玛奇玛提起了夏油杰，话语间的陷阱都试图想让他彻底陷入自责内疚。
他当然知道那段时间也有他的疏忽，夏油杰东想西想，他不以为意，不愿意深谈，后来夏油杰离开，他们也没能聊点什么。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回不来的人就是回不来。
玛奇玛正在试图激怒他。
意识到这点，五条悟便恢复了冷静。
他想起了玛奇玛的能力，支配。
差点差点。
五条悟悬崖勒马，重新吊儿郎当。
“既然玛奇玛小姐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没有关系。”
玛奇玛的兴趣再次被挑逗出来，“哦？”
“玛奇玛小姐，有兴趣来咒术高专带教吗？”
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可惜玛奇玛没什么兴趣。
五条悟补充，“只是客座那类啦！不用玛奇玛小姐换工作。”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五条悟想借她的势，她也想认识认识年轻一辈的咒术师们。
两人达成了奇妙的共识。
商讨完毕，玛奇玛朝停车的位置走去，五条悟迈着大长腿跟上。
“说起来，很久没见乙骨同学了。”
玛奇玛在平安夜当晚发现乙骨解咒，很是失落。
现在的里香不过是个空壳，不是她之前遇见的可爱咒灵。
“乙骨在海外出差，如果玛奇玛小姐答应来高专是为了乙骨，那恐怕要失望了。”
“只是好奇。”玛奇玛说，“我还挺喜欢里香的。”
“那更遗憾了。里香同学已经成佛了哟～”
“啊啦～是吗？”玛奇玛故作惊讶，“这是喜事啊！”
五条悟一眼看穿她在演戏。
咒力与情绪息息相关，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异能力者、魔术师，浑身上下都会有咒力流转。
连异能无效化的太宰治，也有。
玛奇玛却没有。
她的身上只有单纯的魔力。
五条悟见她第一眼便看出来，从而确认她不是人类。
恶魔。
五条悟想起拜访魔术协会获得的结论。
也不知道玛奇玛小姐的本体是什么。
魔术协会警告五条悟，恶魔是传说般的存在，魔术师们从未见过或是召唤过恶魔。
如果真的存在一位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神，那必然要有一位对应的无所能，无所知的恶魔与之对应。
魔术师们这般说道。
他们要求五条悟提供具体细节，以便他们能追寻到恶魔踪迹，被五条悟直接拒绝。
站在神对立面的存在。
五条悟走在玛奇玛身边，视线触及她圣洁的面庞，心中感慨。
要出去说玛奇玛是恶魔，恐怕只有那群烂橘子才会信。
“玛奇玛小姐！”
离老远看见玛奇玛，千叶纱香下车迎接。
她看向玛奇玛的目光中满是崇拜，一旁极具存在感的五条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
就比如像她这样的人，只会相信玛奇玛是神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神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