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领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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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玛奇玛仍旧耐心等待。
盘踞在她身侧的巨蛇蓦地抬起脑袋，冲玛奇玛身后某处角落吐起蛇信。
“玛奇玛小姐。”
千叶纱香颤抖的声音响起。
她颤颤巍巍从垮塌的墙壁裂口爬进来，踩到碎裂的砖头，不小心崴到脚，随着瓦砾一起滑下。
巨蛇见她毫无威胁，扭头继续休眠。
一次性吞入特级咒术师的身体与羂索的大脑，想要彻底消化需要大量时间与精力，如何掌控他们对它来说还是个难题。
“纱香怎么回来了？这里很危险，还是在外面与武装侦探社一起等比较好。”
玛奇玛没有回头。
哪怕嘴上说着温柔至极的话语。
纱香费劲站起身，走近幽灵恶魔。
高大的恶魔长着一颗人头，察觉到纱香的接近，弯下花瓣包裹的上半边身体。
与幽灵恶魔巨大的脑袋对视，纱香吓了一个哆嗦。
“玛奇玛小姐。”纱香努力无视幽灵恶魔，“您跟我说，您想创造一个平等的世界。这句话，是真的吗？”
幽灵恶魔收回脑袋，垂眼看向纱香。
“当然。”
“那么，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将自己建立的规则打破？”
曜子那句垃圾将她心中的坚持撬出一道裂缝，玛奇玛出狱门疆后解决反对咒术师们的随意行为更是直接将她仅存的一点犹豫击穿。
“玛奇玛小姐是认为自己制定的规则只需要别人来遵守吗？自己就可以践踏一切？”纱香开始崩溃，“这样的话！算什么公平？”
“原来纱香是这么想的吗？”
“是因为五条悟吗？”纱香泪流满面，“他是最强又如何？为什么要为了他摧毁自己制定的规则？！天才就可以受到不一样的对待吗！？”
玛奇玛不在的这两天里，她积压的情绪犹如大坝上的蓄水湖，如今总算找到爆发点能够一泻千里。
当初她自愿跟在玛奇玛小姐身边，就是为了能够在这种没有普通人容身之地的奇怪世界里找到自己的存在啊！
如果她是不知道异能力者、咒术师存在的真正普通人倒也罢了，她这一辈子都会在不知情的世界里幸福生活。
可她已经触碰到了这边的世界。
她一个普通人，又能做什么呢？
她原以为玛奇玛会是那个能够指引她方向的灯塔。
可再怎么甩锅五条悟，她心里也明白一点。
在玛奇玛眼里，她和那些死去的咒术师一样，不过是垫脚的垃圾。
规则？只是上位者的玩具。
她早就看清楚，但还是会相信玛奇玛不一样。
为什么呢？
玛奇玛轻轻叹了口气。
幽灵恶魔面无表情，抬起一条支撑地面的胳膊，冰凉的手掌摸了摸纱香的脑袋。
“抱歉。”玛奇玛依旧用她往日轻柔的语调，“羂索的突然出手，让我开始自乱阵脚，实在来不及思考太多，也没能考虑到纱香的态度。纱香，不止五条悟，大家都是特殊、不同的存在。但是，大家多多少少会有差异存在，正因如此，才需要我们特别行动课从中协调，维持平衡，寻找公平的界限。五条悟，是其中最大的差异。当然我承认，我会更注意他这个人，不论我是否出于自愿。”
纱香红了眼眶，很快全是湿意。她用衣袖去擦也止不住，干脆自暴自弃，任由滚烫的泪水落下。
“纱香。”
她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玛奇玛已经走到她面前。
“玛奇玛小姐。”纱香发现玛奇玛赤脚站在废墟当中，开始慌张，她伸手去脱自己的鞋，“不介意的话，还是穿……”
不等她脱下鞋，玛奇玛跪在地上将她拥入怀中，柔和的馨香环绕着她。
一如既往的温柔。
纱香半张开嘴，脑子里开始打结。
“那些人，我早就想解决。碍于先前并非好时机，恰巧赶上，没有想太多。”玛奇玛慢慢抚摸纱香的长发，“纱香很棒哦～我不在的时候，做得很好呢！”
“玛奇玛小姐。”纱香哇地一声又哭了，“我真的，有用吗？我真的，不是垃圾吗？”
玛奇玛的圈圈眼瞬间变冷，瞥向一旁的角落，温柔语气不变，“纱香怎么能这么想？”
“对不起……”
“纱香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应该早点发现问题，也应该考虑更合适的手段去解决问题。”玛奇玛拍拍她的后背，“好了，你呆在这里太危险，该出去了。”
“玛奇玛小姐，你的脚——”
“没关系，乖，出去吧。”
玛奇玛示意巨蛇将纱香送到她来时的洞口。
纱香擦干眼泪回首看了玛奇玛一眼，“玛奇玛小姐，我会永远跟随您。”
等纱香走出结界，玛奇玛重新坐回幽灵恶魔搭成的手臂椅子。
“说实话，现在我才对玛奇玛小姐的恶魔这一身份有点实感。”太过疲惫躺在废墟中的乙骨被迫听完了刚刚的对话，“幸好我不在玛奇玛小姐手下工作。”
“乙骨愿意和里香一起进入特别行动课的话，我会很开心。”
“还是算了。为玛奇玛小姐工作的话，恐怕哪天被卖了还会笑着为玛奇玛小姐数钱。”
“这样不好吗？”
“我选择清醒地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曜子笑声响彻议事厅废墟。
“曜子，你和纱香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曜子大咧咧说，“只是看不惯一些美好幻想，想戳破而已。”
“我有吩咐你这么做吗？”
简单的问句。
曜子却没再出声。
果然大家都很怕玛奇玛小姐。
但是五条老师——
乙骨好奇，“五条老师在玛奇玛小姐面前好像，和平时没区别。”
简直是肆无忌惮。
他知道以五条老师的性子多半是蹬鼻子上脸的类型。
这么想，玛奇玛小姐还真是对五条老师够包容。
“玛奇玛小姐辛苦了。”
谈话间，缩成小球的领域开始膨胀。
本来懒洋洋打呵欠的乙骨猛地坐起身，握紧长刀刀柄。
他感受到了咒力的波动。
玛奇玛示意蛇之恶魔后退，幽灵恶魔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也往后退去。
乙骨犹豫了下，问道：“玛奇玛小姐，不能任由他们扩大战场，你有什么办法吗？”
“如果我动手，只会出现两具尸体。”
“这样啊。”
五条老师不用太过担心，小学弟恐怕有些麻烦。
乙骨无奈拔出刀，竖在面前。
希望五条老师能找到救小学弟的办法。
他眼睁睁注视着前方的领域范围越来越大，直到笼罩整个结界。
“啧！”
最先响起的是曜子不耐烦的声音，“太大了！”
“嗯？”五条悟揉了揉耳朵，“曜子也在啊～还以为曜子已经跑路了呢！”
与他轻快的语气不同，他身上睡衣破破烂烂，不知道受过多少摧残。上半身衬衫腰腹处破了个大洞，墨镜被拿在手里，算是唯一安然无恙的东西。
“我可是玛奇玛小姐最贴心的狗狗～”曜子趁机开始谄媚，“这种时候当然要第一个冲出来为主人分忧！哪像某些狗啊～只会闯祸！”
“贴心？只会汪汪汪真是贴心又无用的狗啊～”
“总比某些狗倒霉还害得主人一起受罪被封印得好～”
乙骨正提防两面宿傩会不会突然发难，乍一听见两人的吵嘴，一口气就这么梗在心头。
“嗯？居然只能扩大这点范围。”
宿傩对曜子的结界很感兴趣，“魔力，似乎跟咒力差不多……”
他尝试控制融合曜子的结界，却被无情拒绝，连生得领域都被吞噬掉一部分。
“有意思。”
宿傩准备再试，却猛然发现自己的生得领域竟开始被曜子的结界同化，而且同化速度越来越快。
他立刻收缩生得领域的范围，但曜子的结界就像牛皮糖，彻底黏上了他。
这股灵魂上的如蛆附骨令他止不住战栗，只想立刻摆脱。
五条悟看出宿傩的退缩，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怕了吗？怕了就赶紧给我从悠仁的身体里出来！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曜子彻底吸收哦～”
“开什么玩笑！”
骂骂咧咧的宿傩发动「捌」。
无差别的斩击穿透领域内每个角落，却在边缘处被同化的位置停止。
神情紧张的乙骨愣怔过后，发现曜子结界收缩范围已经超出了他的站位。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五条悟的领域本来与两面宿傩对冲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现在有了曜子的结界影响，宿傩的领域内部开始出现漏洞，无量空处直接将其冲破，触碰到曜子的结界。
“嘶——”
曜子的结界开始不稳，“就不能下手轻点吗！很疼啊！”
她的固有结界加上宝石魔术，原本会是最为稳固的牢笼。为了同化伏魔御厨子，曜子将自己的结界与领域对接，对接时她有意保护住了自己灵魂。
五条悟展开领域冲击宿傩领域更像不打招呼横冲直撞进别人家门，也因此，她的灵魂被无量空处一起触碰。
大量的信息流冲进大脑，曜子甚至恍惚了几秒。
“啊，不好意思～”五条悟收起领域，顺带吐槽，“曜子你也太弱了吧！玛奇玛小姐身边这两只召唤出来的恶魔一点事也没有呢！”
玛奇玛居然能召唤出其他恶魔的实体，这点已经让五条悟感到惊讶。这两只恶魔居然能够在此间停留这么长的时间，更让五条悟意外。
六眼分析得出的结论，这两只恶魔停留此间依靠的魔力皆为玛奇玛供给。
换句话说，只要玛奇玛断了这两只恶魔的魔力供给，它们会立刻消失。
“别把我跟那两条只会吃了吐的草履虫相提并论！”
宿傩重伤，即便很快使用反转术式治疗，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再次开启领域。他很不满，也无可奈何，找到曜子结界的弱点冲了过去。
“喂！跑什么啊！”
五条悟大声嚷嚷，却没有去追的动作。
他竖起两根手指，再次展开生得领域「无量空处」。
“喂喂喂！”
曜子彻底慌了神，“真狗啊你！管管别人死活啊！”
惨烈的尖叫声中，宿傩被小型「无量空处」笼罩，喷出几句脏话。
“%@#&……”
被打的已经失去意识，没被打到的还在厉声尖叫。
“那个……”乙骨捂住双耳提醒，“木村小姐？”
意识到自己无事，曜子当即停止尖叫，“咳咳，嗓子有点堵，清一清。”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