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花和旱獭 ...
-
【花和旱獭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旱獭，我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动物。
它的日常我觉得是很幸福的。某个晴天的日子里，那是春天，小巧的花都开满了草原。旱獭会如何称呼这些花呢？或者说旱獭看这个世界也像人类一样喜欢起很多的名字吗？不过我也不是旱獭，哪里知道它的生活呢？
只是我在想，我总是看到花的全貌，但是没办法像旱獭一样看到更大朵的花，这样异样的新鲜的时候是没什么机会体验到了。什么颜色的花都很好看，像是一层衣服，天空的衣服就这样被笼罩在旱獭的视线里。我有点想变成旱獭看看这个世界。地底有几块石头，还有几束树木的根，都不得而知。风吹了过来，我远远看着旱獭的毛发也跟着晃动，就像我的头发一样。大概是风也想要试试头发和毛发的差异？
石头边有花，地面河边也有花，这些花在每一年的春季都会出来，它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也和人类是一样的。我好喜欢这些花，有的人会采摘起来放在家里的花盆里观赏。有的人会把它们留在手机或者画布上。达坂上的花和河道边的花没有什么不同。就像生活在伦敦的我和生活在上海的我没什么不同。但说实话，我觉得还是生活在孟克特草原的我比较美。可能是这里太美了，让我的眼睛也变得好看。想来我应该比起写作，更应该在这一刻把它画下来。但可惜我现在没有特别的心情。就大概是我的心没有旱獭一样简单呢？或者是没有花一样简单，我总想着写下来最好的作品，或者说是最好的适合毕业的作品。】
崔妍反正到现在也没想好自己的毕业论文写什么。但是她也一点都不着急。尤其是已经写过很多文章，她只是不知道写什么，而不是不会写。
想不到就先想不到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她如今更喜欢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种自然的生活是她从小都没有经历过的。
而且在这里偶然重逢本以为毫无瓜葛的人，虽然是有着不少的惊奇，但彼此平淡地打个招呼问句近况，还有帮他一些还算简单的事情也没什么。
她回去病房，就想拿着饭盒就走。
“ 崔妍，你能推我出去透风吗？”
面对蒋启远的请求，崔妍也不知道怎么办。事情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只是他的腿看起来还挺严重，崔妍并不想碰到他的伤口。但对方却很执着，一脸请求，无奈，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崔妍怕再不理下去，他甚至会在她面前掉眼泪。
崔妍到没有那么讨厌蒋启远而分手，只是她没有那么喜欢而对方的喜欢太多了。一来一去太耗时间，崔妍并不觉得爱情很重要，也没心思跟他掰扯太多，干脆利落地说了分手。
她说分手，然后人就不见了。
不代表，蒋启远也同意分手。
他现在依然在心里觉得，两人只是长距离的，短暂的，给对方多一点时间。
安静了许久，病房里其他人先开的口：“轮椅可以租借呢？老在病房里呆着也不好。”
崔妍忍住心头的不悦，用平常的语气说：“但是你的腿能完全吗？”
蒋启远笑起来：“没什么事啊，就是膝盖下面受伤，膝盖上面的腿好着呢。”听到这话崔妍沉默了一会儿，哼笑一声问：“ 行，等我一会。”
在蒋启远回话之前，她又抢先说道：“我去租轮椅。”
然后她推门出去，饭盒走回去放在他的床头柜，像是离开的人突然回来又出现在他身边。崔妍没有觉得推他出去遛弯有多麻烦，而是真的觉得他的腿不适合。
不过医生倒是说注意安全的话也坐能轮椅出去的，不必要一直在病房呆着。等推着轮椅回来，崔妍
没有一丝停顿地把人扶着坐上轮椅。
赶紧出去溜达完就回来了。
她还想去找地方洗洗碗然后买个晚饭给他就回去了。
现在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崔妍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最近来医院的次数很频繁，毕竟想着自己占有这个厨子一年，伦敦一个圈里的留学生都没办法喊蒋启远去做饭。
他做饭手艺不错，大盘鸡简直是一绝。
他就是留子圈里的神。
想到自己吃那么多饭，现在给他带几天饭也不是什么难事情。所以她来医院的次数越加频繁，蒋启延就继续回去管理民宿去了。
这会她推着蒋启远坐电梯准备出去，一个病房的病友家属来送饭也跟着打招呼。开口就是，你女朋友不错啊，这经常来给你送饭。
怕崔妍生气，蒋启远连忙扭头看她，想着赶紧解释一下。刚好电梯到了，崔妍就连忙推着人离开。
走到楼下，豁然开朗。
阳光明媚直接落在地面，两人似乎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来刚才路人的话。崔妍
脑子里在想等她回伦敦好像需要买一个新的可以调节亮度的落地灯，松软的单人沙发改换了，地毯好像也要洗了。
而她推着人没几步就停下来，拿出来手机打字好几行。而坐在轮椅上的人也习惯了，他缓慢地抱着自己的腿，还在研究怎么样能多晒晒太阳合成钙质，快快恢复。
“ 你干嘛呢？” 崔妍收起来手机就看到他抱着腿。“ 不会是疼了吧？那赶紧回去？”
“ 不是疼，是我想晒晒太阳。”
“ 那我推你去太阳下就好了，干嘛要摆你的腿，碰起来不疼吗？”
这天下午阳光晴朗，崔妍就推着他慢悠悠的散步，时不时提醒他要是腿疼了赶紧说。
蒋启远嗯嗯回答着很好，但是总是接着路上的车镜子来看这身后的崔妍。偶尔他还会扭头抬头瞟她一眼：“脖子不舒服啊？”
崔妍刚好在晃着脖子，经常伏案打字都会这样，崔妍懒懒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问了一个很朴素的问题。
“ 晚上想吃什么？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嘛？”
点外卖确实可以，而且很方便。
但是崔妍觉得外卖员时间也忙，肯定没时间送到床位，还不如她送来了。反正她这点忙还是能帮着的，要不然她看起来也太冷血了吧。
她倒是不在意这样的评价。
她只在意蒋启远生气的话，腿好了不给她做饭就亏了。
这个，她可不想跟对方说。
真实的原因，藏在心里比较好。
早前的生日兑换券，他就是还给了她。
没什么大的愿望，就希望她入冬前再走。
崔妍的休学也本来就申请了一年，在哪呆一年都行。这里好看，还不多收钱，她自然乐意呆着。现在来看，崔妍觉得在这里也挺有意思的，她有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吃大盘鸡，拉条子，骑马，喝咸奶茶之类的，反正就是她计划了很多自己的事情。
“ 你吃了大盘鸡吗？我记得你很想吃。” 坐在轮椅的蒋启远突然侧过半个身子看着她问起来。
“ 吃到了，很好吃，你的手艺真的很好，果然是一个味道。非常的正宗。” 崔妍点点头，似乎在为自己说的话增加一份认可。
医院周围能方便推着轮椅走的路就那些。她之前去抽烟的地方并不方便推轮椅出去。如此楼下转一圈她就把人推回去了。
等电梯的时候，她瘪下去的肚子靠在轮椅的位置，她是想着松手了要是轮椅跑了怎么办。所以她就站在他身后，让他靠着。
但蒋启远的后脑勺能感受到她的肌肤和他呼吸是腰腹的律动，这些都很熟悉。让他瞬间感觉到很不好意思。但是崔妍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些。等电梯一到，她就推着人走进电梯。单手扶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至于坐在那已经脸红红的蒋启远，她更是没有在意他有什么不一样。
不在意，就没有情感的波动。
崔妍的视线并不会放在某些她不重视的事情上。而蒋启远不一样，他是一开始就很喜欢崔妍，这种喜欢就是与生俱来的生理性喜欢。他只要看到崔妍，心里就会很开心。崔妍对他的态度，即便会让他伤心。但并不会阻挡他继续的喜欢。
所以他每天都在想，她应该是喜欢我吧。
这样的问题在他的心里许久了，至于答案，似乎也并不是很明朗。
蒋启远以前很喜欢讲情话。
都是些什么情话呢？
我会永远爱你
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人
你很特别
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崔妍回的什么？
别说永远，我不相信
废话我心里我也很重要
那你多见见世面
我知道
不想，而且想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就这样说了，蒋启远还是很喜欢她。崔妍是十分不理解的。但鉴于他喜欢做饭，她喜欢吃饭。两人在伦敦还是谈了很久的恋爱。
但逐渐来看，崔妍也跟以前相比有了些变化。至少后面她即使还是一样的想法。但是嘴上会说一些没用的情话，按照她的心思，就算是养小猫也应该到了疼爱小猫的时间了。
……
“ 你在想什么？”
蒋启远接着路上的镜子看到她发呆的表情，他见其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问：“你饿了？”
崔妍点头：“饿死了快。”
蒋启远：“ 那你快去吃饭吧，我这边自己能处理，没什么大事情。”
崔妍朝他笑了笑，然后把人推回去，扶着蒋启远坐回床上，看他把腿架好了，才离开。人没走多远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崔妍回头看去。
原来是蒋启延，手里带着个饭盒，人穿着随意休闲，崔妍看着他手里的饭盒，瞬间想到他是来送饭的。
见她皱着眉苦想，蒋启延走近一点，先开口道：“我来送饭的，你如果没吃的话，等会要去附近吃点不？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
“ 很好吃的店？” 这么一说，崔妍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本来她的眼睛每天都是淡淡的死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有遇到她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才会亮起来。像灯泡一样
蒋启延说：“ 嗯嗯，等一会我跟你一起去，我先把饭给我哥送去。”
崔妍愣住，心里想着是要跟我一起去？但她没有问出来，只是看着蒋启延在她反应过来前就离开了。
她和蒋启延也不是很熟悉，就这几天见过而已。但是想到有人带路，崔妍觉得等会也没什么的。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她只觉得不需要思考太多。
崔妍站在原地，扯下头发重新扎，等她把碎发
捋到耳后，蒋启延刚好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表：“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哥要我带你去吃拉条子，你还没有吃过吧？”
崔妍吃过，但她能再吃一次，犹豫了两秒，点头答应：“行。”
地方离医院不仅不远，两人扫了共享单车过去，到地方找了个位置落座，等东西上齐了，崔妍搓搓大腿，对他说：“ 你们是开了很久民宿吗？”
蒋启延找着筷子放在她面前，然后拿了两瓶饮料，他打开喝了一口才回答她的问题，他说：“ 也没有，这个店是我哥会国的时候开的，那时候他一回来就创业了。我听说你们是同学，你们之前是一个学校的吗？”
崔妍心里一咯噔：“他和你说的？”
蒋启延敛目笑了笑，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随意问了一句。
“ 对啊，刚才跟我说的，但我再问他什么，他就不说了。” 蒋启延的话就落在一个点在没有推进。
这话题把事情弄的暧昧不明的，崔妍听的不太舒服，她开始想难道是蒋启远没有讲过两人恋爱的事情？？
不过，崔妍并没有主动问什么，莫名其妙的，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好奇原因，但又对自己的好奇觉得厌烦，像是酸过劲的汤水，看着没什么喝起来保证一口吐。
崔妍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事情，左右看都没什么意思。而后东西上来了，她就更集中精力赶紧吃饭了。
可能看她并不提起什么事情，蒋启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事情弄糟糕了。也就不再问，等吃到中间时间的时候，才继续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说：“ 我本来想问你，他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女友，我家里人之前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
其实蒋启延就是在给自己找补，这个话题，他一开始不问就没有任何事情了。而崔妍也并没有对他的提问表示任何的态度。喊号到了，她就起身赶紧去端了自己的饭，这会饿的不行，她是没有什么心思聊其他的事情。
蒋启延趁她离开的时间里连忙给蒋启远发消息，左右不过是说崔妍似乎对过去的事情毫不在意一样，跟她说什么都毫无反应。收到消息的蒋启远忍不住叹气。没想到呢，她还是这样对他似乎并不上心一样。但真的是这样吗？蒋启远觉得她主动来给他送饭就是还喜欢他吧。
而崔妍在想什么，她吃饭的间隙给朋友回了消息，一说她在孟克特旅游，二说她现在发现蒋启远还是很对她的胃口，他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和她心意的好看，但是她又并不是很想跟蒋启远再继续过去的爱情故事。至于原因她自己也很说清楚。
崔妍就是单纯的很长一段时间不想谈恋爱。
她的朋友提醒她，没有说是继续会留在原地等着谁的。就像她想要分手是自己的想法。但对方也可能就顺着这样想法而远离。
蒋启远到底想要做什么？
崔妍突然警惕地思考起这个问题，但她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你看他最近谈女朋友了吗？”
“ 应该没有。” 蒋启延大口吃饭，回答的时候还记得咽下去再说，“我觉得他应该是还惦记着以前的女朋友？”
她会接话吗？蒋启延这样想着。
崔妍垂眸，用指腹摸索着玻璃杯口，像是想起了什么。
蒋启远肯定是说了什么，但是蒋启延总是问这些事情，好像是成为了蒋启远的口舌一样。这些问题她不回答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 恩，谁知道呢。”
崔妍不想说什么的时候，反而笑着，看起来对事情对人不亲不疏，不想回答问题，但是也不想过于明显被发现她心里原本的想法。
患得患失，才会试探。
而崔妍就不一样了，她才不会问这些事情。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会看着他在医院里要很晚才能吃上饭。怎么就因为这点事情来探她的心思。
真实情绪不都是如往常一样隐没在对话，笑容和垂眸的错开里吗？
崔妍抬起头：“ 那你再问问他就好了。以前不回答，难道现在还会躲着你的问题吗？”
崔妍其实不知道答案。
不过蒋启延来送饭了，她就能带着饭盒回去。只是离开前，她买了些东西给蒋启延让他带回病房。如此道别后，崔妍一个人走在街上，她看着周围陌生的城市，人虽然在走路但是眼睛在发呆，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她的视线也来来回回。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花和旱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