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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回忆篇·入学典礼 ...

  •   在那之后的第二日晚上,安娜贝斯作为霍格沃兹六年级的学生见证人参与了一场并不算盛大却令她记忆尤深的入学晚宴。
      不出意料的,那场欢迎宴会的主角是塔莉亚。

      她仍旧穿着相遇那天雪白飘逸的连衣裙,出现在宴会上的那一刻惊艳了所有人。
      只是这朵娇花似乎失去了那日的俏皮娇憨,她一如反常地恬静,连走动时手臂的幅度都变得谨小慎微,默然站立的时候仿若一株亭亭玉立的茉莉。

      相比正式的迎新晚宴,这次并不那么热闹,人数寥寥无几,但参与的都是担任霍格沃兹内重要职位的人,甚至校长也莅临现场,带着几名院长和担任重要课程教学的教授。
      其实在此之前安娜贝斯也参与过类似的晚宴,只不过那次是为了欢迎一些身份特殊的学生。

      据她所了解,设置这一仪式主要是为了给魔法界的政治高层和一些贵族的子女安排秘密入学。
      至于为什么她会知道,因为自己就曾以这般待遇来到霍格沃兹,她对那天的记忆直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因为人少,仪式很简单,在校长简略说明了致辞后,只需要上一届的级长们代表学生欢迎新生,更高几届的则不用,此刻他们分别站在四种颜色染上的布绸所垂下的位置中间,同台上的校长和那些教授们一样微笑并和蔼地注视着塔莉亚跟随指令声一步步走上前来进行分院仪式。

      而原本卡尔文该站的位置替换成了安娜贝斯,之所以代替哥哥来,只是因为卡尔文恰巧有事,而她也识趣地没有过问。
      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关系还算缓和,却并没有尽释前嫌,安娜贝斯并不想做卡尔文那般同样令她觉得冒犯的事,便没有多问地答应下来。

      待演讲完毕,台上的教授喊了声塔莉亚的名字,她便看着少女神色认真地走上前来,在面对眼前有些破旧落灰的分院帽时,似乎是有些迟疑,但很快便克服了自己的恐惧,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它然后闭上眼,紧张地戴上。

      不知为何,自塔莉亚出现的那一刻,安娜贝斯就不断回想起昨日傍晚遇上鸠的一幕,有种复杂而难以言说的情绪占据了心头。
      可此刻看着眼前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心下还是为她捏了把汗,担心的同时,默默地为她祈祷和祝福。

      塔莉亚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戴上分院帽后,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周遭也静谧下来,她因为害怕而闭上的双眼此刻更加紧张地眯起。
      祖父说过,分院帽有着非同寻常的魔力,只要戴上它,无论是谁都可以像是被喂了吐真剂一般,心中所想藏无可藏。

      “所以,那小子混进了霍格沃兹,是有那么些‘本事’的。”

      回想起祖父当时评价那个人的口吻和眼神,犀利中又带着一丝欣赏,可她知道,去收留所将他带回来抚养这件事,永远是过不去的坎。
      那自己该如何在它面前藏起这些思绪?

      塔莉亚承认,前些天自己一直都没有睡好,能来霍格沃兹这件事让她既兴奋又期待,为了能见到鸠,她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但安娜贝斯的话语和她的脸庞映刻在脑海里,每次想起就如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温柔如姐姐一般的人。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勇气去面对现实,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那个“任务”。

      因此沉默之余她也在不断煎熬着,脑中掠过那些画面和记忆,心下的不忍让她难以做出抉择。
      然而下一秒,塔莉亚突然听到一个仿若老者的声音缓慢而有耐心地响起,似乎并不着急,只是为了让她听清楚:

      “是一个温柔而坚强的人呢,先前也曾遇到过和你一样的...但又不太像。”
      “是...是谁?”

      她心下一惊,不解地小声询问道。
      可分院帽却发出一阵闷笑声,开始卖起了关子:

      “秘密,除非...你把内心的秘密也分享给我?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塔莉亚有些诧异,但很快明白这是分院帽在逗她玩,它似乎...并不能完全看穿自己的内心。
      于是她沉默着,原本突突跳动撞击胸口的心脏也冷静下来,虽然仍旧闭着眼,但此时此刻的她看上去更加沉着了。

      “这就对了,不用那么紧张,每个人都有秘密...哪怕是惊天动地的。”

      下意识塔莉亚便猜到了它所指的人是谁,当年的伏地魔不也通过了分院帽的考核,但他最后还是堕落成为了黑巫师。

      “我不会变成那种人...那是愚蠢的。”

      塔莉亚很快地出言反驳,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自信,而不是可疑。
      只不过在分院帽看来,这个少女不仅有趣,还有点可爱。

      “你当然不愚蠢,相反的,你很聪明...非常聪明,如果你有意向的话...”

      塔莉亚感觉漆黑一片的视野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出现了一枚亮闪闪的蓝色徽章,上面的雄鹰展翅欲飞。

      见此她明白自己不再被试探,而是要开始正经地做出选择,但面对分院帽的推荐,她只是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不,我想要去格兰芬多。”

      塔莉亚缓缓睁开眼,看着那枚亮蓝色的闪耀着光芒的徽章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但因为分院帽太大,即使睁开眼,整张脸也在宽大的帽檐之下被遮盖住,视野依旧是一片漆黑。
      眼下她的周围又陷入静谧之中,冷静下来后,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反而显得更加清晰。

      “那是勇者的道路。”

      分院帽沉默了一会,才缓慢开口:

      “你想成为那样的勇者吗?”

      塔莉亚闻言,垂眸微微咬唇,在这一刻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想去成为...成为那样的人,不论如何我都要做到。”

      她说着低下头,黑发覆上双眼,浸染着看不见的泪滴。
      而就在这时,塔莉亚隔着帽子突然听到有个声音高昂地响彻在整个大厅:

      “格兰芬多!”

      所有人反应过来都起身欢呼,尤其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和级长,甚至相互拥抱了一下以作庆祝。
      塔莉亚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摘下帽子,喧闹声开始由远及近而来,但她还是听到分院帽离她而去前那一声缥缈的叹息——
      那一刻她睁大了眼眸,泪随之滑下。

      当塔莉亚走到格兰芬多院长前微笑着佩戴上那枚红色的狮子图案徽章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喜极而泣。
      只有她自己知道,分院帽还是看穿了一切,但它认可了,它允许自己义无反顾地去做...

      回头看向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塔莉亚轻轻点头致谢,泪水滑过脸颊,落在地上开了一朵无形的花。

      ......

      那夜仪式结束后,塔莉亚还在礼堂内接受院长的叮嘱,安娜贝斯见没有自己学院的事便随其他几个学院的级长一同出了门。
      一路上她也收到了他们的友好致意,同时关切地询问了卡尔文的状况,得知是有事之后也没有多问,只是礼貌点头然后离开。

      当安娜贝斯做完所有事,只身走出举办入学仪式的礼堂时,正好看到鸠身着熟悉的黑衣站在不远处的围墙边缘,似乎在眺望着远方。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注意到他视线所及是禁林深处。

      而后,便是凝于二人间长久的沉默。
      直到鸠似乎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看到了她。

      “晚上好。”

      他有些惊讶,但脸上的神情很快被笑意取代,那友善的微笑在微眯起眼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连微凉的夜风不觉也变得缱绻起来。

      安娜贝斯这么想着,莫名有种窘迫的羞涩感,一时间站着没有上前。
      他应该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和神态总会让在意他的人乱了方寸和阵脚,好像昨日所受的忽视和委屈都不复存在了。

      她就这么忘记了那日的复杂心情,走上前去嘘寒问暖起来:

      “鸠,好久不见。”
      “是么,距离我们上次谈论学业也只过去了一天半,还是说近期有什么需要一起研究的打算?”

      安娜贝斯眼睫微动,知道这是鸠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正在为接下来的邀请铺路,他一向情商高,和他讲话总是轻松惬意,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听说...再过三天有仙女座流星雨,是教授告诉我的。”

      她说着,鼓起勇气走上前,将方才紧捏在手中的邀请函递给鸠,接近他的那一刻,她努力别过脸不让眼前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

      “这是我自制的邀请函,仅此一封。”

      看着将信塞给自己后又快速后退几步保持淑女距离的安娜贝斯,鸠收回视线,垂眸看了眼手中的信函。
      封面上一抹显眼漂亮的蓝色是恶婆鸟的尾羽,微微泛黄的牛皮纸反射着烫银花纹的星宿印记。

      他有些意外,但很快将神色收拾干净,抬起乌黑的眸子看向安娜贝斯:

      “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事,这几天不能再见...”

      他停顿了下,片刻后唇角展开一抹无奈但温柔的笑意。

      “不过那天我会到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安娜贝斯有些喜不自胜,她知道他会同意的,这是自己千辛万苦找教授补习的奖励,为此花了不少功夫在课余时间上。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鸠的帮忙。

      安娜贝斯对那夜的事记忆犹新,几乎成为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相遇,原本两人争抢同一本书显得有些好笑,但也正是因为这本占卜书,印证了那日的预言——
      她和他,是命定之人。

      当时她不好意思地放下书本,有礼貌地道歉后才惊讶地发现彼此都喜欢钻研这类事物,而鸠和其他男生不同,不会因为自己过于严谨,缺乏活泼开朗的个性而感到相处起来不适应。
      那股好奇心和熟悉感逐渐填补了记忆中的那副面容,她突然觉得,面前的男子非但不似记忆中那般冷冽,反而是...如春水初融般亲切。

      曾经在梦中出现已久的面容此刻就近在眼前,眉眼间都是柔意,她一时失了神,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呼唤声,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与他拉开距离。

      “鸠——你来啦!还以为你不在呢,刚刚那么多人...我都要紧张的不行了。”

      塔莉亚如上次那般伸出双臂欲抱住男子,却因为鸠的眼神堪堪止住了动作,他笑眼盈盈地看着自己,但并没有要伸手接住她的意思。

      少女见状一下子刹住脚步,站在他面前踌躇着,而后缓缓移开视线到安娜贝斯的脸上,当目光触及她微红的耳后时,表情有些怔然。
      也就在这时,鸠才借着烟花炸开绽出的光芒看清塔莉亚脸上未干的泪痕。

      “怎么哭了?”

      他有些诧异,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腹刚要抚过她的面庞,塔莉亚却缩了缩脸,避开了。

      见此,鸠目光微动,面色平静下来,转过头对仿若置身局外的安娜贝斯礼貌一笑:

      “我先接她走了。”

      后者闻言了然地点点头,转过身看着二人沉默地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

      这时安娜贝斯回想起方才塔莉亚看向自己的眼神,莫名觉得夜风冷了那么一瞬,应该是错觉...
      于是她抬步往回走,却在不远处的高地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卡尔文正站在树荫里,一半脸都藏在阴影之中,只是那双有点黯淡的眸子正看向自己的方位,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阴翳,但更多的,似乎是看向自己身后离开的二人。

      安娜贝斯有些无语,明明是他要求自己今日顶替出场,却摆着一张不情愿的脸,于是不服气地问道:

      “为什么这副模样...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然而卡尔文只是站在树下沉默,夜风徐徐,许久才开口:

      “安娜贝斯,回寝室吧。”

      随后转过身,示意安娜贝斯跟上脚步,这让她感到很是意外。

      之前不是没有经历过兄长的质问,差不多是从自己同鸠约好去图书馆学习却被布伊斯曼的记者偷拍到了的那天开始,当晚便不出意外地被“约谈”了。
      但自小接受良好教育培养出来的优秀口才让安娜贝斯在争辩中丝毫不占下风,甚至于搬出了干涉他人私事的“罪状”来堵卡尔文的嘴。

      而偏偏,卡尔文一句话都无法反驳,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终于是体会到了当初安娜贝斯苦口婆心劝说自己的感觉,可如今只能看着她转身逐渐远去...

      更令人绝望的是,母亲作为唯一能说动安娜贝斯的人,她也无能为力。
      第一时间白妮就寄信给了那个家族,可这次迟迟收不到来信,那个所谓的屏障也无法再轻易跨过,那一刻她就知道情况今时不同往日了,但还是尽力想要争取两方家族的交涉与合作。
      这一切直到昨天晚上,他们才终于收到了“来信”。

      彼时,卡尔文和其他级长一样收到了今晚入学仪式的邀请函,那个最坏的预测几乎瞬间就在脑海中浮现。
      与此同时,母亲的来信也应验了这一猜测——
      那个家族并不想通过交涉解决问题,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让岚做出更改生活习惯的妥协。
      而是打算顺其自然...让这份感情在风雨中流产。

      安娜贝斯什么时候表明心迹,捅破那层窗户纸,什么时候就由鸠亲口结束这一切。
      但在霍格沃兹里她实在太过优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心甘情愿地退出,此后便能再无纠葛牵扯。

      这便是那个家族的家主亲自在信中道明的现实,带着近乎残忍的剖析和毫不留情的决断。

      白衣少女柔弱如花朵的形象,此刻就好似罂.粟一般,令他惶恐不安。
      卡尔文无法忘记将这件事告诉母亲的那一刻,她脸上刹那间的惨白。

      “那个女孩,是他们家族里的人。”

      这一刻,柏特莱姆家族明白了为何没有收到回信,那个人早已预见了一切,而这次主动权在他们手上。
      卡尔文甚至没有办法插手,因为一旦直接对安娜贝斯道出两个家族的实情,就又要卷入无休止的纷争中,他只能看着这一幕发生,等到安娜贝斯心碎直至彻底放弃为止。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决定去做点什么,于是把迎新的事交给妹妹代理,自己则给岚送了一封信,邀他今晚谈谈此事。
      虽然请不动他们家族的家主,但面对岚,卡尔文还是有信心的。

      然而当他在今夜顶着晚风来到约好的地点时,见到的却不是一头银发的岚——
      那个人背靠着城墙,用和岚几乎别无二致的眼眸望着礼堂内暖黄色的灯光,此时麦格校长正在台上致词,卡尔文也依稀听到了那三个字:“塔莉亚”。

      也就在这时面前的人缓缓转过头,黑发间夹杂着细碎的微风,他用一只手拂开,露出眉眼。

      “为什么是你...岚呢?”
      “我要在这里等着她。”

      卡尔文被这毫不相干的理由噎住了想要继续问下去的话,但很快他的神色变得凝重,想到礼堂内的安娜贝斯,他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

      “是么...你要等的人,会是安娜贝斯吗。”

      鸠平静的神情一顿,他抬眸望向卡尔文: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

      那双眼中的神情分明平平淡淡,却让卡尔文感到一阵心寒,眼前的男子不及岚那般生人勿近,却莫名地能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冷漠。
      他想起安娜贝斯口中所述的温柔,那一刻眼底攒起有些难以掩藏的怒意。

      但鸠即使骗了她又如何,结局是好是坏早已不重要...只要他们能分开,对两个家族而言就是皆大欢喜。
      可他还是止不住地心疼,想到自己曾经浑浑噩噩的模样,卡尔文难以接受这样的一幕在安娜贝斯的身上展现...

      “可以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原本想让岚代我说的话,今日就直接和你说明白。”

      卡尔文说到一半,抬眼看向鸠的脸色,却发现他已经转过视角继续望着礼堂内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塔莉亚带上帽子后浑身紧绷,双手攥紧连衣裙的模样,他的眉间似有似无地微皱了下。

      卡尔文看在眼里,咬了咬牙,犹豫片刻后还是俯身低下头行了一礼,用拜托的口吻请求道:

      “如果必须用你们的办法,至少让安娜贝斯放弃得不那么难过。”

      话音刚落,礼堂内突然传来热烈的恭喜和祝福声,饶是卡尔文也没忍住抬起头望向那里。
      他看到那个身穿白裙的少女在众人面前嫣然一笑,胸前的火红色徽章在蜡烛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是格兰芬多,和鸠一模一样的学院。

      他一时愣怔,转过头却见鸠的脸色稍霁,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浮现出似是欣慰的笑容。

      卡尔文知道他大概又没听见自己的请求,只得沉默着,让温馨了一时的气氛随着夜风渐渐凝滞下来,两人之间还是无言以对。
      直到卡尔文忍无可忍,决定放弃交涉离开的前一秒,面前沉默的人才缓缓开口道:

      “她是我自小认识的朋友,亦是除父母以外重要的人。”

      不说还好,一开口让卡尔文更加无言以对。
      他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但不知为何,除了这句带着莫名意味的话之外,鸠的脸色和语气中根本看不出对青梅竹马的回忆和憧憬。
      就好像一个人此刻正明目张胆地说着违心话。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恳求你别对安娜贝斯太过分,要拒绝便拒绝,不要让她在你俩之间拉扯得太过痛苦。”

      卡尔文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可这在鸠看来却是十分令人费解的行为。
      即使自己方才也同样紧张地看着礼堂内塔莉亚的表现,但更多的,是不希望她在分院帽前露馅,若是连进入霍格沃兹都做不到...

      因而看到她戴上分院帽后过去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眉宇间明显有一丝失望和怅然,直到欢呼声响起,塔莉亚终于做到了,那一刻鸠心底的担忧才释怀。
      祖父的计划没有落空。
      一切还能继续进行下去。

      在这之后鸠才分出注意力开口回答面前人的问题,他心下清楚自己必然要被卡尔文误会,因为有个不能说出口的实情,事关安德鲁。

      那日安娜贝斯在离开赫奇帕奇学院的占卜体验区后不久,他又被朋友怂恿着进入里面,但事后鸠才清楚,他们不过是被安德鲁收买了,说什么也要拉着自己去做所谓的占卜,这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因此当鸠坦然进入帐篷中时,就意料到安德鲁会说什么,那人发誓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让安娜贝斯接近自己,创造数不尽的机会,他如果避而不见,必然会进一步引起她的怀疑。

      在那一刻鸠就明白,这个所谓欺骗感情的恶人他不得不当。
      与其逃避,在日后增加两方家庭的负担,和干扰到岚与卡尔文的生活,不如直接面对。

      因此他刻意去图书馆找到了安娜贝斯。
      像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们相遇了。

      ......

      既然选择了面对,鸠自然假戏做到底。
      他能感觉得到安娜贝斯对自己的情愫,但这并不是最棘手的...难处理的是她始终不愿意揭开这层面纱。

      或许是缘于教养,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导致她沉湎于暧昧的阶段,估计只有安娜贝斯一人还觉得,他们之间仅仅是朋友关系。

      而鸠不得不听从信中祖父的意见,陪她逢场作戏...直到对方表明心意后当机立断地拒绝。
      这一步用心险恶令他下意识地反感,但祖父却拿出了曾经的承诺用作要挟——

      “还记得你曾希望塔莉亚也走出庄园,来到霍格沃兹就读么...那就听我的话,被动地当个‘无辜’的中间者即可,把后续一切都交给她,你只需要看着,最后拒绝那个少女,顺便...别忘了送塔莉亚入学礼物,代我祝福她玩得开心。”

      多么伪善的人。
      他还记得要给她礼物,然而自几年前塔莉亚来到庄园的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不接受着蒙骗。

      鸠最终冷笑着接过了这一任务,从始至终他都是祖父的工具,对安娜贝斯如此,对塔莉亚也是如此。

      因而在卡尔文面前,鸠始终扮演着那个假意惺惺的恶人,流转于两个女孩之间。
      他索性摆出应有的态度,将错就错让他们误会...待安娜贝斯即将离开礼堂,鸠便出声提醒了一句:

      “她要出来了,你还要继续站在这么?我说的是安娜贝斯。”

      卡尔文闻言,回头看到城堡灯光下熟悉而逐渐放大的人影,只能作罢转身。
      但他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站得远远的,整个人影仿佛融合在那片树林的阴影当中,鸠看在眼里,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仿佛他站在那,自己就不能做该做的事一样。

      而不出所料,之后发生的事卡尔文也尽收眼底...当看到鸠没有回应塔莉亚的怀抱时,心下疑惑之余还是松了口气。
      但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站在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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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回忆篇·入学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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