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诅咒与救赎》芳杳

126、if线·魂断陌路·第14章 鬼魂之谜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小床上，四周围绕着格兰芬多学院独有的南瓜色柱子，又自顶部垂下亮橙光泽的床帘。

　　这些都无一例外地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尽管早在睁眼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外出野炊计划又泡汤了，或者说彻底搞砸了。

　　但眼下我感觉脑中还有些许困意，自然也没第一时间就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破事上，而是倦怠地观察着围绕床顶覆盖的那道画有星星的帷幔。

　　还记得当时入学购买完学习用具后因为手头没多少余裕了，只好借霍格沃兹每间寝室配套的床帘来凑合，就这么用到了现在，哪怕父母后来也有寄过一次生活费，却也习惯了旧装饰没再去更换过。

　　随后我换了个姿势有些百无聊赖地扒拉着那些金黄色流苏，看着里面有些脱落的穗丝，终于开始自清晰边缘慢慢复盘昏迷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然后在一瞬间想起了某个东西。

　　“...该不会直接弄丢了吧?”

　　努力搜寻记忆之余，我爬起身来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穿着的并不是熟悉的睡衣，居然还有点眼熟...貌似正是鸠本人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脸在隐隐发烫，明明质感极好的布料，穿在身上却有些别扭。
　　但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说到底我和他也坦诚相见过一次了，再多一次好像也无妨。

　　自我提醒一番后，我摇摇头走下床开始在旁边翻箱倒柜起来。

　　可接下来的搜寻依然毫无结果，空手而归的我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心情很是复杂。
　　难不成睡过去之后，自己就随手扔掉了...鸠也没在附近的草丛里看到它么？

　　于是我下意识起身来到他的床位，入目所见是打理得干净整洁的被子和枕头，不沾染分毫灰尘。
　　鸠在床头柜上摆放的东西很少，只有一枚他后来不再使用的腕表，也不知为何没被丢弃，而是珍藏了起来。

　　此刻得以凑近一瞧，我才在心下隐约明白了缘由，尽管上面的花纹和制式都不像是很名贵的牌子，但它几乎由纯水晶打造，还在表面覆有一圈欧泊似的亮丽光泽，实打实地好看。

　　兴许是头回见到这么精致的小玩意，我近距离观察了好半晌才移开视线，继续本着不随意动手动脚的原则找寻那瓶装有晶蓝色溶液的瓶子。

　　最终，我在鸠摆放衣物的架子上看到了那一抹蓝色，它正被装在他常穿戴的外套口袋里头。

　　如此想来，他或许真的有帮我留意过不慎遗漏下来的东西...可眼下我却不能当面感谢他。

　　安德鲁的话语还萦绕在耳畔。
　　他那些撺掇的话语极具阴谋性...哪怕放到现在来看也很假，可一旦联系到后面发生的种种怪事...我突然觉得手中的魔药成了个烫手的玩意，还是先将其藏起来的好，以免让鸠给误食了。

　　但做完这一切后，脑中又浮现出那个帮助自己揍晕加百列的奇怪存在。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抚上下唇，思索片刻后全无头绪地放下手来，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觉。
　　可一想到当时加百列恶心至极的举动，那股反胃感至今都很难消散，仿佛在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于是我一脸狐疑地站起身来望向周遭，眼下寝室里只有自己一人。
　　在犹豫了片刻后，我深深吸气平静地开口:

　　“那个...请问你还在吗？”

　　回应我的只有晚间轻拂入窗口的微风。

　　在反反复复和傻子一样重复了几句相同的问语后，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床边，看向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的药水。

　　那个亲了我的未知存在...为什么在行为举止上会如此像某个熟悉的“人”。

　　一番思衬过后，全无头绪的我抬头看向身侧不远处的挂钟，眼瞧此刻也才接近晚上九点，还不算太晚，便决定先去趟图书馆查阅资料，或许那里会有能够解答这一诡异现象的书籍。

　　*

　　另一边，被彻底搞砸了美好时光的人正沉着脸行走在回寝室的廊道内，此处距离格兰芬多休息室还有一段距离。

　　今日鸠什么鱼汤也没吃到，便把向原从几里外的山丘上带回并安置在床上，还不得已为路上遇到的那个该死的绑架犯奔波第二趟，才把昏迷不醒的加百列拖回霍格沃兹审问。
　　但唯有这么做才能补齐所需的证据，依法指控那人的龌龊行径。

　　这一期间他在心下反复提醒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地折磨那个人，保不齐后续会再给向原招惹什么没必要的麻烦。

　　因此直到做完这一切，死死按捺下怒意的鸠依然觉得不解气，一路上回寝室的脸都阴沉沉的，唯有想起那个尚且躺在床上安睡的人，才能使他内心不断膨胀的恨意和焦虑感减轻些许。

　　他差一点就要丢掉向原...仅仅因为那个少年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险些就要出事。

　　正当鸠无比自责时，一只眼熟的身影突然自漆黑的夜幕中显现，它扇动着火焰般的长羽，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头递上一封信。

　　月殷的突然到来令鸠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便蹙眉想起了某个在心急如焚之余忘却的事情...
　　因此当他拆开信封后，果不其然面临着布莱登铺天盖地的质问，除此之外还有卡尔文的字迹。

　　上面无一例外问及了自己为何突然中断了联络信号，结果致使斯芬克和他父亲被捕入狱。

　　他拿着信独自站在夜幕之中，面色阴郁至极。
　　眼下接踵而至的各种意外...无一不指向那个该死的安德鲁。

　　直到这时鸠才意识到，单靠自己是很难顾及一切的...如果安德鲁不被扳倒，他和向原根本无法在霍格沃兹度过平静的生活。
　　之前的天真想法和美好愿念也在刹那间被推翻，碎作一地。

　　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不得不着手为此事负责。

　　于是鸠只好忍下第一时间就回到寝室的想法，当场写了封回信让月殷寄送给布莱登，打算在今晚会面。
　　毕竟双方在先前就谈拢的事宜突然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彻底搞砸了，怎么说都得出面解释清楚。

　　做完这一切的人步履匆匆地转身沿脚下过道的另一个方向行进，却不料因此错过了某个最在乎的人——

　　当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尽头时，向原正巧经过此处并继续往前行进来到了图书馆门口。
　　他看了看周围满是拿着一摞书本带回寝室复习的学生，回想起临近的考试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径直朝门内走去，来到三楼找寻专门摆放着研究鬼魂一类的书架，开始事无巨细地翻找查看。

　　......

　　数分钟后，鸠到达了信中提及的会面地点，不出意外的是布莱登也早早来到了现场，他的肩上正站着月殷。

　　而这一幕却让姗姗来迟的人略微疑惑。
　　什么时候向原的宠物居然和除他以外的人混得那么熟?

　　只不过眼下去纠结这些也没用，鸠很快撇清思绪快步走去，在看清了布莱登于夜色下有些阴郁的面容后便直入主题地开始自己的解释:

　　“当时事发突然，我不得不离开...”
　　“今日是你和向原出门野炊放松的好日子，能有什么事?”

　　布莱登满腹疑惑地质疑道，却在看见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神情后愣住了，一个不详的猜测开始在心底酝酿:

　　“难不成是...向原?”

　　垂眼察觉到面前人的双手一时蜷紧了，布莱登惊诧之余，刚要开口却被鸠先一步阐明:

　　“他被绑架了...但我在现场只能找到一部分人证物证，那个败类甚至是被打伤昏迷的，而向原似乎又逃回了野炊地点附近。”
　　“向原单打独斗过劫匪了?”

　　这句话令鸠略微顿了顿口中的话，布莱登本以为那个人即将面色一变开始护短了，却没想他也持怀疑态度附和道:

　　“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

　　看得出单凭向原的身板，在他认识的人想来普遍不太有胜算。

　　“那现在要怎么办...卡尔文联系不上你，就给我送了好几封信件，说斯芬克他们被捕入狱了。”
　　“...我很抱歉，当时意料到不对劲的时候啥也没想就冲出去找人了。”

　　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向原。

　　鸠的面容少见地怅然若失，整整一天他从后怕到愤怒...最后只剩自责。
　　自己似乎总是瞻前顾后，做不好任何事，连身边的人都守护不了。
　　当初立下的誓言和决心在如今看来，倒显得像是个笑话。

　　“哎...既然今日的意外是事出有因，回头我再跟卡尔文说明白吧，他晚上还得加班到深夜才回寝室，所以没时间来赴约。”

　　布莱登看着眼前的人仅仅点了点头未作回应，便打算就此离开，不料刚走几步路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但我始终认为这件事有蹊跷...一方面那个男的不可能这么容易打探到我和向原的行踪，另一方面...劫持时机实在太过巧合了，正好就在我处理人马父子一事的时候发生，或许这并不是简单的私人恩怨。”

　　这句话令布莱登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那个人，尽管他没有岚那样完美掌控局势的能力，但在追究和注意细节方面并不输于前者。

　　“那你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唯有等那个叫加百列的人醒来，再加以审讯了。”

　　*

　　正当鸠与布莱登在僻静无人的花园里赴会时，向原正坐在距离他们两条街道和一栋楼宇的图书馆内抱着一大摞书本吃力地坐到空余位置上。

　　因为临近考试期，哪怕仅仅是期中测试，却也有不少的学生打算认真温习知识，一二层楼都坐满了各院学生，唯独第三层仅有零星几人在此处徘徊。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里的书籍一般不在霍格沃兹专业课程的考试范围内，更像是提供给学生们作课外知识补充以及查阅些晦涩难懂的资料的地方。

　　这也是为何我刚走进这里，就收到了来自数米远外某个学生的凝视...他穿着有点眼熟的服饰，正站在书架旁用手拨动着一整排高级魔药学炼制大全。

　　那道幽幽目光中自带的审视意味令我很快转移了视线，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男子似乎是斯莱特林学院综合成绩排行前三的学生。

　　都这个关头了还在钻研兴趣领域知识的人绝对非同小可，至少也得是兼顾学业的院内精英。

　　因此我不得不避开那些注视，才好冷静下来找寻自己需要的书籍。
　　虽然说到底我还是不太喜欢图书馆的氛围。

　　或许是因为这里太过严肃和安静了...哪怕走路都得静悄悄的，生怕冒犯到什么一样。
　　那些高大的书架异常肃穆地屹立在周围，我们不得不瞻仰前辈们的成就，在知识的面前低头，谨言慎行。

　　听起来这只是个维持图书馆氛围的规矩，但也分外压抑了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待在完全安静的场合里才能自律地学习。
　　换做是我，更愿意抱着那些书本回到寝室里自习，熟悉舒适的氛围反倒令人安心，也更容易维持专注。

　　待思索完那些有的没有的之后，我也在翻看手中书籍时筛选并找到了几个看似非常关键的线索——

　　首先是关于鬼魂和魂魄的定义实际上不单单是在两个词上有所区别，就连在不同的地域背景下，性质也都各有所属，若要将其分门别类的话，可以大致笼统地归纳为东方和西方两种。

　　相同点是两方的鬼魂都能显形，呈现出莹白而几近透明的漂浮状态，这其中的一部分能够对现实事物造成实质性的影响，比如常年游荡在霍格沃兹城堡内部的皮皮鬼。

　　天知道自这所学院承办以来，有多少倒霉的学生被他捉弄过...不过说来也巧，我居然鲜少会碰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即使不小心撞上了他也不理睬自己，这或许算是种运气吧。

　　而除此之外，东方的鬼魂因为自身具备的能量差异，比西方更具有影响现实的能力，他们甚至能操控着现实世界的物体攻击人类...西方世界的鬼魂却只能毫无阻碍地穿过人类和物件。
　　尽管两种鬼魂都无一例外会对经过的个体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例如发冷，或是遍及全身的刺骨寒意。

　　其中，在东方某些厉害的鬼魂甚至能通过触摸的途径来使人类生病，他们死前所携带的怨念会化作“煞气”去寻仇，让那些令他们死于非命的人受到报复。

　　看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幸好霍格沃兹的鬼魂们似乎不太执着于死前的种种意外，也没有满身戾气地存在着，尽管他们并没有伤害学生的能力...绝大多数是如此。

　　然而紧跟着上面那段话的下一句注释却令我感到头皮发麻——

　　东方鬼魂可以自行隐匿起来，哪怕是可以窥见这类在麻瓜眼中算超自然现象的巫师也不一定能发现它们，这类特征鲜明而独特地有别于西方鬼魂，但同时前者也有着更短的存在时间。

　　它们往往无法像西方鬼魂那般完整而长久地留存于世，多数需要在因缘巧合下才可以回到现世，而存续时间往往也不超过七日...

　　那些长久逗留于人世的鬼魂会迷失原本要去的地方，或许是自愿的，又或许是被动的。
　　总之它们会失去转世轮回的机会，如果中途因各种原因魂飞魄散，就会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但最令我感到困惑的，是这段骇人的话语标注了“待确定”的符号...说明哪怕是这本书的作者，在该研究领域有着极为渊博丰富的知识和涵养，也无法完全肯定自己的成果。

　　说来也是...什么转世轮回这样的东西，没想到不仅是西方，就连东方也有这样的说法，这是一种巧合么？

　　抛开那些扯得有点远的知识点，我又往回细细翻看了其余几段文字，其中有一条关于魂魄的描述，但与自己要查找的东西并不相关...诸如用禁术保存魂魄，什么献祭自身灵魂，逆转年龄之类的途径，实在太疯狂了。
　　当然最离谱的不是这些能明面上写在书本里的文字，而是这类禁忌魔法居然真的有人去实验过，还成功了...

　　合上那本名为《另一个世界的溯源》的书，我有些脑袋发胀，想了想还是掏出背包里的羽毛笔和羊皮纸，先把个别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

　　首先关于鬼魂...它们是有可能看不见的，尤其是那些生前有着东方血脉的人类。
　　书中提到过，针对眼下这些特征，最基本的判定方法就是根据死者所属的种族，能较好地区分东西方鬼魂的差异。

　　可这样一来，我突然觉得更头疼了。

　　如果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存在是东方人死后化作的鬼魂...那多少有些不切实际了。
　　毕竟目前世界上已知的魔法学院那么多，满打满算共有十一所呢，尽管以已知形态出现在世人眼前的仅有八所，剩下三所不知坐落何处。

　　但据我所知亚洲倒是有一所较为闻名的魔法学院，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出现在霍格沃兹。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某个诡异的猜测突然浮上心头——

　　如果死者是个混血呢？

　　念头如电光火石般掠过大脑的瞬间，我迅速放下羽毛笔拿起了方才放置在一旁的厚重书籍，翻开到先前提及血脉判定方法的那一页。
　　令我不知不觉间心跳加速的是，上面并没有关于这类特殊案例的解释或描述，难道是作者忽略了?

　　无意间发现了前辈所著书籍存在知识漏洞的我并没有多么兴奋，而是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混血儿入学霍格沃兹的概率可比一个单纯的东方人要高得多...所以不能被排除在外。
　　至于有着两种血脉的人类死后会以什么样的鬼魂形态出现，如今居然全无头绪。

　　......

　　待我垂头丧气地离开身后黑咕隆咚已然闭馆的高大建筑时，头顶的挂钟提醒自己眼下临近宵禁时分，附近也没多少学生走动了。

　　于是我只好一边整理着满脑子的思绪，一边漫无头绪地前进在去往休息室的路上，手头空空如也，一点不像是个深夜复习归来的潦倒学生。

　　毕竟图书馆明文规定，部分放置在三楼的厚书籍是不能被学生随随便便带出去的，哪怕是借阅也不行，这倒让我回想起先前居住在麻瓜世界的见闻，图书馆里的字典在多数情况下也不允许外借。

　　最终，等我慢慢悠悠回到寝室时，霍格沃兹矗立在附近的那座巨大的挂钟刚好敲响了晚十点的浑厚钟声。

　　我刚想自己回来得可真及时，便暗自庆幸地踏进寝室门，不料面对的却是漆黑一片的房间。

　　“鸠?你在吗...”

　　没人回应自己，昏暗中一切显得寂然无声。

　　于是我只好先抬起魔杖试图点亮寝室，虽然四人间两个人居住并不显得拥堵，东西也不会堆得过多，但我还是生怕一个不注意碰倒了什么不该动的。

　　结果自己刚准备念咒，突然一个平静的声音于黑暗中响起，吓得我魔杖都险些握不稳——

　　“过来。”
　　“鸠...原来是你。”

　　虽然看不清他在哪，但我大致也能猜测出鸠已经要入睡了，估摸着正坐在床头，便收起魔杖来到他的床位。

　　“刚刚去了趟图书馆，最近不是要复习嘛，所以就...”

　　没等我说完，床上的人突然一把把我拉进怀里，双臂带着不可挣脱的力道将自己死死圈着，直到确定我不会乱跑后才略微松懈下来...黑暗中甚至能感受得到他指尖带有的颤意。

　　“...噢对，走之前忘了给你留信，抱歉。”

　　联想到自己今日的遭遇，恐怕鸠担心的正是我晚归的事情...虽然在霍格沃兹应该还算安全，但他或许还在后怕。
　　于是我伸出手抱了抱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却想象不出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应该多半还是像之前那样，觉得我做事不顾及前后，莽撞无知吧。

　　然而就这么搂着彼此静默了半晌后，他的声音才闷然响起，带着先前都不曾有过的沙哑——

　　“下次再这样不告而走，我会惩罚你。”
　　“?”

　　还没等我领悟这句话的意思，他突然松开搂抱的右手，略微用了点力道拍在我的后.臀上。
　　尽管不怎么疼，我还是难堪地红了一张脸，刚要挣扎着下去又被他牢牢圈住，黑暗中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向耳畔:

　　“比如现在，我还没让你走。”

　　之后的数分钟内，为了表现出积极认错的态度，我都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抱着，不过这期间彼此还是说了不少话，我也终于有机会问及一些自己在乎的东西。

　　“鸠，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么？”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
　　“不是索恩斯特家族，而是你的家庭。”

　　这句话让他陷入了片刻沉默，但似乎是当下气氛不错，鸠还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默不作声地同意了。
　　我感受着那人不断贴近的气息，和他微卷发丝摩挲过脸颊的痒意，羞涩之余有些不太自在地问道:

　　“就是...你的父母家乡都在英国么？”
　　“父亲是这样的，但母亲不是...”

　　还未等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句话高高提起，鸠又开口说了句几乎让它直接停跳的真相:

　　“她来自于一个遥远的东方国度。”

　　......

　　鸠说完这句话，便下意识蹭了蹭怀中人柔软的发丝，感受着他不离不弃一直待在身边的安全感。

　　虽然不知道向原突然问起这件事情的目的，但回想起之前打过交道的绝大部分学生似乎都不避讳于说出自己的家境和一部分个人信息，或许他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没准怀里的人还在为自己父母异国恋的真相而感到惊讶。

　　正当他暗自流露出笑意时，向原突然打了个哈欠，终止了这段谈话时光:

　　“噢...我大概知道了，聊得太晚了，有点犯困。”
　　“那睡吧，晚安好梦。”

　　鸠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向原的手臂，默默注视着他离开自己走到对面床头。

　　本打算见他上床后就收回目光的人突然看到向原在窗边停下了脚步，他过回头望向自己，月光照耀在他平静的半边脸颊上，那只闪烁着银辉的右眼一瞬不移地看着这里: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岚他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吗？”

　　......

　　我本想问得再露骨一些，尽管这些猜测都显得十分无厘头，但那个落在下唇的吻就如同眼前人的母亲那样，像是什么不详的暗示，始终困扰着自己。

　　是的，我总觉得混血儿的鬼魂能够做到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是否显形，也能操控和触碰现实世界的物体。
　　否则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解释今日的一切离奇古怪的遭遇...

　　然而正当我思索着问出这句话，期待着回应时，鸠却莫名迟钝下来，仿佛没听到一般陷入沉默。

　　我以为他也困了，便打算明天再问问看，索性转身爬上床去准备睡觉。
　　哪知刚一躺下，对面的阴影处便传来鸠的声音，隔着冰凉的月光淡然响起:

　　“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他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