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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沙漠惊魂16 ...
“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余不为找了间无人的屋子,刚安顿好昏迷不醒的柴柴,就听秦风风带着哭音问道。
余不为沉默两秒,在说真话和搪塞之间选了前者,“他们都是傀儡。”
“傀儡?”
“多半是阿塔木村的村民。”方才匆匆一瞥,余不为注意到傀儡身上的服饰与塔塔类似,都是露半袖的长袄,他们胸前和腰上,挂着用动物骨头打造的装饰品,“恐怕早在你们抵达阿塔木村之前,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被制成了傀儡。”
“什么叫在我们来之前……”生长在20世纪的花朵显然不能理解余不为这番话,秦风风独自消化两秒,“你的意思是,在我们来这儿之前,阿塔木村的人,就都死光了?和我们对话、交流,卖给我们食物的村民,都是尸体?”
得到余不为的肯定,秦风风仿佛在听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我们来到村子的头两天,看到街上人来人往,你现在告诉我那些都是死人?都是、傀儡?能不能别挑战我的唯物主义观。”
熟悉的唯物主义。
余不为瞄了眼被他放在身后的柴柴,知道秦风风一时片刻无法理解,说实话就连余不为也很难相信。
古籍上记载了傀儡术,同时也记载着——【创造傀儡邪术的唐家村已灭亡,傀儡术传承已断】。
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会出现在现世?
不过扼傩阵这种至邪至恶的阵法都出现了,再出现别的,似乎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秦风风突然捂住嘴,眉头打结。
余不为问:“怎么了?”
秦风风幽怨地看他一眼,“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想到前几天吃的食物,怪不得蔓蔓她们会那么饿,原来我们一直吃的都是死人给的东西。”秦风风话头一转,“你刚才不让我吃导游做的菜,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导游他们也是傀儡?他们早就死了吗?”
“和我们吃饭的人的确是傀儡,”余不为说,“至于是不是死了,要另说。”
“怎么说?”秦风风问道。
余不为正要回答,忽然神色一凛,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秦风风噤声,余不为走到窗边,将窗打开一道拇指粗细的小缝。
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只见涌进卫生院的傀儡又摇晃着走出卫生院大门,四散到街巷与周围的空房去。
“休息够了,先离开这儿。”余不为捞起柴柴往外走,等了两秒没听到秦风风的动静,余不为扭头,才发现秦风风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嘴巴一开一合,余不为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你怎么了?”余不为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谨慎起见,他先背着柴柴远离秦风风。
秦风风虽然表情怪异,但是视线一直追随余不为,余不为动,她便动。
渐渐的,秦风风脸上表情尽数褪去,她的模样,和外面的傀儡别无二致。
昏暗的室内,秦风风如一尊不会动不会说话的人偶,唯有双眼,仍麻木无神地盯着余不为。
忽然,秦风风歪了下头,脖颈处传来清脆的一声——
“咔。”
机扩转动的声音。
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余不为扭头便走。
然而他的双腿并未如他意料之中的那样迈出去,反而钉在地面一动不动。
紧接着,余不为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松开柴柴,柴柴昏迷的身体就这样摔到地上,发出一记闷响。
余不为垂眸盯着右手,看着那条仿佛不再属于他的胳膊一点点曲起,握紧拳头。
拳头正前方,是不知何时走到余不为跟前的秦风风。
表情麻木的女孩儿对接下来的危险毫无所觉。
——有人控制着余不为和秦风风,要余不为对手无寸铁的女孩挥拳!
下一瞬,空气不流通的室内传出破空声,那是拳头划破空气带出的猎猎声响。
就在拳头即将击中女孩的前一秒。
“咔啦!”
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率先响起。
*
卫生院顶楼。
正在闭目操控两名“特殊”傀儡的喻之青讶然挑眉,“他居然卸了自己胳膊,这人对自己可真狠心。”
“谁啊?余不为吗?”荣有缘百无聊赖地问道,偌大个阿塔木村,都是喻之青的表演舞台,荣有缘自然无聊。
喻之青不答。
半晌后,喻之青骇然睁眼。
与此同时,与喻之青指腹相连的十根傀儡丝骤然窜起烈火!熊熊火焰沿傀儡丝往上,一直烧到喻之青指腹。
哪怕喻之青主动撤掉傀儡丝,也还是被那火焰燎到手指,十指一阵剧痛,指尖的皮肉被烧掉大半,露出血红的肌肉纹理。
塔塔和荣有缘纷纷正了神色。
荣有缘:“灵火?末法时代,哪儿来的灵气?”
他们以世间污浊之气入道,不用像千百年前的修士那般引气入体、锤锻身心,这种修行方法虽然快捷简便,但弊端也很明显——他们害怕一切使用菁纯灵气的术法。
简言之,能用灵气的人,就是他们的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塔塔神情肃穆,“谁用的灵火?”
可任凭塔塔二人如何发问,喻之青就是不答。
喻之青出神地望着虚空一点,不断回忆起方才操控秦风风身体时所见到的一切——
余不为卸掉自己胳膊后,不退反进,左手掌心烈焰迸发,他以手为刃,飞快斩向秦风风头顶的傀儡丝。
幽暗室内猝然亮起的火光照进余不为眼底,青年额发被风吹动,露出光洁饱满的额,笔直乌黑的眉,以及神采飞扬的双眸。
只是那时,青年的桃花眼不再潋滟多情,眸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冷冽与戾气,最深处的瞳孔之中,一朵金色佛莲徐徐绽开。
秦风风身体里的傀儡丝被斩断,即将闭上眼的那一刻,透过秦风风的眼睛,喻之青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瞬间同余不为对视上了。
藏在余不为眼中的金色莲花,神圣又高洁,容不下一丝罪恶与邪念,让与之对视的喻之青自惭形秽。
——他这般的人,又怎敢用双目亵渎佛莲?
塔塔见身边这两个“老怪物”一个比一个靠不住,压抑住翻白眼的心思,掏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
*
小屋内。
余不为接住秦风风软倒的身体,又将自己脱臼的右胳膊接好,把秦风风和柴柴搬到床上并排放好,随即下楼将门窗封死。
做完这一切,余不为靠在墙角,有些疑惑地抬起左手,放到跟前细细查看,一根手指都没放过。
可是不论他翻来覆去怎么看,这就是一双他看了20年的手啊。
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刚才那火窜起来的时候,余不为自个儿都愣了一会儿。
……好像突然就会了、突然就用了,也来不及去想原理。
这会儿余不为靠在二楼楼梯口,尝试着对空气“呼呼哈嘿”半晌,半点火星子都无。
余不为挠挠后脑勺,清了清嗓子,佯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双手插兜扭头往房间去。
回身的瞬间,与门口站着发呆的柴柴四目相对。
柴柴目光复杂,“你、刚刚在那儿做啥呢?”
余不为:“……”
犯傻还被人瞧见,地上怎么没个缝儿给他钻呢?
柴柴声音轻轻的:“别看了,地上没缝。”
余不为再次:“……”
尴尬地抬起头,实则脚趾扣地。
须臾,余不为猛地反应过来,“你不是柴哥。”
柴柴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柴柴”温和地望着余不为,点点头:“晚上了,我正好出来帮帮你。”
“所以,你一直在柴哥身体里?”
“柴柴”——或者说戚云尘双目含笑,再次点头,“这里没有别的身体适合我。”听语气,是嫌弃的。
余不为:“你到底是谁?”
戚云尘叹道:“你还没想起来吗?”
余不为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愿同这个附身柴柴的鬼魂多言。
谁知道这鬼鬼品如何。
“罢了。我名戚云尘,是你的……”
说到此处,戚云尘想到梦中余不为那句“我不收男人的花”,有心打趣余不为,便微妙一顿,薄唇轻启,吐出最后两个字:“是你的……夫君。”
【小剧场】-剧场人设与正文无关
余不为:这鬼鬼品属实不咋地
戚云尘:可是当初与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为我破戒的人也是你,如今翻脸不认人的还是你
余不为:嘶,好大一股茶味
戚云尘(委屈脸):本来就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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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沙漠惊魂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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