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成为主角的金大腿》九点的时钟

114、端倪方察

　　菲克斯曼的行囊里带了好几个小瓶子，那是他和流星会做的一点私人交易。
　　军用补血剂，原材料包括动物肝脏，糖，以及水果……配方比较复杂，但效果非常不错。

　　“怎么带这个，你受伤了？”
　　“没有。是给别人带的，我记得补血剂没在禁止交易的军工品类目中？”菲克斯曼微微皱眉。
　　黄碧玺的药品，许多是只允许内部流通的……比如点染药水。但这个禁止交易的管制品清单总是时加时减，他有一阵没回来，还真不清楚最新的版本。

　　“这玩意儿涨价的太厉害了，俩月前刚上清单……不过目前主要管大宗商贸，你这种随身带一点的不查，就是得过问一下。”
　　“血玛瑙领那边有个民间组织，叫流星会。这些人很擅长打探消息，我和他们合作过。”
　　“哦，是流星会啊。那就没问题了。”

　　菲克斯曼讶异的抬眼，困惑于对方提到流星会的口吻过于熟稔。按理说，这个血玛瑙的民间组织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该接触到黄碧玺的军事机构才对。

　　“几年前这个组织做过一批黄碧玺的假身份，那种民间关牒。结果造的太真了，参谋部甚至为此立了档案……最后查明，这帮家伙其实只是想要塞进来一批逃亡者罢了，唉，这事儿闹得，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最后设立了几个安置村，现在也算是不错的征兵地。”

　　这意思就是私底下的合作不算少了……也对，血玛瑙的乌烟瘴气赶跑了一批人，而黄碧玺的人才缺口一直很大。
　　虽然没有在明面上大肆收拢血玛瑙领的流民，毕竟那样不好向上面交代，但实际操作上，黄碧玺一直热衷于吸纳人口壮大自身……何况血玛瑙领的人口素质真的不错，里面不乏壮劳力，工匠，甚至学者。

　　菲克斯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当年动身北上的目的就是去捞几个“卷柏”的流失人员。后来和兰恩相处的时候也会偶尔畅想，如果自己在兰恩伯格成为紫色屠夫前把这人截胡……当然，这只是个幻想，血玛瑙公爵毕竟是公爵，就是将军也管不到人家领地去。

　　菲克斯曼还不知道，一个真正重量级的人物正在隐姓埋名，一路向黄碧玺领赶来。
　　此时他只顾着向北而去，考虑到金杖厅可能的调查，菲克斯曼根本没有走大路，而是直接从野地里穿行。
　　彻底离开黄碧玺和血玛瑙的边境后，他立即找了个没人的荒郊野地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一只青色羽毛的鸟儿就奔他而来，爪子间还抓着一只包裹。

　　“塞恩！辛苦了。”
　　菲克斯曼屈起手指点了点小鸟的喙，换来一声婉转的啼鸣。
　　“不用担心，既然你能飞出来，就说明将军已经默许了此事。”菲克斯曼柔声安慰着怯怯不安的鸟儿，单手解开包裹，检查起内容物。
　　林恩兰奇家的正经召唤物都在军内登记过，更不用说他突然搜集这类医用品本就非常可疑。但他身上有赛文纳的背书，现在又卷入了和金杖厅的博弈……将军明面上不能允许的一些事情，私底下便也网开一面了，总不能让自己人在外面挨了欺负。

　　包裹打开，里面是用纸叠起的三个三角形小包，每个上面都盖着印章。
　　这是真正的管制品，哪怕在军中也是保命的奢侈货。

　　“希望我们都用不上这个吧，塞恩。”菲克斯曼苦笑一声，把纸包收进了自己腰侧的挂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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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西格玛揣着三张纸，摸回南街104号时，天色才刚刚放亮，他毫不客气的踹开门，把亚克托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洗把脸，快点，看看这个。”
　　一节湿毛巾啪的一声丢在了亚克托的脸上，让这位小伙子打了个激灵。

　　西格玛一向行动迅捷，但亚克托也没想到他能这个点就跑回来。听语气就知道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亚克托拿毛巾抹了脸，用力摇了摇头，压下困倦和一点儿起床气，看向西格玛摊在桌上的三张纸。
　　一份医学检查报告，一份通缉令，一份绘图草稿……哦，西格玛素描了一份机械图，看样子的确找到了巴诺特口中的“装置”。

　　不过这玩意儿他也看不懂啊，还得叫巴诺特来看看，他不是推测这可能是血玛瑙本家的什么秘法吗？
　　亚克托才把手伸向那份炭笔速写，就被西格玛推着肩膀转了个方向，“是这一份，看清楚了！”
　　通缉令？
　　哪个倒霉的女士得罪了格尔文？这位夫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的样子……呃！

　　亚克托整个人都往上窜了一下，他完全清醒过来了，用惊恐的目光看向西格玛，“格尔文在通缉他的生母？”
　　“格尔文在通缉他的生母。”西格玛重重点头，他用手指向通缉令最下面的戳记，“两周之前就开始了。”

　　亚克托深呼吸了两下，开始整理起这份通缉令所蕴含的潜在信息……
　　三夫人和格尔文有重大分歧。
　　格尔文控制着三子派的主要力量，包括行政动员和签发逮捕。
　　格尔文未能控制三夫人，且无法知晓对方行踪，至少从两周前，三夫人就处在完全失联的情况了。

　　“我们需要和流星会共享这个信息……还得紧急给赛文纳去一封信。”亚克托抬起头，和西格玛对视，“三夫人的行踪对我们会非常关键，她最好能活下来！”
　　“流星会对三夫人勉强算中立状态，一会儿可以在巴诺特那边再确认一下。”西格玛眉头紧蹙，“但长子派和次子派……”
　　“他们会更希望三夫人死。”亚克托接上了西格玛没能出口的部分，他微微压低声音，“你认为格尔文的弟弟妹妹……”
　　“最坏的结果，他们可能都死了。或者说，这可能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西格玛揉了揉眉心，“如果之前听到的传闻属实，三夫人一心抚育孩子而无心他事，那么，她遭到通缉的原因并不难猜。”
　　格尔文对族内的血税征缴最为苛刻。

　　亚克托当然明白西格玛的意思，他长叹一声，“格尔文把血税收到亲弟妹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