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懒得逆袭[穿书]》星垂原野

42、心疼

　　郑元昊之前每隔一两日就要到庄子一趟，现在二人吵架，郑元昊一连十多天没有去找沈兰瑛。

　　倒是钟老夫人来过一趟，带来了几匹名叫“绿烟”的窗纱，她一边吩咐下人给沈兰瑛糊到窗户上，一边埋怨对沈兰瑛说：“不想家也就罢了，连祖母也不想了？”

　　沈兰瑛摇了摇头：“我一直记挂着祖母，只是过几日是母亲生辰，我准备几身素净衣服再回去。”

　　杨夫人三年孝期未过，按理来说沈兰瑛不能吃肉不能穿漂亮衣服不能宴饮娱乐，但礼数是礼数，实际操作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皇帝守孝是以日代月，只守二十七天孝期，皇帝如此，贵族们自然上行下效，只在开头几个月严格遵守孝期规矩，后面就随心了。

　　“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风荷居的荷花开得正好，你回去看看吧。”

　　沈兰瑛回沈府时穿了一身蓝白色的衣服，头发没戴珠钗，只别了两三朵同色系的绒花，显得极为清雅朴素。

　　祠堂里，在杨氏的灵位前，沈兰瑛将抄录的《往生经》和纸钱放到火盆里烧成灰烬。青烟袅袅，沈兰瑛失神地想：若是杨夫人在天有灵，会不会察觉到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女儿。

　　郑元昊回来时，下面的人回来报信：“爷，大小姐回来了。今日是夫人生辰，大小姐在祠堂几个时辰了。”

　　郑元昊想起贵族繁琐的礼节，皱眉道：“不会一直跪在那儿吧？别把腿跪坏了。”

　　郑元昊转身向祠堂走去，跟在他背后的孙冲腹诽，依大小姐现在的身//体素质，跪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把腿跪坏。

　　祠堂里只有沈兰瑛一个，除了蝉鸣没有任何声音，沈兰瑛没有在蒲团上规规矩矩跪着，而是箕坐在蒲团上，看不上去不太规矩体面。

　　沈兰瑛见郑元昊进来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郑元昊给杨夫人上了柱香，说：“我来祭拜杨夫人，你之前不是说我对不起杨夫人吗？”

　　郑元昊是个不太会为难自己的人，杨夫人的遽然离世当时他有一层浅浅的愧疚，后来因为沈兰瑛对他的欺侮完全没有了。

　　郑元昊打量着沈兰瑛，沈兰瑛今日穿得素，和她秾丽的五官形成了淡极始知花更艳的反差美感。

　　“祭拜完了就走吧。”

　　沈兰瑛双眸静寂如海，她又穿得朴素，隐隐让人感觉到她的孤独凄清。郑元昊很自然地坐在一个蒲团上，他拍了拍旁边的蒲团示意沈兰瑛坐下。他说：“我陪陪你。”

　　郑元昊说得坚决，沈兰瑛不想和他在祠堂吵起来，于是顺从地坐在了郑元昊旁边的蒲团上，她时不时把旁边的纸钱元宝放到前面的炭盆里。

　　“你想你母亲了？”郑元昊问。

　　“是。”

　　沈兰瑛想的不是杨夫人，而是自己的亲人，不知道自己死了他们会怎么样。妈妈会哭吗，爸爸会安慰妈妈吗，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沈兰瑛没有落泪却无端让人觉得万分悲伤，郑元昊没有试图开解她，只静静陪着她。

　　沈兰瑛离开祠堂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郑元昊把她送回了风荷居。

　　时值七月，风荷居里荷花开得正好，几只绿色萤火虫在荷叶间飞舞。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看到美景如斯，郑元昊不由想起这四句诗，前几日是七夕，他在和沈兰瑛赌气，没有去见她。

　　沈兰瑛对他说：“谢谢你今天陪我。”

　　“没什么，只要你别难过。”月色下郑元昊一向冷厉的眉眼透着几分柔软，他在心疼她。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面对这样的郑元昊，沈兰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