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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闲适的日子一晃过了多日,薛映时常照料的花树,有了不错的结果。

      甫一接手这几株花的时候,薛映仔细斟酌了法子。想起昔日在家中养护药草的时候,明白花草之类的有时也须相辅相成才能生长,也可用果皮贝壳之类的做肥料。算着药性,他拣了几种药草浸入水中,隔几日浇一次花,慢慢的花树的叶子变绿萌出新芽,又因着肥料温度都很适宜,那株高一些的,竟是打了一个花骨朵。

      虽则只有一个,但这株花前段时日快要枯萎,变化不可谓不大,薛映很是高兴,几乎是每日一早就来看一看,算着什么时候能开。他让钟贵等人不许告诉温承,直到今日花期。

      清晨,薛映见温承换上衣服,不同于平常身着常服玉冠束发,今日穿着饰着九章的玄衣,头戴冕旒,更显威仪。他托着腮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心下猜到恐是另外有事情,问道:“今天要去哪里?”

      “今日须得去拜皇庙,年下宗室祭祖,今日恐是晚点回来。”温承站在那里,等着随侍给他理完衣摆。

      冬至前后,大胤的习俗便是去坟前祭祖,皇室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不需要像普通百姓一样亲自准备三牲祭品,自有人会提前预备,只肖到场拈香祭拜即可。

      薛映有一点失落,问道:“会有多晚?”

      “一来一回的,恐是要到傍晚才回来。”温承躲不过去,摸了摸薛映的侧脸,“待在家里,是不是闷坏了?”

      随着腹部慢慢显出形状,薛映行动不如之前灵便,冬日天寒,出门成了麻烦,他便成日待在家中。温承亦是将大多事情都推了,尽可能地留在府中陪着薛映。

      薛映摇头道:“那我等你一起吃晚饭,你记得要早点回来。”

      “好。”温承答应着。他清楚薛映最近在忙什么,毕竟薛映每日从一日三餐到歇过几次,何时用过茶,用了何种点心,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怕钟贵刻意不提,但这种刻意,也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他看着薛映的有点失落的眼神,许诺道:“我会早点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果然,温承看到薛映眼睛又亮了起来,依依不舍地送他出门。

      他想着这日早点回去,可偏生不凑巧,竟是出了事情。

      太庙祭祀,按制是皇帝于除夕主祭,可这几日恰好也是正宁帝的冥诞,自先帝起,冬至日亦会亲临祭拜。兴和帝自是效仿父亲,冬至日时亦会来此。

      温承则对父亲正宁帝没什么感情,来这不过是应个景,年少时他和父亲有过激烈的争执,因着长兄居中调和,才没有闹开来。后面正宁帝曾有意表示亲近,可过去的时光一旦消散,有的事情便如覆水一般。他并不怎么回忆过去,今日来这里不过是应个景,毕竟他多年没有回京,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祭祀,若是刻意避开,总会有些麻烦。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谁料兴和帝拈香至正宁帝灵牌前面,手中的香竟是熄灭了。兴和帝脸色大变,旁边侍奉的内监更是浑身颤抖,硬着头皮又奉了香过来,可在兴和帝接过后,这一次香也灭掉了。兴和帝本是强撑着,这下怒意上涌,恰在此时,面前的灵牌倒了下来。

      太庙建得宏伟,可能进到前面祭祖的不过是皇帝以及宗室的几个亲王,并在旁边服侍的内侍们,此刻人人皆是面色惊惶,跪了下来。

      兴和帝望着面前的这一幕,眼前一黑,无措地看向在场唯一神色泰然的温承,喃喃道:“皇叔,该怎么办。”

      怪力乱神之说皆是不经之谈,从古至今往往皆有,温承并不当一回事情,见状只是上前捡起了灵位,端正地放回原处,又捡起摔落在地上的供香,仔细看来。饶是他并不懂这些,也能发现供香的内芯与外皮并不一样。“有人动了手脚。”他掷下这些东西,看着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太监,自是转身从插满香蒿的鼎里引燃供香,奉与兴和帝。

      兴和帝总算是从惊惶中反应过来,接过香后再顾不得别的,忙奉了上去。

      温承冷眼打量这个侄子,见他因着过于慌乱失却了那副刻意强撑的气势,看起来肖似小时候,没有平时那般惹人厌恶,但这么多年过去,身为帝王,又不该如此毫无长进。
      他收回目光,重又看向前面的牌位们。

      傍晚,守着已然绽放的花株,薛映有点落寞,平日这个时候温承哪怕出门,也早已赶了回来。可今天到底不太一样,估摸着还得等一会儿。好在花期有个两三天,他只是更想温承早点看到。

      可到了每日用晚膳的时候,依旧等不到温承回来。薛映不由蹙起了眉头,钟贵道:“王妃,该摆饭了。王爷说过,若是他回来晚了,大可先用晚膳。”

      “我再等一会儿。”薛映摇摇头,耐着性子继续等着,可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依旧没听到任何动静。

      钟贵亦是等得着急,看着刚回来的小太监微微摇头,意识到王爷还没回来,于是又劝道:“王妃,奴婢求您了,多少该用些,您如今可饿不得。”

      冬日长夜,长廊上垂落的灯笼早已照了半夜,薛映见温承已然食言,心里不快,在钟贵的再三劝说下,终是答应道:“摆饭吧。”
      很快一桌子饭菜摆好,薛映磨磨蹭蹭地到桌边坐好,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信手拈了几筷子菜之后,他便放下碗筷,心里的不快积郁了满心。
      这还是成亲之后,温承头一次这么晚还没回来,而且还没有使人回来说一声。薛映不免想,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要是有大事发生,王府内外不该是风平浪静。难道是被路上的什么人绊住了?薛映益发琢磨起来。就这般到了半夜,可是快要到他们平素里休息的时候,依旧没有听见温承回来的声音。

      薛映心里失落,待要去榻上躺一会儿,谁料刚起身的时候,打翻了旁边的玉瓷瓶。

      “王妃,您没事吧?”钟贵被唬了一跳,忙去看那些瓷片有没有伤到薛映。

      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薛映忽然感觉更加委屈,积蓄了一晚上的难过快要满溢出来,吩咐道:“都不许收拾,就放在这里。”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钟贵犹豫了下,摆手示意大家不必收拾,灵巧地从碎瓷片旁跳了过去,命身旁人打水伺候。

      自牌位倒落的之后,禁军便已奉命封锁了太庙,兴和帝立等着人查出结果。他想起来先前将太庙的修缮及香烛供应事宜皆是交给了杨文景,而如今镇国公府被自己发落,想是心有不忿,伺机作乱。果然,查了半日后,杨家人暗中指使人在太庙中做的一应事情尽皆败露。

      这日忙乱到很晚,温承方才返回。今日在太庙里烟雾缭绕了一天,身上难免沾上味道。到了王府,温承先换了衣服,才往寝殿里走去。

      钟贵迎上来道:“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王妃可歇下了?”温承大步走着。

      “歇是歇下了,可王妃今日生了不小的气。”钟贵小心翼翼解释道,“为着您晚回来。”

      温承速度不减,走到寝殿门外正好听到这句话,动作一顿,他偏头看向钟贵。
      钟贵不敢多说,陪笑道:“您进去就知道了,摔了东西不许我们收拾呢。”

      温承看了一眼门内,门内灯光已吹灭大半,唯有一盏壁灯亮着,再往寝居瞧,同样只剩一只小灯亮着。
      温承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入得屋内,看了一圈,发现地下有几块花瓶的碎片,他想了一下,慢慢走到里间。越过雕花门洞,温承见薛映朝内侧睡着,踱步到了床侧。
      这几个月温承时常守着薛映,自是知道他没有入睡,当即解了外袍,放在一旁,坐在了床侧,轻声问道:“在生我的气?”

      薛映没理他,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温承见状,索性上了床,将人抱住:“不生气了好不好?”
      薛映依旧没有出声,温承哄他道:“怪我回来晚了,没同你说一声,要怎么罚我尽管说,别自己气坏了。”
      薛映听温承在哄自己,不好一直晾着不理,从被子里抬起头,念叨着:“都什么时候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薛映声音很低,语气听着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委屈。
      “都怪我。”温承见薛映眼圈有点红,将怀抱慢慢收紧,软语哄着。“只此一次,日后绝不会回来晚了……”如此这般又亲有抱地哄了许久,终于将薛映哄转过来。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呀,路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薛映问他。
      温承见他有了精神,如实答道:“太庙中正宁帝的灵位倒了,陛下惊怒不已,查了很长时间。”
      “怎么会这样?”薛映同样震惊道。
      “大约是没有放稳当。”温承随意答道,实则他知道的比兴和帝还要清楚许多。杨文景本就病弱,入了大牢后很快病死,可那些多年来在他手下作恶的人并非人人获罪。而亦有人因着他而家破人亡,记恨他的人多年蛰伏,终于寻找到机会。
      薛映只觉得这个回答匪夷所思,素日在王府里大家办差都是屏息凝神的,供佛的香案每日擦的几乎可以反光,没想到太庙的人办差竟是如此粗疏,难不成是被虫子蛀了?正自疑惑间,他想起一事:“我记得,正宁帝是你的父亲?”
      “嗯。”温承道。
      薛映面上浮现出担忧:“你今日是不是很伤心?”
      温承难得感到困惑,他不解薛映为何会有此一问。
      薛映见温承没有说话,心里更加担忧,平常人家祭祖难免感怀过去,偏又遇上这样的事情,想是心情好不了。可自己刚刚还在同他闹,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安慰自己。思及此,薛映不禁有些惭愧,小声道:“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你心里不好受,我还一直在怪你。”
      温承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握住薛映的手,同他说道:“今夜本是我回来晚了,你生气也是应当的。你不高兴便能说出来,这样很好。”

      “很好么?”薛映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评语,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点无理取闹了。
      温承在薛映变得疑惑的眼神里,覆身上去。他真的觉得薛映太可爱了,就连生气不过是打翻了瓶子扔在地上不许人捡,很像是小猫蹦来蹦去撞碎了花瓶,又甩落一地狼藉离开。
      “你要做什么?”薛映感受到温承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忙问道。
      “我在想,你不喜欢小狗,家中要不要养一只猫。”
      “你喜欢你养,我可不养。”薛映拒绝道,他不太喜欢毛茸茸的四爪活物。
      温承贴在薛映耳边上笑:“我已经养了一只了。”他变得会发脾气,且越来越会挠人了。他手下动作没有停,慢慢地剥掉了薛映的里衣。
      “话还没说完呢,不许……”薛映不解怎么到了这一步了,可很快他被温承亲得神思恍惚,他觉得今晚的温承和平时很不一样,从前时候,他不会过度的在床上刺激自己。但是今晚,他没有任何激烈的动作,却在蛊惑着自己做平素不做的事情,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他望着昏黄灯影中的人,听着他问自己。
      “你刚才说什么,不许什么?”
      薛映抖了抖,脑海的反应很慢,没有说出口,但贴在自己耳边的话再次响起。
      “怎么了,不许摸?”
      薛映几乎是控制不住,连呼吸都在颤抖。
      “小映是我的王妃,身体发肤皆属于我,告诉我,哪里是摸不得的。”
      “你……”

      “我也是一样的,小映也可以摸我,只要你喜欢,小映喜欢哪里?”
      薛映当然说不出来是哪里,他的意识已然无法支撑他思考这样的问题,手胡乱地抓在温承的后背,又因为脱力而一点点的下滑,直到滑到腰侧,他听到温承问他是不是喜欢这里,又带着他的手上下游移,全是不可言说的事情,却又迫他说出来。

      昔日在正阳宫中,温承常看母亲拾掇花,他在旁边帮着剪花枝浇水干得有模有样,耳濡目染下,对赏花的门道一清二楚。可对于赏花本身倒没什么喜好,直到昨晚,他才逐渐琢磨出赏花的意趣来。
      山茶花是花中娇客,当花瓣淋湿在雨露中的时候,更是一种动人神魄的美丽,他陷入在泛着清香气息的花丛中,声音和平时很有不同:“宝贝,你好漂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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