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墓园里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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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文死后，天下太平——开玩笑，怎么可能。
太平是不可能太平的，只要世界上还有人活着，有人在死去，还有鬼魂存在，对谢明息这种人这种人来说就不可能太平。不过谢明息现在学道有些成就了，又在阴阳两界里都有了些名声，不长眼睛窥伺他的鬼物就少了很多。
人类是很八卦的生物，而鬼没了生前当人的乐子，比活人还要八卦许多，加上这二十年地府信息智能科技发展，八卦传得比风快。很多鬼都或是走程序，或是“偷渡”回人间，就为了围观一下稀有生物。他们知道紫霄观主神是泰山府君，惹不起，也不进庙，就在外头天天飘着。有时候看见谢明息出来了，还问他要吃的。
谢明息万万没想到送走了活人，还要送不是人的，偏偏也都不能乱杀，只能把它们送走，一时间每天就忙着画符送鬼，真是气得脸都绿了。
忽然就有点理解师兄只想混吃等死的心情了呢……
在庙里宅了一个月，画符画得谢明息人都麻了，终于捱到了阴历三月二十八，泰山府君圣诞。而那些争相前来看戏的鬼物们终于看够，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时间紫薇街上的氛围都好了不少——鬼太多了，阴气就重，阴气重的地方往往会比较阴冷，不是说气温会比别处低，而是心理上让人感觉不适，让人出现烦躁、恶心、冒冷汗等等反应。
而且鬼不占据实体空间，密密麻麻的鬼叠在一起看热闹，搞得谢明息都不往外看天了，一探头全是奇形怪状的鬼物！也就是他从小到大多少有些习惯了，又上了叠云岭，看过万鬼齐出阴兵过境的场面，换一个人开眼来看的话，估计人都要吓晕。
就算是包庆标与傅星垂两个，都做不到如鱼得水。几个人凑在一起也许能当好朋友，这么多那就应付不过来，心理上也适应不了了好吗！
谢明息一时几乎生无可恋，每天都努力学习，力图修炼到让一般鬼不敢看他，也不敢在他耳朵边问东问西说八卦——上次他就出去买个早饭，好几个胆子大的在他耳边问他凉山有什么特色美食，好托梦让亲人烧给自己尝尝味。
谢明息：……
他兜里的护身符被他摸了又摸，脑门上青筋直跳，心里已经在想要不要咬个中指写个雷光符什么的吓他们一吓。不能打杀，吓一吓倒是可以的，最后默念戒律一百遍，翻着死鱼眼什么都没干。别的不论，他以前又不是没咬过，咬手指头多疼啊！
也托他们的“福”，他这一个多月别的知识学习进度怎么样不好说，就画各种驱邪符箓速度特别快，效果特别好！分分钟就能成符效果还不打折！传出去又能气死一片被苏磐挡了回去，什么底细都没摸出来铩羽而归的各界人士，而谢明息对此只能表示呵呵。
这大概确实就是天生阴眼的天赋所在……吧？
苏磐也很烦。
他倒是没长阴阳眼，也不会闲得没事干天天给自己开眼看鬼，但他的五感六觉是很灵敏的，即使看不到，也能感受到紫薇街到宁海路这一片令人窒息的鬼密度。
鬼这种东西，他根本就无所谓，送走就行，送不走又驱不走的就喊阴府力士抓回去，令他头痛的是残留的阴气。谢明息病才好不久，这么浓烈的阴气即使没有攻击性对身体也不好，是个活人就受不了。自己当然不会有事，但之前才下过保证，做不到的话也不是他的作风，就很烦。
没办法，只好天天支使风吟休烧艾草，好在凉山现在天气也热了，紫霄观里绿化好植物多，蚊虫也跟着出来了，没人说什么。这艾草一烧就是一个月，来看热闹的鬼都走差不多了，苏磐一看黄历，和谢明息一合计，就打算为泰山府君办一台圣诞祈福法会。既是感谢之前祖师爷在叠云岭上的庇佑，也是为了震慑一下这些胆大的鬼魂，祛除阴气。
受限于庙里的劳动力数量，这法会必然不可能办得太大，而且还有精于此道的城隍庙也会举办法会……谢明息盘算着，心意送到也就够了。只是紫霄观久未操办这样的法务，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采买。
他又想着，祈福法会本就是为了向泰山府君表达感谢、祈愿赐福而举办，一个人祈福是祈福，十个人祈福也是祈福，无非是要写的文书变多了，按照紫霄观目前的信众数量来看，工作量也不会大到令人难以接受。这也是从年后紫霄观走红之后第一次办这样的法会，他想看看会有什么效果，于是写公众号推文时特意在推文里问了下，没想到居然收获了许多留言与支持！
这可就有意思了，谢明息出于好奇，特意查了一下，发现是有些“好事之徒”将紫霄观的推文转了出去，而转发时间……
大约在一个月前。
谢明息囧。
这是在师兄那吃了闭门羹后想办法曲线救国去了么，好吧，也算是给紫霄观扩大知名度了……也不能说是坏事吧？
他继续往下查，发现在推文下留言的用户成分也很复杂，单纯信仰道教，或是喜爱传统文化的用户当然当然不少，还有占比不小的年轻人，大概是出于看热闹或者感兴趣的心态在留言。极少数的，则多以XX宫观XXX或者XX子署名，在整个评论区中画风都显得别具一格，留言内容，则多是对谢明息的人品、实力表达了肯定，夸赞他年轻有为的。有那么几位还顺便问了问罗舒的近况，似是与紫霄观有些交情的样子。
至于这交情有多少，谢明息可看不出来，但不管怎么说，善意表达得很明显很直白，这样就够了。
谢明息……还是囧。
现在是科技时代了！与其来公众号下问，直接打发个短信或者微信不好么……
好吧，这是别人的事，他也管不着，只是按照礼数给了公式化的回复。
在这众多形形色色的留言中，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一条求助。
「养个盆栽」：请问各位大神各位道长，买了风水镇物之后，祖坟天天晚上出现异常该怎么办，要无视吗？恳请解答，多谢！[合十]
留言者显然是个外行，只看称呼就能感觉出来。谢明息一时也感觉不出来这是真心发问还是来找乐子，就特意关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复。
第二天谢明息又在公众号上发了推文，统计有多少信众要参与祈福法会，一看后台，ID“养个盆栽”又来留言了，语气比昨天焦急了很多：求助各位各位大神各位道长，祖坟每天晚上出现异常动静该怎么处理？最好能上门查看情况，如能解决，必有重谢！
这下谢明息却不解了，如果真是十分重要的事，何必在网上求助！就算这件事有些异常，就算这是个道观的公众号……这也不合常理啊？网上问能问出什么来，肯定是直接找当地的专业人士更快啊。
他压下疑惑，开始统计要准备多少东西，写多少份文书，又有哪些材料庙里没有，明天得去藏风阁铁老板那里“进货”。
藏风阁又是大门紧闭，不过谢明息现在已经熟门熟路了，自己就不引人注意地从礼品街另一头过去，绕到了藏风阁后门。
推门进去，谢明息敲门，过了好一会铁山才出来，看到是谢明息还有点不好意思，叼着烟道：“刚刚在谈生意不方便出来……咦我说是谁，是你啊。今天又被你家师兄喊过来了？要买什么？我这刚进了一批货，都是不错的。”
谢明息笑着跟进去，翻着备忘录一条条说下去，说了一本，声音戛然而止。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下意识道：“大梨，你怎么在这？”旋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赶紧补充：“你瞧我这嘴！比我脑子快，实在对不住！”
来礼品一条街上还能有什么好事啊？自己不该问的！三思，三思！只是刘黎考完试就该回去了吧，怎么还留在凉山。
刘黎倒是不惊讶，也没什么不悦，浅笑着打了个招呼，只是道：“来买点东西，和铁老板谈点生意。”
铁山也是惊讶：“你们认识？”
“不仅认识，还是同学。”刘黎点了点头，“铁老板，我这儿先走了？”
“得！明天把东西给你送过去。谢兄弟，你要的东西跟我来。”
谢明息还是感觉有点奇怪，不过也不想探究别人的秘密，他和刘黎也没熟到那个份上。于是没多问，拿了东西就走。
才提着大包小包回紫霄观，谢明息就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自己了。至于为什么知道……太明显了，安宁在场，他就是安宁带来的。而安宁是公职人员，于情于理，与谢明息私交再好也不该常在道观出没，被人看见了可能影响不太好，所以来找他，通常都是有事。
谢明息捂头。安宁是贺宇介绍来的，面前这位又是安宁的关系……这是什么连锁效应？
来人说明来意，谢明息一听又麻了，敢情这位用的还是在网上广撒网勤捞鱼的战略，全都石沉大海才托安宁找关系找到了自己这来。
“李小姐，你是说……你家的墓地里每天晚上都会闹出奇怪的动静？在你父亲请回风水法器之后？”谢明息满头黑线，重复了一遍后问道，“你家的墓地？你难道住坟边上吗……”
“哈、哈哈……”李燕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声音都弱了下去，“我家，嗯，经营公墓的……缙溪陵园就是我家承包的，还有刚开发完二期项目的景寿园，也是我家的。”
她声音压得很低，就怕被人听见了，这些话题到底还是比较避讳的，公墓生意，有些人也嫌晦气。
缙溪陵园在缙崖区边缘，离凉山火葬场不远，还算平价。景寿园就不一样了，凉山名声不小的“高端”墓地，没个几十万都不要想葬入，地理位置当然也是极其优越，面朝清潩河，背靠南山，风景开阔，山明水秀。风水究竟好不好另说，唬人绝对是够了。
李燕继续说：“做我们这一行的，总讲究些风水，不管到底有没有道理，总得把老板们哄开心了才好做生意。景寿园现在开发二期项目，地理位置肯定是没有一期好，我爸就想做个噱头，花大价钱请了一尊雷祖造像回来，说是镇压邪气，催发山水地气，使葬者能安魂，其后人福泽绵长……哎呀这些就不说了！本来请就请吧，只要能做生意，那就无所谓的，结果这才完工没多久呢，总共也没住进几个老板呀，这夜里就开始闹腾了。一开始管理员以为是闹耗子，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啊，公墓里哪有耗子！倒是听到有诡异的脚步声，大半夜的，别提多瘆人了！道长您能不能给出个主意呀？我们这一行如果传出那样不好的名声，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要是能解决，我、我个人出五十万香火钱，就我爹那儿我还得问问……”
谢明息：……
李家父女是有多缺心眼啊，公墓请什么不好，请雷祖……调理风水听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可请雷祖镇压就太tm离谱了！
雷祖，或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又称九天贞明大圣，掌管玉清神霄府，司天下雷霆，还掌管人间施风布雨。最能驱除邪恶，摄伏邪精。《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四人途经车迟国与虎力大仙斗法，在天上行云布雨的邓天君曾说：“那道士的五雷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小说虽是戏言，邓天君与大圣的对话可一点不假。
换句话说……李家父女请错神了。
这业务不对口啊！
更奇怪的是，虽然这业务不那么对口，但雷祖到底是雷祖，镇压邪祟，庇佑群生，就算没有李家父女所想调理风水的作用，也不该请回去之后闹幺蛾子。
谢明息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李燕，也只看出有点没休息好，精气不足，身上却没什么怪异。
会不会是心理因素？可能一开始只是有什么小动物闯入闹出了动静，但管理员一说晚上有反常，人吓人就把自己吓得真以为有什么了。李家到底是做这一行的，这一行的人往往容易走极端，不是完全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就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小心翼翼，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有点神经过敏。
对谢明息来说，如果真有什么那还好办了，没问题才麻烦！心病还须心药医，来找他不如找心理医生。
只是这话当然不能对缘主说，谢明息想了一下，灵机一动道：“这样吧，你只是这么说我也不太好判断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这里也有事暂时脱不了身。但我估计——嗯，你几天都没休息好吧？是不是总觉得身上发冷，一到晚上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你背后？然后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总是做噩梦，甚至被惊醒？而且不仅你一个，你家与管理员有接触的人几乎都是这样，你父亲尤其严重？”
李燕忙不迭点头，激动道：“对对对！大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一点错也没有啊，而且就算搬去酒店住也没用！我爹那身子本来就不怎么样，晚上一折腾，被吓得高血压都犯了，赶紧送去医院了。”
谢明息：……
姑娘，你这样做生意挺容易被骗啊。
谢明息发誓，他就是学着说了两句神仙话，李燕这姑娘还真就被镇住了！但如果她现在出门找个算命先生，听到的十有八九也是这些。因为这用不着什么高深的本事，都是察言观色就能得出的结论，也可以算是一种江湖骗术。
……算了，既然说中了，那也不算骗人，下一步也好办了。于是他当即道：“这样的话，不如在观中暂留一日，恰好明天有一场东岳祈福法会，你若有意，也可参与。泰山府君掌管阴府，如果真是有什么精怪作祟，定然不敢再来犯了。”
这话听上去太像是推销，他赶紧加了一句：“只收文书与香油供灯的费用，五十一位，心意到了就行。等晚上法会结束我再去你家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十对李燕来说简直和白送差不多，给钱给得特别痛快，还给自家在医院的老爹出了一份，别的不提，急切是真急切。
谢明息的表情真就只剩下个“囧”了。自己这应该不算坑蒙拐骗……吧？
绝对不算！
发符、祝愿、斋天，香烛礼神，诵经祈福，如法如仪。现场大多都是信众，现场十分庄严肃穆。
苏磐不愿意上场，那就以谢明息为主，韩鹤与风吟休从旁辅助。谢明息也是第一次正式主法，众目睽睽之下，紧张是有的，但真到了上坛场的时候，他心中却什么感觉也没了，只有微妙的感应存于心间。
“志心皈命礼。赫赫玄英之祖，金轮少海之宗……”谢明息的声音相当清越，不疾不徐，动作流畅，袍袖舒展。配上他那带着淡淡笑意的清隽容貌，即使是没有信仰、只是来凑热闹的游客都看得愣住了。
愣住之后，就有许多人或不动声色，或光明正大地拿出照相设备拍摄。当然，在周围庄严肃穆的氛围影响下，他们也只是安安静静地拍摄，最多用通讯工具和朋友交流，几乎连窃窃私语都听不到。
“……位镇坤维，功参乾造。仁以德仁……”
他口中念着宝诰，无比自然地将步罡踏斗，祝祷掐诀，召来十方孤魂施食，超度往生。
于是殿内阴风吹过，人群里忽然有人小声道：“怎么一下子就冷下来了。我擦，我怎么感觉谢道长身上有关！”
“光什么光，你眼睛坏了吧，安静点！”
又有人小声呵斥，谢明息恍若未闻。虚空中挤挤挨挨的孤魂连成一片，形态各异，表情各异，外貌各异，有些惨状几乎让人不忍直视，但在他眼中与人并无分别。
他在这种无知无觉里悄然滑下两行几乎看不清的泪水，几乎是顺着本能地洒下点点净水。
殿堂中的檀香似乎又浓郁了些，袅袅烟雾中，几人身影徐徐而动。
“苏道长身体不是不好吗，怎么现在也出来了，诶呀，让我拍……”
“闭嘴啦你！有点眼色！咦，谢居士怎么好像脸上滴了水？”
殿中又恢复成原来那般安静，这下是真安静了。在这种环境中，许多看客居然也感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而殿外的包庆标与傅星垂受谢明息所召，即使不打算离开，也是一边抱着柱子啃着食物一边哭。
一段经文念完，氛围终于松动了些，谢明息也从那种奇妙的感觉中回到现实，法会还在按流程继续。
他悄悄看了眼四周，很满意。没有长青宫那个大排场，现在也很够了！大道观就像职场，内部生态复杂，真要说起来，环境未必有小道观好，现在的紫霄观要钱有钱，要人勉强也算有人（虽然没有常驻工具人），场面看着热热闹闹，已经是令人相当舒服的环境。
“……福与天齐，功高无量，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中界至尊，东岳圣帝，慈光救苦，威权自在天尊。”
一直忙到快天黑，谢明息感觉自己嗓子快冒烟了，发挥才算圆满告结。苏磐是不下厨的，他难得出门，给几个人打包了定做的饭菜回来。谢明息也顾不上吃几口，又匆匆换了衣服带上东西去找李燕。
韩鹤也换了衣服，惨兮兮地叼着白菜问苏磐：“你不去啊？这么放心他一个人？”
苏磐低低打了个哈欠，眼帘半垂：“不去，现在风头也过了，他修为精进，我跟过去做什么。”
韩鹤继续啃白菜，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苏磐几眼，最后道：“怎么你也和他一样，开始精神不济了。这阴气侵体引起的发烧还会传染吗？”
苏磐懒散回望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谢明息跟着李燕到了景寿园，此时天色已黑，李燕显然还是怕，有点畏缩不前的意思，把谢明息送到墓园门口后就不肯进去了，只是打电话要管理员出来。
管理员也是满脸疲倦，有淡淡惊恐的神色。看到李燕带了个年轻人来，他眼睛都睁大了，好一会之后才说：“小李总……你这有点，咳。老板之前交代了呀，他不是已经联系了大师吗。你这样我不好和老板交代呀。”
李燕也瞪了眼睛，喝道：“老爹找的又是什么大师？之前找的狗屁大师花了大钱请回来的雷祖造像有什么用？还不是骗子！这位我找公安的人打听过了，绝对是真大师！反正他现在在医院，等出了事有我顶着，你怕个球！”
谢明息：“……”
谢明息：“李小姐不要急，有话好好说。能详细说说晚上有什么动静么？”
管理员脸上露出一丝惧怕，压低了声音：“那动静可就大了！大师您不知道啊，现在还没到点，等晚上快十二点了，这园子里就开始有东西走动的声音，好像还在说着什么‘我死得好惨’、‘能不能给我口饭吃’、还有在咒骂的什么的，我耳朵不好听不太清，不敢出去看，瘆人！”
谢明息顿时露出一点十分微妙的神色，管理员看了立刻道：“大师你别不信，这还没完呢！如果只有这些，那有人装神弄鬼也能说得过去吧？可到了后半夜，这动静就更大了，我听着像是有东西在挖地！等我白天去看，这泥地上有脚印啊！这脚印都还只有半个，特别浅，您就说怪不怪吧！唉哟，耳听为虚，这几天监控坏了又还没修好，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谢明息其实不太信，管理员说得有鼻子有眼，但没监控作证，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臆想可实在说不好，墓园这种环境，自己吓自己的可能还是不小的。想知道具体情况，也只能今晚通宵蹲点了。
“对了，我爹请回来那尊雷祖在哪？拿出来给大师看看！我倒要看看我爹请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狗……什么东西！”
上司发话，管理员苦着脸也得把东西拿出来，谢明息一看差点笑出声来，李老板这是请了一尊什么东西来？
雷祖形象，在典籍记载中“披发骑麒麟，赤脚蹑层冰。手把九天炁，啸风鞭雷霆”，额生三目，摄伏魔精，救度众生，这也是壁画、雕塑中最常见的形象。但除了伏魔相外，天尊还有“坐九凤丹霞之扆，手举金如意”的说经相。可李老板这尊……神像用纯铜浇筑，头戴莲花冠，赤足盘坐，一手执鞭，一手举着——
五雷号令？
谢明息为之绝倒。
这造假都不走心！李老板被骗，更是离谱到了姥姥家！
这能忍吗，是可忍孰不可忍！没有哪门哪派的弟子能容许这样的玷污！
谢明息闭了闭眼，不再去看那尊造型奇怪的雷祖像，对李燕说道：“闹不闹鬼我不知道，但令尊请回来的这尊雷祖像确实有些不妥……”
他大概解释了下，眼看着李燕脸都绿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墓园里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