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你说谁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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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分手了，贺宇想打听秋君的现状到底也不是什么难事。
凉山一中出了这种事，消息明面上是暂时压住了，但仍有小道消息在不断传播。几个小时后，贺宇带着谢明息赶到了江夏省立第二医院。
秋君已经脱离了急救状态，但是人未醒，呼吸并不是很平稳，心电监护仪的指征倒还算正常。
——冬天衣服穿得厚，凉山一中的教学楼又只有五层，加上楼下绿化带的缓冲
单人病房里安安静静，没有乱七八糟来探病的人，只有秋母在低声抽泣，秋父站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烟，不断拿起又放下。
“小宇，你、你来啦？这位是……”
秋母看见贺宇进来，赶紧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招待，只是哭过的微红到底掩盖不住。秋父看上去情况比秋母好一些，只是脸上也明明白白写着焦灼，向两人点了点头。
秋父秋母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了。
“伯母，伯父好。”贺宇有些恍惚，僵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叔叔阿姨好，我是贺宇的舍友谢明息，叔叔阿姨叫我小谢就行了。秋君坠楼，我就在现场。”
考虑到秋父秋母的心情，谢明息没说是“跳楼”。他顺手暗地里掐了一把贺宇，让他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贺宇如梦初醒，不住点头：“对，对，老谢也认识小君，他弟弟还是小君的学生呢。”
“啊，好，好啊，原来是你，小宇小君都和我们提起过。谢谢小谢你来看我们家小君，只是现在……”
谢明息看这一房间人都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阿姨，我想问问，秋君在……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一下子就把秋母问住了：“啊？这，这我不知道啊，小君工作之后，为了上班方便就从家里搬出去了，现在一个人在玉兔小区租了房子住。每周回家的时候也没说过什么，最多是和我们两口子说说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问小宇应该更清楚吧？”
贺宇垂首不语，谢明息感到一阵头疼，尽量用一些更委婉的词继续询问：“贺宇这段时间在准备考研初试，也不是很清楚。您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要是与以往不同就可以，时间就是在这半个月左右，这可能关系到秋君坠楼的原因。阿姨冷静！别急！一定麻烦您好好想想了。”
谢明息都这么说了，爱女心切的秋母又擦了擦眼睛，开始回想。靠在床边的秋父点了烟又掐灭，最后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小宇，你和我说明白，你和小君是不是出状况了。”
贺宇没想到秋父看上去粗犷的一个汉子居然能这么快察觉，苦笑着交代了事情经过，无奈道：“伯父伯母，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小君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
“你！”
秋父想说些什么，最后偏过头去，继续看向窗外，又点了根烟再掐掉，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咬进嘴里。
咯吱咯吱。
秋母低声道：“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小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贺宇抿了抿唇，张口欲言，谢明息抢在他之前道：“阿姨，我说话可能有些不好听，还请见谅——秋君并无性命之忧，可醒过来后有没有下次才是重点，如果不能解决祸患，日后情况如何实在难言。”
秋母仍是将信将疑，秋父咬完了糖果，思索道：“你如果真要说哪里不对，倒是有一点，小君这几次回家，经常在发愣。也不完全是发愣，是眼神有些呆，而且经常在阳台徘徊。现在天气这么冷，我让她进来，她说屋子里面太闷，烟味太重。”
他捏紧了手里那支已经变形的香烟：“……但是我已经戒烟很久了，除非特殊情况，我都不抽烟了。”
秋母也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连声应道：“对对对！那天小君回来，我在厨房做菜，我说这丫头什么时候转性子想学做菜了，结果她进来话也不说，就直勾勾看着我洗完还没下锅的肉，看起来想吃的样子，那可是生肉啊！”
谢明息：……
没看出来，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挺重口的。
“好在后来我说了一下，她就出去了，我当时忙着做菜，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
秋母想到这，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这、这，难道你们那天晚上迷路，小君被吓出事来了？只是当时问题还不严重，所以看着只是有点怪，现在发作了，所以就……”
谢明息挑了下眉，秋母这个说法，倒也不能说错，如果这样能让她更好接受一点的话，就这么治倒也没问题。
反正他也吃不准秋父秋母对各种玄学事件是个什么态度，那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太多，闹出来的动静越小越好，要是像当时贺宇那样还把自己弄进了局子，那不是麻烦得很。
于是他点了点头：“嗯，当时是在野外，黑灯瞎火的，山上环境又不太好，秋君应该是被吓着了，都是心理因素。之后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顺便去庙里，或者长青宫什么的拜一拜，让她安下心，应该就没事了。这些都等秋君醒了之后再说吧，先观察，等情况稳定了再说。”
谢明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做到张口就来了——前面后面都是废话，只有中间去拜一拜才是重点。自己是没打算再趟这趟浑水的，秋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就让长青宫的道长们去烦恼吧，自己也实在不适合，也没道理插手这种事。
虽然五戒中有戒妄语这一条，但自己也没作奸犯科，应该不算犯戒吧……
……
秋父又咬了几块糖，默默听完几人间的对话，翻了会手机后道：“小谢，有空吗？能不能出来一下。”
谢明息一愣，冲贺宇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秋叔叔，有什么事吗？”
秋父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又随手掐掉，给谢明息看他的手机聊天界面。
上面正播放着一段视频，准确来说，是监控器拍的摄像，像素不是很高，画面不太清楚。但画面再不清楚，也能看出上面扭打着的两个人正是贺宇与谢明息两个。
秋父再往后一翻，是贺宇的就诊病历。
“您这是……”谢明息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是怎么弄到当时那一段学校录像的，现在拿出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能弄到录像，就能弄到当时自己在警察局做的笔录，秋君父母的能量比自己想的要大啊。
“小谢啊，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太嫩。”秋父拿出两颗糖，递过一颗给谢明息，“贺宇大概没和你说过，我和小君她妈妈都是体制内的。这么多年体制待下来，虽然没干出什么大事业，但总还是有几分人脉关系。”
“你刚刚在说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这么多年饭也不是白吃的啊，也见识过不少东西。就托我的老同志找了找相关信息。你看这一找，就找出了有趣的东西。”
“秋叔叔，那您也该明白，有些东西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嘛，影响不太好。我看阿姨也挺难受的，还是不要刺激阿姨了。”
“放心，我不是来问责的，我的行为也违规了，拿不出手。”秋父笑了一下，只是笑意还有些难看，“我只想知道，小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小谢，你能不能和叔叔交个底？”
“秋叔叔，您别说，我还真说不好。不是我不想说啊，但我真说不清楚，您就别为难我了。看好秋君，等她醒了带她去长青宫看看，或者南山寺也行，我没这个金刚钻，不能揽瓷器活啊。反正我估摸着吧，贺宇身上那个能被我清除掉，那秋君这个应该也不至于特别麻烦……”
秋父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病房外的两人同时听见一前一后两声惊呼：“小君，你醒了！”
“老秋你快进来，孩子醒了！”
病床上的秋君微微睁开眼，转头看向秋母与贺宇，似乎想说什么。秋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看到女儿这般憔悴的样子，又忍不住淌了下来。
……
回紫霄观的路上，谢明息止不住地纳闷，又忍不住去想，贺宇秋君遇上的到底是什么。
贺宇吧，看上去是山魈，古籍记载，山魈“形如小儿，人面长臂，黑身有毛，独足向后，夜喜犯人。”而且力气大，跑得快，很符合附身在贺宇身上那个东西的特征。
只是山魈是山中精怪，长得丑但还有身体，怎么做到附身的，谢明息想不明白。
秋君那个他就更吃不准了，一般鬼附人身为恶，都是为了报仇啊之类的，也有失去了神志变为恶灵的，那就是无差别攻击，比如怡海商厦的地缚灵。附身之后操纵身体去跳楼的……少见。他读书少，只能想到替死鬼这一种。
唉，还是回去翻翻书问问师兄吧。
想到这，苏磐的话就在他脑子里不断循环：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短短半个月，自己身边的各种“意外”太多了！
令他忍不住想到以前看过的某本小说中的某句话：如果一个人周围都是问题，那他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你说谁有问题
